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共同的心愿与努力，所以一切在变好，而且还会越来越好。”
顾庭闻言，沉默半晌：“长天，带我去曙光学院看看。”
卓凡诧异地看了恩师一眼，也没有多问，带着恩师去了曙光学院。
一年多的时间，曙光学院北星府分院的学子已经有近百人。
其中还有一部分边工作边兼学的衙门官吏，或是驻军兵士。
除了从总院调过来的几个固有的先生外，还有不少喜好看《曙光集》的官员自发来做临时的教书先生。
这倒是大大缓解了他与娘子的压力。
可是院长的人选一直没有着落，也大大加重了他与娘子的工作量。
顾庭进入曙光学院后，先是与几位先生做了交流，而后又融入到学子当中，竟让人误以为他是新学子，还纷纷教授他不少心得。
卓凡：“……”
看来他恩师也不需要他出面，就能在学院混地如鱼得水了。
他知道恩师一向有亲和力，但也没想到对方能跟这些身份不同的学子一起说着天马行空的话题。
这是卓凡从前不曾见过的恩师。
直到天黑，顾庭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曙光学院与卓凡汇合：
“走吧，我有事要告知县主。”
卓凡问：“什么事？恩师不能先告知弟子？”
顾庭睨了卓凡一眼：“跟你说一遍，还要再跟县主说一遍，懒地麻烦。”
卓凡：“……”
顾庭问：“等到北星府大定，你跟县主也要回京城了吧？”
卓凡点头：“今年北星府人口大增，许多黑户都重新入籍，还有不少邻近府城因为被这边的优惠政策吸引过来的百姓。
如今北星府与虹山部落的贸易越来越红火，已经吸引了不少没那么好战的北努部落与我们达成休战、互通贸易的协议。
最多再过一两年，北星府就能稳定下来，只要继任官按着我娘子的思路走，北星府只会越来越好。
娘子的功绩太大，如今京城那边又有了些变化，我与娘子也不好久留，以免引人猜忌。
不止是我和娘子，便是安庆长公主与定襄侯，待到北努那边的事大定后，也是要即刻返京的。”
顾庭点头：“有多大的能力，便担多大的责任。
京城的局势往往也关系到国运。
如今的煦右国刚有起色，不该再因为皇室争斗而内耗了。
县主聪慧有远见，而你细心周到，我相信你们定能维稳京城那边的局势。
我虽是你的师傅，能帮你的却不多。
大事我是沾不上手，就从小方面给你们助助力吧。”
等回到安庆长公主府，顾庭见到元素樱，从胸口取出了一封推荐信。
看完信的元素樱和卓凡：“……”
竟然是曙光学院总院那边的院长齐进，推举顾庭过来担任北星府分院这边的院长。
齐进还在信中提到，顾庭的长子已经入了总院，在机械方面很有天赋。
又说他与顾庭是同届举人，并且打过几次交道。
因为顾庭从前就喜欢读闲书，尤其爱好天文地理，但这类书籍不易得，还是托了好几个人最后托到了齐进跟前才解决。
齐进到了青鱼县后，与顾庭重拾情谊，顾庭父子几乎是曙光图书馆的常客。
而且顾庭为人外圆内方，比齐进那个直性子更适合处理学院的大小杂务。还在青鱼县的时候，就帮了齐进不少忙。
要不是北星府分院缺人，顾庭又正好有事要去京城，齐进都打算让出总院院长的职位专心搞机械了。
元素樱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顾庭：“顾先生，你藏地可够深的。”
连她都没看出来，顾庭还揣了这么一封推荐信，奔着曙光学院去的。
卓凡也是满脸无奈，恩师一过来就给他出了个难题，结果人家真正的用意是裹了一层又一层。
恩师之前没说，估计也有看看北星府的现状，看看他与娘子的行为处事，以及分院这边的情形的意思。
顾庭行礼：“之前是在下冒昧了。
在下恐怕不如齐院长的奇思妙想，但若蒙县主不弃，在下也愿为曙光学院出一份力。
因为在下明白，曙光学院的未来，便是煦右国的未来！”
元素樱上前搀扶顾庭：“能有顾院长总掌分院，即便我与卓凡回京，也能够安心了。”
第70章 ：家有作精45
北努可汗苏德的王帐中，一群部落首领吵翻了天。
“满都拉图简直混帐！”
“他们虹山部不但私自跟煦右国的人做生意，还拉拢那么多小部落，是想跟可汗对着干吗？”
“不止，我们部落里不少奴隶都逃了过去，满都拉图不说阻止，竟然还光明正大的接纳了！
可汗，他这就是在跟我们抢人啊！”
“现在是抢人，下一次说不定就要抢地盘了！”
“我早说过，满都拉图奸猾地很，从前打仗就不肯出力，推三阻四，如今更是直接跟煦右国联姻！
可汗，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满都拉图那个吃里扒外，忘了祖训的小人！”
