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因为我让三界失去古君!”
“我不能失去我的暮云。”凤容夕趁暮云愣住,直接将她拉入怀里:“你非说我是容兮古君,那我们一起走过的两世算什么?”
暮云的手紧握,又松开:“自然是什么都不算!如果非要有个比喻,那古君就当作一场梦好了!”
“你!你很好!采补之术么,虽然三界不齿,但确实有效!既然是我帮你赢了赌约,白给云天崎也是给,给我也同样是给!”
他呼吸颇为急促,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乱撞。
凤容夕似无情推开暮云,咬上暮云薄唇,撕了暮云衣衫,一口一口咬上暮云肌肤,留下一排排牙印,原来男人无情起来,是这般的用力。事后穿衣就走,只扔给暮云一床被子遮盖。倒是给自己穿戴齐整,重新理了头发。
往暮云枕边扔了一枚金叶子。
这算什么?恩客?
暮云手腕被上了一道银锁,锁住了修为,又有他留下的法力封了门窗。根本别想逃出去,别人也根本不用想溜进来。
每日不定时他会带饭食进来,再发泄一番,留下一枚金叶子。
如此反复近乎一月,暮云竟然胖了一些。
第97章 凤氏将军(一)
“今日不走么?”今日事后,暮云发问。
“盼着我走?”凤容夕这次并未束发,而是长发披散,给自己盖过被子,像过去那般疼惜的搂过暮云。
这些日子以来,他手上的老茧越发的多了,有时划的暮云娇嫩的皮肤发疼。那事儿上的体力也没有从前时好。这还是上次吵架之后,他第一次留宿在此。
且真的立刻就睡着了不说,他的呼吸声大的很,很粗很重,有些近似鼾声。
从前他怎会这般。
他可是凤容夕啊!可是古君的转世啊!
“这是……!”细看之下他的手腕上竟然也有一道细细的银枷。他将自己锁住是为何?
这还是近些日子,第一次近距离好好看他。脸上细细看去全是风沙刮过的细微伤口,这下颌骨也更明显了一些。他竟然瘦了。
“咕噜,咕噜。”暮云惊了,她敢肯定自己一点也不饿!屋内只有两个人,那么只能是他腹中空空了!
“嗯……怎么?现在有我睡在身侧不习惯了?这样不老实。”凤容夕喘着粗气醒了。
“有人的肚子太吵了。”暮云点了灯下床,去小柜里翻出了一盘乐逢之偷偷送来的点心。
“吃吧!”
凤容夕拿了两块,一口半个,两口就吞了。暮云适时递上一杯水。他也豪迈的仰头一饮而尽。暮云皱眉,之前他从不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你为何锁着自己?”暮云捉住了他的右手质问。
“到如今你都敢质问我了?不是长痛不如短痛么?我做什么你需要知道?做好你的分内之事。有探寻这些的时间,不如多研究几个招式。”凤容夕端过暮云下巴,说完又不轻不重的甩开,倒是不疼,羞辱之意却是满满。
“你这样对我我没有意见!只是你要搞清楚你在做什么!怎么给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将我解开,我难道帮不到你?”暮云心急如焚,重新抱住了要离开的凤容夕。
“在这房间里好好住着,就是你最大的作用了!”凤容夕握住了暮云的手,本是温柔的,暮云以为事有转机,结果被丢下了这句话!甩开了手,剩下一抹空气在那里,他又走了。
凤容夕站在门口,愣愣看着掌心,满是厚茧的掌心中,躺着一个精致的糕点,如今跟这手掌看起来竟然有些格格不入。不忍吃掉,从中衣的一角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料下来,将糕点包裹好,踹进了怀中。
天玑大营,半夜粗汉子们正在用大铁锅熬粥。
“将军!今日好不容易休整,怎么没在夫人房里睡下?”熬粥的汉子,给凤容夕顺手盛了一碗。凤容夕顺手接过张口就喝,似乎连冠丝滑没有什么不妥。
“哎?阿屠!将军今日可是在夫人那里呆了半宿,怎么会连一点吃的也没有?”一旁围着锅灶的士兵对递过粥的伙夫笑说。
“俺都习惯了,怎么想的到这些,将军平时都和俺们一起吃饭的。”伙夫阿屠搅合这粥勺,手上也未停给别人打饭的动作。
“师父!您怎么出来了?今日营中安稳,您不用担心我们,也该好好陪陪师母。”是苏溪钊见到凤容夕身影,上前行礼。军营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也没影响了苏溪钊半分风度。
“哎,你师母和我闹脾气,现在把我当个凶神。还是不回去打扰她了。就在我那席位睡吧!”凤容夕从前从不需要睡觉,现在却是累的睁不开眼,苏溪钊给铺了两层草垫,他直接和衣而卧,翻了个身就起了鼾声。
看他这般,苏溪钊的眼圈有些发红。回到人群中也讨了杯粥来喝。
“咱们将军真是好啊,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没有架子的神仙!在军中唯一那点优待就是比兄弟们多了一层草席!”一个兄弟喝光了粥水,那碗拿在手里是飞舞张扬,侃侃而谈。
“说的是啊!将军不是那个什么凤凰什么族的大人物吗!你说这将自己仙力给锁了,淌了我们这档子混水!连城主府都不住,专门和我们这群穷将士们一起!我们将军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哎?你们知道吗,俺前日去城主府取粮食,竟然听见城主府的下人嚼舌根,你们猜他们说什么?”阿屠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众将士们好奇心起,凑过来催促道:“屠大哥别卖关子!还不快说!”
