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替身后她娇软动人——燕如故【完结】
时间:2023-06-19 17:21:44

  “过几日随我回邺城,跟着嬷嬷,学一下该学的东西。”
  这是想让她通晓情爱了?
  之后,怕是装傻充楞这招不好使了……
  夕颜这般想着,察觉到白祁至于她腰间的掌心再度变得灼热,她急忙扬起小脸,“世子,你截了我的许愿船,能不能送我孔明灯?不然我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白祁轻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送你。”
  不多时,白祁就将夕颜带进去了烽火台。
  少女大氅上点缀着夕颜花,未施粉黛的她,像是刚刚抽条的柳枝,经不起用力拉扯。
  白祁负手,见她在孔明灯上画着什么,抬步上前。
  与字画上同样的图案,夕颜花沐浴在日光下,可那烈日,却不似之前那般炙热。
  “不若,写上字?”白祁提议。
  夕颜眨眨眼,怯弱的低下头,“我不会写字。”
  她要尽可能的藏拙,她知道,白祁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白祁勾唇,夺过少女手中的笔,肆意挥毫:
  “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夕颜冷眼旁观,眼底淡漠,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这般痴情给谁看?
  今日刮的是南风,所有的孔明灯,皆往南阳河那头飘去。
  南阳河南岸,所有的梁军全身而退。
  穆云承一直站在岸堤边,直到破晓前夕,数十盏孔明灯自雾霭处而来。
  “她安全了。”
  男人弯了弯眉眼,有人将燃尽的孔明灯递上。
  灯上的露珠似淬着小女娘指尖的芬芳,沿着凹槽滚落进他温热的掌心。
  秉公不解上前,“世子,你从何处得知,青州城下有暗道?”
  穆云承不语。
  秉公叹息一声,“世子就不该用一半的青州去换公主的尸首……”
  说到这里,他痛心不已,“那白祁,就是看出了世子痴情,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女人身上,这般令人不齿,简直小人!”
  见穆云承依旧神色淡淡,秉公恨铁不成钢道,“成大事者,怎能被儿女情长左右了判断?世子怕是这世上最后的情种了!”
  说完他痛惜一拂袖,“可如今这世道,最不需要的就是情种!”
  “秉公。”穆云承温吞的从嗓间吐出两个字。
  秉公以为他想忏悔,抱着胳膊,等着他继续。
  只见穆云承突然神色一敛,“守好雀桥与岸堤,未经我允许,不得令人踏足南阳河南岸,阻了一切南北往来。”
  秉公似有不解,“世子,就算未与白祁谈妥,也不必断百姓的交易啊?”
  “按照我说的做,如有违者,杀无赦。”
第7章 “叫我阿祁。”
  秉公愣怔着,但见那个表面温润,实则杀伐果决的世子再度回归,他紧蹙的眉慢慢舒展了些许。
  “是!”秉公拱手一揖。
  公主死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秉公攫住眼前人眉眼间的阴翳,又释怀一笑。
  雀桥的守卫,无端变得严苛起来。
  白祁听着将士的汇报,指尖把玩着一缕青丝,掌中的小女娘正认真伏在案几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里,是一点,不是一横。”许是觉得错怪了怀中人,白祁此刻出奇的有耐心。
  将士见自家世子不语,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立在一边,直到夕颜写完最后一笔。
  白祁终于展颜,接着抬起眼眸,“穆云承当真是我白祁的劲敌,这世上,少了他,着实有些无趣。”
  说到这里,他五指扣上茶盏,一下下的敲击着瓷沿,“将青州的人,里里外外全部查个遍,若是揪出细作,送到邺城,本世子亲自招待。”
  “是!”将士拱手一揖,接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白祁淡淡一瞥。
  “世子,会不会是白彧的人?南疆一行,他明面上跟王说,是去刺杀穆云承,可一路上,他对您就没消停过,甚至快到青州了,还不死心,真是可恨!”
  夕颜懒懒趴在案几边,白祁顺势检查了一下小女娘的后脑,冷笑道,“想杀我,他还不够格,南疆一行,白彧早已与穆云承狼狈为奸,我已派人去拿证据。”
  说到这里,白祁握了握拳,“白彧这次破釜沉舟,我便连他爪牙也一并端了!”
  将士痛快一笑,“世子英明!”
  但随即,他又开始面露不解,“对了,世子,穆云承送公主的棺椁去南疆,不知是何原因,又将棺椁带回了南梁,难道他发现了假公主的端倪?”
  白祁不甚在意道,“发现了又如何,用半个青州,换了一个假公主的尸首,一腔情意喂了狗,肠子都能悔青吧?我巴不得他发现端倪,悔不当初!”
