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3-06-18 23:03:41

  府医战战兢兢地退到了门边,一声不敢发,连大公子那样的人物都拦不住宁康王,他何能何德。
  床边,牧迟青盯着安睡在塌上的人看了许久,直至眼眶干涩,才慢慢转动了下。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时安的脸颊,喉间溢出一声:“安安。”
  然而塌上的人毫无所觉,并不知道有人在期待她的回应,除了那绵长轻细的呼吸,便再无动静。
  牧迟青俯身弯下腰,方才卸掉沈时寒胳膊的手此刻竟然抖了一下,不敢再进一步,怕碰碎了塌上的少女。
  沈时寒进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原本就皱着的眉这下更紧了。
  他一摆手,让府医出去,然后才道:“宁康王,我要送妹妹去道观。”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一头凶兽盯上了,下一刻便要摁断他的脖颈。
  他撑着气,一步不让,甚至还往前走了些:“道观有助于安安的恢复,还请宁康王让一让。”
  他视线不动声色的划过床榻,怕妹妹撑不住暴露自己。
  几天前,他还觉得妹妹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妹妹的担心不无道理,他要赶紧送妹妹走,远离面前这个人。
第76章
  ◎囚禁◎
  时安自一片檀香中醒来, 她眼睫颤了两下,慢慢睁开。
  烛光微晃中,映入眼帘是一片陌生的云帐, 金丝勾成的束带精致奢靡,绝非道观里所用的东西, 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在脑中唤系统:“这是哪儿?”
  然而灵台一片寂静, 没有得到片刻的回应, 系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连一点儿踪迹都寻不到。
  时安一连唤了几声,心底闪过一阵慌乱――出事了!
  时安起身,第一时间感受了一下身上,没有发觉哪里受伤, 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然而在看到隐没在被衾中泛着冷光的银链时,时安的脸蓦然冷了下来。
  她掀开被衾,盘旋在床榻上的银链全部露了出来, 一端连着床柱, 还有一端系在她脚腕的银环上, 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时安冷了脸色,这银链是谁系上的不言而喻, 她伸手一把拽住, 但无论是靠近床柱的一端,还是系在她脚踝上的一端, 都没办法解开, 起码人力不行。
  银链细长, 一部分从床沿垂下, 没法估算出具体的长度,时安看了眼殿门的方向,便从床榻上下来,□□着脚直接踩在了大殿的地上,朝门边走去。
  在离殿门一丈远的地方,脚腕上一股拽力阻碍了她的继续前行――银链到头了。
  时安看着几步之遥的殿门,片刻收回了视线,朝身后看去,按照估算,大殿内的其他地方她都可以去,所有需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牧迟青在明晃晃地用这些告诉她,她被囚禁了。
  银链在精巧漂亮,也改变不了困住她的目的,就如同当初在云水涧被带上的银环一样。
  就在她准备转身时,殿门突然被推开,时安抬眸,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来的人是个女子,一身侍女打扮。
  对方看见她醒了,不禁眼睛一亮,福身行礼道:“姑娘,奴婢是王府的婢女,名唤春蝉,姑娘唤奴婢阿蝉就行。”
  春蝉生得一张讨喜的长相,即便不是特意冲人笑,看起来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时安没有接春蝉的话,她下意识腾起一股防备之意,盯着来人问道:“这里是王府?”
  春蝉点头,仿佛没有看到时安脚腕上的银链,她冲时安讨好地笑了笑,说道:“姑娘若是有事便唤奴婢,奴婢一直在的。”
  时安侧身让开一点,让对方看到盘旋在地上的银链,直接道:“把这个解开。”
  不意外地春蝉脸色僵了下,却也只一息,又恢复了寻常,低头告罪:“奴婢无权擅该王爷的指令。”
  这句话便是直接告诉她这根银链是牧迟青下令系上的。
  想也知道,也不会有其他人会这样做了,只是牧迟青毫不掩饰的举动让时安蹙了蹙眉,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要见牧迟青。”
  春蝉如实相告:“王爷不在府上。”
  但再继续问下去,春蝉也不知道了。
  时安无意跟春蝉多说什么,对方是牧迟青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就轻易更改立场的,不能说的东西她再如何打探,也问不出来。
  大殿的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食,皆是时安喜欢的,但是她现在全然没有心情用饭。
  系统之前说过,送她回去的时机越快越好,而且要远离牧迟青,现在她联系不上系统,还被囚禁在了宁康王府,她咬了咬唇瓣,担心自己会被迫永远留在这个小世界里。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她有想过牧迟青强行跟去道观,并且在道观住下的可能,但对方身为大盛的摄政王,不可能一次都不回皇都的,总会有离开的一时半刻,只要离开,她就可以回家了。
  但时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送往道观,而是直接被囚禁在了宁康王府,这样即便牧迟青不在王府,她也回不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牧迟青没有送她去道观?是发现了什么吗?
