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真凑近了一边端详一边费劲巴拉尽可能地分析着。
我脑子里就记住了一句话:它可是由我新生的骨血化形而成...
嘶——
这么个渗人的玩意儿,我居然吃饭睡觉都贴身戴着,好变态的感觉。
如此看来,这镯子必然非同寻常,想想白玩说过的那些,好像也不无道理。
“墨真,你还没有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正在用灵力一点点检查镯子的功能,听我问他连头都不抬就顺口回道:“什么问题?”
“之前我说过,镯子曾经发出过蓝色和红色的光。所以我想问,这不同的光是不是代表不同的含义?”
我明显地感到他的手顿了顿,眼神也呆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住了。
“是,它还会有其他很多反应,不过...”
“不过什么?”
“现在它和你还在磨合期,所以很多事情,还没到全部告诉你的时候。”
“不过,我会尽快让它稳定下来,让它完完全全按照你的心意去成长。”
哇哦,原来这个镯子,还需要时间长大!
我脑子里当时就蹦出一个很有意思的设定,不禁脱口而出。
“既然是你的骨血化形而成,又还没长大,那岂不就是你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吗?”
“那么,它到底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啊?”
听我这么一问,墨真也愣了半晌。
随后放下我的手腕,半眯着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什么男孩女孩,要不要给你普及一下生孩子的常识?”
我...
一瞬间,气氛很是尴尬,我想想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说起生孩子,我脑子瞬间回到沈宝伶和澹台让那天在客栈的晚上,扒窗根下都听完了,还要你给我普及啥?
“墨真,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沈宝伶说要给我生个祖姥姥,你说到底能不能实现?”
他抿了抿嘴,嘴角似乎是略略笑了一下。
“他们成亲的时候,怕是已经有了你祖姥姥了。”
“还给你准备了很多酸果子,不过你再也吃不到了...”
我听着震惊不已,难怪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晚上可能是我对他们俩的执念太深,所以真的就一语成谶。
真可惜,只在梦里见到过他们成亲,没能亲眼看看。
“你现在恢复的不错,应该可以看到。”
我惊讶地张开嘴巴,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时你在昏迷当中,但是沈宝伶和澹台让坚持要邀请你一起参加,所以你也算是见证过他们的婚礼。”
“我现在用灵力将你的魂魄记忆转动起来,你试着寻找一下,看能不能重现那时的场景。”
听到他这么说,我顿时高兴得跳起来。
抓住他的手兴奋地说:“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说着说着,我的眼前一懵,来到了一所简陋却温馨的小院。
有鲜花,有红绸,还有红烛台,烛台下面摆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两杯合卺酒...
姜屿拿着稿子正在口中念念有词,这主持的风格是一点儿没变呐。
我看见新郎手里牵着红花红绸,另一头是新娘。虽然盖着红盖头,但看那玲珑身段,确信是沈宝伶无疑。
新郎看也不见样貌,因为脸上戴了一张「戏子图」面具,配上那副挺拔端正的风姿,啧啧啧,标准俊男一枚。
直到他们拜完堂,新郎这才可以揭开新娘的红盖头。
我看见沈宝伶那没出息的样儿,满脸幸福地流着泪,美美的妆都哭花的不成样子。
等等,新郎怎么还带着面具?
只见沈宝伶的手缓缓抬起,想揭开他的面具。可是却被澹台让的一只手轻轻握住了。
“宝伶,我怕吓到你。”
“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难道你准备永远这样和我相伴一生吗?”
澹台让的手顿了顿,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抓着她的手缓缓揭开自己脸上的面具。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揪心难过不已。
澹台让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沟壑,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仍然留下满脸的疤痕。
曾经多么光风霁月的男子,如今只剩下一双眼睛依旧如皓月般皎洁明亮。
他的眼眸温柔缱绻,没有一丝悔意,如此能换回爱人的面容依旧,一切都是值得。
两人相视着喝完合卺酒,许下一生的承诺。
小院里欢声笑语,到处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就只听一个人在没完没了地哭着。
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出息,这点场面都经不住。
看着看着,才发现是墨真怀里的那个傻子。
她什么都不知道,连眼睛都未曾睁开过。
就是一直在流泪,没完没了,把墨真的胸前都哭湿了一大片。
“醒醒!快醒醒!”
