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对男人分外包容,嫁给她还有可能继续参政,而且,她要争夺天下治理天下,离不开谋士,他虽为男子,却也有一腔抱负,想给她做个内相。
这是个明晃晃的协议婚姻,但未央还是拒绝了,毫不心动。
“你是当科探花,为什么要进别人的后院?正常去地方为官吧,我派男性暗卫保护你,至于他们的邀约,你说你有皮肤病就行,状元良善,不会为难你的。”
探花兀自犹豫,未央便冷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你寒窗苦读数十年,为的不是封侯拜相,名留青史,而是嫁入皇家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探花气红了脸,差点没发毒誓,转头就开开心心的到地方做官。
可探花刚走没两天,未央还没松一口气,花国周边的某个小国便送了和亲王子来...
啊啊啊啊!!
搞事业它不香吗?为什么非要谈恋爱!
狐苏看着她一次次和对方把天聊死,笑得眼角都冒了泪花,“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他们虽然是岛国,但往来商船多,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未央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苦涩,缓缓勾起嘴角,眼里精光四射:“打听出来了,不枉我和他聊了一周的风土人情,有一艘来自西方大陆的船只给他们带去了土豆和玉米,这两种可都是高产作物。”
在蓝星上时,这些作物也不是龙夏本土的,十五世纪玉米传入龙夏,十六世纪土豆传入龙夏,都是西方驯化过几轮的,为龙夏的粮食产出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伴生空间里其实有不少高产作物的种子,比如杂交水稻之类的,但是那些种子高产的脱离了时代,这里的水稻亩产只有不到三百斤,杂交水稻的亩产却有一千四百斤,直接播种的话太过揠苗助长,不利于花国发展。
“他们这次的贡品里只有一点,但留种应该够了。”
当粮食产量慢慢增减,更多的人就能离开田地去往各行各业,推动花国的发展...
二人和苌葙一起研读各种书籍,寻找各种能够造福百姓的技术或者知识,就跟一起重读了个高三一样,战友情深不说,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唯有金铃,致力于给未央送桃花。
未央被她烦的不行,果断报复。
没两天,宫中便传来消息,怀孕了。
“啊啊啊啊!未央!你给我个解释!!”
金铃打上长乐宫,硕大的幻彩铃铛绕着未央旋转,她抽出龙鞭,鞭影滞空,鞭身已经以摧枯拉朽之势袭来!
未央正在和狐苏吃饭,闻声飞快闪避,提着青仪刀便再度迎上!
“来得好,早就想试试你的本事!”
未央踏着步步生莲,快的只剩残影,金铃执鞭绕花——
“游龙惊鸿!”
鞭子好像长了眼,招招奔着未央面门!
未央提刀便劈——
“抽刀断水!”
刀劈不开水,却能劈开水下的石头,生生造一个悬崖!
兵刃相接,铿锵声不绝于耳。
忽然,金铃背后的铃铛动了。
【铃铛声,迷离梦】
神识可以清晰的看见一片粉红浓雾径自袭来。
等的就是你的幻术!
未央凝视雾气,眼中出现满月形状。
“月婵娟!”
二人的幻术几乎同时笼罩了对方。
未央在浓雾中,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佝偻老人。
她头上的大波浪分外刺眼。
老人无力的瘫在床上,只有眼睛能够动弹,旁边,两个小白脸正在共度云雨...
未央:“...够狠”
只是,破绽可真明显,哪怕不修仙,她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床上毫无尊严的苟活。
毕竟她早就写好了遗嘱,如果遇到天灾人祸让自己失去行动能力和表达能力,变成植物人之类的存在,就立刻拔管。
她宁可痛快的死去,也不想浑身插满管子。
而另一边,未央的幻术里给金铃准备的,则是一个家庭,或者说,是金铃,几个男人,还有十几个孩子。
金铃本就是满头怒火,如今更是气的想杀人。
但就在她想摧毁这个幻境的时候,冰雪可爱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拉着她的袖子,让她看自己脚上的小铃铛。
“爸爸做的....和妈妈一样了...”
我们在努力学习妈妈,成为妈妈想要的样子,所以,不要抛下我们,好不好...