“攻打虹山部！”
帐内许多人跟着附和。
叶护阿古拉一脸着急：“可汗，这仗不能打！
虹山部落如今跟煦右国有贸易往来，满都拉图的女儿又嫁给了定襄侯的儿子。
如果我们攻打虹山部落，煦右国派兵帮助他们怎么办？”
有人当即反驳：“帮就帮呗，我们还怕了煦右国的人不成？
再说了，这是我们北努自己人的事情，煦右国可不一定会管闲事。
就算派了兵，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怎么可能真的帮助虹山部落？”
“对！我们不怕煦右国的兵！
满都拉图这个叛徒！如果可汗这次不发兵狠狠教训他的话，只怕以后会有更多的部落被他拉拢，或是有样学样。
到那时，可汗的威望何在？以后还有谁会听从可汗的号令？”
阿古拉还想说什么，可汗苏德阻止了他：“大家说地对，这仗必须打！
虹山部落跟煦右国合作，就是我们的敌人！”
阿古拉一脸绝望地听着可汗与各部首领商量作战计划。
他明明跟可汗汇报了北镇如今的发展状况，还有北镇军队拥有的利器和先进的作战辅助器物，为什么可汗还是一意孤行？
这满帐的部落首领，又有几个人是真心为了可汗的尊严而战？
他们嘴上说着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内心想的不过是掠夺虹山部落的财富。
虹山部落有了煦右国的帮助，羊毛制品与羊奶的生意越做越大，部落也肉眼可见地富裕起来。
眼前这群人，眼红了！
这群人想当然地以为煦右国不会派兵帮助虹山部落。
可他们也不想想，煦右国能坐视他们这群不友好的部落吞并已经与煦右国达成合作协议的友好部落吗？
等到所有人离开，苏德看向自己最看好的侄子吩咐：“阿古拉，带上你的亲信，去元龟部落避祸吧。
元龟部落在北努边缘，一向不掺和与煦右国的战争。
那边的条件苦是苦了点，但只要用心经营，未必不能繁荣起来。
就像苦寒的北镇，连煦右国自己人都嫌弃，还不是让那位青鱼县主给带起来了吗？
阿古拉，你聪慧又谨慎，也不自大，如果不是与我关系亲近，未必不能像满都拉图那样向煦右国投诚。
但这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你会做地比我好。”
“可汗！”阿古拉震惊地站起身：“你知道这场不能打，为什么还要同意？”
苏德笑了笑：“我与你不同，我是北努的可汗，我主持了那么多场屠杀北镇军民的战争，煦右国的人容不下我。
而且，身为北努可汗，我也绝不容许虹山部落，还有满都拉图挑衅我的尊严！
阿古拉，这是我的尊严之战，也是北努的转机。
我选择我的尊严，而北努的转机，阿古拉，就看你的了。”
阿古拉忍不住落泪：“叔父，你和我一起去元龟部落吧！”
苏德没有回应，阿古拉也没有再劝。
隆康三十四年春，北努可汗苏德亲率麾下精锐部落攻打虹山部落。
煦右国定襄侯领十万北星府驻军与虹山部落联合迎战，大获全胜。
联合军斩杀了几大部落首领，虹山部落接纳了愿意投降的俘虏。
可汗苏德兵败自杀。
与此同时，定襄侯世子率领一支小队突袭苏德的后方大本营，获得战利品无数。
可惜的是，叶护阿古拉早已逃跑，连影子都追不上了。
战况传回京城，满朝震动！
这一战被煦右国史书称为“虹山之战”。
虹山之战也终于结束了北努与煦右国的百年之战。
从这以后，北努分裂为以阿古拉为首的西努，和以满都拉图为首的东努。
东可汗满都拉图率领麾下部落正式向煦右国俯首称臣，两地之间的贸易往来更加频繁。
西可汗阿古拉则是率领麾下部落继续向北，远离了北努人原先的地盘。
煦右国从此有了一片天然牧场，也能像原来的北努人那样养殖优良马匹了。
定襄侯与定襄侯世子还在北努清理战场的时候，元素樱与卓凡联名上奏，对已经归顺和投降的北努败兵以工代罚，努力建设面积大增的北星府。
元素樱还建议放开两族通婚，互相融合两族的文化。
等到两代、三代，几十上百年过去，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卓凡则是细化了不少优待北努人的新政策。
皇帝大概是太开心了，竟然全都同意了。
毕竟结束了两族的百年之战，这是他在位发生的事情，功劳自然要记他一笔。
青史留名，他的光辉事迹又多了一项！
青鱼县主可真是他的大福星啊！
耳听大臣都在夸赞定襄侯和定襄侯世子的功绩，皇帝直接道：
“定襄侯一众武将能在战场上立功，全赖青鱼县主与卓长天在北星府维稳后方。
若非青鱼县主大力发展了北星府，人丁激增，钱粮充足，这场仗也打不起来。
