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一动,她的脸也跟着抬得更高,像是在主动迎合。
舌尖的湿热让那晚被牢牢掌控的记忆涌上来,孟戚漾当即就要站不住,夹着烟的那只手扶住了栏杆,另一只手攀着他的手臂。
隐约地,她听到一声轻笑,像是在嘲笑她。
没等她反应,腰上一紧,谭诉的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吻得更深。
一阵阵的风从侧面吹过他们的脸,每一下都会让孟戚漾指间的那点火星在黑夜里变得更红,然后又黯淡下去。
明明暗暗的,像欲/海里的一盏信号灯,把人指引向浮浮沉沉的深处。身处其中,孟戚漾耳边除了海浪翻涌,听不到其他。
本就只剩小半根的烟不知不觉快烧到头了,一截完整的烟灰伫立在黝黑空气里。
随着纤细的手一动,烟灰瞬间断了,风一吹散了大半。
两人的唇刚分开一些。孟戚漾喘着气,望着呼吸一样快的谭诉,“这次可不是我招你的。”
谭诉的呼吸与她交缠,按着她后颈的手紧了紧,“你招我还少么。我说了,别当我好说话。”
孟戚漾的后颈被捏得有点疼,鼻尖蹭到他的鼻梁和眼镜,在风里太久,都是冷的。
他好像在生气。
明明是他自己来要烟,也是他自己去买了单,又在外面等她,还能怪到她头上。
不过,孟戚漾就是喜欢看他这样的人自相矛盾,会觉得,终于不是他那么从容地掌控一切。
她抬起夹着烟的手,最后吸了口,然后丢掉烟,踮起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轻轻把那口烟吐出来,像吹气那样。
在最后一缕烟散了后,她主动吻上去。
上次她是被像囚犯一样束缚住双手、是被动的一方,才被亲得没了魂。
这次总不能再落下风。
可是亲着亲着,孟戚漾还是落了下风,什么都想不到了。
直到谭诉松开她的后颈,搂着她动了动,她才回神。
里面好像有人要推开露台的门,被谭诉用手抵住了。
“怎么回事,门推不开。”
“好像有人。”
他们在暗处,亮处的人看不清他们,只知道有人。
孟戚漾趴在谭诉的怀里缓了两下,也不在意里面的人走没走,抬起头靠近他的耳边,笑着点出他的反应,“谭总你——了。”
中间很轻的那个字被她吞掉了。
里面的人这时候转身走了。
谭诉逆着透过玻璃洒进来的光,低头对上她的挑衅,往她的后腰重重一按,惩罚她的肆无忌惮。
“上楼?”
上次在车里还能拿喝多当借口。
这次,他全程都是清醒的,清醒地掐了烟去吻她,清醒地听着自己说出这句。
第43章
孟戚漾被按得跟他贴得更紧。
他们认识是在初冬, 经历了整个寒峭的冬天,几次贴近也总是隔着厚厚的衣服。这会儿到了春天, 厚重的衣服终于卸下不少。
在他怀里, 孟戚漾能更明显地感受到属于男性的热度与力量。
“上楼做什么?”她问。
谭诉:“你说呢?”
知道她是明知故问,谭诉不再多说,手臂松开一些, 拿了挂在护栏上的西装外套,揽着她打开露台的门。
在黑暗里太久了,乍然见到光有些刺眼, 孟戚漾眯了眯眼睛。
进去旁边就有个电梯。
谭诉按了电梯, 低头看她。
适应了光线的孟戚漾看向正对的电梯门。
这里的电梯门是镜面的那种,注意到镜子里的谭诉在看她, 她抬起头, 对上他深黑的眼睛, 里面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要把她卷进去。
她本来是想调侃两句的, 一时没发出声。
电梯很快到了。
谭诉没让她多探究,带着她走进去, 直接按了数字。
这酒店有他长包的套房。
这个电梯的位置比较偏,只有他们两个。
门合上后,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匀速跳动。
身体在往上,意识在坠落,与人分离。
中途没有上来的人, 跳动的数字很快停止。
到了。
走廊里空空荡荡, 静谧悄然。他们的脚步声被地毯吸走。
两人一路无话, 只有身体触碰处的热度在不断上升。
到房间门口,谭诉的脑中闪过“段嘉深”三个字。
见他正要开门却蓦地停下来, 孟戚漾有点疑惑。
下巴忽然被抬起,她倚在门框上,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笼着她,低沉的声音打破走廊的悄寂,“想好了?”
