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3-06-18 23:03:41

  因为林镇的缘故,后面的队伍已经停了一小会儿了,马车里有人撩开帘子看了眼,又飞快地噤声缩了回去。
  时安落帘下车,看了眼林镇,道:“走吧。”
  “时安。”萧凌桓脱口叫住了她,他此前从未叫过她名字,只会称一句三姑娘,此时于礼不合,然而他无暇顾及,甚至觉得早该如此。
  萧凌桓看着时安,她身上披着一件滚着毛边的披风,让人觉得今日的寒风突然不那么刺骨了。
  萧凌桓道:“你若是不愿去,便不需要过去。”
  时安眉间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不过只是一瞬就消失了,她菱唇弯了弯,并不勉强:“多谢萧大哥,只是我也有事要同宁康王说,劳烦萧大哥同灵文说一声抱歉了。”
  既然牧迟青想见她,她也正好趁机会问一问沈时寒的事,否则等到了行宫,祭祀大典事宜颇多,大约也见不上面。
  萧凌桓咬了下牙根,片刻后点头道:“好。”
  沈时敏看着三姐姐走远,吊起来的心落了回去,不禁松了口气,她方才差点以为萧大哥要和林镇打起来。
  不过萧大哥一向稳重,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来的,大约是她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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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让太子过来◎
  黑色的骏马拉着马车, 车身四角缀着璎珞,寒风吹过,带起阵阵暖香。
  时安提着裙摆从矮凳上去, 小心着不要踩到衣带,帘布撩起, 一只手从内探出,握住她的手腕, 轻松地把人带进了车内。
  宁康王的马车仅次于帝后, 宽敞自不在话下,而且更为和暖,车厢内熏着香,淡淡的,极为好闻, 在时安进来后便迅速包裹住了她。
  牧迟青给她换了个手炉:“方才握你的手, 很凉。”
  时安道:“外面风寒,一时有些凉。”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换了新的, 手指贴在手炉外的锦布上, 一股舒适的热意顺着手向周身蔓延, 她杏眼弯了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
  牧迟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然后便有些移不开了, 他按下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动作,头一次觉得马车过于宽敞也不全是件好事。
  马车里的小几上备着茶点, 牧迟青特意往时安的方向移了移, 又倒了杯果茶来, “安安, 喝点儿热汤暖一暖身子。”
  时安捏了一小块枣糕,她半个时辰前才用的早膳,这会儿半点都不饿,一小块枣糕吃了半天,果茶也是,全用来捂手了。
  她本来是想问一问沈时寒的事的,但是牧迟青的马车里实在太暖,让她整个人皆松懈了下来,只想过会儿再说。
  片刻的沉默,让牧迟青有点不知所措,他盯着安安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安安想不想玩叶子戏?”
  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一点儿也不想马车上再另上其他人。
  时安周身暖洋洋的,思绪散漫,冷不丁听到牧迟青这么问,不由看了他一眼,虽说他面色如常,但时安还是看出了那么一点儿不诚心。
  不过,她也不怎么想马车上再多几个人。
  但林镇过来的前一刻萧灵文才说要喊她去玩叶子戏,这会儿牧迟青也跟着提出来,要说他半点都不知道萧凌桓说了什么,她才不信。
  时安托着下巴,杏眼微弯,问道:“那殿下准备叫谁?”
  她装模作样地想了下,积极提议:“正巧之前萧大哥也说要玩的,殿下不如把人一并叫过来?”
  牧迟青默了默,他不可能对着安安冷脸,但是表情绝没有好到哪里去,好一会儿才道:“萧世子随护,大约不得空。”
  他说完,不等时安分辩,叫来林镇,下令道:“让太子过来。”
  时安哑然失笑,太子才多大,打什么叶子戏啊,估计都握不住牌,还是不要来回折腾了,她赶在林镇应声前叫住牧迟青:“殿下,我突然又不想玩了。”
  牧迟青一愣,以为安安生气了,赶紧找补道:“也可以让林镇进来。”
  他看了眼屏风,心道,让林镇待在屏风后也是可以的,也勉强算只有他和安安两个人。
  时安咬了下唇瓣,努力压下想要抬起来唇角,决心还是放过林镇,她找了找,在小几下摸出一张棋盘:“不如殿下陪我下会儿棋?”
  牧迟青当即点头说好。
  片刻后,他盯着棋盘上的黑子,迟疑地道:“安安?”
