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珍贵的草药,肯定不能一次全都拿去卖了,这样太引人注意,也容易招来祸端。
最好的方法就是,她一点一点的拿去卖。
嗯,待会儿她就去十里外看看陈老伯回来没有。
祁玉几下喝完小米粥,拿起碗筷去厨房洗,就看到芸娘正在把背篓里的菌子捡到一个大簸箕里。
见到她进来,芸娘道:
“这么多菌子,咱娘俩也吃不完啊,要不,待会儿我给你翠柳婶送点去?”
以往,她们娘俩得了不少翠柳的照顾。
祁玉完全没意见,边洗碗便道,“成,我待会儿也给心莲带点儿过去。”
“那我去拿个提篮来给你装上。”
“好。”
片刻之后,母女俩各自提了些菌子出门。
陆家村南边,陆心莲满头大汗的提着两桶水朝家走。
祁玉远远便看到了她。
“心莲……”
“阿玉?”陆心莲抬头看见祁玉,高兴的放下两桶水,“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我给你拿了些菌子来。”祁玉把提篮往陆心莲怀里一送,就去帮她提那两桶水。
“你怎么不用扁担挑啊?这样手提很累人的。”
“我想锻炼自己,像你那样厉害。”陆心莲放下提篮,“阿玉,还是我来吧。”
祁玉没把桶给她,“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陆心莲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祁玉……她怎么忘了心莲压根儿没学过这些。
祁玉提着两只水桶走在前面,陆心莲挎着个提篮走在后面,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陆心莲家。
祁玉因为两只手不空,便用脚踢开了篱笆院的栅栏门。
坐在屋檐下嗑炒豆子的何春花母女听到动静,一起抬眼看过来。
待看清祁玉的长相后,刘梅皱着眉头问身旁的何春花。
“娘,这人是谁?”竟长得比她还水灵,好看。
何春花斜了祁玉一眼,冷哼一声道,“一个爱管闲事的小贱……臭丫头。”
她那句小贱蹄子,在祁玉带着压迫的注视下生生给憋了回去。
陆心莲扯了扯祁玉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道,“不用理她们。”
祁玉提着两桶水直接去了厨房。她把两桶水都倒进水缸后,拍了拍手,对跟进来的陆心莲说道:
“我就先回去了,以后你活干完了就来找我。”
她才好单独给她好吃的。
“嗯。”陆心莲把提篮里的菌子装到一个筲箕里,把空提篮还给祁玉。
“阿玉,谢谢你给我拿这么菌子来。”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祁玉抬手揉了揉矮她一截的陆心莲的头发。
从厨房里出来,祁玉看都没看坐在屋檐下的那俩母女,直接头也没回的出了院子。
何春花见了,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没爹教养的小贱蹄子。”
刘梅很看不惯祁玉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但她更不喜欢何春花骂的话,因为这句话也戳中了她的痛处。
所以,她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句,“娘,我也没爹。”
何春花……
“娘不是说你……”
从陆心莲家出来,祁玉便去了陆家村十里外的圆顶山。
圆顶山山腰上,茅草屋门前因为许久没人打理,已经堆满了落叶。
茅草屋前方的那张石桌跟石凳之间,已经有蜘蛛在那里织网。
祁玉踩着哗哗响的落叶走到近前,抬手一摸石桌,结果满手都是灰尘。
“陈老伯这次怎么走了这么久?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谁说老朽不回来了?”
祁玉抬头看向上山的方向,就见陈老伯两袖清风的从远处走来,药童阿丁背着药箱跟在他身后。
“您老终于回来了!”祁玉欢喜的迎了上去。
陈老伯捻着他的花白胡须,挑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丫头就这么想念老朽?”
祁玉弯起杏眼,笑眯眯的点头,“晚辈想念您老得紧。”
“哼……”陈老伯一吹胡子,“我看是想念老朽的钱袋子吧?”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祁玉笑呵呵地拿出两颗野山参,“您老收这个么?”
“嘶!”
陈老伯在看到她拿出两根野山参后,就开始不淡定了。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祁玉眨巴眨巴眼,“当然是在山里挖的呀!”
陈老伯一副你别想骗我的神情。
“这周边的山我都去挖过草药,怎么就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野山参?”
关键还是两根!!!
第24章 阿丁的危机感
祁玉一脸惊讶,“您老曾去过驼山峰顶?”
