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债难偿,诡王潜入夜——狐尾猫【完结】
时间:2023-06-22 14:42:42

  冥债难偿,诡王潜入夜
  作者:狐尾猫
  简介:
  民国初年,沈家新妇的贞洁牌坊,立了三次倒了三次,此后代代无男丁,生下女儿死丈夫。
  18岁那年,我妈把我锁在房里,说百年契约到期,咱家世世代代的孽债该还了。
  一支冰凌划过腰间,他来了......
第1章 契约血祭
  民国初年,富甲一方的沈家,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财阀商贾。
  苏家小姐样貌极美,嫁入沈家那日,有人投河,有人上吊,城中一时间已无酒可卖。
  可惜郎财女貌,琴瑟和鸣的好日子没多久,新郎的身体就如遭了诅咒般每况愈下。
  刚生下女儿,这位新媳妇就成了寡妇。
  公婆为防止她给死去的儿子戴绿帽。不仅令她发誓终生不得改嫁,还花重金建了一座贞洁牌坊。
  立牌坊的位置请的是有名的大师算的,要求除了风水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压住这个女人。
  说来也邪乎,十米多高的牌坊,立了三次塌了三次,大师说冲撞了身份极贵重的东西,这个牌坊怕是立不成了。
  但沈家豪横,认定了没有钱办不成的事,重金悬赏之下,吸引了众多高人奇人前来出谋献策。
  后来这件事情的过程和波折不得而知。但终究还是如愿,牌坊矗立后再也没出过问题。
  财清人散,便没有人再提起,当时在逆势而为的情形下,签订的那份百年契约。
  苏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契约里的内容,夫家的生意就开始一落千丈,家族没落的速度堪比雪崩之势。
  临死前,看着家徒四壁的土墙泥瓦屋子,口里喃喃道:“作孽呀,招惹了惹不起的东西,还要搭上一百年几代人的命运...”
  至此后的每一代,如出一辙的都是赤贫如洗,生下女儿死丈夫。
  我出生那天晚上,我妈难产没钱去医院只能在家里硬抗,我爸实在心疼要去请接生婆来,不顾我妈的叫喊,消失在黑夜里。
  我妈当时就知道,那就是我爸的最后一面,索性她也不想活了,准备一尸两命去地府找我爸。
  之后,邪乎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
  我妈不仅没死成,还歪打正着把我生了下来,正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爸推门回来了。
  看着浑身是血的我爸,我妈吓坏了,还以为我爸已经成了冤死鬼。直到看见他手里沉甸甸的一包东西。
  我爸说他摸黑走路栽进深沟里,当时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但看着这一包值钱的玩意儿,想拼着最后一口气送回来,让媳妇儿能活下去。
  我妈苦了半辈子,看见这些东西什么都明白了,二话不说就从里面拿出那个小玉瓶,恶狠狠地给我扎针挤血,直到滴满刺眼鲜红的一瓶。
  “反正都是讨债的,你爸要是没了,你也别想活!”
  我爸回忆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妈的笑声让他毛骨悚然。
  不过从那以后,家里再没有缺过钱,没多久就离开农村搬到城里去住。
  18岁这年,家里买了大别墅,装修完搬进去之前,我兴奋极了,因为我妈说,一整个三楼都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有过一丝愧疚。
  其实他们当初买别墅,原是为了迎接新的小生命。
  我妈对生儿子,有着极度疯狂的渴望。因为她恨,恨几代人都没有儿子的宿命。
  到了她这一代,我爸不仅没死,家里还过得红红火火。所以,我妈觉得,人这一辈子,就要活个倔强不服输。
  打我能记事开始,一到晚上,我爸我妈的房里就早早关了门,不一会儿就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一次我迷迷糊糊推门进去,在一声惊魂的大叫之后,我妈照着我的脸抽起就是一个耳刮子。
  “都是你,害我生不出儿子!”
  这种话听多了,我也觉得是我独占了这个家,独占了爸爸妈妈。
  办法总是有的,我妈拉着我爸千里迢迢去了最好的医院,做了试管。
  别墅买好了,儿子却没了。
  我妈说「整个三楼都是你的」的时候,我没敢正视她的眼睛。
  直到搬进去,我彻底傻眼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妈说三楼光是装修就花了几百万。
  当时,我还以为误入了哪个梦境里...
  一层层的云雾紫纱帘后面,是各种古老的木制家具,木桌圈椅、贵妃软榻、铜镜梳妆台...