  时安垂着眼,不免想到元宵那日在游舫上,牧迟青那时候便隐约感知到了系统的存在,所以会是这个原因吗?
  除了自己,时安还忍不住担心沈家,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连累,可惜这些事情从春蝉口中问不出来,想要知道,只能等牧迟青回来。
  殿内被放置了不少东西,书架上不止有闲书,那些枯燥的古文典籍也一应俱全。
  时安端着烛台朝桌边走去,银链蜿蜒在地上,和地砖相碰,发出一点细碎的响声,让整个大殿不至于悄然无音。
  她手里拿的是一本游记,上面记录的是异国的风土人情,读来并不枯燥,几乎能身临其境般地感受到笔者所看到的东西。
  烛火跳动,偶尔迸出一点火星,映出少女精巧的面容。
  伴着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牧迟青抬步迈入门槛,殿门在身后被合上。
  他一身玄色的衣服,裹着寒气,几乎要和夜色融在了一起,一眼便看到了趴伏在桌案上的人,对方已然睡着,臂弯下还压着翻看到一半的书页。
  牧迟青垂眼看去,在看清书中的内容时唇边轻扯,漆黑如墨的眸子动了动,看向时安安稳的睡容。
  即便是随意挑选的一本书,也要提醒他,想要离开大盛,是么。
  一股薄怒从心底升起,那本游记瞬间被毁成了几份,几张不全的书页打着旋从桌面落下,掉落在了时安的裙摆上。
  一截银链从裙底探出,弯弯曲曲地延伸至床柱。
  牧迟青眼神暗了暗,俯身抱起趴伏在桌案上的人,朝云床走去,时安未束起的长发一半压在臂弯,一半垂在半空,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时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时安揉了揉额角,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看了会儿书,然后……
  她视线停在了桌脚处,那儿有一小片碎纸片,被木椅的一脚挡住了,若不是从这儿看,很难发现。
  时安下床,把那片碎纸挑了出来,扫了两眼便反应了过来,她朝桌案上看去,空空如也,昨日那本游记已经不见了,再从书架上看去,与之类似的书全部都换上了别的。
  牧迟青昨晚来过。
  她脑中瞬间便冒出了这个想法,若不是牧迟青亲自下令,谁又会去动这些无关紧要的书册。
  可惜她昨晚睡着了,睡着了……
  时安思绪一顿,蓦然看向床榻,这么说来,昨晚是对方把她抱回云床上的,时安的视线从被衾上划过,她方才起身时只是掀起了一角,并没有弄乱,此刻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上面并没有另一个人盖过的痕迹。
  在春蝉进来送早膳时,时安重复了一遍昨日的话:“我要见牧迟青。”
  得到的回答亦如昨日:“王爷不在府上。”
  时安免不了多想,牧迟青白日不在府上是去处理什么事了,会不会是沈家因为她的事,最终还是和宁康王起了冲突。
  一连几日,她问春蝉,得到的回答都是王爷不在府中,即便是再迟钝,也该知道这是牧迟青不想见她。
  但是她白日里能见到的人只有春蝉一个,何况这里是王府,即便见到其他人,也无济于事。
  而每一次到晚上,时安都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入睡的,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无一例外都睡在床榻上,唯一能确定的是牧迟青晚上来过,但是她见不到。
  时安咬了下唇瓣,默默地用完了晚膳。
  她没想过尝试绝食,依照牧迟青现在的状态,要是她不爱惜自己,对方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让她吃好睡好。
  但今晚她特意少吃了,用的量大约只有之前的一半,她不知道牧迟青是怎么让她睡着的,她检查过殿内的熏香,并不是之前的那种,没有安神的功效,所以安睡的药极有可能下在晚膳里。
  剩下的量被她用小碟子盛出来收了起来,如果判断有误,明早再让春蝉撤掉就行了。
  是夜,时安照例坐在桌边看书。
  烛芯刚被剪过,此刻照出的光十分亮,除了照在书页上,还拢在了看书之人的身上,浅浅地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时安估算着前几日失去意识的时间,打着哈气又翻过了一页,按着页脚的手指渐渐脱力,而后顺势垂了下来,趴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半刻钟后,殿门从外被打开,有人进来,却不知为何只在门边站着。
  又过了半刻钟,对方才慢慢往桌案处走来,大约是看书前刚刚沐浴完的缘故,时安此刻身上除了中衣外,只穿了一件外衫,好在殿内点着银碳,并不冷,只是看起来有些单薄。
  一点清甜的暗香窜入鼻尖,有别于殿内的熏香,十分好闻。
  牧迟青垂目,视线落在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青丝上,及腰的青丝此刻柔顺地伏在脑后,在烛光下泛着光泽,精致又漂亮,这样顺滑的发丝不知能不能打起一枚同心结。
  他看了片刻,收起视线,如同前几日一般弯下腰,准备把人抱回床榻上。
  就在他弯腰附身的一瞬,衣襟被一只白生生的柔夷揪住,方才趴伏在桌案熟睡的人此刻正朝他看来,一双清凌凌的杏眼睁着,并没有困顿之意。
  牧迟青薄唇微微抿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多少讶异之色,他早知道安安不会被他的这点伎俩困住多久,故眼下只是在意料之中而已。
  他语气寻常,问道:“安安饿了吗?”