“俺给你们说!他们竟然说将军表面看着正经,其实背地里净干些龌龊勾当,每日都行那什么采补之术,那所谓的夫人不过就是将军囚禁起来的那叫什么禁……禁……”屠夫未上过几天学,并不明白最后那词,两三天过去也记不清那读音了。
“可是禁脔?”苏溪钊不动声色,小口品粥,及时提醒。
“阿对!就是军师说的那个!还说俺们夫人也不是什么郡主,恐怕就是将军麾下的一个妓子。这气的老子,给那俩人抓过来一顿痛打!”阿屠骄傲的挺起胸膛,等着旁人的夸奖,将士们闹闹哄哄的起哄,猛夸了阿屠一番,有些人还扬言若是让他碰到,必然直接要给卸了胳膊腿,装进那腌菜缸子里!
“哎……可怜师母一月之前,刚刚救过天玑一次。”苏溪钊重重将碗撂在木桌上。他有些生气了。
场面一下冷了下来。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这位脾气甚好的军师从来都临危不惧,虽然少了将军的霸气果决,但也是另一番的风骨。
“我!我见过郡主!那日郡主从城墙跃下,都怪我没有拉住她!不过那等天人之姿,我这辈子从未见过!我也没什么文化,形容不出郡主分毫!”一旁的棚子里,一名小将唯唯诺诺的举起手,说给大家伙听。
“说的就是!谁见过那什么天天采补给自己采的越来越瘦的!将军刚来时那是一个光滑俊俏,如今干干巴巴!满身的伤!”
油灯下的人影,影影绰绰。苏溪钊熄了油灯。“好了诸位,趁着暂时安稳,不如多多休息!”
将士们都不傻,听得出苏溪钊的不悦。大家都知道这苏溪钊是将军的高徒,平时看起来文弱书生一般,可内里却并不一般,有时将军都拧不过他。
行军打仗,其实疲累的很,过不了多久,鼾声四起,苏溪钊跃上高楼,心中憋闷根本不知跟谁诉说。
第98章 凤氏将军(二)
五更天刚过,军营鼾声连连,唯有一人皱眉做梦。嘴里喃喃喊着云儿。
众将士寻回苏溪钊,苏溪钊一看,师父竟是高烧。
苏溪钊寻来暮云,这一月来,暮云还是第一次走出房间,没想到解开房间结界的竟然是他的高徒。也幸好,高徒身上还有多余的新衣,秋高日冷,更幸得他还有一件多余的狐裘。
暮云越走,脸色越阴沉,这一月时间竟然瞒她这么多!凤容夕这王八蛋!
本想着要好好的骂他一顿,没想到看见他时,他抱成一团缩在苏溪钊狐裘之下。他虽睡在军营最开阔的地方,恰也是最冷的风口。
暮云二话不说先将他挪开,见他干裂泛白的嘴唇,向苏溪钊要了一些温水,军营里的将士们经过这一折腾,也都醒了个大概,各个都是想要靠前又不敢靠前的样子。
他身体强健,也曾说过哪怕做凡人也是最强壮的那种,这风恐怕不是最致命的问题!可他的上身应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到底会出在哪?
“阿!将军的背后!草席上!怎么是深蓝色!”一个眼快的孩子疾呼。
“嗡……”暮云脑子一片空白,她自然是知道这蓝色是什么!
“他!他受伤了?究竟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告诉我?”暮云手指颤抖,言语以不自然的方式颤抖着自己都没有觉察。
“夫人……这是我们军中的金创药……可以止血。将军为了保护被敌军火药猛攻的将士……从山坡滑落……我们……将军不让我们插手处理。自己处理后就去找您了,大伙都以为今日他会留宿夫人房中……谁知将军回来倒头就睡,到了此时还发了烧。”
暮云接过金创药,是一些白色粉末,仔细闻起来,今日他身上确有这股味道。暮云将他身子翻过来,有火药炸伤,也有滚落时泥土残留,根本就未清理干净,只草草留下一些金创药封堵的痕迹。如今被银枷锁着,怎么还能这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血液不断向外渗透,高烧之时血液流速加快。
“你别脱我衣服!有重要东西!”他尚未清醒。许将暮云当做了旁的将士。暮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进去掏了这重要物件。
竟然!竟然是一方干净衣角包裹着的糕点!正是自己刚刚给他拿的水晶糕……
“疯子……你真是疯了!”
