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照片?”
“我看看,贴出来了,卧-槽,好帅!”
廖妍搂着温菱的脖子:“是不是有点羡慕她们的活力?”
孙萌萌托腮:“这应该说,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温菱失笑:“我们老了。”
安珂安慰地说:“没事,你做律师,这一行越老越值钱,你是老了,可身价也在蹭蹭往上涨啊。”
廖妍:“你要好好努力,以后我出去保准逢人便说,我有个闺蜜,她是个律师,还是个富婆。”
几人对视了下,又嘻嘻哈哈笑开。
过了一会,旁边的女生又惊叫出声:“有人扒出来了,说这个帅哥是法学院的。”
她的语气颇有点遗憾,“啊,原来已经毕业了,好像叫邵什么泽的。”
另一个悻悻地说:“我就说,现在学校里,哪儿还能有这么高质量的帅哥。”
廖妍捅了捅温菱,把手机塞她手里。
温菱低头一看,正是旁边两个女生讨论的表白墙。
她深呼吸,低头就看到邵南泽被人偷拍的照片,只是匆匆一眼,她就知道是他。照片拍得模糊,但轮廓分明,站在人群里又高又突出,鹤立鸡群。
廖妍偷偷问:“你两今天见着没?”
温菱浅浅一笑,很平静地说:“早见到了,在庭上。”
廖妍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哎,其实当年你不提分手的话,是不是……”她又瞥了眼温菱的神色,“说到底,邵南泽也不见得渣。”
温菱手上顿了顿,把手机给她还回去。
“不说这些了。”
廖妍说:“菱菱,你单了这么久,要不要考虑下别人?我有个发小,刚从国外回来……”
话音未落,温菱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大排档里人声鼎沸,温菱起身拿了手机到外面听。
那头,陈明昕转了转眼珠,笑得很甜:“菱菱,我最近买房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想让你帮我掌掌眼。”
温菱眨了下眼睛:“嗯没问题,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行。”
陈明昕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对上邵南泽的眼:“我这样说可以吗,不会被她看出来吧?”
第41章 南风入怀
陈明昕约温菱在离律所不远的私房菜馆吃饭。
两个人很久没见面, 自从温菱到了国外,陈明昕在忙毕业的事,紧接着找工作, 兵荒马乱的, 联系也断了。
雅间别致,陈明昕抱着厚厚的资料袋, 一股脑儿把案件材料都拿出来。
“我上回在二环边上买了一套小三居, 因为地段好, 听信中介的忽悠就稀里糊涂给签了合同, 签完才发现前业主欠了十几万的水电费和物业费,现在都追着我要,说不给就让断水断电。”
买房子的事不假,水电费单据也都是真的, 不过其实邵南泽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他自己偏不干,转而让她来找温菱。
温菱细细检查了资料, 把法律关系拆开了揉碎了说, 又列了几点意见。
陈明昕仔细记下,又弱弱问:“菱菱, 你最近怎么样了?”
温菱端起杯子, 抿了抿水:“挺好的。”
“其实,当时你为什么和我哥分开啊?”
这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陈明昕小心翼翼地开口, 又压低了声音,无奈做贼心虚, 打听情报总显得有点底气不足,纯粹是心虚了。
温菱不疑有他, 眨了眨眼,平静地说:“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没意思,这事还能没意思?
陈明昕旁敲侧击了一晚上,愣是没把温菱的嘴巴撬开。
两人吃完走到停车场,陈明昕将车解锁:“我送你回去吧。”
温菱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她的信息很多,各个案件的当事人、同事的、法院的、合作公司的,手机响个不停。
等红绿灯时,陈明昕问:“是在前面左转吗?”
温菱抬头看了眼,说了句是,又低头回信息。
陈明昕瞥了眼:“菱菱,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温菱的眼风心不在焉地晃了下,嗯啊一声,陈明昕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吧。”
这回温菱有了空挡,正襟危坐,反过来认真问她:“你和程叙的事怎么样了?”
陈明昕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酝酿:“就那么回事,人呐,尝试过了才知道不适合自己,我也得换换口味了。”
当时在她死缠烂打下,和程叙确实纠缠了一段时间,说不上算不算在一起,但是程叙太忙,对她也不上心,陈明昕一头热,久而久之自己也悟了,太主动没好果子吃,索性把这段关系给敞开了讲明白。
两个人现在也就是风平浪静地处着,又退回到师兄师妹的关系,比陌生人稍微好那么一点。
直到车子开进温菱小区,陈明昕才把自己的故事说完,她刚把温菱送走,邵南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陈明昕觉得温菱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工作又有前景,认真给她讲案子的时候简直不要太专业。
她忍不住讲话有点损:“南泽哥,其实我觉得温菱现在真挺好的。”
邵南泽眉头拧起来:“你问到什么?” 陈明昕着实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她支支吾吾:“温菱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心扑在事业上。”
邵南泽顿了下,不再和她绕:“分手原因呢?”
“不知道。”
邵南泽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流水浮灯一样的街景,密密麻麻的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
他垂眸,低声:“算了。”
第二天,邵南泽又在东院见到温菱。
她务实且敬业,手头办的案子全都跟得很紧。
温菱是为了上回的诈骗案过来给当事人申请取保候审的,她知道明面上机会不大,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仍旧是烦冗沉闷的案件沟通会。
虽然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在面对邵南泽时,温菱的声音还是略微发紧。
她讲了犯罪动机,讲了当事人无前科,甚至还用了许多学校老师、同学的证词来证明他的品性纯正,没想到在邵南泽那通通被打了回来。
他慢条斯理地翻阅纸质文件,间或抬起眼看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个李芳是犯罪嫌疑人的女朋友?”
