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个位于城市下方的秘密通道肯定也积满了水，谁知道进去没多久，大鱼发出了声音，周遭升起了看不见的屏障，把水隔绝到了外边。
大鱼带头先一步穿过去，在那边没有水，大鱼依然是游弋的姿态，原来还是会“飞”的鱼。
数据检测显示，周围的气压和氧气含量与地面上差不多，也并没有其他危险成分，干净的就像是无菌病房，祁晴和莫寻干脆脱掉了笨重的潜水服，祁晴收了那些累赘，又从空间里找了高分辨率的手机当拍摄工具，将周遭的奇景记录下来。
这里不止有正常的压力和纯净的空气，还有光。
光芒从四壁发散出来，两人不由得想起了在金簋基地见识过的如意土营造的密闭空间，想必是类似的原理。
这时候再细细看那条大鱼，它的身体金属一样的鳞甲竟然纷纷脱落，融入了这个空间，原本胖大如白鲸一样的身材很快缩水，变成了一条手臂长的小鲤鱼。仍然是黑色鱼的外观，却没有那么多鳞甲，而是光滑圆润的流线型，更像是一个金属的摆件，也像是液体机器人。
这应该就是黑色大鱼的核心部件了。
大鱼发出了一连串悠扬的声音，乍一听像是海豚音，却比海豚之间的交流更复杂婉转。祁晴将这些声音录制下来，猜测这条鱼不止是用声音控制这里的机关，还可能用它知晓的语言介绍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可惜他们两人都听不懂这种语言的真正意思。
在大鱼简短的“介绍”完毕之后，莫寻带着的那枚珠子投射出了五在斑斓的画面。
两人瞬间就被包裹在了一个全息投影之中，原来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竟然是充满了各种可塑的材料，不只能够形成二维影像，还能形成三维的效果。
画面一开始展示的就是他们这颗行星所在的星系，不过他们所在的星球周边并没有卫星，而且地轴的倾角也不对。
再仔细看，行星上海洋和陆地的格局也与他们所知的有很大差异。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这应该就是遗迹所属的文明时期，行星的地貌情况。那么那颗卫星是哪里来的，何时来的？
第157章 射日与造星
周遭的景物一直在变化，祁晴看的目不暇接。
两颗巨大的行星忽然闯入了原本规律运行的星系中，也不能说闯入，图像给出了每个行星的公转路线，那两颗巨大的行星也是围绕着他们所在的星系内唯一的那颗恒星运行的行星，只不过它们的轨迹更加奇特，是椭圆形。
在椭圆的长轴，那两颗行星就仿佛是路过的流星一样，远离星系的主体，背道而驰，甚至很可能被其他星系的恒星捕获，但是在椭圆的短轴，这两颗巨大的行星终将交汇于星系中第四颗正常的行星附近。
祁晴这时候已经发现除了那两颗椭圆形轨道的行星之外，这个星系图之中，第四第五颗行星之间并没有那条小行星带。
莫寻说：“古代神话中有一颗叫尼比鲁的行星，就是这样的椭圆形轨道，每三千六百年才会靠近我们的星系。原来那并不是一颗行星，是有两颗椭圆形轨道的行星啊。”
不用莫寻过多解释，祁晴就看到了两颗椭圆形轨道的行星撞到了一起。
其中一颗行星碎裂成了无数块，但那也并不是熟悉的小行星带。
稍大一些的碎块撞向了周围的几个行星。
那颗被撞碎的行星原本的体积就不小，其碎块也非常多，九块巨大的碎块和无数小碎块向着星系中的第三颗行星袭去。
好在那里的智慧生命提前发现了这个情况。
从这颗星球的视角可以看到九颗燃烧的火球，比悬于天空真正的恒星更加耀眼，这九颗大火球以及那些呼啸而来的无数小碎块如果落在行星表面，这颗星球就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正当祁晴为之担忧的时候，九道亮光从行星上射出，九颗火球陡然熄灭，碎裂成了无数小块，而且行星表面突然之间萦绕起了一层看不见的防御罩，让所有碎块都悬停在了大气层之外。
从这颗行星地表看去，无形的力量阻挡了那些陨石，但是那些碎裂的陨石依然存在，遮天蔽日，一片混沌，太阳的光芒无法到达地表，再不复清明。
在第四颗行星上也有类似的操作，可惜那颗行星的大气层很稀疏，也没有神秘力量保护，大碎块被神秘光束击碎之后化为了无数小碎块，落在了行星表面。当然更多的碎块，仍留在了行星轨道上，变成了如今能观测到的位于第四颗和第五颗行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在第三颗行星周围悬停的小碎块最终被回收拼合，加入了中空的金属内核，变成了一颗超大的卫星。
那颗卫星的体积是第三颗行星直径的四分之一，却因着中空结构，质量是其八十一分之一。那颗卫星的距离和运行模式都是可以被控制的。
让卫星永远只有一面朝向行星，潮汐锁定。卫星、行星和星系中的恒星之间维持着精心设计好的距离，形成了规律的周期性完美遮挡。
那颗卫星也成为了盾牌，阻挡了其他流星以及不稳定的碎块继续跌落在行星之上。
随着对卫星的控制，不只改造了行星的风貌，还散发出了各种力场，能在无形中影响并调节行星上智慧生命体的身心健康。
从此，第三颗行星的地轴终于偏转到了祁晴和莫寻熟悉的角度。
“这不就是后羿射日的传说么？原来那颗卫星的真实来历竟然是这样！”祁晴惊讶出声。