为首的男人便是丞相公子,他哭的梨花带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哀怨的看着她。
金铃莫名停顿了一瞬,脖子上猛地一凉,青仪刀已经贴在上面。
“你输了。”未央轻声道。
“我输了!可恶!!你有病吗?这么想要孩子自己去生啊!”
金铃无奈的承认了失败,未央收刀,她就顶着一道血线跳到宫门口和未央远程对线,眼睛旁边甚至气出了两条皱纹。
未央看着她,摇摇头,“你可别冤枉我,这款人造子宫想要采集DNA需要得到许可,它能采集成功,肯定是对方询问之后你同意了。”
修士的DNA是没有办法被采集的,好在...演武场里面的他们短暂拥有人类属性。
金铃呆住,眼神闪烁,下一刻却又龇牙咧嘴起来。
“你有病啊,床上的话能当真吗!我是哄他的,你懂哄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情趣...”
“就是欺骗,是吧,二驸马。”
狐苏不知从哪里搀扶着一个美貌男人走出来,他身上还贴着隐匿符。
男人望向金铃,未语泪先流。
第162章 秘境第二年(下)
看着这个一直很懂事的男人,金铃住嘴,面上闪过一抹尴尬。
得,成亲就是这点不好,没办法闪身就跑...
在这一年多时间的温水煮青蛙之下,他明明已经可以放下那些规矩在她面前作天作地了...如今却又回到刚认识时的模样。
浓浓的束缚感。
一言一行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生怕惹怒她,生怕...失去她。
未央:...啧啧,自大的男人会被他们看不上的女人玩弄,自大的女人也一样。
这波操作,未央顶多算是个军火商,她把规则告诉了对方,至于怎么哄金铃上钩,怎么用苦肉计让金铃消气,可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金铃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瞪她,“你这个时候倒是不管这里的凡人了?人造子宫这种远远超出朝代水平的东西你也敢用?!”
一边骂,一边小心翼翼的从狐苏手中接过驸马。
人造子宫是一个椭圆形的仪器不假,但摆在一旁就能用,跟育婴的保温箱一样,就是个器皿,未央也不知道驸马为什么要把人造子宫绑在自己的肚子上。
嗯,不知道,肯定不会是为了让金铃怜惜。
金铃看着男人,忍不住叹气:“我不想骗你,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被束缚...”
“我没有想用孩子束缚你...如果我生了,你就不用被母皇逼着生孩子...你是要走的...总得给我们留下点念想...”男人抬眼看她,泪眼朦胧,浑身都散发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花皇的三个女儿都是修士,自然没办法给她留后,但花皇还是日复一日的催婚催生,也不知道是做样子还是真的图什么。
金铃拍头顿足的,骨子里的道德让她还是没办法责备一个大肚子的孕夫,两个人肩并肩走远,未央遥遥喊道“放心,母皇负责善后,消息绝对出不了宫,只是你得装装孕妇啦~”
“知道了!md!!!”
金铃恶声恶气的,还有一堆的脏话被自动哔掉了,心中筹谋着如何反击。
未央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辜的耸肩,这可不能怪她,是金铃自己答应的。
只不过...
未央心中狐疑,这里的人也太过真实了,他们看上去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这里的人会不会是大能当时放进来的,繁衍了万年变成如今的样子...”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三人,如果这里是真实的,那三位公主呢?到底存不存在?她们分明是身穿而不是魂穿...
