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裴卿所言完全可被治罪大不敬,但梁帝显然不在意,甚至还赞同道:“卿所言甚是,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裴卿拱了拱手:“此处有吴真人在,那臣便先告退了。”
  梁帝胡乱应了几声,便与吴真人说起了其他事。
  裴卿退出了内殿,缓步向崇明宫外去。
  虽知吴真人所言都是信口胡诌,但一想到宋清安,裴卿眼前便浮现出那对殷红蝶翅。
  或许还真如那老道所说,依他看,宋清安若真嫁去了西夜,只怕会将西夜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被迷了心窍的西夜王……便率兵攻来,也未可知啊。
  想到那几件尚且放置在东厂的带毒衣裳,裴卿心下一哂。
  公主惹的麻烦可真不少,他做的,早已超出当时约定了。
  该收些回报……
  裴卿转了转玉扳指,突然有些想念那温软触感。
  —
  次日午后,梁帝宣召柳思瑾入宫。
  柳思瑾是柳相家中最小的庶女,但柳相为了拉拢朝臣,对柳思瑾精心栽培。其年方二八,已在京中小有名声。
  宋清安知道此事时已是晚膳时分了,竹烟一边布菜一边絮絮:“听闻贵妃娘娘去崇明宫求见陛下,被拦在外头,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回去时差点从阶上跌下去。”
  “她能不心急吗?”
  宋清安已可想见柳绮筠当时心情,被精心培养、正当妙龄的庶妹似是要入宫,若是宠盛一时,她这个嫡姐只怕就会被柳相冷落。
  但……梁帝这些年醉心求仙,并不是急色之人。这般突然宣召柳思瑾,还是有些奇怪。
  有些想法只要起了苗头,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宋清安的眼眸微微亮起,莫非……柳思瑾并不是要入宫为妃,而是……
  窗外忽地传来细细的猫叫声,竹烟神色如常搁下筷子,走到了窗边。
  “这样冷的天气,怎还会有猫?”
  竹烟一边口中抱怨,一边开了窗驱赶。片刻过后,她轻轻关上窗,到了宋清安身侧时,便将袖袍中的字条递了过去。
  宋清安扫过一眼,便将字条放在烛灯上烧了。
  带着火星子的纸屑飘散,映在她瞳中,明明灭灭。竹烟仔细觑着宋清安脸色,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二殿下他……”
  想到字条上的消息,宋清安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兄长他果然也被阻了。”宋清安心底涌起一阵烦躁,原先眼瞧着兄长便可回京,被柳绮筠柳相那么一搅和,不知又该等到何时。
  竹烟自是明白其心中所想,便劝道:“公主也别太着急了,二殿下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有人比兄长更早回来。”
  宋清安眼眸暗下,平静水面渐渐变得幽深诡谲。
  宣王。
  自梁帝登基之后,宣王便被赶去了巴蜀封地,从未回京。
  可眼下……只怕有人坐不住了。
  就是不知,他们为宣王寻了个什么由头?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朝议时,柳相持笏出列,向龙椅之上恭敬道。
  梁帝眼眸半阖,看起来很是恹恹:“说。”
  “上元佳期将至,又逢昭定公主册封之喜。臣斗胆,恳请陛下降旨,让宣王殿下回京。”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霎时沉寂。梁帝缓缓直起了身子,低声:“你说什么?”
  “臣恳请陛下,令宣王殿下回京。”
  柳相一板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立在龙椅之侧的裴卿不由得朝柳相看了一眼。
  这惯会见风使舵的老匹夫,今日是着了魔不成?
  果不其然,梁帝怒极反笑,一时大殿上群臣跪地,无人敢抬头。
  柳相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直戳戳站在原地,端的是一副忠烈模样。
  “柳自明,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梁帝盛怒之下,竟直呼出了柳相的名讳。柳相的面色白了白,却是态度坚定。
  “一切皆是臣的个人想法,与宣王殿下无关。”
  “臣以为,上元佳节,本该是团圆日子。宣王殿下数年不曾回京,合该相聚,亦是为昭定公主册封之礼添一份见证。”
  裴卿挑了挑眉,算是看明白了柳相的心思。
  梁帝生性多疑,早些时候没少杀功臣。其中自是有不少被误杀的忠臣,这么些年过去,梁帝迷上求仙之道,早年之事,都成了他心中业障。
  他虽依旧多疑,却变得偏爱“忠臣直谏”这一套。
  柳相此番便是刻意而为,纵然说辞蹩脚了点,但毕竟态度已经有了。
  就看梁帝可愿接受了。
  裴卿睇了眼梁帝,只觉他倒是可怜。
  臣子算计,儿女记恨,兄弟阋墙……
  观座下群臣俯首帖耳,可个个都在心里谋算着。
  殿中静得让人害怕,不知过去多久,梁帝冷笑一声,却道:“那便听你一言。”
  “裴卿,传朕旨意,即刻召宣王,回京。”
  “是。”
  裴卿低声应下,侧眸时,正与柳相的视线对上。
  裴卿一哂,收回了视线。
  他们想做什么,与他又何干?