  硕大的卧室几乎被一张五檐满金雕花古床占满,床榻藏在五道床檐的最里面,光线幽暗如同禁锢的深渊,看着看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一盏盏红色烛台,和一对对的红灯笼,让夜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我看这眼前这一切,又想起我妈那种眼神,怨恨中带着期盼,沉静中带着决绝,让我从来都不敢反抗她。
  可是这房间让我一靠近就不寒而栗,如何能在里面住下去。
  刚准备下楼,发现我妈早在三楼和二楼之间装了电动合金栅栏,一直到顶严丝合缝,遥控器肯定在她手上。
  她,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
  “爸,爸爸,爸爸,开门啊...”
  我双手握着一支支粗壮的栏杆,一边喊一边拼命摇晃着胳膊,栏杆纹丝不动。
  撕心裂肺地喊了好久,我爸终于慌里慌张出现在楼梯上。
  “招娣,别怕,爸爸在。”
  招娣,温招娣,还是我爸瞒着我妈把户口本把「招弟」改成「招娣」。
  却仍然被同学们嘲笑了十几年,因为我妈给我的课本上写的名字都是「温招弟」,敢改一个字赏一个耳刮子。
  我带着哭腔朝他喊着:“爸,我害怕,我不要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我爸左脚上的拖鞋一滑,鞋头绊在了台阶上,差点一个踉跄往前摔过去。
  “女儿你小声点,让你妈听见了又...”
  他一只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抬头的视线晃过三楼半开着的两扇雕花朱漆木门,声音在空气中迟疑下来。
  从屋子里透出幽暗的红,氤氲在夜色暮暮的巨大窗户上,迸出一种想要穿透黑夜的欲望。
  “招娣,你...你再忍一忍,等...18岁生日,哦不!等天亮了,你妈就会来开门。”
  为什么?
  从小已经见惯了我妈不少的奇怪行为,但这次,让我更加费解。
  看见我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急切地追问:“爸,你刚才说什么?什么18岁?”
  他表情怔愣了一瞬,露出痛苦凝重的表情。
  末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喉间重重吞咽了一下,似乎那些话有千斤重,压得他胸口憋闷。
  “那份一百年的契约,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招娣,不要怪你妈妈,她是害怕那份契约。即使有一天你被血祭带走,她还有我,还有家...”
  我从爸爸断断续续的话里,听懂了最后一句。
  一百年契约...
  血祭!
第2章 十八岁夜晚的至暗时刻
  明天就是我18岁生日。
  我知道,我妈肯定不会放我出去。
  如果我爸说的是真的,即使出去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我转头又看了看那透着旖旎红光的屋子,仿佛没那么可怕了。
  再看看楼下,爸妈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偌大的别墅一片黑暗,似乎只有楼上才是我的归宿。
  我躺在那张雕花古床上,空洞游离地望着那片红,昏昏沉沉等天亮。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忽远忽近的哼歌声。
  “小阿腰,生来俏,身如水,娇若猫。晨来倚窗盼,哥哥把眉描,晚来点灯笼,弟弟捧水洗玉脚...”
  懒散的声音,贴着耳朵灌入,清润又低沉,仿佛古筝七弦轻拨的宫调,低沉婉转,不急不絮。
  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轻轻在心上挠着,似哄...更似诱...
  倏地感觉腰间一点冰凉,激得我回过神来。
  我不是在做梦,在我侧躺的身后,真的有一个人,手指正在我凹陷的腰窝点点移动。
  我想逃,可是浑身就像僵硬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想喊,但是只听见自己上下嘴唇哆嗦的声音。
  他的手指慢慢滑进了衣服里,仿佛一块冰棱滑过清晰的印记。就在手指滑到胸前的一瞬间,我紧闭着眼睛不敢喘气。
  “以后不要再穿这么紧的内衣了,对身体发育不好...”
  我无法想象,身后是怎样一个骷面獠牙的可怖怪物!
  想起初中时爸爸给我讲的故事,一百年前冲撞的不是普通的风水,而是传说中的冥界龙脉。
  冥界?不是死人才会去的地方吗?
  “你在想我的模样?”
  那声音已经贴近我的耳朵,说话间能感觉到胸膛的起伏,我不禁用力扭头躲了一躲,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枕头里。
  “睁开眼看看?”
  那声音已经到了身前,细细密密喷在我的鼻尖上。
  我周身无法动弹,但还是用力紧闭双眼,生怕看见那会让我瞬间殒命的东西。
  他手指在我眼皮上划过,我睁不睁眼似乎也不重要了。
  眼前一件宽大的白色软缎宽袍大袖,松松垮垮搭在颀长纤细的身体上,隐隐露出冷白色的胸膛,漆黑的长发一些散在胸前,一些散在劲实的窄腰间。
  “小阿腰,为何不看夫君的脸?”
