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从欲【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8 14:39:04

  “好。”
  南淮意却又弯腰制止了她,给玻璃杯套了个浅黄色的杯握,用来隔热的,不至于烫伤了手,可以稳稳当当地拿住杯子,“快点喝热水。”
  “……太烫了。”
  “那就等一下再喝。”
  南淮意又站起来,从柜子抽屉里找出一袋面包,拆开,拿了个食物硅胶的夹子,“小心一点,不要弄脏了手。”
  他不停地给自己找点活儿干。
  好像这样就能把一些事情逃避过去。
  “南淮意!”
  许逐溪伸出手,再次握住他的手臂,又慢慢滑下去,握住他的手腕。她一直仰头看着他,观察着他的神情。于是她得寸进尺,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里,强硬又柔软地将五指分开,交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说:“我指昨天晚上的那个。”
  南淮意长呼了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睛,放任两个人的手这样握着,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略显狼狈地躲开她的直白的目光。
  是的,该有一个回答的。
  他告诉自己。
  这个决定是应该他来做的。
  他是两个人中更为年长的那一个。
  逐溪不懂事,但他不能不懂事的。
  他是要做好领路人的,南淮意反复地告诉自己。
  像是这样,就能够不断地增加自己心里的底气。
  他最后再一次把这些话向自己重复了一遍。
第六十六章
  “我……”
  南淮意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猝不及防又被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逐溪!”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两只手分别摁住毯子两边,拽住两个角, 一把重新将人在毯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把许逐溪重新摁回到沙发里边,像是被绑在毯子里挣脱不得的毛毛虫似的, “胡闹什么?!”
  从耳朵尖一路红到脖颈,被肤色衬得格外显眼, 又偏过头去,眼睛低垂着,倒像是被许逐溪直勾勾的目光吓到了, 不敢再去看她。
  “你还没回答我。”许逐溪盯着他。
  南淮意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淡定,“回答什么?”
  “你不喜欢我吗?”
  “我……”南淮意沉默片刻,“我喜欢你,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许逐溪很认真地反问,“那你觉得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你的喜欢……”南淮意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意识到自己险些掉到许逐溪挖的坑里面去, 干巴巴地回答, “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是一种喜欢, 就是对亲人的喜欢。”
  许逐溪一本正经道:“所以这种喜欢是可以亲吻你的喜欢。”
  她合理地提出自己的请求,“那你亲我一下可以吗?”
  她被南淮意用毯子包裹着,然后摁在沙发里边,两只胳膊连同身子都被“锁”在毯子里边,什么都动不了, 唯独脑袋还可以转动, 脖子还可以往前倾。
  眼下,她“善解人意”地仰起脑袋, 为南淮意的“行动”创造良好条件。
  “你——你胡说什么?”南淮意狼狈地往后仰了仰,险些碰到了背后的茶几,但是玻璃杯已经被他的行动扫倒了,好在只是落在了地毯上,这才没成了一地的碎片。
  “我饿了。”许逐溪忽然移开话题。
  “……饿了就去吃早饭。”
  “哦。”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南淮意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现在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例如许逐溪的话题的跳跃程度,上一句和下一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回答:“……我不会的。”
  “真的吗?”
  南淮意回答的简直咬牙切齿:“……真的。”
  “没事。”许逐溪用自己的额头碰碰他的胳膊。
  她很真诚地安慰道:“那你刚好有我陪你。”
  南淮意语气严肃道:“许逐溪!”
  “好吧好吧,我不说话了。”许逐溪低下头。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很快又抬起头看着他,“昨天蒋伯母和赵伯母说,如果你二十五岁以前结婚的话,奶奶还可以照看着你的孩子长大,没准儿能看到你的孩子成年的那个时候也说不定。”
  “别胡说。”南淮意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许逐溪是怎么产生这些想法念头的,就他自己的记忆里,上辈子,他这个时候在省城的高中里住宿,整天忙着学习复习,对周围所有的情情爱爱你来我往保持着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
  尤其是对所有的异性,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里都是一贯的警惕敌视的态度,出于社会交往的必要掩饰的很好,但是只要可能,他当时是一点都不愿意和男性来往的。
  这一点在他大学毕业迈入社会以后,才在交往方面稍微的显示出来一种成长以后的“圆滑”的态度,已经是一种了不起的飞跃了。至于和男性组成家庭,是绝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南淮意又很万分清楚地知道是自己。
  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窃喜。
  “好了好了,出去吃早饭吧。”南淮意松了手,收起毯子,顺手把许逐溪从沙发里捞出来,“去换衣服,穿件外套,路上还是很冷的。”
  “好。”许逐溪点头,又大着胆子,朝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南淮意恼羞成怒,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许逐溪!”