三维的影像清晰展示了神话中语焉不详的那些描述。
也解释了现在科学家发现的许多的矛盾点。比如经过调查发现那颗卫星表面的岩石年代很久远，久到与星系内其他行星都差不多古老。那是自然的，卫星的岩土外壳来自另一颗破碎的卫星，成分也与第三颗行星有差异。
再比如，重物坠落在那颗巨大的卫星上，造成的震荡数据就仿佛那颗卫星是中空的金属球，因为事实就是如此，金属球壳外附着岩土，金属球壳之内有一座超大的控制中心。
卫星内部那座精密而复杂的结构，也可以容纳上亿人口长期生活，那并不只是简单的控制中心，更像是一座可以远行的宇宙飞船。
祁晴满怀好奇，一个能捕获行星碎块建造卫星，拥有改造行星建造大型宇宙飞船的文明，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然而画面就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这个房间内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起来。
一直安静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小鱼也坠落在地，不像之前那样灵活地在水中和空中都能自在游荡的模样。
“这里的能源即将耗尽。”莫寻做出了判断，“快，穿好潜水设备，我们赶紧出去。”
祁晴从空间中拿出两人的装备，顺手收起了珠子和小鱼，外加这个空间内一些奇怪材料，与莫寻两个人，寻找离开这个空间的方法。
【未来拆迁队的切割工具】还有【震荡粒子小刀】的威力在这个时候也显露出来。那些看起来类似如意土的物质虽然被切割后能迅速合拢，不过祁晴和莫寻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在破口消失前穿过了那些已经失控的物质，赶在整座建筑物坍塌之前破开了石头的结构废墟，回到了正常的水下空间。
按照莫寻的判断，整座城市的核心或许是因为能源枯竭和失控，那么城市内若还有残存下来的一些系统或者防卫用的东西也可能即将失控了。
像这样的城市废墟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些残垣断壁，还有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科技，很难说会否突然都坍塌，或者升起其他隔绝外界的屏蔽。那时候他们凭借手里的特殊物品，也未必能带着其他人顺利逃生。
思及此处，莫寻用最快的速度拉着祁晴游回了潜水设备，让科研人员快速回收各种勘测数据和重要设备，先行撤离。
正在他们隔着设备内外交流的时候，城市遗址果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平整的街道路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大坑，有奇怪的水中生物从坑内冒了出来。
它们看起来就是放大了百倍的蟑螂，但不是地面上常见的那种深棕的颜色，也没有翅膀，而是全身透明的，甲壳很硬闪耀着类似金属的光泽。
它们似乎也没有视觉，对于周遭因为水下照明工具而产生的亮度变化并不敏感。但是它们的数量非常多，具有攻击性。原本游弋在周遭的透明海底生物一下子就成为了它们争抢的食物。
莫寻和祁晴看得心惊，已经来不及再从气闸进入潜水设备，只能让设备抓紧上浮，他们两个断后。
第158章 因何而毁灭
莫寻和祁晴看着潜水设备快速上升，他们两个人也紧随其后，用最快的速度跟上。
没想到那些大蟑螂闻着味道就追了过来，显然附近那些小鱼小虾已经无法满足它们庞大种群的进食需求。它们所过之处，不只快速吞噬了原本覆盖废墟的海底植物，连那些坚硬的石头都被刮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这些怪虫子的破坏力相当惊人，若是让它们碰到了潜水服和潜水设备，恐怕就不是小损伤了。
莫寻呼叫指挥中心接应上浮的潜水设备，再送来临时封堵的道具，祁晴立刻明白了，莫寻要在湖底裂缝那里堵住这些怪虫子。不过什么材料能堵住这些连石头都能啃下一块的怪虫子呢？
祁晴和潜水设备先一步上到岸边，她看到莫寻没上来，后续接应的部队带着装备潜入了水中，应该都是去裂缝附近了。
那些大蟑螂的游动速度比普通鱼类慢一些，而且它们没有视觉，对周围环境也并不熟悉，等它们找到裂口附近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一种特殊的材料封堵住了。
它们以本能挥舞着肢体冲撞削切，却发现那种材料具有奇怪的粘性，陷入其中越是挣扎越是被缠裹的更紧。
如此一来，身披硬甲的大蟑螂本身也成了堵窟窿的材料，就像是混凝土之中放入的碎石料一样，被凝冻在了其中。任凭后续一波波上来的大蟑螂冲撞这里，那缺口反而补的更快更结实了。
莫寻和战士们守在缺口仔细观察了一阵，确认没有大蟑螂能从那种材料中挣脱出来，这才留下了无人监控设备，陆续返回了岸上。
此时祁晴已经与之前那两名科研人员一起，坐在了会议室内，向上级远程汇报探查废墟的各方面情况。
