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祁玉一边偷偷查看空间的草药,一边问戚大夫。
“你刚才说的高价是指多少?”
戚大夫看着手里的草药,说道:
“若全都是这么大一株的草药,我愿意出十两一株,个头小一些的便八两或六两一株。”
草药平常都是论斤卖,他这样论株算,确实算高价了。
祁玉点头道,“行,我下次若挖到就给你送来。”
之后,掌柜把她背篓里的草药都倒出来分类,然后再论斤说价钱。
小半个时辰后,掌柜的拿出一个钱袋交给祁玉。
“姑娘,所有的草药钱都在这里面,你数数。”
祁玉当真打开钱袋,当着他的面数了起来。
片刻后,祁玉拉紧钱袋口的绳子,收好钱袋。
笑眯眯的说道:
“多谢掌柜的,下次还来你家啊。”
“哈哈哈……,欢迎之至!”
祁玉背着空背篓从华佗药铺出来后,就牵着毛驴去了一个无人的窄巷子里。
待她再出来时,背篓里已经装满了草药。
之后,祁玉又去了南市和西市的药铺,皆是满背篓进去,空背篓出来。
祁玉牵着毛驴走在大街上,心情很是不错的这边摊位看看,那边摊位瞅瞅。
“大驴,你看这个怎么样?娘会不会喜欢?”祁玉拿起一根木簪转身问身旁的毛驴。
毛驴咧了咧驴嘴:“欧噢!”
祁玉眉头一皱,“你觉得太素了?行吧,我再看看别的。”
摊主……这是驴听得懂人话?还是人听得懂驴话?
祁玉完全没注意摊主看她的隐晦眼神,开心的挑了一根桃木簪和两根红色的头绳。
付完钱后,祁玉又牵着毛驴去了前面卖小吃糕点的摊位。
全然不知旁边客栈的二楼位置,有一人正站在窗棂前满脸玩味儿地看她跟大驴互动。
这小姑娘真有趣,竟跟一头驴聊得津津有味!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走进来,恭敬道:
“少爷,咱们该启程了。”
端木晔最后看了一眼楼下,转身离开窗边,“走吧。”
祁玉回到陆家村时,已是后半晌。
她把卖草药的经过大概说给芸娘听后,便把桃木簪拿了出来。
“娘,这是给你的。”
芸娘欢喜的接过簪子,嘴里却道,“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祁玉笑眯眯的,“这桃木簪又不贵,才十文钱。咱们现在有钱了,也得给自己置办置办不是?”
“那娘就收下了。”芸娘笑着把桃木簪插到头上,问,“好看不?”
祁玉使劲儿点头,“好看。”
芸娘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没给自己也置办点?”
“我有啊。”祁玉从怀里掏出来两根红头绳,“你看,我的是红头绳,我还给心莲买了一根。”
“嗯,这头绳真好看。”
翌日,祁玉跑完圈,又做了一套“强身健体”的动作后,就去了屋后喂她猎回来的野鸡野兔。
然后她就惊奇的发现——
野兔居然生小兔崽子了!而且还是九只。
“娘,你快来呀!”
正在厨房里打年糕的芸娘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扔掉手里的东西就火急火燎的跑去了屋后。
第26章 是公是母?
芸娘一口气跑到屋后,“怎么了?怎么了?”
却见祁玉手指着笼子,一脸兴奋的对她道,“娘,你快看,好多小兔子。”
芸娘这才走到笼子面前,伸长脖子往里面瞧——
就见笼子一角,一只野兔侧卧在地上,身体呈弯曲状的把几只光秃秃的小兔崽圈在中间,一双红眼睛充满警惕的望着四周。
芸娘和祁玉没养过小动物。之前都以为这只野兔只是比另外一只肥了一点,却没想到居然是有小兔崽了。
芸娘也是一脸稀奇,“原来小兔崽刚生出来的时候这么小一只。”
“我刚数过了,一共有九只小兔崽。”祁玉把脑袋凑过去,“娘,咱们是不是得单独给小兔崽弄一个窝啊?”
小兔崽身上光秃秃的,地上那么冷,别给冻死了。
“是得给它弄一个暖和点的窝。”
片刻后,芸娘找来一个竹筐,里面还铺了两层不要的烂衣裳,小心地把九只小兔崽挪到竹筐里后,便提着竹筐去了屋前。
祁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娘,小兔子吃草吗?”