我对着她喊,可是她不理我,猫着头蜷缩在墨真怀里,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可真能占便宜啊,喊都喊不醒,就这样被横抱着死活不下来。
“醒醒,不要哭了。”
耳边是墨真的声音,我倏地睁开眼睛。
脸上湿哒哒的,难道又哭了不成?
可不能再让他们看笑话了,我顺势把脸往前蹭了蹭,鼻涕眼泪擦了个干净。
再抬头时,撞见墨真的下巴。
“醒了就好,这不是都如愿了吗,怎么还哭个不停?”
...好吧,还是被发现了。
等等,我怎么离他这么近?
活动了下手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蜷进了他的怀里,双臂吊在他脖颈上。
虽然这个姿势很是舒服,但也不能这样占他便宜吧?
还有,这糊了一片的眼泪和鼻涕又该怎么办呐。
我说:“要不,把衣服脱下来吧?”
墨真刚才还护着我身体的双臂,瞬间就松开了来。
“干什么?我看你该去洗个脸了,也好清醒清醒。”
我当然要去洗脸,顺便还准备帮他把衣服也洗一洗。
“那个,衣服脱了我拿去洗洗吧,都脏了...”
他顿了顿,喉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呼开一口气。
“无妨,不用麻烦。”
我心中愧疚,想弥补一点什么。
“还是脱下来洗洗吧。”
他转身,似乎还悄悄紧了紧衣领。
“洗什么洗,成天迷迷瞪瞪的,管好你自己就行。”
...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洗就不洗,哼——
“墨真,你还有事吗?”
我正想去洗手间,看他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先等你洗完。”
“可,可是我想洗澡...”
“那我等你便是。”
“可,可是我这洗手间的门是透明玻璃的...”
“那又如何?不能洗吗?”
...
“那我不洗了,你说吧,什么事?”
“为何又不洗了?你没闻到自己身上都臭了吗?”
“说不洗就不洗,臭了也不洗。”
“怎么这么不可理喻?难道还要我抓你去洗不成?”
说完,他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从身后一把将我薅起来,扔进洗手间。
第86章 鸳鸯戏水
见我愣怔地站在洗手间里,一动不动却拿眼睛睨着他。
“若是虚弱无力就直说,我帮你洗便是。”
什么虚弱无力,这么会找借口找理由看人家洗澡吗?
不要脸!
“泡个澡,对身体好,也有助于魂魄归位。”
他把我拎到洗手间,不由分说地就去给木桶里放水。
“这木桶怎么这么大?”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调试着水温。
我在旁边咬着牙,心想他就是故意想淹死我。
自从我搬到这三楼,就从来没用过这个大木桶洗澡。
那是洗澡用的吗?哪里适合我这小身板,一不小心就很可能被淹死了。
看着「哗啦哗啦」渐渐增多的水,我心里飞快地想着怎么才能把他赶出去。
“那个,我还是不洗了,这木桶太大,我怕淹死在里面。”
听我这么一说,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起身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庞然大桶。
“这深度,确实很容易溺水...”
他起身时,我瞟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厂家制作的玩意儿,桶身上还刻着几个大字:“鸳鸯戏水”...
幸亏墨真身材高大,才没注意到脚边的那些字。
于是,我一阵慌乱,只想离这个木桶越远越好。
“对对对,我还是不洗了,安全第一。”
岂料,他不仅没搭理我,竟然还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你你,你干吗?”
他依旧背对着我,已经脱完了外衣。
“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溺水。”
我当时就是一个震惊无比,他居然也要进木桶!
