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宋清安靠在美人榻上,捧着本书简翻看。当然她宫里原先是没有这些的,都托柳绮筠的赏赐,那些宫人们纷纷以为她将得势,各司局几乎是排着队来给她送东西。
  此时的长宁宫可谓今非昔比,虽然外头瞧着依旧破败,内里却有几分公主宫殿的模样了。
  但宋清安对此兴致缺缺,后日便是柳绮筠办的赏雪宴了,若是可以,她当真不想去。
  那赏雪宴邀的都是京中贵女,柳绮筠的心思实在不难猜。她无非是要给宋清安造势,捧出个在京中有几分名声的公主,好蒙骗过鲜于。
  想来西夜也不会乐意接受一个罪妃所出,常居冷宫的公主。那便干脆给这公主另一个身份,顺便也让她无法走下这虚无的高台。
  宋清安合上书简,眸中冷然。
  柳绮筠此番心思恶毒,却也可以利用……
  只要最终和亲的不是她,柳绮筠为她造势,她当然愿意接受。
  思及此,宋清安心下有些躁动。
  裴卿……裴卿这几日都没有找她。
  那晚送伤药之后,她便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宋清安疑心裴卿是想让她主动去找,可裴卿时常伴驾,谁知会不会扑个空。贸然上门,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喜。
  他该不会忘了吧?
  宋清安撇撇嘴,暗自骂了几句,才觉舒坦了些。
  “圣旨到——”
  殿外传来的声音令宋清安一惊,倏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她望向窗外,果真见到一队太监依次站开,为首的那人手中正捧着明黄的绢缎。
  宋清安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她快步走到外头,为首那老太监笑眯眯看着她,催促道:“三公主,奴来宣旨了。”
  宋清安依言跪下,低垂着头听那老太监一字一顿念道:“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诏曰……三公主聪慧良孝,甚得朕心,特册为昭定公主。望尔勿恃为朕子嗣,勿越中正,勿违道义,敬慎持心,名显当时,誉垂后世。钦哉。”
  宋清安越听心越沉,昭定公主……这封号不是轻易给的。
  竟是册了封号……宋清安想过这个可能,却没想到是“昭定”,柳绮筠也太大手笔了。
  见宋清安没有反应,老太监有些不满:“公主,该接旨了。”
  “是。”宋清安回过神,抬起手臂,顺从道:“儿接旨,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
  老太监将圣旨小心递给宋清安,随后笑着道:“册封礼不日便会举行,公主这以后啊,就是享不尽的福气。”
  宋清安心下冷哼,但面上不显,只让竹烟依次来打赏了。
  这几日收到的赏赐多,宋清安手头也有了不少富余。
  一众太监皆心满意足地走了,宋清安复又打开圣旨,面色凝重地扫过一遍。
  纵是她长姐那般得宠,出嫁前也不过得了“宁和”的封号。怎的到她,便直接就是“昭定”了呢?
  这封号,可是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才能有啊。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特别得宠,或是于国有功。若她真去和亲了,也算于国有功,当得起这封号了吧。
  宋清安随意收起了圣旨,只觉这明黄色晦气得很。
  一个两个,皆是赶着她。
  封号都下来了,只怕西夜使团很快就要入京了,宋清安心知不可再拖下去。她默了片刻,便向长宁宫后院去。
  那里埋了一坛酒,是淑妃还在时便有的。不过当时是埋在淑妃的凤泉宫里,之后被宋清安挪了过来。
  宋清安还记得,当时母亲说,这是陆家的旧俗。这坛酒,只能在她出嫁时开。
  冬日里的土都有些发硬,宋清安费了些功夫才将酒坛挖出来。沁鼻酒香已丝丝缕缕飘散出来,宋清安暗自觉得可惜。
  当初,外祖除了是陆相以外,还有一门酿酒的好手艺。母亲跟着外祖偷学,也有几分真本事,可惜到她这里,便断了。
  这样的陈年酒,应当足够贵重了吧……
  宋清安思忖着,抱起酒坛回了殿中。
  竹烟乍一看到宋清安怀里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待看清后,竹烟难得有了惊惶神色。
  “公主,你怎么把这弄出来了!”
  酒坛颇有些沉,宋清安吃力地抱着,看得竹烟胆战心惊,连忙上前帮她放到了案上。宋清安舒了口气,一手搭在酒坛上:“我觉得,该是用到它的时候了。”
  “可是公主,这是……”这是娘娘留下的东西啊。
  竹烟没敢说下去,娘娘的遗物本就少,这酒是少有的完整存下的。公主若要动,便是下了大决心,她不该再多嘴让公主难过。
  宋清安也知竹烟想说什么,她眨了眨眼,情绪低落几分。
  “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的。”
  宋清安抚着坛上花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竹烟,若是母亲知道我要做什么,她会不会难过?”