  时安从棋盘上挑出三枚白子,扔进他的棋篓里,杏眼一弯:“五子棋。”
  说完慢悠悠地落子,十分理直气壮地道:“我只会这个。”
  牧迟青愣了下,随即飞快地敛下眼睫,怕自己太过高兴失了仪态,安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牵动他心境的起落,犹如细密柔软的丝线,缠绕在他胸腔中。
  下棋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时安懒得动脑子,随便落一落子,但就这样,居然还赢了,小反派放水放得光明正大,几乎明着哄她开心。
  时安歪头:“殿下有心让我,就不要叫我看出来嘛。”
  牧迟青收拾棋盘,闻言一笑:“我也很想赢,但是忘了跟安安要彩头了。”
  大约是造物者的眷顾,牧迟青连手指都极为好看,棋子被青白修长的手指捡起,像是被把玩的小巧玉石。
  时安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她捻了一颗递过去,对方用左手接了过来,菩提子绕在腕间,缠成好几个圈,背云垂下,轻轻一晃,无端勾勒出一丝情愫。
  那手串下似乎还带着什么,时安正要再看,对方便收了回去,棋子被丢进棋篓,袖口拢下,挡住了腕间的菩提子。
  牧迟青道:“安安赠予我的,就不要再收回去了吧。”
  时安晃了晃自己腕间的银环,不客气道:“那我倒是希望殿下能小气一些,把东西收回去。”
  牧迟青原本带笑的表情倏然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唤了一声:“安安。”
  他语气带着几分讨饶,若是有旁人在,定然惊愕到不行,大约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银环,眼里的慌乱不似作假:“安安,我只是不想你走。”
  时安抿了抿唇,她本来不想提的,只是顺口说了出来,没想到牧迟青反应这样大,之前在她面前的那些气势难道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陪伴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找到心结,再慢慢解开,小反派就不会非她不可了。
  她这几天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从牧迟青的生母入手,也就是当年的锦阳公主,只是锦阳公主离世已久,记得旧事的人并不多,而且五年前的牧家早被牧迟青亲手收拾了,就更加难以查探。
  若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大约只能从宫中开始查起,但不管是高佑恒还是月央公主,她都不怎么想接触。
  不过这回的祭祀大典,或许可以在上京的行宫里找到点当年的记载。
  她思绪一飘,想得就有点儿久了。
  落在牧迟青眼中,便是安安不想理他,方才下棋时轻快的气氛消失无踪,他薄唇抿起,突然觉得安安离他有些远了,像是随时会抽身离去,他手指动了动,想要把人圈进怀里,可一时并不敢轻举妄动。
  他按下心底的蠢蠢欲动,说道:“安安,你还未见过大盛的春夏,会喜欢的。”
  安安每一年都在深秋时来,未见过春日里的百花盛开,他莫名笃定,安安一定很喜欢大盛的春光。
  时安回神,她看了眼十分在意她高兴与否的小反派,心尖一动,问道:“是不是除了不能取下银环,其他什么事殿下都会应我?”
  牧迟青点头:“安安想做什么?”
  时安伸手:“我要一块令牌,可以在行宫里随意进出的那种令牌。”
  她倒是可以直接问牧迟青当年的事,但既然是心结,对方大约不会告诉她实情,或是只会说一半,毕竟她也无处考究。
  她竖起一根手指,打住牧迟青要追问的念头:“我不想说,殿下直接给我行不行?”
  虽然有耍无赖的嫌疑,但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牧迟青沉默了下,就把林镇叫了进来,隔着屏风,林镇递进来一块令牌,牧迟青接到手后便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时安手腕一沉,没想到令牌是铁质的,差点儿从掌心滑下去砸在车厢内,她瞅了牧迟青一眼,要不是林镇当场递过来的,她都要怀疑小反派是不是故意的了。
  牧迟青道:“安安不必随身带着,想去哪里直接进便是,不会有人拦的。”
  其实早在玄月二十三之前,他就已经下过令,安安来去自由,但凡他可以进的地方,安安皆可以进,只是安安从来没用过这份特权罢了。
  这还是头一次,安安直接同他要什么,虽然他很想问安安打算去哪儿,但还是忍住了。
  时安点头,不过还是把令牌收了起来,倒不是不信牧迟青的话,而是有些时候难免遇上不知情的,有令牌在,她就可以狐假虎威了,搬出宁康王的名字,还是很能吓唬人的。
  她收好令牌,决定给个甜枣:“那我和殿下算是暂且和好了。”
  牧迟青看着她,说道:“可安安还在唤我殿下。”
  这个称呼实在过于疏离了,他并不愿听到,安安从前总是直呼他的名字,有一回还唤过他的字。
  时安道:“可是其他人都唤你殿下,我还是不要太特殊了。”
  上回脱口一句牧迟青就惊到了沈时敏,好在宁康王积威深久,敏敏没缠着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她还要编借口。
  牧迟青不肯:“安安不是其他人,而且无论人前人后,我并不在意。”
  他宁愿所有人都知道安安同他的关系,这样便能光明正大地把安安护在他身边,而不是非要越过沈家。
  时安不知道他想的这些,但她刚刚跟小反派要了一块令牌,总不好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于是拿人手软地点了点头。
  棋盘未撤,两人又来了一局。
  牧迟青落子间仿若随口说道:“行宫占地甚广,安安头一回去恐怕会迷路,不如带上个熟悉行宫地势的人。”
  时安唔了一声,想到自己在和园迷路的事,觉得很有道理,说道:“要不你把林镇给我好了。”
  反正已经要了块令牌,再要一个林镇也没事,而且林镇跟了牧迟青这么久,她或许能旁敲侧击打听一些事情。
  已经到了队伍后面的林镇猛然打了个喷嚏,只觉后颈一凉,寒毛一齐立了起来。
  旁边同行的人不免打趣:“天寒地冻,林侍卫多添衣啊。”
  他没理,拉紧缰绳策马朝前头去,心道莫非是殿下有事找他,但他离开前已经禀报过殿下,要来后面查看一圈的。
  马车里,牧迟青眯了下眼,横插一杠,截断了黑子想要连成五个的打算。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安安为什么挑他?”