暮云要来一壶烈酒,给他后背消了毒,除干净了杂土和火药渣子,试了试金创药发现药效太差,直接划破自己手掌,滴满了一瓶的掌心血。此“药”一出,不说药到病除,起码立即止血,开始愈合。
只是着毒菌入血,这烧并未退。
“阿云……”一声声阿云,但他从未清醒。
暮云以身钻入他怀中,给他暖身。见他退烧,跟将士们打好招呼,匆匆回到了“囚禁”的小房间。这草席摩擦的浑身起了红疹。
第二日,苏溪钊送来一名瘦弱小兵。哭哭啼啼的,还抹着眼泪,哭喊着不想去送死。说是自幼被卖给了东家,如今征兵,东家就毫不犹豫的给他踢了出来。
“我近日不舒服,将我照顾好了,你就可以走了。”凤容夕瞧这孩子可怜,于是就直接给留在了身边。
经过这么一番闹剧,将士们也休息了一会,训练有素的操练去了。
营中留下了寥寥数人。凤容夕侧靠着草垛:“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叫云遥。”云遥乖巧跪在身旁。
“云遥……此名和解?”凤容夕倒是很为其着想。
“我娘曾说,爱人近在眼前,却好似遥在天边,无可相认,是这世上最悲凄之事。”
不知云遥这话是不是对凤容夕有些刺激作用,他面色有一瞬间难堪。
“军中多是壮汉,你初来乍到,不如拜我徒弟溪钊为兄长,改名苏云遥。”
“可是,奴才贴身伺候将军,为何不能冠将军的姓氏?岂不是更不会有人欺负我了?”云遥像个小机灵鬼,直接便是要攀附上这军中最大的权贵。
“嗯,也好,凤云遥。你只管这些日子安稳待在后方。我出征时,你不必跟着。”凤容夕见云遥点头,心中念叨这云遥实在是瘦弱的像个女孩子。“对了,你可会照顾人?如今我背后有伤,还请你帮我早晚各上一次药。”
“将军放心!云遥最会照顾人了!”云遥接过药瓶,给凤容夕上过药后,便稳稳的揣在了怀里。
凤容夕见的云遥的手腕缠着层层绷带,不免好奇问:“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
“阿!这是儿时从床上跌落伤了手腕,从此只有用力的勒上几圈,才不耽误做活!将军我一定会照顾好您的!绝对不会因这手腕耽误了!”云遥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就要下跪求饶。凤容夕瞧着自己怎么说都不对,索性赶快秉退了他。
凤容夕自己靠在那里,手里捧着的是衣角包裹的水晶糕。
云遥看在眼里,避过众将,绕出了军营。主城拐角一过,云遥被一人堵住。
“师母……您又去哪?溪钊好不容易将您安插到师父身边。”苏溪钊叹气,昨夜可真是精彩,被师母好个要挟。不但连夜做了一张面皮,还帮师母做了分身傀儡。若不是此刻师父凤容夕被仙枷锁住,这点把戏哪里够看。
凤云遥被抓了个正着。“阿?我想着去给将军拿些糕点。”
“哎,好吧,师母快去快回,师父如今觉轻得很,就算睡着也马上就会醒来。”苏溪钊告知了关键,云遥拔腿就跑。
凤云遥急匆匆的跑回来,一路上风风火火,赶紧掏了怀中热乎乎的纸包给凤容夕看。凤容夕支撑起身子,耐心的拆开纸包,竟是一包刚出炉热乎乎的水晶糕点。云遥万没想到,凤容夕的脸色觉竟然直接阴沉下来!
阴沉的可怕……她从未见过。
“何处得来!”
“城主府……”云遥老实回答。
“如何得来!”凤容夕不依不饶。
“我!我偷的!”云遥直接扯谎,总不能说是大摇大摆的回房间拿的吧!
“苏溪钊!将马鞭拿来!”凤容夕哪里还有半点病号样子。直接站起身,两下就拿草绳给云遥绑了。
第99章 凤氏云遥(一)
苏溪钊拿来马鞭,想不到还真的就是云遥惹了麻烦。忙劝道:“师父!师父您背后伤还未好,何必动气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溪钊替云遥还了便是!”苏溪钊看见凤容夕手中糕点便知道到底还是这好心惹了祸事。心里暗叫,这师母假造身份还这般放肆!
“我麾下最忌讳不诚之人!近日若不打他何以立威!”
苏溪钊看向云遥,云遥微不可查的摇头。大义凌然道:“将军要打就打!云遥认错便是!以免将军日后不信任云遥!”
苏溪钊倒吸一口凉气,这要如何是好啊……坑,这师母挖的好坑!快将他活埋了!
十块糕点,十大鞭子,云遥咬着头发就挺了过来,一声不吭。凤容夕力度掌握精准,听着声音清脆,实则都是皮外伤且未流血,苏溪钊事后偷偷找了最好的消肿散瘀药。午后硬是还能陪着凤容夕到校场走上一圈。
苏溪钊都不得不暗叹师母的强悍。不,这两人都很强悍,明明一个个都上了仙枷。
深夜上药时,云遥忽然说道:“多谢将军恩典。”
“你这话从何而来。”凤容夕爬在席上。
“将军白日看着下手虽狠,但其实都避开了要紧之处,只是一些小伤,云遥从小便受得。将军还在身旁给云遥安置了枕席怎么不是恩典?”云遥看向凤容夕一旁的草席,看来这便是最近的安身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