“你不是想去冥界吗?我该尽快把你身体治好。”
他自顾自地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着话,根本没在意身后的我,已然惊掉了下巴。
“这个可是西冥进贡的奇药,用来恢复形魂最好不过。”
“再加上这热水的升腾作用,效果应该可以加倍。”
听他说话,我脑子里一阵「嗡嗡」乱想,左腕上的冥懿乌镯也好像越来越热。
我抬起左手,愣愣地瞟过一眼,它已经通体发出紫色的光。
完了完了,头好晕,脚好软,快要站不稳了。
墨真似乎也感觉到冥懿乌镯的异样,连忙转身过来。
此时,我眼前杵着一个宽阔紧实的胸膛,看得我更是一阵慌乱。
迷迷糊糊中他捉起我的左腕,皱起眉头凝思着。
“七情六欲这么杂乱,看来还是很严重。”
什么跟什么,我好好的,若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通操作,我能变成这个鬼样子吗?
心里一着急,左腕上便开始更热起来。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必然吃不消。”
“忍一忍,我很快就好。”
他说完就要开始解我的扣子,脱我的衣服。
真是离了个大谱,还有强行让人泡澡的吗?
于是,我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外扯,急得直哼哼。
“不行,不可以,我不泡了,不洗了...”
他刚开始还挺有耐心,不过看见我手上的紫光越来越强,听见我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虚弱,便手上有些着急。
“怎么这么犟?还要不要命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准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就不要,死也不脱...”
然后,就看见他将手掌在我眼前一挥,瞬间安静下来。
迷迷糊糊就像睡梦中一样,感觉被一把抱起,身体沉进热乎乎的水中。
不得不说,还真舒服,这水里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闻起来直冲天灵盖。
“嗯...啊...”
也不知墨真在我身后做了什么,时不时感觉会痛一下。
就好像,把一根根搭错了的骨头,重新整合了一番。
被他手掌经过的地方,确实是轻松了很多,之前那种沉重又麻木的感觉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说话了。
“最后一步了,是进入脑子里,也会比刚才疼一些,忍过去就好。”
此时,我的身体虽有知觉,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连点头回应都做不出来。
他用一只胳膊将我稳稳地固定住,另一只手顺着脊柱一点点往上。
“啊——”
突然一阵疼痛涌上后脑勺,又冲上天灵盖。
果然,是真的疼啊,和身体的痛不一样,感觉像是痛入脑髓的那种。
本来还有意识的脑袋,一阵操作之后,彻底眩晕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感觉浑身轻松,通畅无比。
脑子里的思维清朗极了,连视力仿佛都清明了许多。
这是什么神奇治病的玩意儿,我感觉自己身体精神抖擞,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看看眼前泡澡水,微微泛着紫色的雾气,香味依然是那么好闻。
“这西冥虽然蛮荒,但进贡的奇药不错,效果确实非同一般。”
倏然,身后传来声音,把我瞬间唬了一跳。
“看来甚是适合你,以后便给你多备一些。”
不都治好了么,他怎么还在木桶里?
罢了,还是我先出去吧,这场面简直太尴尬,不禁令人想起木桶上面刻的那四个字...
“我好多了。”
说完就要起身,胳膊往下一撑便碰到一个大腿。
我好像,是坐在他腿上,背贴着他的胸膛...
难怪我感觉水似乎没那么深了,原来并没有坐到底。
可是,我若是想动,就必定会在他身体上用力。
那怎么办?我该用什么姿势起身?
这会儿感觉身体好了,脑子也转的飞快。
“看!那边有个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正当他顺着我的手看过去时,我蓦地飞速起身,扒着木桶边就要往上爬。
胳膊刚要使劲,忽然眼前一黑,顿觉头晕目眩。
猝不及防,「咕咚」一声身体失衡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溅起的水花崩了我一脸,好像还听见身后闷哼了一声。
“别动!”
我有些慌张,好像坐的太猛了,撞到他了,感觉还撞得不轻...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憋了好大一会儿。
最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闷声说道:“你才刚好,不能起得太急。”
他好像很疼,我有些内疚地问道:“没事吧?”
“呜——你说呢...”
我有些不解,这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头晕目眩?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继续补了一句:“刚才治病的时候,发现身体有了些变化。”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个墨真,居然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有啥说啥吗?
“我都捡回一条命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好消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