都到这儿了还问她么。
他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
孟戚漾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上次忘了问,你没跟段嘉深说我们摊牌了?”
“怎么?”
突然一阵冷冽。
孟戚漾笑着调侃:“你们不是好兄弟么,还有互相瞒着的事?”
走廊上方的吸顶灯散发着偏暖的光,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像是在试探那个耐心的猎人底线到底在哪里。
谭诉背着光,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绷紧的手背上青筋变得更加明显。
孟戚漾像是毫无察觉。
“那……”她看了眼他有些松开的领带,伸手轻轻抓住领带垂落的底部,荡了一下,“他是不是也不知道我们亲过。还亲了两次。”
“不对,算上这次是三次了。”她纠正,语气越来越暧昧,“好像从告别那次开始,我们每次见面都亲——”
她话音刚落下,身后的门被打开。
领带从她指间滑出,她一个踉跄,被推了进去。
谭诉跟着进去,身后的门关上。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
在想到“段嘉深”后,他就把这三个字抛到了脑后。
房间里的灯没开。
孟戚漾陡然跌进黑暗里,还没站稳,就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拂面,被吻住了唇。
来势汹汹的压迫感让她又后退了几步,直到贴上墙才站稳。
她的后背几乎撞上墙的,没给她缓和的机会,谭诉两指捏住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孟戚漾从没经历过这样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掠夺和进犯的吻。
喜欢走钢丝体验危险与刺激的人终于从上面跌落,下坠的过程没有无休无止。
她很快喘不过气,在黑暗里胡乱地去抓谭诉,抓到哪里是哪里。
谭诉放开她的唇,在她喘着气的时候,吻落到她的颈项上,一路进犯。
有一瞬间,孟戚漾不知道自己哪儿,只觉得哪里都是热的。
眼镜贴着她的皮肤,那一丝凉意半点作用都没有。
在黑暗里回过神,想起是在酒店,她想把他做的还回去,伸手摸索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又被他吻上唇。
像又一次溺水。
等孟戚漾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灯被打开。
突然的光刺得她躲了躲,还没适应过来,在她腰间衣摆下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然后松开。
又疼又痒的,她差点叫出来,整个人抖了一下。
一声轻笑传来,仿佛是在笑话她,倚着墙的孟戚漾看向谭诉。
谭诉动了动脖子,扯下歪斜的领带。孟戚漾看到他的手背上有道抓痕。
冷白的皮肤,淡淡的红痕,配上腕骨上银色的表,说不出的欲气。
接着,这带抓痕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先是一只,然后再是一只。
孟戚漾的两只手被他那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控制住。领带轻抚过她的手腕,带来微痒的感觉,她的指尖颤了颤。
今晚他戴的是一条深红色的领带。
深红色的领带绕上她的手腕。
她挣扎了一下,却丝毫撼动不了他。“你干什么?”
谭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捆好她的两只手,带着她往里走。
只有两件外套和包落在原地。
进去后,孟戚漾被推倒在了床上。
深红色的领带衬得她的手腕格外白皙纤细。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见谭诉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被他的领带绑着手,混乱地坐在床上。而他,白衣黑裤,衬衫上折痕一点不影响他的斯文矜贵,好像刚才那么粗暴的不是他。
这对比让孟戚漾有点恼火。
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她很多时候看不透他的心思。就像上次在车里,他吻完直接下车,一句话都没说。
“谭诉,你是不是不行?”
问完,孟戚漾感觉到危险,有点后悔。
谭诉气笑了,“真当我好说话?”
孟戚漾试图去咬开领带上的结。
谭诉一边看着她咬,一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腕上的表,然后是手上的几枚戒指。
要摘袖扣的时候,见她快要咬开,他又把她搂过来。
“求饶?”