  母亲那样好的人,若是看到她如今这般不择手段,甚至搭上裴卿这个宦官,怕是会很伤心吧。
  宋清安也只有在想到母亲或者兄长时会感到几分真实的愧疚,她又眨了眨眼,只觉一阵酸涩,似要落下泪来。
  “公主,娘娘定会理解的。”
  “但愿吧……”宋清安兀自喃喃,闭眼整理了情绪。再抬眼时,她已将所有伤感掩去。
  “晚上我要去宁水苑。”宋清安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竹烟心下一凛,低声道:“婢子知道了。”
  宋清安点点头,似是累极了,让竹烟退了下去。
  柳绮筠其实也送了几个宫人来,但宋清安并不信他们,内外大多事务,还是竹烟在打理。
  也不知今夜该如何瞒过那几个柳绮筠的眼线。
第10章 醉酒
  夜幕很快降临,宋清安瞧着窗外渐深的天色,心跳得越发快。
  也是竹烟走运,早些时候在路上偶遇了贺年,从他那里知道了裴卿的消息。
  他今夜是有空的,贺年也答应了会与裴卿说起此事。
  珠帘轻响,是竹烟进了内殿。她脚步轻轻,手里提着已经装好的食盒。
  “公主,都处理好了,可以走了。”
  也不知竹烟用什么借口将那几个宫人都打发了出去,宋清安直到由刘泉引着进了宁水苑,都还有几分恍惚。
  预想中的惊险都没有发生,一切顺利地超乎寻常。
  想来这其中大多是裴卿的功劳,竹烟在柳绮筠派来的那些宫人里并不能说得上话,乃至来接宋清安的轿子,也是裴卿派来的。
  宋清安低下头看向手中食盒,原先还惴惴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或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她都走到如今这步了,还怕什么呢?
  眼前光亮渐近,宋清安抬起头,刘泉先她几步走去,轻轻在门上叩击几声。
  “掌印大人,昭定公主到了。”
  “进。”
  刘泉应声推开门,宋清安一眼望去,便见到了桌案之后的裴卿。
  此处当是裴卿的书房,正中摆了一紫檀木桌案,案上书简奏折堆叠,其后是一书架,几乎占去了整面墙。两边各设香炉灯烛,纵是夜里也明亮如昼。
  裴卿正执笔写些什么,这个时辰他穿戴更随意些,垂眸写字时,像极了位清贵公子。
  宋清安很快收回视线,乖顺地垂下头迈步而入,刘泉贴心地在其后带上了门。屋中正暖却不见炭盆,想来……是设了地龙了。
  宋清安暗自盘算,那紫檀木也是御用品,裴卿这里,倒真是与帝王规格相差无几了。
  “公主站在那里做什么?”裴卿撩起眼皮,一张口便打破了清贵公子的形象,“差点忘了。咱家该恭喜公主获封,是……昭定公主了。”
  宋清安自然听出裴卿在嘲她,但她来之前已对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是以她只充不知,还笑着谢过:“多谢裴掌印。”
  她慢慢往书案走去,将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物什一一放上书案。
  “我得了壶好酒,便想着与裴掌印一同品赏。”
  裴卿瞧了眼案上玉壶,酒尚未倒出,已有馥郁香气飘散。该是陈酿,的确是好酒。
  “公主是如何得来的?贵妃娘娘……应当不会赏赐这等物什吧?”
  “自然不是,”宋清安抿唇一笑,梨涡浅浅,她一边斟酒一边说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
  裴卿扬眉,淑妃之物,便与陆家有关。她倒是有几分胆魄,敢将把柄递给他。
  “母亲与我说,这是陆家的旧俗。此酒,只可于女儿出嫁那日打开。”
  说话间,宋清安已将酒盏斟满。她放下玉壶,一手向裴卿递去。
  “今日陛下赐了封号,我恐约期将近,便想……”
  裴卿已伸手,却没有立刻接过酒盏,两人指尖相叠。宋清安没有说下去,却尽在不言中。
  她面上平静,心却跳得飞快。她瞧着裴卿的手,指节修长而苍白,腕骨清瘦,利落线条向上绵延隐没在袖中。
  她盯着那只手,只盼它赶紧接过。
  “承蒙公主错爱,咱家真是受宠若惊。”
  裴卿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受惊”模样,极其坦然地接过了酒盏。见此,宋清安心下微松。
  “我敬掌印一杯。”宋清安抬袖掩面,喝下杯中酒。浓醇的酒液令她晕眩一瞬,宋清安将微倾酒盏,向裴卿展示已空了的杯底。
  裴卿垂眸轻笑,却没有动。他只嗅了嗅香气,于心中感慨。
  陆家陈酿,果是名不虚传。
  宋清安又拿起了玉壶,却是慢慢向裴卿身侧靠近。她轻轻挨上裴卿肩头,一边给自己添酒。
  酒盏轻碰发出清脆玲琅之声,宋清安微微俯身,与裴卿碰杯。
  “这一杯,谢裴掌印搭救之恩。”
  说完,宋清安再度饮尽杯中酒。
  裴卿依旧没有动作,宋清安并不在意,给自己倒了第三杯。
  “这一杯……”宋清安将玉壶放在案上,缓缓贴进了裴卿怀中,一番动作下酒液微洒,洇湿了一小片衣襟,“……谢裴掌印愿承我之情。”
  裴卿执盏的手就在眼前,宋清安勾唇一笑,与他碰杯。随后如同前两次一般,她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三杯醇酒下肚,她眼神几多迷离,面靥飞红,如有桃花汁水皴擦点染。酒液润湿了唇瓣,烛火之下,朱唇现出点点晶莹。
  酒香混杂着宋清安身上的月麟香,她比陈酿更醉人。
  裴卿一手揽住宋清安肩膀,她整个人软绵绵的,他怀疑只要他一松手,宋清安就能滑下去。
  他低眸瞧着宋清安的脸,终是抬手,将酒饮尽。
  “那咱家,便谢公主抬爱。”
  见裴卿终于喝了酒,宋清安彻底放下心。她已有些醉了,于是情绪更外放些。
  裴卿便见怀中人突地展颜一笑,如云破月明,看向他的眼眸更是情意缱绻,倒像真的欣喜。
  “裴掌印高兴吗?”