  问完,不待时安回答,直起身,隔着殿门吩咐:“重新备一份晚膳送进来,容易克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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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安安不乖◎
  从古刹回来后, 时安这是第一次见牧迟青。
  此刻只觉对方格外陌生,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像是无端戴上了一层面具, 看向她的视线清冷又不近人情。
  时安手一松,落了下来:“我不饿。”
  她咬了咬唇瓣, 仰头望向身前的人,干巴巴地说道:“牧迟青, 我想出去。”
  时安说完, 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在牧迟青伸手过来时眨眼躲了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向前,抚上她的唇瓣, 慢慢捻动了一下。
  “安安为什么想出去, 待在这儿不好么?”他状似沉吟了片刻,说道:“安安要是不喜欢这里的陈设,那便让人换了。”
  他问得真心实意, 仿佛真的不知道她为何不愿待在这里一般。
  时安只觉得大殿内突然窜进一股寒气, 她忍不住打了个抖, 这幅模样的牧迟青她还是第一次见,比起当日长街窄巷里猝不及防的相见更让人害怕。
  对方像是忽然没有了情绪, 可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下究竟压了多少惊涛骇浪, 无从知晓。
  时安突然有点儿后悔,她应该再等几日的。
  略一走神, 唇瓣上便是一阵刺痛, 牧迟青的动作重了几分, 带着股惩罚的意味, 问道:“安安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他收回手,漆黑如墨的眸间深不见底,带着刺骨的寒意,冷声道:“安安是在和那个看不见的人说话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安安不乖。”
  时安骤然瞪大了眼睛,还不待她问系统怎么了,便猝不及防被掐住了下巴,下一刻,唇瓣上覆上了一道温热的暖意。
  她睁着杏眼,看着牧迟青近在咫尺的脸,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已然僵在了原地。
  对方似乎不满意她这样还在走神,贴合的唇瓣用上了点力,另一只扣在她腰间的手同样用力,撑住不住绵软下滑的身躯。
  时安猛然醒过神来:“唔……唔唔!”
  她挣扎地毫无章法,犹如蚍蜉撼树,根本奈何不了牧迟青分毫,情绪涌了上来,眼眶霎时红了一片,一眨便落下了泪珠。
  她在自己的世界不过才大二,人生前十八年一直在乖乖做个好学生,连初恋还没有来得及谈,结果不过是玩了个游戏,连初吻都没有了,还不是她自愿的。
  时安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蹬着腿,不知道踢到了哪里,牧迟青溢出一声闷哼,时安趁他松开一点的空档,狠狠咬了上去。
  腥甜的铁锈味自唇间蔓延,却更加激发了牧迟青眼底的欲望。
  时安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腰抵着桌沿,上半身靠在桌案上,几乎要折过去,掐在腰间的手如铸铁,禁锢住她全部的挣扎,只剩下一点被堵在喉间的呜咽声。
  她挣扎的动作慢慢弱了下去,到最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心思,揪在牧迟青衣袖处的手因为无力而松开,看起来像是亲昵地搭在上面。
  就在时安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牧迟青终于松开了她。
  泪花从眼角滑落,顺着额角淌进发间,濡湿了两侧的青丝,原本顺滑漂亮的长发铺散在桌上,凌乱而绮丽。
  眼眶里蓄着的泪珠濡湿了睫毛,沾成了一簇一簇的,一双杏眼犹如水洗过般,在烛光下泛着清亮的光泽。
  牧迟青眸光动了动,视线流连在她的唇上,那张刚刚被□□过的漂亮菱唇此刻娇艳如花,沾染着鲜血,愈发嫣红。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揉碎了后,看看其中的花蕊。
  “啪――!”
  一声脆响,牧迟青偏过脸上被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
  时安喘着气,浑身上下都在发颤,刚刚那一巴掌几乎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此刻那只手垂落在身侧,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她克制不住地抖了下,在对上牧迟青的视线后,涌上了一股后怕。
  牧迟青侧着脸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会受到这一巴掌,他转过头来,看着身前止不住轻颤的人,问道:“安安出过气了,现在可以继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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