温菱嗯了声。
邵南泽抬起手,用指腹揉了揉眼尾:“利害关系人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温菱承认自己有点感情用事,在听完李芳讲述了他们两个的人恋爱经历之后,她有点被这样单纯又简单的校园恋爱所感动,改变了自己的辩护策略,没想到这一点在邵南泽身上根本就不奏效。
她拿着激光笔,声音顿了顿,还是坚持己见:“嫌疑人还是在读学生,我认为他在牟利上是有待商榷的,这点从学校老师和他女朋友的证言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只是为了女朋友才会去打工赚钱。”
“温律师,你知不知道办案不能投入感情的?”
“我见过他们两个人的书信,我觉得那种感情非常真挚,也很感人。”
邵南泽把意见书阖上,默不作声抬起眼,情绪不明:“所以呢,感动了,心软了?”
骤然被他猜中心事,温菱有点心虚地低头,背后渗出了细密的汗。
她知道邵南泽在旁敲侧击地说她办案太情绪化,温菱索性大方承认了。
邵南泽目光在她脸上游离,在经过她时,勾出来一抹笑,低声:“原来你只对我狠心。”
他走到门外抽烟,留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深沉背影。
陆子昂在不远处整理会议记录,打印机发出的噪音恰好盖过邵南泽说话的声音。尽管没有第三人听见,温菱的脑海里还是嗡地一声,像是触了电。
她不知道邵南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隐隐的还有点埋怨的意思……温菱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他一通埋怨,温菱有点找不着北。签完会议记录走下楼时,才发现她把李芳写给嫌疑人的明信片给弄丢了。
明信片是用信封装着,外面有封口。
温菱又折返去找。
陆子昂挠了挠头:“材料已经都送到邵检那儿了……”
温菱有点心烦意乱,硬着头皮敲了邵南泽办公室的门。
门敞开着,他一抬眼就见她穿着浅色衬衫站在门边,A字裙被日光映衬着,愈加修身。
邵南泽喉咙咕哝一声:“什么事?”
温菱见他桌面上摆放着的案件材料,咬牙:“邵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信封,夹在材料里的。”
她太有戒心,离他站得远远的,像是怕被他给吃掉似的。
邵南泽静静的听她说完,眸光扫过来:“没有。”
“那好吧……”温菱想,也只能让李芳重新写了,她也不知道明信片里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等她走后,邵南泽不动声色地摸出来一盒烟,站在阳台上,没多会看见温菱走下楼,神情还有点小沮丧。
他默然看她打完电话,夹着包走出东院,直至身影消失在街角拐角处,才重新回到桌前。
过了一会,有同事过来借案卷,不小心碰掉了桌面上小山一样的案卷材料,一封薄薄的信封从里头掉了出来。
同事低呼:“这是什么?”
邵南泽不疑有他,随手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信片。看着上面印制的酸不拉几的情诗,他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泛起波澜。
另一边。
温菱马不停蹄地赶到律所。
下周有律协举办的年度律师培训,还会有一年一度的培训总结晚会,各家律所都要出一个表演节目。
她在律所里资历浅,今年所里的节目就轮到了她和几个年轻律师头上。
几个人苦苦思索了半天,决定跳传统舞蹈,又找了老师,紧锣密鼓地练了几节课。
舞蹈已经练得差不多,服装也准时送到律所。
温菱把衣服换上,陈明昕刚好到所里找温菱,上回咨询她的案子有了进展,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找她看。
裙子是汉服,除了深灰色深衣,襦裙也做了适量改良,裙摆宽大,跳舞的时候裙带飘飘,裙纱撩人。
陈明昕隔着玻璃窗拍下温菱穿汉服的照片,偷偷发给邵南泽。
看到信息,邵南泽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跳了跳。
陈明昕很快收到他的回信。
泽:【这是什么?】
陈明昕鬼鬼祟祟地发了语音过去:“是不是下周律协有个活动?我今天过来律所看到她们换了衣服在排练,听说是保留节目来着……”
在节目没开始之前,温菱几个秉持着对外保密的状态,非要在最后一刻才让人看到最终成果。
几天后,律协两天一夜的培训课程和晚会名单新鲜出炉。
除了几家律所别出心裁的节目外,还有几个让人十分期待的课程,其中一个,就是东院邵检的讲座。
这个消息一出来,就惊掉了律师圈一众人的下巴。
温菱所里的律师们也在纷纷讨论这事,话题又围绕着东院那个大名鼎鼎的邵检察官。 “邵检难得参加这种活动,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点头同意了。”
“要是能趁着活动和他套近乎就好了。”
“我看难,平常就神秘莫测的样子,每回去不是碰了软钉子……”
没报名参加表演的女律师们更是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邵检参加,我就去报名跳舞了。”
有人泼冷水:“算了吧,那么多家律所的节目在那儿摆着,你确定我们的就一定出彩?”
“还不如在吃饭的时候假装偶遇,或者你拿酒水,泼他一身啊?”
那女律师摇了摇头:“在邵检面前碰瓷儿?那就是很刑,很可拷了!”
其他人笑闹成一团。
尽管已经事先通知,培训当天,当邵检察官踏入会场时,女律师们还是忍不住低呼起来。
邵南泽敛眉走进来,穿得比任何时候都正式,黑色大衣里面搭黑色西装,衬衫的纽扣扣到第二颗。
西装是特制的,流利的线条勾勒出肩宽窄腰,男人走路颇有气势,一举一动都耀眼得令人挪不开眼。
温菱没反应过来,一抬头就毫无心理准备的,看见了无比瞩目的邵检。
她睫毛颤了颤,收回视线,怕不小心又泄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面对台下的躁动,邵南泽的态度很淡,只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他一进门就看到温菱了,在人群中身影单薄。
温菱大概不知道,在几乎所有人都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只有她微微低着头,这嫌弃表现得有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