  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于裴卿而言,都是一样的。
  只要梁帝一去,无论新继位的是何人,都不会留他性命。
  这样的结局,裴卿早在入宫时便已预见。
  他是不被期待的人,从来如是。
  梁帝正在一旁斥着柳相,然柳相目的已然达成,被训几句,罚个俸禄,也是不痛不痒。
  裴卿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殿下,眼前却浮现出宋清安的身影。
  那日梅园中,她仰着头,眸中缱绻多情,就那般望着他。
  “那……我便来爱你。”
  会有人爱他吗?爱他残缺之躯,卑贱之人。
  裴卿难得感到几分迷茫。
  真情假意,谁又能分辨。
第16章 庇护
  “陛下下旨让宣王回京?”
  宋清安几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
  宋清安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烦躁。
  “无事……想他若是刚回京,定会受严密监视,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随手拿起一支珠钗对着光打量,像是安慰自己般喃喃:“给兄长的……还有一些时间。”
  殿外突地响起叩门声,竹烟去开了门,见到一位面生的小太监。
  “奴是宁水苑延喜,还劳竹烟姑姑通传一声。”
  延喜见来人衣饰与外头的宫女不同,心下便有几分笃定,说话更是客气。
  竹烟挑了挑眉,直接将延喜领了进去。
  公主先前吩咐过,只要是宁水苑来人,都不必再通传。
  “奴延喜,见过公主。”
  “起来吧。”宋清安瞧了一眼,延喜与贺年看起来是差不多的年岁,但延喜看着便更沉稳些。
  “你与贺年是……”
  “回禀公主,贺年是奴的弟弟。”
  宋清安了然,两人面容却是有几分相似。
  “公主,掌印大人请您今夜过去。”延喜生怕宋清安再问些有的没的,连忙将此行目的先禀了。
  “知道了。”
  宋清安似笑非笑看了眼延喜,让他退下。
  “你瞧他怎么样?”
  “婢子觉得,延喜要比贺年更稳重些。”
  宋清安低眸,不置可否:“你说怎样的人家,才会将两个男孩都送进了宫里?”
  宫内的宦人大多出身穷苦人家,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父母才会将年幼的孩子送入宫,以换来几两碎银。想到这一层,竹烟亦有些唏嘘。
  贺年与延喜瞧着也不过十几岁,已在裴卿身边做事。刨去培养这两人的时间,他们入宫时的年岁,只会更小。
  宋清安却想到了些别的,比如……裴卿。
  他是缘何入宫的呢?
  想到裴卿那张脸,宋清安便更是疑惑。
  那般好样貌……不似出身寻常百姓人家,更别提其日常仪度,都不像是一个宦人。
  然不论其出身如何……终究还是入宫了。
  宋清安自小长在深宫里,对于那些腌臜事自然有所耳闻。但凡有面目稍清秀些的小太监初入宫,定会受到老太监的磋磨。
  更别提裴卿那般近妖的长相……宋清安稍一深想,便觉心惊。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
  宋清安眉心微动,将这些念头抛了出去。
  “竹烟,让小厨房准备一下,”宋清安眉眼带笑,瞧着兴致勃勃,“我想做些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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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拥三千宫阙,宋清安如前几次一般往宁水苑去。
  这几日于裴卿而言倒是清闲得很。书房内,他一身雪衣坐于案前,墨发简单束起,一如谪仙人。
  宋清安推门而入时,他合上手中书简,抬眸看去。
  裴卿不自觉眯了眯眼,是他感觉错了吗……为何公主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一丝同情?
  “公主又带了酒,要与咱家同赏不成?”