她要不要去割点嫩草回来。
芸娘低头看了竹筐里的小兔崽一眼,“它们这么小,应该还吃不了草,我待会儿去找翠柳问问如何养小兔子。”
“好。”
她猎回来养着的是两只野兔三只野鸡。如今一只野兔都给她生了一窝小兔崽了,那三只野鸡还没有下过一次蛋。
祁玉怀疑,这三只野鸡全是公的。
因此,她打算下午到山上再猎几只母野鸡回来养。
吃过午饭,祁玉刚准备出门,就碰到了来找她的陆心莲。
看着她背着背篓,手拿镰刀,腰上还挂个葫芦的样子,陆心莲便知道她这是要上山。
“阿玉,我跟你一起去。”
她好久都没有跟阿玉一起上山打柴挖草药了。
你跟着去我不好操作啊,姐妹!祁玉特委婉的道:
“我不是去打柴。”
“我知道。”陆心莲点点头,院里堆着那么高的树枝树皮她又不是没看见,“你是去找草药。”
祁玉……
只好转身回屋,“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拿样东西。”
稍许,祁玉拿着一把弩出来。
“走吧。”
陆心莲一脸稀奇地盯着她手里,“阿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弓箭吗?”
祁玉举起弩随意解释道,“这是弩。跟弓箭差不多,也可以用来狩猎。”
狩猎?!
陆心莲听到这两个字,莫名有些兴奋,“你是打算待会儿一边找草药一边打猎吗?”
那也得有猎物才行啊。祁玉点点头,“嗯。”
陆心莲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咱们快走吧!”
考虑到有陆心莲在,祁玉这次选择的是青峰山左边那一座矮山。
矮山与青峰山相比,危险系数不高,相对里面的猎物也更少。
祁玉带着陆心莲在山里转了大半圈,一只野鸡野兔都没看到。
倒是草药装了半背篓。
斜坡上,陆心莲双手撑在双膝上,出气不匀的开口:
“阿玉,我们歇一会儿吧。”
走在前头的祁玉返回来搀扶起陆心莲的胳膊,“再多走几步,到平坦一点的地方再歇。”
稍许,陆心莲坐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喘着粗气。
祁玉把挂在腰间的葫芦取下来给她,“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上去山顶看看。”
“那你小心点儿。”陆心莲接过葫芦,有些懊恼自己拖了祁玉的后腿。
“嗯。”祁玉把镰刀留给陆心莲防身后,就独自上了山顶。
没过一会儿,陆心莲就听到山顶传来狍子的叫声。她有些担心,正打算起身去看看,就见祁玉一手提着狍子一手提着野鸡从山顶下来。
陆心莲……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在躲着她?
她和阿玉走一起的时候一只野物都没看到,阿玉一离开她马上就猎到了野物。
她果然是个扫把星。
祁玉没注意到陆心莲的神色有些低落,把手里的两只野鸡拿到她面前。
“心莲,你帮我看看,这野鸡是母的还是公的?”
“啊?哦。”陆心莲收拾好情绪,看了一眼道,“长尾巴的是公的,短尾巴的是母的。”
祁玉听了,很是开心,“好极了,可以吃到野鸡蛋了。”
“哈?”陆心莲起先并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到她发现野鸡跟狍子一点伤都没有后,惊呆了。
“阿玉,你是怎么抓到它们的?没用弩吗?”