陈老伯一愣,“……那倒没有。”
驼山之所以叫驼山,便是因为此山就像骆驼背上的那两个驼峰一样陡峭高耸,一般人很难攀爬上此峰。
想到此,陈老伯惊讶的看着祁玉,“莫非,这野山参是你去驼山上挖的?”
祁玉笑眯眯地点点头。
谁料陈老伯却是面色一沉,低声训斥道,“胡闹!那驼山陡峭凶险,你一个柔弱小丫头竟也敢去攀爬,嫌命长了?”
祁玉……我哪里柔弱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结实的小身板,祁玉在考虑要不要撸起袖子给陈老伯看看她的肱二头肌。
陈老伯还在那里吹着胡子说教,“你知不知道攀爬驼山有多危险……”
祁玉的声音很是清脆,“陈老伯?”
“干什么?”语气还有点凶巴巴的。
祁玉眨巴眨巴眼,“所以,野山参你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拿去县城的药铺卖了。”
“当然要!”陈老伯动作利落地薅过两根野山参。
“咳咳……虽然你攀爬驼山不可取,但这么大根的野山参确实罕见。正好这次出诊赚了点银子,这两根野山参老朽收了。”
说完旋即便让阿丁拿银子。
阿丁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四个银元宝后,一脸肉疼的递给祁玉。
祁玉掂了掂四个沉甸甸的银元宝,咧着嘴跟阿丁道谢。
“小药童,谢了啊!”
这四个银元宝可是四百两呢!
阿丁双手不满的比划,“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小药童,我可比你大,叫药童哥哥!或者阿丁哥哥也行!】
祁玉没看懂他在比划什么,扭头看向陈老伯。
“陈老伯,他在说什么?”
陈老伯睥了阿丁一眼,捋着胡须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说你这两根野山参本不值四百两,是师父大方才凑了个整数给你。你以后挖到什么珍贵草药,一定要知恩图报,先想到师父。”
阿丁瞪大眼睛看着他……师父,你这样欺骗小姑娘真的好吗?
祁玉曲起食指扣了扣脸颊,是这样吗?她怎么觉得陈老伯是在胡编乱造。
收好四个银元宝,祁玉弯起杏眼跟陈老伯告辞。
“老伯,晚辈先回去了,待下次挖到草药再来找您。”
“嗯,去吧。”
待祁玉走下山腰,陈老伯看着手里的野山参,似是自语,又似是对阿丁说:
“这小女娃看着挺机灵,不知道她对医术有没有兴趣。”
阿丁听了,忽然就生出一种危机感。
【那小丫头要来跟他争宠了!】
祁玉心情愉悦地回到家,见芸娘在屋侧的菜地里翻土,便脚步轻快的走过去。
“娘,你翻土干啥?”
“你翠柳婶拿了一些波菜种子给我,我翻土撒种子。”
祁玉哦了一声。
她上次买了那么多小麦,水稻,高粱,玉米……的种子,倒是忘记买些蔬菜跟果树的种子回来了。
“娘,种子在哪儿?我去拿来撒。”
“就放在堂屋的饭桌上。”
“好嘞。”祁玉跳下土坎,转身回屋去拿种子。
临近天黑的时候,到城里帮工的几个村民结伴回村,陆成走在最前头。
到了岔路口时,他一声不吭就直接走小路回家去了。
引得身后几个同村的人都颇为不满。
陆兴指着他离开的方向,“信德叔,陆成那小子就这样走了?好歹您还帮他赶了半天的工,他却连句谢谢都没有。”
陆昌也借机表达心中的不满,“可不是么。陆成活干得最少,拿的工钱却跟咱们一样,凭什么?”
这个陆成,确实不太像话。
陆信德叹了口气,“算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少跟他计较。”
一旁跟他同辈的陆明春也开口了。
“你们信德叔都没说什么,你们哥俩咋呼啥呢?”
陆兴和陆昌不再吭声,但在心里对陆成是更加看不上了。
陆成兴冲冲地回到家,“春花,春花……”
“当家的回来了。”整个人都大了一圈的何春花从里屋出来,身后跟着她女儿刘梅。
“陆叔。”
陆成朝刘梅笑了笑,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春花,看我跟你带啥好吃的了。”
闻着从油纸包内散发出的香味儿,何春花跟刘梅都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何春花眼睛发亮的询问,“这,莫不是一只烤**?”
陆成打开油纸包,“咱这次先吃烤鸡腿,等下次赚钱了我再给你买字整只烤鸡。”
烤鸡腿也不错,何春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鸡腿就啃。
看着那酥脆的烤鸡皮被何春花咬下一口吞进嘴里,油脂随着嘴角流出来。
“咕噜……”
“咕噜……”
陆成和刘梅都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嗯,香,真香!”