论真正的功臣，青鱼县主当属第一！”
见状，福王一党当先附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转而说起了青鱼县主与卓凡的种种功绩。
圣旨很快抵达北星府。
卓凡被赐爵，封为宣恩侯，卓青云被立为宣恩侯世子。
青鱼县主被赏了一大批财物，包括田庄、山林、商铺、府邸，还有金银珠宝及各类古玩字画。
元素樱看着长长的赏赐单子，感觉地到，皇帝这回是下血本了。
卓凡的侯爵没有封地，与她的县主封号完全不能比。
所以在皇帝看来，可能赏赐给元素樱的财物更让他肉痛。
除此以外，元素樱还获得了随时可以进皇宫的特权，不用递牌子请示皇上与皇太后。
之前有这样特权的，只有安庆长公主一人。
再反观安庆长公主与定襄侯那边，赏赐就平淡许多。
定襄侯也得了一些财物，但也就面上好看罢了，还不如元素樱获得的商铺田庄实在。
然后就是定襄侯世子朱润，授了从四品的武官衔“宣武将军”，但却没有给予实职。
皇帝还通过圣使的口转达了他与皇太后思念安庆长公主一家，希望能早日团聚的意思。
元素樱叹了一口气：“皇上终究是对定襄侯起了猜忌之心。”
卓凡抱着爱妻：“我们也该回京城了。”
不过才两年的时间，纪梵就对皇帝影响这么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她娘子不是有了缘大师的名头庇护，这次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结果。
第71章 ：家有作精47
圣使离开后，安庆长公主的笑容便淡了下来：“看来皇兄是真念着我们回去了。”
语气中暗含讽刺。
定襄侯揽住安庆长公主安慰道：“我们本来也打算要回去的。”
安庆长公主摇头：“我以为，我与皇兄一辈子也走不到这个地步的。
终究，我这个亲妹妹还是成了外人。”
安庆长公主看向定襄侯：“叔群，我替你不值。
不说这次的战事，只说从前那些你拿性命去拼杀的战功，皇兄他竟然也忘了吗？”
“我不在乎。”
定襄侯看着陪了自己半辈子的妻子，脸上没有怨色，只有平和的笑容：
“我的大志是平定北努，如今已经实现，我比那些丢了性命的战友幸运多了。
我的小愿，是与你白头，一家人和乐安康。
这次回了京城，我再没有牵挂，做个闲翁与你好好过日子，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幸福？
黛蓉，难道你还真希望与我在战场上消磨一辈子？
唉，我倒是忘了，你不想做什么长公主和侯夫人，更想做个女将军。”
安庆长公主笑着啐了定襄侯一口：“什么女将军？你真当我愿意见血杀人，成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当年是形势所迫，我不冲上去，士气都没了，怎么替你守好后方？
现在我总算能做个逍遥的长公主了，谁也甭想拉我回战场！
朱叔群，刚刚你说的话自己记好了，别一回到京城就闲地发慌，又怀念在马背上的日子了！”
定襄侯笑笑：“实在想了，便拉你去马场跑两圈。”
夫妻俩对视一眼，郁闷的心情释怀不少。
安庆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你我也就罢了，年纪也这么大了，该有的风光也都有了。
可玉泽他……明明打了一场这么漂亮的仗，却要被冷待。”
定襄侯道：“这其实是好事，虹山之战太顺了，让玉泽沉淀一下也好。”
安庆长公主点点头：“若没有敏敏和长天这么快将北星府发展起来，又迅速与虹山部落达成联盟，北努的战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平定。
他们俩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幸亏皇兄还没有糊涂到家，这次也算给了他们厚赏。”
定襄侯点头，这也是他赞同尽快回京的原因。
福王这两年的小动作不少，皇上越发宠他信他，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换太子的事再次被翻到了明面上。
光皇太后恐怕还镇不住，有青鱼县主在，皇帝总能听两句劝。
***
元素樱来到药局，看向喜极而泣的云苓抱住突然出现的母亲泪如雨下。
早在北星府的捷报送入京城之际，元素樱也为云苓写了请功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