  许逐溪早就从他怀里蹦出来,窜出了门口。
  要跟她说明白的。
  可她马上高三,就要高考,那会影响她的。
  这两个念头在南淮意的脑海里缠斗着,打的不可开交。
  怀着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隐秘的期待,南淮意放任天平彻底都倒向了后者。
  要说清楚,就要说出这个最大的秘密。
  她们是同一个灵魂。
  这怎么能行?
  许逐溪会接受不了的。
  这会影响她的高考。
  南淮意就这样生硬地说服了他自己。
  尽管这个说法他自己都感到深切的唾弃。
  成年人——呵——
  过年以后还有件大事。
  就是南淮梁结婚。
  按照规矩,婚礼的前一天,就要开始宴请宾客了。
  许逐溪和何佳涵对于在宴会上以主家的身份招待宾客这件事情,也已经是相当熟练了。穿着提前准备好的剪裁得体的礼服,化了淡妆,因为两个人都还没有成年,所以没戴项链什么的,只是在头上别了个发卡,或者胸前别了个胸针。
  各自都有各自要招待的不同来往的群体。
  “不许喝酒,知道了吗?”南淮意总是这么嘱托,从来就没有变过。
  按理结婚的主角是南淮梁,但南淮意也是这宴会的中心。
  他正是炙手可热的,刚捧了军功章回来。虽然升迁令还没下来,但不过就是一张纸的事儿,没人觉得他不是前途光明的。
  为人又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什么娱闻,一头扎在事业里,在同辈中年长的年幼的相之比较下来,怎么都是排在前边的。
  因而还来不及走到陈矢等一众友人那里,先被阿姨叔叔辈的人喊住了。
  他微笑着打招呼,认真地听着,也认真地给出回复,偶尔侧头朝着许逐溪那边不经意地瞥一眼,见她被人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群人笑作一团,是很开心的样子。
  南淮意放下心来。
  许逐溪在与人交往的方面已经是游刃有余了。
  这得益于不断的在交往中的学习锻炼。
  而且计划生育以后,和她同龄的男孩女孩也并没有那么多。和南家来往的人家也比较固定,虽然偶尔会有新的面孔,但是基本上许逐溪都能记住他们的面容和名字,并且一一匹配。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你的胸针真的很漂亮。”
  许逐溪笑着回应赞美,“谢谢!但是我觉得你的耳钉才好看呢。”
  旁边三个女孩凑过来,“你这个是耳夹还是耳钉?”
  “耳钉吧应该是。”
  “现在能打耳洞吗?我们老师都不许的。”
  “不能打耳洞,但我下个学期就出国读书了,国外可以。”
  许逐溪和何佳涵站在一起,彼此碰了碰对方的手臂,极为默契地相视一笑。
  “别看了。”何佳涵握了下许逐溪的小拇指。
  她说:“你再看下去,连魂儿都看没了。”
  “……我没有。”许逐溪的反驳很苍白。
  但她行动上,又总算是忍住,不再朝那边看过去。
  何佳涵只是笑而不语。
  她今早顺路预备来给许逐溪送一套原定好的首饰的时候,在院门口远远地瞧了一眼,见着她穿着那套白色的羊绒睡衣,脚底下还踩着拖鞋,是从南淮意的屋子里跑出来的。
  但她知道什么是合适问的,什么是不管何种关系都不方便问的。
  事实上,何佳涵不知道,也不确定,她那天向许逐溪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是否隐隐改变了什么,而这种改变,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未可知的。最起码,她当下,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
  南家这次宴会上来的人很多。
  超出寻常的多。
  一是因为新年刚过,而且又是长孙的婚礼。
  许逐溪见着许多从未见过的面孔,生面孔、熟面孔。
  还有一个没有料想到的人——水云月。
  既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水云月和王镇的关系,许逐溪隐隐约约知道一些。
  清楚,又不算是特别清楚。
  南淮意有意抹去了部分属于成人世界的默认的不光彩的部分,把剩下的可以说的挑挑拣拣着拼凑在了一起,大概给许逐溪讲了始末。他不愿意瞒着许逐溪这些,她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接触这些的,慢慢的有个过渡期是好事。
  但许逐溪从他的讲述里猜了个一清二楚,靠自己补全了所有部分。
  她对成人世界的接触太早了。
  对她而言,真正的透明的秘密很少。
  况且,王镇来找水云月的频率不低,而且越来越密集。
  甚至最近几次,许逐溪上课的时候,他干脆索性就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等着水云月下课,毕竟只有她这么一个学生,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以后,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南淮意的保护。
  来自哥哥的“爱”的无声的保护。
  许逐溪很感动,然后一并接受,所以她选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没等许逐溪抽身去打个招呼,就见着她同王镇,被南淮梁那一圈儿人围在了中间,很热闹的样子。所以许逐溪刚往左边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何佳涵发现她的异常。
  “没事。”许逐溪摇头,“只是看见了我的架子鼓老师。”
  何佳涵“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陆续有客人告辞离开。
  “下次我们出去看电影。”
  “好。”许逐溪笑眯眯地摆手告别,“下次见!”
