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沙漠中的大湖
莫寻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并不存在任何褶皱的衣服，又用手机的镜子功能确认自己的脸色很正常，这才打开了房门。
虽然他这个男友还在试用期，与祁晴在感情方面的进展并不稳定，但工作方面，祁晴却已经下定决心加入特战队。
他们都将在西部的荒原上的一处秘密军事基地内汇合。
莫寻是昨天才到达，抓紧熟悉了一下情况，整理好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祁晴也来基地报到了。然后祁晴会来到他的办公室，讨论新任务的事宜。
这个基地位于荒原中某一处地下空间，纯军事化管理，从地面上的伪装建筑物根本看不出其地下庞大的空间。
在这里暂时能远离海啸的干扰，外部防御设施也是考虑能防御未来的陨石袭击的强度，相对安全级别堪比金簋基地。
祁晴以前并没有从军经历，因此加入特战队之后，需要在基地内进行正式的军事训练。
莫寻则身居要职，不出任务的时候还要负责其他一些工作，可是，能多一些时间看到祁晴，他很乐意，比如兼任新人的一对一帮扶特别培训工作……
基地内男女是分开居住的，吃饭在食堂，食堂里很多人，桌子是八人长条大桌，因为吃饭时间比较统一，到了饭点座位上都是人，不可能再有避难所那种他独霸祁晴办公室，与她二人世界随便聊天的机会了。
祁晴报到后有半天休息熟悉环境的时间，莫寻就巴巴等着祁晴来找他，争取多一点两人相处的机会。
等了好久，她才转到他所在的办公室。
门开了，又关上了。小小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祁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笑着问：“才五天，你居然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特批的，现在还不能出外勤，我觉得医生对自愈力者应该更新一下诊断和康复标准。”莫寻无奈道，“连飞机都不让我开，坐运输机很慢。”
“那你之前还说开飞机送我回避难所，我都打个来回了，你还是禁飞状态呢。”祁晴才不信莫寻像看起来这样“健康”。
全身碎了很多骨头，穿刺伤十多处，就算不需要常规手术，那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长起来。之前她陪在他身边那三天，他有的时候会痛的睡不着，却拒绝了打止痛剂。天灾时期，药物也逐渐成为了稀缺品。他说能不用就不用。反正就是别人看着都替他疼。
现在他已经被放出了病区，到了基地，貌似是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其实如果真的康复了，上面肯定不会让他“闲着”，早就将他抓去一线任务了。
莫寻见祁晴一脸审慎的眼光上下打量他，略有些害羞道：“幸好你不是透视异能者。”
“别害羞了，该看的上次隋医生给你检查身体时，我也顺便都看过了。瞧瞧你这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你伤肯定还没好利索，我出门就去医务室举报一下。”
“别，真没有。咱们说正题。你得到的天灾信息卡那个坐标你还记得吧？”莫寻强行扭转话题。
祁晴说：“嗯，那个坐标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坐标原本应该是一片沙漠，不过几天前开始出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大湖。”莫寻言简意赅的回答。
祁晴惊讶：“啊，怎么会这样？哪里来的水？”
“冰川融化，地下暗河上涌。事实上你应该知道在我国北边的E国有一个很大的淡水湖吧，那个湖以前是逐年变小的，这一次持续海啸，北极海水位也上涨了，不止是吞噬了E国北方海岸线，那个大湖也变大了一倍。那座大湖与我们这座突然冒出来的湖在几万年前是连通的一大片海，至今也还通着。”
祁晴赶紧拽过来一份纸质地图，仔细看了看两个地方，中间还隔着另一个内陆国家呢。就算是一条瘦长型的海，那占地规模也相当壮观了。
“E国那个湖一千多年前叫小海，也曾是我国的领土，万年前或者更久远的时代我国西部很多地方很可能都是海。直到神话中说的大洪水褪去，才露出了更多的陆地。”莫寻简单科普了一下，没有展开这个话题，
“E国以前就对那个大湖进行过一些非常规的秘密研究，民间有传闻那里藏着外星人飞船。我们怀疑那里应该是有远古文明遗迹。近期，我们也要对突然冒出来的湖进行非常规的研究了。”
“那么常规研究都发现什么问题了么？”
莫寻回答道：“目前常规采样证明新冒出来的湖的水质很不错，极热天灾也过去了，湖水蒸发量很稳定，湖的形态也不再变大，只是在海啸期间，湖水会有一些奇怪的波动。这些波动与北极海的浪涌频率非常接近，很可能也是连通的。资料稍后发到你的装备上你仔细看。”
“那我们的非常规研究是怎么开展呢？”