科研人员通过初步分析，判断那些遗迹的建成年限至少在两万年左右，城市周遭的磁场之所有异常，也是因为城市采用了某种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能源体系，并且该能源体系处于枯竭或者崩溃的边缘。
那条人造大鱼是智能无机物，类似于如意土的加强版，它本身与祁晴和莫寻进入的那个空间是一体的，属于城市的灵控系统。所谓灵控，是研究所给起的一个新名词，比现代科技所谓的智能控制更多了一些自己的灵性，类似于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的AI。在上一轮文明消亡后，这些灵控系统却一直存在，且彼此之间似乎还一直有某种联系。
那个东西变形成小鱼前只是外观像大鲤鱼，实际仔细研究外观细节，与《山海经》描述的鲲更近似。
而那些大蟑螂，从目前取样得到的信息确认是某种基因编辑的生物，又经过了漫长的水下繁衍已经发生了变异。
至于这些生物的取样，还是莫寻的功劳。
若是只有祁晴，见到那种恶心可怕的生物，第一反应肯定是跑，而不是莫寻那种，返身游回去几米，切了大蟑螂的腿，又能迅速游回来的。
原本祁晴还担心那种连石头都不放过的大蟑螂会穿越裂缝跑到上层的湖底，没想到专家们早就备上了封堵材料。毕竟探索一个未知的古老文明遗迹，会面对非常多的危险，裂缝的出入口都不敢开太大，就是为了封堵的时候方便。
听说光是封堵材料就考虑了多种后手，对付大蟑螂的这种新材料，还是近些年探索地下某处上古遗迹的时候已经实践过的，如今看来在水下封堵作业中也相当好用。
看到莫寻安然无恙回来，祁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两人相互补充，讲述了在城市核心看到的信息。
他们一边讲，就有专家运指如飞开始建模。依托现有的宇宙模型，根据他们描述的模样倒推行星之间的未知关系，两人一边讲述一边看一边帮忙修正，如同场景还原侧写描摹。
几个小时之后，祁晴惊讶的发现，她之前感受到的三维星空世界居然极为逼真地展现在了专家的电脑上。
而且他们不只是听着画图建模那么简单，还对照真实宇宙的观测数据，以行星位置基本确定了该文明所处的时代，竟然是距今两万五千多年前。
祁晴不仅深深体会到了科研工作者的手速以及分析能力，还感受到了学霸莫寻的强悍记忆力。
他们两个同时观赏那些信息，她由于天文知识相对缺乏一些，只看了自己关注的场景。而莫寻几乎全景记忆了所有细节，包括她视野中边角地方一些不太重要的参考行星位置，这对于重现场景、数据分析相当重要。
怪不得莫寻能成为那只特殊部队中的佼佼者。她不仅懊恼，自己是不是白占了那个看信息的名额，换成另一个更聪明的人，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信息。
莫寻悄悄安慰她：“换别人，谁给我拿那么多装备？很可能就都牺牲在那里了，哪里带得出信息。”
祁晴这才想通，团队中肯定是彼此互补才能发挥最大效果，自己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
汇报结束，莫寻第一时间拉着祁晴去了营地的食堂。
这里是军用炊事车搭出来的半露天食堂，全天候供餐，简易便携的桌椅摆在户外，上面搭了遮阳的棚子，抬眼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简陋却别有一番野趣。
此时已经过了正经午餐的时间段，餐桌旁就他们两人，拿着五人份的食物，悠闲用餐。
之前莫寻一直很忙，祁晴都不敢在用餐的时候与他闲聊，两人就算坐在一起吃饭也都是闷头干饭。到了今天算是完成了阶段性的任务，才能稍微放松一下。
聊了两句，祁晴见莫寻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就问：“是担心那些大蟑螂么？”
莫寻摇头：“那些变异生物只要破解了基因弱点，想要根除或者控制都不难。我担心的还是人祸。”
“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我勘察城市的时候，发现了战争的痕迹。那个珠子里也有关于武器和防御的一些控制系统。”
“年代那么久远，布满了海洋生物的残骸能看出什么？”祁晴好奇道，“刚才会上你怎么没提？”
“我今天没有展开讲，不过当初破解珠子的时候我明确提过。今天我实地勘察，发现残骸的一些布局模式，以及坍塌的形态，还有那些废墟石材的采样都显示了，这地方很可能遭遇过类似核武器的攻击。具体要等所有样本分析之后，那些专家们结合实证给意见了。”
祁晴皱眉：“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强大到能自造卫星、改造行星运行形态的文明会消失的那么彻底。现在看来，一定是毁于战争了。”
“现在还说不好是内部战争，还是有外敌入侵。”莫寻嘀咕了一句，继续说，“我们星系之中第四颗行星荧惑上明显也有防御系统，文明程度也不低，击碎了那个行星的很多碎块。如果是同一个文明体系的分支，理论上这个文明已经有能力开拓了其他行星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