  宋清安轻声询问,不等裴卿回答,她长睫低垂,几多妩媚羞怯:“裴掌印若是高兴,我便高兴。”
  她感到揽在肩头的手收紧,低下的眼眸中划过得逞的笑意。
  “公主醉了。”
  裴卿眼瞳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宋清安的手随之攀附上来,勾住了他脖子。
  “是吗,”宋清安探了身子,面颊与裴卿挨得极近,近乎耳鬓厮磨。
  “醉也罢,醒也罢,能由我心意一回便好。”
  鸦羽般的眼睫似能扫到裴卿,宋清安喃喃着,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她的头已开始发晕,不能再坚持下去了。宋清安适时闭上眼睛,倚在裴卿怀中放松下来。
  在意识尚存时,她隐约听见裴卿说了什么。
  “……赏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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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安再度醒来时,已回到了长宁宫的寝殿中。身上的衣服已尽数换了,她颇感惫懒,虽是醒了却不愿起来。
  但竹烟听到动静,走来将帷幔掀开。
  “我昨日……”
  “是掌印大人让人送公主回来的,”竹烟取来水让宋清安漱口,接着道,“公主以后可不能如此了,婢子瞧着,公主昨日醉得厉害。”
  宋清安心下一哂,她的酒量的确不怎么样,三杯就倒。但裴卿将她送了回来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她原先可是想着,若真要在那里过夜也罢了的。
  宋清安胡乱应过竹烟,漱口之后又躺了回去。竹烟却托住了她的后颈,不由分说道:“公主别睡了,过会儿针工局的人就要来了。”
  宋清安迷迷蒙蒙回过味来,前段时间针工局便来过,说要给她裁衣……
  她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第11章 宴集
  外头又开始飘起雪,想来柳绮筠办那赏雪宴也是让钦天监择过日子的。梳妆毕后,宋清安走到殿外,便见天地茫茫,皑皑纯白。
  针工局的人很快到了,宋清安眯了眯眼,有些困惑。
  领头的人……她认得。
  刘泉走在前头,有些不敢去看宋清安。其后的针工局掌印则亲自捧着衣裳,心里惴惴不安。
  这昭定公主莫非真转运了不成,怎连裴掌印都派人来,派的还是身边的刘公公。
  针工局掌印如何猜想,刘泉并不知道,他只觉得宋清安有些可怕。
  昨夜他亲眼看着裴卿将宋清安抱了出来,抱上了轿子,还让他将她送回去。
  天老爷,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奴给公主请安。”
  走到近前,刘泉躬身见礼,宋清安颔首,柔声道:“雪天难行,诸位辛苦了,进来吧。”
  她的态度一向极好,让这些宫人很是受用。
  “公主与奴客气什么,都是分内的事。”针工局掌印笑眯眯地接话,一边示意身后的宦人上前,“这些衣裳都是给公主的,公主瞧瞧可有合眼缘的?有要改的地方,尽管与奴说。”
  宋清安的视线落在针工局掌印手上,她停顿了一会儿,那掌印极有眼色地将衣裳呈上。
  竹烟替宋清安接过,两人去了内殿试衣。
  刘泉站在一旁看着,心情有些复杂。
  昭定公主为何……为何一眼就相中了掌印大人送来的。
  其实刘泉疑心掌印大人早就准备了这件衣裳,毕竟赶制也需要时间,就是不知掌印大人是何时起的这心思了。
  一众太监候在外头,有长宁宫的宫人照吩咐送来了热茶。
  刘泉默默思量间,宋清安换好了衣裳,自内殿走出。
  她素日穿着简单,这一身月白色倒很是衬她。但若仔细看去,便可发现上衣下裙皆为月华锦,用金线绣了花团云雀的纹样,行动间浮光溢彩。
  这衣裳瞧着寻常,却是这一批中最奢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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