“就是潜水下到湖底，因为那个地方有个奇怪的漩涡。漩涡中心就是你那张信息卡的坐标点位。无人设备已经下去勘察了几次，没有任何发现，漩涡会将设备往湖面上推。普通潜水者下去，也是会被推回湖面上，就像是被拒之门外。”
祁晴忽然说道：“会不会是一种门禁？只有我拿着相应的信息卡下去，才能窥见什么不同？”
莫寻点头：“专家也分析有这种可能，否则副本中给的信息卡就不该是卡片的形式存在，直接给大家脑子里传递一个信息就行。”
“但是我的潜水技术比较差劲。”
莫寻说：“他们没带你去参观基地的训练设施么？游泳馆有一个五十米的深水区。你可以试试无装备下潜训练。然后戴上装备，你就能更熟练潜下去了。”
“正常的潜水训练要多久？”
莫寻温柔说道：“因人而异，我可以陪练，这样你就能学的快一点。”
祁晴疑惑：“为什么你陪练我能学的快一些呢？”
莫寻认真解释：“因为我的速度快力量大，你想跑的时候，我还能将你按回水里，有利于你突破身心的承受极限。”
“哦……”祁晴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秘诀。原来与上次在副本里给我一块大石头沉底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绑重物真的挺有效果的，今天就去练练，估计最快明天我们就该去现场了。”
“那个湖有多深？”
“才一百多米，别担心，无装备潜水世界纪录也一百多米，何况我们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还有装备。”
祁晴于是一针见血道：“你的身体状况，上级能允许让你下潜那么深？”
莫寻压低声音道：“所以，关上门来我们商量一下，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你自己练会了，到时候自己下潜到湖底。还有一个办法是今晚你陪我去找一下我的主治医生，我们用一些特别的手段‘说’服他开个特批条子。”
第153章 漩涡与大鱼
祁晴明面上答应了协助莫寻“说”服主治医生，实际上一到医务室立刻就反水，协助医生又给莫寻做了一遍详细的身体检查。
然后莫寻就被告知，不能下水，尤其不能下潜，他肺部以及其他内脏穿刺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下潜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于是，祁晴默默地抱上了配重铁块，自己去了基地的深水泳池。
泳池最深处是50米，她请了专业潜水教练指导，让莫寻只能在岸上看监控，绝对不许下水。反正就是，如果莫寻沾水，她就不练。
莫寻只能乖乖看着，要不然就去忙别的正经工作。
莫寻还想着挣扎一下软磨硬泡亲身指导，结果就被基地指挥部的人叫走，真有一堆会要开，看监控都没时间了。
次日上午，莫寻再次见到祁晴的时候，祁晴已经换好了作战服与装备，等着出发了。
专人开车送莫寻、祁晴一起去那个新湖的边上，临时营地里有专家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
第一批下水的是祁晴，以及两名工作人员，他们已经下潜过几次，知道漩涡的位置。
莫寻则换好了潜水服等在旁边，万一遇到什么事，他会第一个去救援。虽然有医嘱不让他潜水，不过那是昨天的医嘱了，今天，以自愈力者的能力，他声称自己已经痊愈，没人敢与他讲道理。
祁晴从设备录影中已经看到了那个漩涡，实际下潜到附近的时候，她才发现漩涡并没有想象中大，最大的地方只有脸盆大小，仿佛一下子就会消散。
不过守在基地的人说，这个漩涡自始至终都在这里，平时一直是这样的大小，除非有人或者设备直接闯入其中，漩涡才会变大，将人或物推上湖面。
她随身用防水袋装着那张天灾信息卡，慢慢靠近漩涡。
忽然，漩涡颤动了一下，像是水波荡漾开，一下子将祁晴的身体包了起来。
另外两个陪同的人员头戴式的摄像头一直忠实记录情况，等在旁边仔细观察。
一个看漩涡，一个看的是周围环境，他们身上都有穿戴式的各种仪器设备，有人说道：“磁力波动有变化，通讯可能会被干扰。”
话音刚落，祁晴的耳麦里就听不到声音了。
好在另外两个人就在附近，他们打了手语说明情况，祁晴倒也并不紧张，也没有抗拒漩涡的引导。
这一次漩涡并没有将她往湖面上送，而是平行向着湖底更深处行进。
祁晴也对另外两人打了手势，她看了看氧气还有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她怀疑漩涡就是类似如意土那样的东西，是水中的某种可控物质，将指定的人包裹住之后就会按照某种程序送去指定地方。
湖底一下子出现了一道裂缝。
另外两人也很惊讶，他们下潜过多次，湖底的样子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十分肯定这道裂缝以前是不存在的。就好像是感应到了祁晴的到来，随着漩涡挪动平移到达后，裂缝也撤去伪装徐徐展开，露出了更深的未知空间。
莫寻在岸上失去了下面的信号，有点焦虑。