因为如果是用弩猎的,这些野物多少都会带着伤。
祁玉摇头,把野鸡和狍子扔在一边,反正它们的翅膀跟腿都被藤蔓缠得紧紧的,也不怕它们会跑。
“我上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这傻狍子在追两只野鸡,于是我就用异……常矫健的身手扑过去把它们都捉了。”
啊这……
见天色不早了,祁玉找来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把野鸡和狍子挑在两头,带着陆心莲下了山。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背着背篓的陆心莲停下脚步,“阿玉,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的话,她就先回去了,出来半天没回去,何春花肯定又在骂她了。
“能行,你先回去吧。”祁玉伸手取下她背上的背篓,又把挂在木棍上的那只长尾巴野鸡取下来递给她。
“这个给你。”
“这是你一个人猎的,我不要。”
陆心莲说完就要走,被祁玉抬脚拦住了。
“你出来半天没回去,何春花指不定怎么骂你呢,把这只野鸡提回去才能让她闭嘴。”
陆心莲眼眶一下就红了,“不过是被她骂得难听点而已,我就是不想让你白白浪费了一只野鸡。”
祁玉又何尝不懂她的委屈呢,她把野鸡往陆心莲怀里一塞,特正经的道:
“无妨,这次就让她先得个便宜。下次姐再狩猎,咱们就直接在山上吃了再回来,让她们连味儿都闻不着。”
“噗嗤!”陆心莲被她的话逗笑,但仍不忘反驳,“你比我小两个月,你是妹妹。”
祁玉……这不是重点。
“行了,拿着野鸡快回去吧,草药我明天会拿去陈老伯那里,换的钱我也会帮你存好的。”
“谢谢你,阿玉。那我先走了。”
“快走,快走。”
第27章 受伤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祁玉就捆上狍子背着一背篓草药,骑着毛驴,出了门。
清河县城里,祁玉先是去华佗药铺给戚大夫送草药,顺便把昨日挖的草药一并卖给药铺后,才提着狍子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客栈掌柜最终愿意出二两银子收下活狍子。祁玉收下银子后欢喜表示,以后猎到好东西还来找他做生意。
辞别客栈掌柜,祁玉骑上毛驴就准备回家,却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
为证明自己不是眼花,祁玉弯腰拍了拍毛驴的头,“大驴,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大驴用鼻孔“呼呼”了几声,不太情愿的驮着她去了前面。
华佗药铺里,酒窝掌柜看着手里的药方,愁眉紧锁,“药铺现下并没有这两味药引子。”
“啊啊啊……”
“华佗药铺里都没有的药材,其他药铺里更不会有。”
“啊啊啊!”
“你急也没用,现在只能飞鸽传书给皇城那边,让他们派人快马加鞭把这两味药送来。”
“啊啊啊……”
“这,这我也没有办法呀……”
……
祁玉骑着毛驴来到药铺外面,正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她好奇出声,“小药童?你来华佗药铺干嘛?”
阿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玉,瞅了一眼她身下的毛驴,他眼睛一亮,抬手比划。
“啊啊啊……”
祁玉歪着脑袋,“你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手语啊。
阿丁……心好累!
阿丁只好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毛驴,然后又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行走的手势。
“啊…啊…啊…?”
这次祁玉终于看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稍你一程?”
“啊啊!”阿丁忙不迭地点头。
祁玉瞅了一眼他“瘦弱”的身板,把身后的空背篓取下递给他。
“上来吧。”
阿丁连忙背上背篓骑上驴背。
大驴:“欧噢…欧噢…”驴生何其悲呼!
祁玉和阿丁共乘一头毛驴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甚至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此时才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的阿丁脸上一红,他怎么忘记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茬了。
伸手扯了扯祁玉的衣角,示意她快停下,他要下去。
祁玉却没理他,反而是一脸无惧的看向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们,大声说道:
“回乡路远,我和弟弟共乘一头驴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人见她不躲不避,不卑不亢,眼神无畏,顿时就觉得是他们自己多管闲事了,于是纷纷散开。
阿丁瞪大眼睛,这样也行?
两人就这样骑着毛驴出了北城门,一路朝北走,直到到了一座山峰脚下。
阿丁从驴背上下来,又把背篓取下来还给祁玉。
“啊啊啊……”
“不用谢。”祁玉接过背篓背在身后,“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华佗药铺干嘛呢?”
阿丁又开始一通比划,“啊啊啊……”
祁玉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半猜半蒙,“你是说你去药铺买药?”
阿丁点头,“啊啊!”
“你们不是收了那么多药吗?怎么还去药铺里买药?”
阿丁又比划,“啊啊啊……”
“拿来救人?那味药你们没有?”
阿丁点头。
祁玉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你去药铺也没有买到?”
阿丁摇头。
嘶,祁玉摩挲着下巴,“什么药啊?这么稀缺。”
“啊啊啊……”阿丁比了一个圆盘,又指了指远处的山脉。
祁玉这次一下就看懂了,“你是说灵芝?”
阿丁重重点头。
好家伙,这玩意儿她空间里有啊!不过现在不方便拿出来。
祁玉轻咳一声,“巧了不是,上次我上驼山挖草药的时候有挖到一株灵芝,我本来想留着当传家宝,既然你们……欸……欸……你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阿丁从驴背上拉了下来。
“啊啊啊……”我带你去见师父。
而祁玉双脚才刚落地,就又被阿丁拉着上了山。
圆顶山山腰的茅草屋内,陈老伯正在用银针给躺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放血。
“神医,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陈老伯拿起旁边的缺口碗过来接血,“暂时死不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人刚松一口气,就又听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