  他用手指捻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脖子。
  我在努力阖上眼睛之前,大脑呆滞了一瞬。
  他眉眼生得极美,是那种很东方的一种美,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上扬带着邪邪的笑,只是惨白的皮肤无不在提醒着我,他,不是人。
  在我眼睛与他对视那一刻,我看见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冷光。
  “小阿腰,真是不舍得放开你,不过,我要走了。”
  片刻,他又补了一句:“一定要乖乖的哦!”
  这一夜惶恐如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周身如坠冰窟那样透凉...
  天终于亮了。
  门外响起电动栅栏启动的声音,和爸妈的脚步声。
  爸爸先行一步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盒生日蛋糕。
  “女儿,生日快乐!”
  我看见细腻精致的粉色蛋糕上面,插着「1」和「8」的数字蜡烛,金灿灿分外刺眼。
  我妈紧随其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绑着金色丝带的盒子,丢在蛋糕旁边。
  “今天就是大人了,晚上穿这个睡觉。”
  看着一旁局促又拧巴的爸爸,他一辈子都顺着我妈,最后只能自己低头叹着气。
  我不想让爸爸为难,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对他们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天黑了,外面又是电动栅栏关上的声音。
  我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红色的蕾丝睡衣,伸手摸了一下,纤薄柔软丝滑性感,肯定价格不菲。
  只是,不是我的尺码而已。
  她不知道,因为从小给我补得太好,让我羞于自己的早熟发育,我只能买紧身的内衣,把胸和臀部勒得死死的,她大概是根据我的腰围选的尺码。
  夜深了,我穿上最紧的内衣,最厚的外套,和衣而卧。
  瞪大眼睛守着蜡烛的红光,似乎比昨夜要镇定许多。
  他既不是骷面獠牙,也不是凶神恶煞,其实倒也不是那么可怖,无非就是忍一忍,捱过去了他就会走的。
  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就只能认命,走一步看一步。
  想着想着,忽然感觉一阵阴冷袭来,眼前的光线瞬间变暗。
  我没想到,他立在我身前有这么高,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衣服上的花纹,只知道一身黑。
  抬眼望去,宽阔的肩膀如刀削斧劈一般挺拔,直落而下的腰间系着金丝腰封,只是一个黑影也能看出威风凛凛的贵气。
  我闭上眼,不敢看他的脸,更害怕与他对视。
  忽然,一只大手将我拦腰抱起,拎出那又深又黑的五层床檐的雕花木床。
  身体被禁锢着无法动弹,只感觉我在移动着,被放在贵妃软榻上。
  他三两下就扯去了我的衣裳,只剩紧身的内衣。当他手碰到我胸部的一瞬间,我终于害怕地大叫出来:“不要!”
  那一刻,我看见那张脸,虽然还是那张极致魅惑的脸,但全然没有了昨夜的柔和,只有冷峻的表情和野蛮的动作。
  他右手扣住我的后脑勺,质问道:“你在拒绝我?”
  “我...”
  我硬生生把一口气堵了回去,我不敢说「拒绝」二字,生怕惹怒了他。
  对峙了几秒,他左手一使劲,紧身内衣蓦地被扯掉,胸前的脂肪瞬间如脱兔般跳了出来。
  “不——”
  刚一开口,就感觉不对劲,我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来。
  此刻,我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我不知道什么冥界鬼界,更不清楚他在那里是何身份。我只知道他冷酷无情,不容抗拒,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我在他眼前,可能就只是一个物件,一个玩偶,一个祭品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从一开始的恐惧到疼痛,再到最后的麻木,我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宿命,开始试着摆脱这种心理煎熬。
  因为我知道,经历了这一夜的磋磨,内心竟然无比渴望活下去,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第3章 我不想死
  清晨,有一束光从窗帘缝隙中挤了进来,在地上投成一条长长的线。
  我撑起无力的身体,忍着周身的酸痛,心中已有了一个决定。
  之前报考了邻省的大学,原以为如此就能离开家,摆脱我妈的约束。
  如今接受了这一切的事实,明白是不可能的了。爸妈已经去办了休学手续,更不会允许我离家住在外面。
  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一份整理资料的工作,事情不多,离家也不远。更重要的是,还能在休学期间也多学点知识,万一以后还能回到大学...
  这样说来就可以打消爸妈的所有顾虑,也让我可以有机会悄悄实施自己的计划。
  其实,我真正工作的地方,是考古研究所的资料室。
  高一的时候,在图书馆认识了学长姜屿,他对考古研究有着狂热的赤诚之心,并且如愿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大学。
  毕业后姜屿就直接进了本市的考古研究所。我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是悄悄请他托了关系,不要求编制更不要求薪水,总算是也找到接触考古文学的机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