不过若是水下遇险，会有其他信号放出来，目前看起来暂时应该只是通讯受阻，设备显示水下有异常磁场波动，有人在远处放置了观测设备，是能看到水下三人离开了坐标位置，随着漩涡转移到水底的裂缝处。
这道裂缝的起始点就是漩涡最初位置，不过那里很细，裂开的地缝像是一个张开了一点点口子的巨大贝壳，居中的位置比两端要宽一些，恰好能容一个人钻入。
祁晴比划了一下，示意另外两人等在附近，她挂上了安全绳，一个人潜入了那道裂缝。
头灯的光照亮了前方很窄的视野，别处都是黑漆漆的，像是真的游入了一枚巨大的贝壳，也可能是某一只沉睡怪兽的黑洞洞的嘴里。
祁晴发现自己穿戴的摄录装置都失灵了，只有头灯肩灯还亮着，她通过拉动绳索，示意另外两人，表明她还要继续深入。
裂缝之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广阔，就像是另一片湖，只不过这里见不到日光。
偶尔有一些发光的东西游过去了，是手指大小那种透明的小鱼小虾。
这让祁晴稍稍安心，看来并不是什么怪兽的嘴，或者奇怪的巨大东西之内，就是普通的湖底。
漩涡依然环绕在她周围，如果她想离开漩涡，漩涡就会温柔地将她裹住，并不是完全禁锢。
她能感觉到自己几乎是垂直下潜，却没有训练时随着下潜深度和压力不断增加而产生地不适，她猜测是漩涡产生了某种保护力场，抵消了周围的压力。她甚至想试试，摘了氧气面罩，是不是漩涡内也能有空气供她直接呼吸。
当然，小心起见，她并没有做那种大胆的尝试。现代化的探测设备都不能用，这里究竟有多深，有无氧气支撑都不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
终于，她看到了新的大片的亮光。
那像是一座城市的轮廓。
之所以会发光，并不是因为城市内闪耀着灯光，而是各种发光的鱼和藻类，攀附在了明显人造的建筑物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时光，建筑物原本的棱角早就看不出来，取而代之被附着物变得圆润，如水下丘陵山峦。
那些高耸的楼宇，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是一座与现代化城市近似的发达城市。而且并不是天生在水下，像是经历过了什么变故突然被埋在了这里。
近万年时光，此前地面上早就看不到湖海，变成了荒无人烟的沙漠，地面下却似乎保留了这个巨大的空腔，这座被水淹没的遗迹一直不曾被人打扰。
她看了一下氧气剩余量不足一小时了，她不能心急，以她的速度和能力是不可能在一小时内将这个地方完全走一遭的，就连简单勘察也不具备。
她的设备都不能用，她也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最好能将发现尽快带回去，上岸，让专家们做更充分准备后，再下来考古。
就在她拉动绳索，试图回游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鱼从黑暗中显露了身形。
祁晴从未近距离见过那么大的鱼，外观就像是放大了千倍的家养大鲤鱼，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有须有鳍，纯黑色的鳞片，胖胖的身材，可是这鱼光眼睛就比人类的头还大了一圈，张嘴能轻松吞掉人形这么大的生物。
怪不得这片水域里好像没有什么中大型的其他鱼类，只有小鱼小虾米。所以这条大鱼不会是已经饿了很久吧？
祁晴的心一凛，快速拉绳子三下。裂缝外的人有机械绞盘，能直接收绳。可是周身漩涡似乎还不舍得让她离开，一直缠裹着她，将她往大鱼身边带。
第154章 水下古遗迹
沙漠中冒出一片大湖，几公里宽阔，深百米。
百米之下有深沟，沟底竟然别有洞天，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中城市遗址，这种发现，光是用嘴说出去，就已经相当震撼了。
祁晴可不想现在就交代在这条大鱼的肚子里。
不过若这鱼真是凶残食肉要吞她的，那么以它这种庞大身材和游荡的速度，不可能给她留下什么思考的时间。
那鱼却只是缓缓游到近前，似乎被那团漩涡勾起了什么回忆。
祁晴借助自己身上那几盏灯的微光虽然看不清大鱼的全貌，但已经察觉到那鱼鳞与常见的鱼不同，竟然泛着金属质感，这鱼莫非是人工造物，而非有机生命？
这条黑色大鱼似乎能感应到漩涡的不同，也并未袭击漩涡缠裹的人。漩涡并不是要将祁晴送到鱼嘴里，而是让祁晴能更接近那条鱼，像是要传递什么信息。
在大鱼距离祁晴足够近的时候，鱼的额头射出了一道红光，她身前防水袋中的那张信息卡也发出了亮光。两种光交融成一体，一定是有什么能量或者信息的交流，让周围水流都产生了震荡变化。
光芒持续了几秒而后熄灭，鱼嘴张合，吐出了一枚珠子。
这珠子在黑沉的水中会发光，上面似是刻了许多繁复的纹样，一看也不是天然地珍珠。祁晴接住了那枚珠子，大鱼才摆尾游开了。
这个时候，漩涡终于往缝隙那边折返，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又像是既定的某种交接程序终于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