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你情深》作者:子夜鼠
周清远和叶栖是青梅竹马,也是死对头。
年幼时的叶栖在周清远眼中,是一个告状精、是鼻涕虫,还是一个惹人烦的小尾巴。
那时候的叶栖不懂这种烦,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跟着他,即便他有时候很凶,很吓人。
后来,当她终于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厌烦时,便悄悄的退出他的生活。
如他所愿,他们六年没有任何联系。 直到叶栖的一次任性出走,他们在云城机场相见。
他悄悄在后面跟了几步后,故意“嗳”了一声,吓得叶栖浑身一抖回过头。
“周清远?”
“哟,这么多年没见,还认得我?” 叶栖冷哼出声,“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男人听后痞坏的笑,“我以前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啊?让你这么难忘。”
这男人过了许多年,也还和从前一个德行,腹黑、嘴黑、动不动就惹人火冒三丈的混蛋。
可多年后的叶栖也是个嘴黑心黑的家伙,练好了嘴皮子功夫,竟往人心窝子上怼。
后来的某一日,叶栖刚从周清远床上爬起来,转头就拍拍屁股,到大街上寻男人偶遇。 还说什么,出来玩嘛,自然要玩点刺激的。
周清远气的发了疯,在她出门前,将人掳回房间,抓着手臂按在沙发上,眉目发狠,后槽牙咬的直响,落下来的吻也狠,生吞了谁似的。
“不是要玩刺激的么?我陪你。”
嘴黑腹黑浪荡公子周清远VS二十多岁长出一身反骨的叶栖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栖,周清远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甜文,甜宠文
一句话简介:死对头变成老公
立意:爱自己
第1章 烦人精
两个小时之前,周清远接到父亲周福元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拜托周清远两个小时后到云城机场去接一下他的至交好友叶通文的女儿叶栖。
说是那姑娘在家里和母亲大吵一架后,连夜订票,收拾行李,要独自一人去云城旅行。
原本是离家出走的架势,家里人都不知道,倒是叶通文多留了个心眼,等人半夜拎着行李,偷偷摸摸离家的时候,他披着衣服追下了楼,拦是拦不住,就软着语气劝了一番,最后又用老父亲万分关切的口吻,把姑娘要去的地方给套了出来。
一听是云城,老小子来了主意。
这不,主意就打到了周清远这。
周清远忙活了一整天,累的像条狗一样,脑袋沾在枕头上,睡了不到半个小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彻卧室。
他吓得“激灵”一下惊醒了过来。
捞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悬着一颗心脏接起的电话,结果却是为了这件事。
让他去接叶家那个烦人精,他真不知道是哪辈子做了孽。
“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是23岁,不是3岁了吧?”
言外之意,这么大的人,是能丢了不成。
周清远气的够呛,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按着疼的突突跳的太阳穴。
周福元知道这俩从小不对付,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再看不顺眼,身处他乡之地,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初到此处,让他照料一番,他还能真就不管?
于是好言好语的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叶叔他们两口子,那闺女被他们从小手捂手摁着长大,就差含在嘴里了,长这么大小,哪一个人出过远门,这次是跟你婶儿吵架气急了,你叶叔担心她冷不丁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下机的时间又是凌晨,怕有危险才求到你这……”
得,下话也不用说。
他这一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云城七月份,夜间温度在十七八度左右,伴着微风,十分舒爽。
周清远穿着一件深灰色冲锋衣,一条黑色工装裤,脚下一双黑色高帮马丁靴,酷酷的一身装扮,却形态懒散又不耐的站在出站口等候,时不时的把玩一下手机,抬手看看机械腕表的时间,眉头越蹙越紧。
五分钟后。
才看到旅客稀稀拉拉的走出来。
手机在指间悬了个个,放回兜里,男人单手抄兜,脚尖一下一下有节奏感的敲打在地面上,不一会儿,眼睛眯住了。
他和叶家那个烦人精,仔细算算,大概有六年没见了。
从他离开哈尔滨到云城上大学,又到后来留在云城做生意。
六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一个人的样貌。
这家伙以前脸上有青春痘,又因为爱哭,每次哭的时候五官总是挤在一起,因此,他对她最多的回忆,都是她嚎啕大哭的时候。
实在不怎么美好。
但都说女大十八变,眼下这个拖着白色行李箱,款款的朝着出站口走来的姑娘,可与从前大不相同。
蜜糖橘棕色的长卷发随着走路的动作在肩背上一起一伏,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对陌生环境的戒备而时刻紧绷着,一双兔儿样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小巧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上浅浅的一抹樱桃红,在机场大厅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白到反光。
精致、可人、明艳、夺目。
可是再美也还是一个烦人精。
烦人精应当还不知道有人来接她,已经径直的朝外走去。
周清远在后头跟了几步,蛮不客气的“嗳”了一声。
乍一听,就跟小流氓要使坏似的,硬是吓得叶栖浑身一抖。
转身一看,明亮灯光里,身材高大的男人单手抄兜立在那,眉眼染了几分光晕,半笑未笑的看着她。
“周清远?”