  他话音一落,怀中的小女娘微不可察的哆嗦了一下。
  夕颜伏在白祁的身下,死死咬住下唇,愤怒的听着四周的哄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穆云承还真是个情种,蛮夷小国,死了个假公主,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夕颜嗓间哽咽。
  那是她幼学之年后,第一次接触除白祁之外的男人。
  习惯了白祁的喜怒无常,面对穆云承的儒雅与谦和,她十分不适。
  穆云承以为她是远离故土,心中害怕,又见她墨眼充盈,只好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小声安慰道,“我送公主回南疆?”
  那一刻,雪松的气息萦绕在鼻息,夕颜只觉不远处枝丫上的银霜,像极了月光皎皎。
  她急急摇头。
  这是白祁的安排,也是她内心深处不自知的希冀。
  “公主放心,即便没有和亲,我南梁也会护你南疆,”他清浅一笑,见小女娘墨眼坚定,想了想,又柔声道,“那便与我相处一年,若公主仍对我无意,我再送公主回家,如何?”
  那样一个悠远清澈的男人,若是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其实是腥臭沼泽里最见不得光的鼠辈,他会有多失望?
  夕颜不敢细想,她庆幸自己死了,可以与最令她不耻的过往斩断羁绊!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她这一世,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感受到怀中人异常,白祁只当她被自己吓着了。
  慢慢地,他抬手抚向小女娘玉颈上的掐痕。
  指腹粗糙,磨砺的她眉心一蹙。
  下一刻,他强势将小女娘一揽,收进怀抱,薄唇缓缓吐出一句,“回邺城,是时候去瞧一瞧朱瑾的收获了。”
  朱瑾,她也开始染指肮脏的任务了吗?
  夕颜暗自垂眸,任由白祁将她抱上马车。
  朱瑾是她的挚友,二人自幼学之年便相互扶持。
  当初瞧着及笄的少女变换着不同的身份出入官场,为白祁收揽消息,有的遍体鳞伤,有的甚至有去无回,二人暗自发誓,若是有幸得了自由,一定救彼此于水火。
  也不知她的离世,会给朱瑾带来怎样的打击……
  燃着炭火的车厢,暖意十足,白祁将夕颜置于膝上,温柔的扶着她的脸颊,“冷吗?”
  夕颜摇头。
  这个身体太过纯粹,稍有撩拨,一抹羞意便爬上眼尾。
  羞意汇聚成清泪,沿着微红的眼尾沁出,刚要滴落,就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捻去。
  做完这个动作,白祁心情忽然大好。
  “夕颜,叫我一声。”
  夕颜低头,喃喃唤了两个字,“世子。”
  南疆独有的软腔一出口,便像极了似有若无的娇嗔。
  可白祁似乎并不满意。
  大掌,沿着她迤逦的鸦发慢慢下移,最后停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猛然收紧。
  见小女娘慌乱抬头,泪眼婆娑,白祁脸上竟出现了少有的温柔,“叫我阿祁。”
  夕颜压下心头的不适,苍白着脸垂下眼帘,“夕颜不敢……”
  “叫。”见她不听话,白祁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白祁的温柔,永远只有一瞬。
  “阿……阿祁……”这是夕颜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白祁一笑。
  他虽与温润沾不上边,可清冷俊逸的脸庞如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饶是见惯了他的容貌,夕颜的脸上依旧漾起了一抹缱绻之色。
  这一抹缱绻,自然是夕颜装出来的,眼前的场景,若是不表现出痴慕,容易让他生疑。
  果然,白祁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惬意往卧榻的软枕上一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慵懒。
  “以后,便唤我‘阿祁’吧”,他微微阖上凤目,“也不用自称‘奴’了。”
  他以为这样,便是给予了怀中人极大的恩赐。
  只是,若白祁仔细一点,他便能发现,那双世间罕见的墨眼中,再也没有半分陶醉与潋滟。
  马车行得慢,十日才抵达邺城。
  下了马车后,白祁牵起夕颜,肆意走进世子府。
  嬷嬷嬉笑着上前,见到二人十指紧扣,微微一怔,很快又恭敬一福身,“世子,交给老奴吧。”
  白祁凤目淡淡,连带着薄唇也盛着一抹凉薄,可他道出的话,却是让嬷嬷惊掉了下巴,“她不用学。”
  不用学?所有带回来的女人,哪个不用学习狐媚之术?
  凭什么她不用学?
第8章 做替身,也是需要手段的
  嬷嬷狐疑的睨了一眼白祁身后的少女,自下往上扫视着她。
  瘦弱不堪,清汤寡水。
  可随着她浑浊的眼眸定格在少女脸上时,她终于愣怔住了。
  那双墨眼,似含着万千星辰。
  嬷嬷在其中见到了与她年龄不相符的镇静,甚至还有一抹阴寒一闪而逝。
  待她去仔细捕捉时,又不见了踪迹。
  “那……这位姑娘,她可取名了,世子想要她学什么?”