  实在是很累,很费心力的。
  好在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宴会场地的打扫。
  何佳涵回屋换衣服去了。
  许逐溪站在原地,她看到南淮意还在和朋友聊天喝酒,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他也算是这场宴会的风云人物。
  又是给自己的兄长的结婚的庆贺,总是免不了饮酒的。
  她准备从侧厅离开回屋的时候,看见了水云月,她正巧从侧门离开。
  许逐溪眼睛一亮,追上去,准备和水云月打个招呼。
  “老——”
  剩下的半个“师”字被她吞回了肚子里。
  不仅仅是水云月。
  身体先于头脑做出了反应,许逐溪慌不择路,下意识地闪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另一个人是王镇。
  他半搂着半压迫着水云月,把她摁在了墙壁上,亲吻着。
  许逐溪再一次探头出来看的时候,见着他俩的身影在洗手间门口闪了一下,西装和礼服的衣角交叠在一起,然后消失在走廊。
  她握着楼梯扶手,在原地站着,盯着洗手间那道门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从杂物堆放的地方,翻了块淡黄色的牌子出来,提到洗手间门口,放好。
  许逐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道安静的门,然后走了。
第六十七章
  出了春节,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了。
  到三四月份的时候,南淮意在家里已经换了短袖。
  早上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手臂上的那道疤就露了出来。
  南淮意手臂上留的这道疤, 他自己不怎么在意,但家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上心的,寻摸着给他翻找药膏, 尽可能地把那道疤去掉,才是好事。
  这里边施琴是最着急的。
  “这么一道疤留着, 你和女孩出去吃饭,要是面对面的,外套一脱, 或者夏天就穿着这么件短袖,这疤露出来,多吓人。谁愿意和这样的人谈恋爱的?又不是土匪——”
  那倒还是有的。
  南淮意不知道什么缘故,下意识地朝许逐溪那儿瞥了一眼,正和何佳涵目光相接, 触电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 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胡乱想什么呢?!
  他唾弃自己, 但面上神情还是一派自然。
  南兴华常是第一个表示不赞同的,“这么一道疤有什么的,男人,顶天立地的,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这是淮意那下了战场执行任务留下的, 这多光荣!别说淮意现在二十三岁,要是年纪再大一点, 这才叫有阅历呢。”
  “闭嘴!”施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你当初来我们家上门和我提亲,要不是你的模样长得不错,我还没那么快松口呢——说着留伤疤是件光荣的事,你当初在战场上下来,我看你后来去医院里裹药膏去疤的时候,也没比别人慢上多少,照样跑在最前边。”
  南兴华识趣地闭嘴,不再插话。
  直到从各处寄来的药膏都到了货,摆在客厅茶几上满满一横排,施琴才总算是暂时放弃了对南淮意的“叮嘱”。
  “逐溪!”施琴招招手,把许逐溪从外边叫进来。
  “去,拿这个,你盯着你哥把这个抹一遍。”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扁的铁盒子,“他要是不擦,你就一直在旁边盯着他。还嫌弃这药的味道大,我看就这药是所有里边最管用的了——好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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