“哟,这么多年没见还认得我啊。”
说话那个腔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几乎是看到这人的瞬间,叶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哼了声,“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我以前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啊,让你这么难忘。”他嘴边含着抹痞坏的笑
就知道多少年不见,他依旧是混蛋属性,叶栖懒得和他斗嘴,瞪他一眼,留下一句,“有病。”扭头拖着行李继续走。
周清远两步追上去,从她手里抢过行李,往她肩膀上撞一下,“嗳,六年没见,你又胖了,少吃点不行么?”
叶栖翻白眼,“胖了么?一般过得幸福的人都会胖吧,倒是你,瘦了不少,是不是生活不顺啊?”
周清远也不生气,滋滋一笑说:“可不是,见不到你,朝思暮想,能不瘦么。”
“你少来,别恶心我。”
周清远笑两声,扭头居高临下的瞥瞥她,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现在有多高,才到他胸膛以下的位置,一低头,都能看见她的发逢。
“有住的地方吗?”
“有,订了宾馆。”
“咱俩这交情,你来云城不住我民宿住宾馆?”
叶栖冷哼了声,“咱俩什么交情啊?也不知道谁小的时候整天叫我滚远点,巴不得这辈子都看不见我,你说咱俩有交情?或许是有,生死之交吧。”
这话又把周清远说乐了,“生死之交?”
“是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呗。”
周清远闷笑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丫头嘴皮子上的功夫见长,压根就不是从前动不动就会被他说哭的小鼻涕精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停车场。
找到他那辆黑色大G,隔着一段距离,解锁,车子“滴滴”叫了两声。
“大半夜特地跑来接你,你不能给我个笑脸?”
周清远嘴欠,就喜欢逗人,别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能被他逗得脸红,就这丫头,总是脸红脖子粗,绞尽脑汁跟他对着干。
“谁让你来接我的?”
看,这不识好歹的死丫头。
周清远憋了口气,三两步靠近车,掀开后备箱的盖子,把行李往里一丢,合上盖子,手掌按在上面,在叶栖开门上车前,直接“滴滴”两声,把门锁了。
叶栖转身看他,用表情问他什么意思。
周清远半截身子靠在后备箱上,从兜里抽出烟盒,磕出一根烟点燃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嘴边含笑的,透过烟圈看叶栖,“笑一个,让你上去。”
叶栖很无语的看着他,心说这人真是越活越幼稚。
“周清远,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你不笑?怕不怕我带着你的行李开车走人,给你自己扔在这。”
叶栖从小就受他威胁,小时候偷偷跟他出去玩,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一准这么威胁她,不是把她丢在荒郊野岭,就是把她卖了。
那时候年龄小,是真怕。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二十多年过去,还不会说一句人话。
真以为他那招能吓唬几岁时候的她,还能吓唬住二十几岁的她么?
叶栖觉得可笑。
她冷冷的哼笑了声,一拍车前盖,“你开走,现在就开走,不走,你跟我姓。”
周清远被烟雾呛的咳嗽了两声。
这死丫头。
说完,叶栖倒是极为潇洒的扭头就走。
斜挎包在腰际线上一颠儿一颠儿的。
周清远连忙跑几步追上去,抓住人姑娘纤细的手腕往回拽。
“你急什么,就逗逗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经不起逗。”
叶栖表面愤愤的,实则在心里偷着笑。
哼,还以为她像小时候那么好欺负呢!
臭混蛋周清远,多少年不见,还是这么混蛋。
把人逗生气了,周清远自食恶果,手掌还牢牢扣在人家手腕上,不敢撒手,生怕这一撒手,她就真跑了。
这一跑不要紧,那么大人丢不了,但他就得遭殃了。
他老子,还不从哈尔滨追过来打他。
把这姑奶奶哄上了车,周清远也没问她宾馆的位置在哪儿,直接把人拉到他开的民宿去了。
直到这车往越来越僻静的地方驶去,初来乍到的叶栖才觉出不对。
“你带我去哪儿啊?宾馆在市区。”
“你订了几天?”