孟戚漾没说话。
他又把结重新系好。
孟戚漾:“……”
谭诉又摘了袖扣,不紧不慢地卷起两边的袖子后看了眼绳结,去洗手台。
这次给孟戚漾的时间久一点。
眼看快解开,一双还沾着水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沿着手指流下的水让本就被沾湿的领带变得更加深红。
重新把领带系好,谭诉在床边坐下,把孟戚漾扯到腿上背对他坐着,吻她的侧脸。
孟戚漾解领带解得冒火,偏头要躲,吻顺势落在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拂过,痒得她颤了颤,力气都没了。
谭诉抬起她被缚住的双手,往后挂上他的脖子。
然后,他拨开她颈间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在柔软的长发里,唇贴近她的耳边,“用手也能让你到。”
孟戚漾的手向后圈着他的脖子,拿也拿不下来,像上了绞刑架,只能任他鱼肉。
渐渐的,她热得出了层汗,身体想下坠,却又被吊着。
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牵着、掌控着,她抿着唇,想跟他较劲,被他扳过脸接吻。
又像是溺水。
想挣扎着上岸的时候,她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在被解救那一刻终于脱了力。
谭诉笑了一声,抬起手伸到她面前,“比我想得还快。”
“……”
孟戚漾涨红了脸,偏过头不看。
之后,两人去了浴室。
伴随着花洒的声音,水汽升腾。
孟戚漾的双手被解开,领带缠在一侧的手腕上。
衣服落在淋浴间外。
她想去解下手腕上的领带,却被谭诉按住了手。
看到他的手,她又脸红了一下。
随后,她被带进了淋浴间。
热水洒下,身上的每一寸跟着舒张,与此同时,孟戚漾缠着领带的那只手被领带拎起,领带的那一端被系到了架子上。
她想用另一只手去解,谭诉把她搂到身前,“以为到这儿就算了?”
孟戚漾挑了挑眉,“谭总还想怎么样?”
不就说了句他不行么。
这声“谭总”听得谭诉蹙了蹙眉。
他低头重新封上她的唇,一只手的五指挤进她被绑着的那只手的指缝,扣着她,与她一起贴着墙。
两人在浴室里一个多小时。
孟戚漾被抱着回到床上的时候,那领带终于不在了。
纤细光洁的手臂横在白色的被子上,手腕上泛红的一圈很明显。骨节分明的手握了上去。
谭诉拉着她的手腕放到唇边,安抚地吻着。
孟戚漾单脚站久了累得不行,虽然后来有他的手垫着,后背还是被瓷砖硌得难受,又看到自己的手腕,骂他:“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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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混到半夜,第二天两人都睡到很晚。
孟戚漾醒来已经快十一点了,身边是空着的。
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被人揉了把脸。
房间的门没有被彻底关上,留了条缝,隐隐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穿着浴袍的谭诉正站在外间的落地窗前打电话,交代韩远一些事情。
早上起来,看到怀里熟睡的人,他这些天的烦躁全消。
余光看到房间的门被打开,他转头,视线在孟戚漾身上扫过,眉头微微一皱,“要走?”
孟戚漾已经换好了衣服,“我得回去更新。”
她的更新一般都在上午。昨天出门也是打算晚上就回去的,没有设置存稿箱。
她的更新向来稳定,上午到时间没更,书评区和微博都快炸了。
刚才她发了一条微博,说更新时间推迟到中午。
这个理由很正当,谭诉倒也说不出什么,就是觉得她走得太快。
“我送你。”
孟戚漾:“不用,我开了车。等你换衣服还得等一会儿,我赶时间。你不还在打电话么。”
谭诉一时说不上话。
孟戚漾也不打扰他打电话,“那我先走了。”
谭诉叮嘱:“慢点开。”
看着她离开,套房的门关上,谭诉隐隐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听电话那边没了声音,他提醒:“继续。”
电话彼端的韩远早就听到女人的声音,心里正在想八卦。
听到老板让他继续,他疑惑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