  瞥见宋清安手中提着的食盒。裴卿出声揶揄,显然还记着上回她三杯就倒的事情。
  宋清安面靥浮起薄红,自是也想起了那日失态:“我做了些云片糕,送与裴掌印。”
  说着,宋清安一边打开食盒,取出其中盛装着糕点的瓷碟。云片糕厚薄适中,白如玉雪,其上还有点点红色映衬。
  “前些日子梅花开得正好,我摘了一些晒了花瓣。今日正好加进云片糕里。”
  宋清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淑妃还在时,她便喜欢跟着做一些,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了。
  “公主放着就好,咱家今日请公主过来,另有事要办。”
  说着,裴卿一指手边的墨砚:“还有劳公主,替咱家磨墨。”
  宋清安瞥了一眼,不知裴卿又想做什么,便先顺从应了。
  她袖口上正好有水红色的绣样,衣袖随着宋清安的动作轻轻晃动,袖中香气随之逸散出来。
  裴卿再度翻开书简看着,没再管身侧的人。宋清安一边磨墨,一边分神去偷看裴卿。
  从长而直的眼睫,看到高挺鼻梁,再到利落的下颌线条。此时裴卿眼眸半垂,长睫于眼下投了一小片阴影,加之他面色苍白,瞧着无端有些脆弱感。
  “公主纵使歆慕咱家,也不必这样盯着咱家瞧吧。”
  裴卿唇角微勾,连眼睛都不曾一抬,却早就察觉到了宋清安的视线。
  啐,什么脆弱!
  宋清安立时收回了眼神,磨墨的速度隐隐加快。似乎手中的不是磨条,还是裴卿的头颅。
  又过了一时,裴卿估摸着差不多了,便让宋清安停下。
  宋清安以为裴卿又要画什么,手已不自觉地搭在了身前。然裴卿却道:“公主给咱家写一遍赏雪宴时作的那首诗吧。”
  嗯?
  宋清安一愣,下意识抬头去看裴卿。
  却见其漆眸幽深,如同一道漩涡:“那日咱家便好奇,为何公主不愿自己写。”
  冰凉俊美的面容缓缓俯下,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裴卿缓缓道:“所以还请公主为咱家解惑。若是公主真有难处,咱家自会相帮。”
  宋清安难得有些慌张地避开裴卿视线,一扭身绕过了他。
  “裴掌印都这样说了,我自会写的。”
  宋清安取过一支笔,面上倒是沉静。笔毫在墨中浸过,她深吸一气,挥毫写去。
  这一番架势十足,让裴卿都起了些兴趣。待宋清安写完,他便凑近了去瞧。
  裴卿:……
  书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宋清安不忍再去看纸上字迹,默默退到了一侧。
  入宫多年,裴卿早就有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只是成为掌印后,这本事便不需要了。
  然眼下面对宋清安的这份“大作”,裴卿少有地失语了。
  他想过宋清安或许不擅书法,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公主这字……确是特别。”
  不知怎的,宋清安听出了几分艰难与挣扎。
  “那……裴掌印要帮吗?”
  短暂的羞耻过后,宋清安便有了新的盘算。
  若是以写字为由,就她目前这个水平,定是需要费好些时日的。常来裴卿这儿不是坏事,诸如打探消息什么……亦会方便许多。
  再者说,能有这位大奸宦的庇护,她应对柳绮筠,也能自如许多。
  果不其然,裴卿嗤笑一声,最终应下:“帮,如何不帮。”
  他冲宋清安招了招手:“过来。”
  宋清安依言走到桌案前,旋即被裴卿自身后握住了手。
  她整个人都被圈在了裴卿怀里,后者身上的沉香渐渐将她包裹。宋清安被裴卿握着右手拿起了笔,由他带着在纸上一笔一划写去。
  宋清安的注意力渐渐从字转移到了裴卿握着自己的手上。
  其指节修长分明,苍白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筋鼓起,劲瘦有力。
  这杀人无数的裴掌印……手倒是生得干净。
第17章 爱意
  “公主分心了。”
  裴卿轻声,将宋清安思绪拉回。
  屋内烧了地龙,然宋清安的手依旧微凉,裴卿只觉掌中似是握了块凉玉。
  “公主若不好好学,咱家也爱莫能助。”
  裴卿说着,带着宋清安又落下一笔。
  宋清安这才注意到裴卿写了什么。
  玥。
  这是她的小字,除兄长外无人知晓,裴卿…裴卿又是如何得知的?
  宋清安心中渐沉,她从来都知道裴卿手眼通天,却不知其程度。眼下所见,却是令她心惊。
  那么这些年…或只是这段时间,她与兄长的来往,裴卿又知道了多少?
  她自诩聪颖,焉知在裴卿看来,是否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公主会了吗?”
  裴卿又问了一句,语调自然,甚至还挺温和。然看着眼前这个“玥”字,宋清安可全然不敢当他温和。
  无论裴卿有意无意,这都是一个警告。
  她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公主,走运得其庇护。可裴卿能庇护她,亦能轻松碾死她。
  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花,就该安安分分地听话。
  可宋清安从来都不是菟丝花。
  “多谢裴掌印教导,我记下了。”
  宋清安柔柔和和应声,眸色却渐深。
  依附裴卿终究不能长久,若为长远计议……她得换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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