“就一晚。”
“那正好,一晚也别去了,带你去我那。”
“不要,我才不让你赚到我的钱呢。”
周清远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丫头死德行真欠揍。
“放心,不要你钱。”
“白住更不行了,咱俩什么交情啊?”
“咱俩没交情,咱俩爹有交情行吧?真是服了你了。”
听他这么说,叶栖就不想说话了,一个字也不想再说了。
也是,他们能有什么交情呢。
六年之前的那些时光,他烦她烦的要死,六年之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彼此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朋友说,羡慕他们这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可是,只有她知道。
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世界上,哪有他们这样的青梅竹马。
她想,如果不是她来云城这一趟,估计再见面,只能是他结婚的时候,在婚宴上见他了吧。
想到这些,她慢慢转头,朝着认真开车,却神色疲倦的男人看去。
哼,倒是更帅了。
但也更讨厌了。
第2章 你要克制自己
周清远大学是在云城读的,专科院校,专业也不太好,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跨专业干了两年,后来,云城当地发展旅游业,他回家和周福元商量,说想在云城开民宿。周福元是个老农民,连初中都没读过,没什么文化,原先一直窝在农村,是后来为了给周清远更好的读书环境,才咬咬牙,和妻子一起到哈尔滨租房打工,也因此把孩子带离了农村。
他没文化,没见识,不懂什么民宿生意,但他支持周清远,为了让他放开手脚去做,周福元甚至把家里剩下的几十亩地卖了,钱都给了周清远做开民宿的启动资金。
对于他们家当时那种境况来说,这种决定,实在是大冒险。
用亲戚的话说,他这是把棺材本拿给儿子折腾。
这帮亲戚,向来没有好话,可周福元为人憨实,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他就乐呵呵的替自己儿子说几句好话,给儿子递上银行卡的时候,又穷尽满肚子的墨水加油助力。
好在,周清远不叫人失望。
他虽然读书的本事不行,倒是长了个做生意的机灵脑瓜,再加上脱去了早些年的混蛋行径,人也踏实、稳重了些。
民宿生意被他经营的很好。
正好那些年,云城旅游城市名号打响,他用两年时间回本,接下来稳赚不赔,也就此在云城站稳脚跟。
现如今,他在云城开了三家民宿,分别坐落在三个热门旅游村,除经营民宿外,他还在花树村承包八十亩地种植各种水果,如人参果、荔枝、红毛丹、山竹等,在网上及当地个人水果店铺进行销售。
周清远在云城混的风生水起,若是别的小年轻,早带着满身骄傲,回家和父老乡亲炫耀一番,可他不然,听说这六年间,他只回过一次老家,是在他姥姥去世的时候,回去披麻戴孝,把老人送走,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和姥姥家的亲戚闹了些不愉快,等老人一出殡,当天夜里,就买机票回了云城。
从那以后再未踏入家乡半步,就连逢年过节时,也是买张机票,让他爸到云城来住一阵,父子俩在此处团聚。
叶栖和他的六年未见,是实打实的六年。
这六年来,她都已经快忘了周清远的模样,也从不认为,他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不,也不是全然没想过的,只不过在她看来,此生若再能见面,也应该是周清远结婚时,她父亲去参加婚礼,而她也能厚着脸皮去凑个热闹。
所以此刻,看着就近在咫尺的他,心里难免有许多感慨。
越靠近村庄,夜色越浓。
车内的光昏黄黯淡,他在光影里,神情肃然。
叶栖心想,这人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有魅力的。
真希望他能变成哑巴。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贪恋我的美色?”
看吧,他还是适合做哑巴。
叶栖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窗外,可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车的远光灯照过时,在路旁的植物上映下一抹白光,却也很快消逝。
她的表情从窗玻璃上清晰可见。
瞧着有点落寞似的。
周清远迅速瞥她一眼,有点没话找话似的说:“听说你是离家出走?能耐了啊,小时候稍微走远点,就怕找不到家的人,现在敢一个人跑来云城。”
“首先我不是离家出走,成年人不都有自由离开家的权利么?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其次,我今年23岁,不是三岁,你少拿小时候的事情来嘲笑我,要说小时候,谁还没有点丢人的事,你不也有么,周大爷说了,你八岁去你姑姑家过暑假,还把人家的褥子尿湿了呢,大清早五点钟被自己的尿泡醒,没敢告诉人,自己偷偷洗了被单,最后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