何春花几大口就把一个鸡腿吃得只剩骨架,抬手一抹油嘴后,又去拿剩下那个鸡腿。
“春花……”
“娘……”
何春花停住,看向两人,“咋?”
陆成本来是打算两个鸡腿,他跟何春花一人一个的,但看样子一个不够她吃。
“没咋,你吃。”
刘梅双手绞着衣角,一双眼睛不时地飘向何春花手里的那个鸡腿。
娘也真是的,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没看出来吗?
就在刘梅快把衣角绞成麻花的时候,何春花终于懂了女儿的心思。
可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腿,很是肉疼的撕下一小块肉递给刘梅。
“梅子,你也尝尝你陆叔买回来的鸡腿。”
刘梅……这点肉还不够塞牙缝的!
刘梅伸手接过,“谢谢娘。”
算了,再少也是肉。
见刘梅都能尝到鸡腿的味道,陆成也不客气了,他伸手撕拉了一块鸡皮吃进嘴里。
“我也尝尝啥味道。”
何春花不满的睖他一眼,忙把剩下的都往嘴里送,生怕别人抢她的一样。
三人都没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陆心莲。又或者,他们其实注意到了,但却把当她空气。
陆心莲默默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刷锅炒菜。
第二日一早,祁玉吃过早饭就骑着毛驴独自进城了。
她空间里还有那么多的珍贵草药,陈老伯那里肯定收不完,所以便想去城里的几家药铺看看,看看他们能收多少。
第25章 华佗药铺
清河县城
祁玉背着背篓牵着毛驴踏进了一家药铺。
“请问你们这里……”
“谁让你把牲口牵进来的?快给我出去,出去……”
祁玉话还没说完,就被药铺里的伙计连人带驴给赶了出来。
祁玉……不让带牲口你赶驴就是了,你赶我干嘛?是不是瞧不起人?
“切,以后别想姑奶奶卖草药给你们!”
她身边的毛驴也用鼻孔“哼”了一声。
祁玉拉着毛驴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大驴,咱们走。”
毛驴张着驴嘴昂昂了两声,似是在抗议自己的名字。
清河县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祁玉她们平时赶集走的是北门,买卖东西也大多是在北市。
祁玉刚才去的药铺就是在北市。
一人一驴被赶出来后,祁玉又牵着毛驴来到了东市。
“华佗药铺?这药铺好像有点东西。”
祁玉望了一眼药铺门匾,就要牵着毛驴走进去,只是才迈出一步就又停下了。
就见她从背篓里找出一根最细的草药喂给身后的毛驴,“大驴,你先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也不管毛驴有没有听懂,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驴绳套住后,祁玉背着背篓进了药铺。
这家药铺的大堂要比之前那家宽敞许多,左侧一角还有一位坐诊大夫。此时正在给一位老者看诊。
祁玉来到抓药的药台,耐心地等到掌柜替病人抓好了药,才出声询问:
“掌柜的,你们药铺收草药吗?”
掌柜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身形微胖的小老头,笑起来时脸颊左边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当然收,姑娘可是有草药要卖?”
祁玉是个别人给她笑脸,她也会给别人笑脸的人。
“嗯。”她把身后的背篓取下拿到面前,笑着对掌柜道,“你看看我这背篓里的草药可以卖多少银两?”
掌柜在看清她背篓里的草药后,是又惊讶又激动。
“哎哟,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呐!”
他连忙从药台内走出来,接过背篓,并把祁玉引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姑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便拿着背篓走向对面那位坐诊大夫。
两人在那里好一阵嘀咕。
祁玉就坐在凳子上远远看着。
那位坐诊大夫似乎也很激动,就见他拿着一根手指粗的草药走过来。
“小姑娘,像这种草药你还能挖得到吗?”
祁玉眸光闪了闪,点头,“应该可以挖到。”
背篓里的草药她都是从空间随手抓的,像他手上这种空间里还有很多。
那坐诊大夫听了,一脸激动,“你以后若再挖到这种草药,老夫愿出高价购买。”
见祁玉一脸疑惑,酒窝掌柜出声解释道。
“姑娘有所不知,戚大夫的夫人两年前得了一种罕见的痛风症,需大量服用此草药熬制的汤水方可治愈。可这种草药一般都生长在悬崖陡峭上,极难采撷,故而是一株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