  时安想了想,坦然道:“人好。”
  这不,才给了她一块令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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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安安,闭眼◎
  林镇刚赶到前面, 就听见沈家三姑娘在夸他人好。
  他自小习武耳力过人,然而这会儿恨不得自己眼盲耳聋,硬着头皮在马车旁跟了会儿, 就听车轿里传来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林镇,从明日起, 你就不必跟着孤了。”
  宁康王声音不愉,不用看, 也知心情定然不佳。
  林镇平白受了个无妄之灾, 一时懵愣,没及时应声,他想分辩几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何况他只听见了一句, 未知前因后果。
  好在宁康王话音未完:“从明日起, 你便跟着安安。”
  林镇当即松了口气,正待要应,又听见殿下道:“若安安有一根发丝受损, 孤唯你是问。”
  他冲着车轿的方向抱拳:“是, 属下定护三姑娘周全。”
  刚说完, 便瞧见车帘被撩开了一角,他明日起的主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说道:“林侍卫, 有劳了。”
  林镇浑身一紧,赶忙撇开眼:“不敢, 属下分内之事。”
  宁康王的声音响起, 不过不是对他说的:“安安, 帘外风大, 小心进了寒气。”
  于是,他余光瞥见车帘一晃,落了下来。
  寒冬季节,林镇无端出了身汗,想到方才的事,心里忍不住嘀咕,三姑娘不会是记恨云水涧他朝指挥使射的箭,这才故意同他道谢的吧?
  他吞了吞口水,停下马来,一脸复杂地望向车轿,总觉得王妃是故意的。
  车轿内,牧迟青忍不住磨了磨牙,他自然也看到了安安方才的动作,一股子气没处使,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见安安完全没有哄他的意思,于是过了会儿,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牧迟青:“安安,既然林镇跟着你,那令牌也不必带着了。”
  时安警觉:“你想要回去?”
  她手捂在腰间,虽然没多大用,但态度十分坚决――不想还,她又不是一整天都要林镇跟着,当然要双份保险了。
  牧迟青没忍住篡起了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要不是这行进路上不好看,他现在就要林镇陪他过会儿招了。
  他道:“不是要回来,是重新给你换一枚。”
  时安不信,狐疑道:“真的吗?”
  牧迟青无奈,只好先把令牌递了过去。
  那是一枚玉质的令牌,不用细看便知比之前的铁令牌贵重许多,上面刻着的纹案很是眼熟,是宁康王府的徽纹。
  时安眼睛一亮,重量适中,漂亮精致,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十分贵气,于是她当即就把之前那块还了回去。
  牧迟青不由失笑,见她看了几眼就很宝贝地收了起来,道:“安安怎么不问一问这块令牌有什么用?”
  时安道:“总归是比上一块更有用就行了。”
  牧迟青闻言,便也没有再解释。
  两盘棋之后,马车已经驶出了都城,从官道走朝着上京出发,速度渐渐快了起来,也愈发平稳。
  牧迟青收拾好棋盘,抬头看了时安一眼,就见安安摇了摇头,道:“不想再下了。”
  他们第二局仍是没有约什么彩头,就像随意用来打发时间的,但牧迟青知道,是安安无声拒绝了。
  他朝安安看去,喉间泛出一丝苦涩,安安不信他,因为他强行把安安留在大盛,所以安安不肯再信他了。
  棋盘被收起,又恢复了之前的温茶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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