  “她叫夕颜。”白祁牵着夕颜进了门,立刻有婢女递来暖茶。
  嬷嬷小跑着跟在二人身后,似在喃喃自语,“夕颜她不是……”
  白祁抬了抬凤目,嬷嬷立刻住了口。
  “夕颜,想学什么?”话锋一转,白祁的声音再度回暖。
  “阿祁,我想识字。”
  她的话音堪堪一落,就见所有人动作皆是一滞。
  夕颜不等白祁审视,又自顾自的补充道,“小时候听姐姐说,女子若能识字,便能见到更广阔的疆土。”
  “你有姐姐?”白祁身子忽的前倾。
  “嗯,姐姐很多年前就被爹娘卖了。”她叹息一句,“这样的乱世,她没有夕颜好命,能遇见阿祁,如今,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白祁的身子慢慢退回去些许。
  他思忖了片刻,终于回应了一个字,“好。”
  正当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时,一个将士的出现,终于打破一室静谧:
  “世子,王宫那边来消息了。”
  白祁起身,款步离去。
  有婢女低低询问,“嬷嬷,世子还未安排姑娘的住处……”
  那嬷嬷收敛神色,蹙眉道,“就住在夕颜阁吧。”
  “这……”婢女面面相觑,“夕颜阁自从……就再也无人敢踏足,上一次芙蕖姑娘偷跑进去,还被赐了鞭刑,嬷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作为白祁的心腹老嬷嬷,她自然能对主子的喜好猜测一二。
  她再次对上那双墨眼,后笃定道,“就住在夕颜阁。”
  夕颜被带进院落,沐浴更衣后,下人便退了去。
  她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一个声音搅了思绪:
  “听闻世子得了新欢,我当是哪路神仙,原来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一个粉衣女子立在门槛,衣香鬓影。
  来者正是芙蕖。
  夕颜知道,昔日芙蕖一直视她为死敌。
  这后院,是府上最见不得光的地方,云髻雾鬟暗中较劲,可一向不近女色的白祁,自夕颜十六岁生辰后,便夜夜留宿夕颜阁。
  “夕颜那个贱人命好,就连死了,都有替身。”芙蕖款步走进房门,慵懒抬手,示威般将桌上的茶具扫向地面。
  “既然知道我不过是个替身,姐姐如今又是生哪门子的气?”夕颜没有追问替身一事,只是立在一旁,冷眼旁观女人的挑衅。
  芙蕖抬脚,狠狠踢散碎裂的茶具,觉得解气了,这才拍拍手,勾唇一笑。
  她回眸,瞧见夕颜的全貌后微微一怔,眼神瞬间又变得冷彻刺骨,“谁让你长了一双勾着世子的墨玉眼?我瞧着就恶心,她死了,那便由你来受着吧!”
  夕颜垂了垂眸,笑容浅浅,“做替身,也是需要手段的,姐姐又怎知,世子不会‘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芙蕖一怔。
  一个才及笄的女人,怎会有这般淡然的性情?
  竟对她所有的挑拨,皆能够泰然处之……
  夕颜想,得亏有她助力,否则之后白祁问起如何得知替身一事时,她还真不好回答。
  夕颜了解芙蕖的性格,自己越表现得无所畏惧,她越会不死心!
  这与之后的计划简直不谋而合。
  二人正暗中较着劲,就见一袭火红的罗裙飘然而至。
  “芙蕖,之前你夜闯夕颜阁,被世子赐了狼牙鞭,这才几月?怎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声音靡软,像极了琴瑟之调,即便尾音带着些刻薄,也丝毫不减与生俱来的娓娓。
  芙蕖听罢,面色一暗,愤愤咬牙道,“朱槿,我看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听闻那白彧榻上最喜折磨女人,不知这一月有余,你是否消受得起呢?”
  芙蕖话音一落,夕颜终于失了淡然,她抬眼望去,只见朱槿玉颈处满是掐痕,虽颜色已经淡去,可……
  朱槿却是不甚在意,“不过是你用了些手段让我栽了跟头,你得意什么,躲得了一时,躲得过一世吗?还是你真以为,偷偷爬上世子的床榻,就能取代夕颜了?”
  “取代她?笑话!”芙蕖冷冷一拂袖,“世子若是真的爱她,怎会将她送到南梁?那女人吃里扒外,为了穆云承,竟偷了世子的营区图,嬷嬷当时怎么说来着?”
  她挑了挑眉梢,笑得得意,“穆云承还了一半青州!你说她在天有灵,会不会惭愧到再死一次?哈哈哈哈……她以为自己在帮穆云承,哼,自作聪明!”
  “折了一朵夕颜,自会有千千万万的夕颜来替补,”朱瑾款步走到朱瑾身边,眼神轻蔑,“就算她死了,也轮不到你,芙蕖,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要知道,世子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成功让芙蕖肩膀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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