她和金铃还好说,水湘呢?那些夫侍可是爱大公主爱得不能自拔。
狐苏自然给不出答案,只是道“不论怎样,我们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看待便是了。”
道的力量,他们甚至还没有摸到一个边。
练了将近两年,未央才终于勉勉强强的学完刀师的这套行路难刀法,前半部分都是通用的基础刀法,真正属于“行路难”的,只有抽刀断水,长风破浪,高比云月三招,都是唐刀惯来的大开大合。
抽刀断水是隔水劈山,遇弱则弱,遇强则强;长风破浪是横扫千军的劈刀,刀师可以连劈数十下,高比云月则是高高跃起后当头一刀,杀伤力都十分可观。
到了年底,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金铃有了后代,是一个白胖白胖的小姑娘。
有了后代后,金铃更加得花皇青睐,苌葙笑她给旁人做嫁衣,未央只是摇头。
【花皇真正看重的恐怕不是孩子,而是她终于愿意接受一部分的束缚,或者说责任。金铃的欲望或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为别人让道。】
这对金铃的道而言,必然是莫大的进步,才会让花皇称赞。
但未央志不在此,一心修书。
狐苏这个秘书用起来比她合作过的所有助理都舒心,和她配合的相当默契,工作时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资料。
整理技术和教材都是十分枯燥的活,用毛笔把灵语版本写在宣纸上也同样不易,十分的耗时间,但看到地方大水之后没有发生大疫,看到天下百姓都不必饿肚子,他们也是真的快乐。
在郊区巡视试验田的时候,孩子们,农民们跑来拜谢,二人连忙把人拉起来。
孩子们称赞她是三贤王,又夸狐苏是仙郎降世。
这绝对是狐苏听过的最特别的夸赞,可以将他的格局全面打开的那种。
百姓并不真的在意一个“妖妃”的出身,这里的百姓和龙夏的百姓一样,就是这么的质朴,他祸害天下那必然是妖魔鬼怪,他造福天下那一定是神仙降世。
他们不会因为他曾经的经历而瞧不起他,只说“神仙下凡都是要来历劫的”,他们不会觉得他一个伶人配不上未央,只夸“这样子的仙郎配我们贤王真是刚刚好”。
他们说的太自然,自然到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狐苏都要以为他们说的才是事实。
百姓为他们立了长生祠,伴生空间的花海里,多了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不同于红色花的“喜爱”,金色则象征着“爱戴”和“信仰”。
是一种可以消灭所有负面情绪的神奇能量。
脏?不存在的,他们甚至想把二人用过的物品带回去供起来,一天烧香拜三次的那种。
腊八的时候,他们从孤儿院接花无忌回家吃饭,无忌婉拒了未央的送行,请求让狐苏送他回去,顺便送给未央一个“放心”的眼神。
未央仰头看着空中的满月,一瞬间有了莫名的预感。
狐苏的心病应该会有很大的进展,以及...
他们或许快要离开了。
夜幕低垂,蝉声聒噪,簌簌的秋风掠地,花无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看着衣着单薄的狐苏,满眼艳羡,“可以修炼真是太棒了。”
狐苏凝视他片刻,直把少年看的心慌。
他认真道,“你若是想,我可以为你洗去人族血统,变成纯粹的妖。但我猜,你不想。”
相似的琥珀色瞳孔撞在一起,四目相对,暗潮涌动。
花无忌笑了一下,点点头,“我确实不想,对我而言变强大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想把天下所有的花楼全部改造一遍,然后把剩下的任务交给传承人继续完成。”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世界活几千几万年,太孤寂了。
第163章 花无忌的劝导
“你喜欢殿下吗?”花无忌看着天上的满月,突然开口,语气十分怅惋,“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是很喜欢殿下的。这么漂亮温柔的救命恩人,当然要以身相许咯!”
用低落暗淡的语调说着满是青春活力的话,怎么听怎么违和。
就像是一个少年的灵魂被塞进了老人的身体里一样,灵魂依旧年少,但听起来看起来却满是岁月的沧桑。
狐苏自然听出花无忌是在故意刺激他,但他依旧沉默,并没有做出回答。
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喜欢,做不到,不喜欢,也做不到。
前者是客观做不到,后者...是主观做不到。
“你可真怂,”花无忌斜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嗤笑,“你再这么温水煮青蛙下去,直接就跳过爱情到亲情了。”
润物细无声,未央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想喝水,水已经递到手边,想休息,肩膀上便多了不轻不重的揉捏,狐苏的体贴极具侵染力,轻而易举就渗透到她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但是,却少了魅力。
少了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
狐苏却摇了摇头,“这样就足够了。”
能够长长久久的陪伴她,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欢喜...他还妄想什么呢。
不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能够彼此相伴就足够了。
“真的吗?你这辈子可以不谈恋爱,殿下呢?你的心思藏得又不深,如果殿下有了爱人,她的爱人可不会留下你。你的存在已经妨碍她去寻找下一任男朋友了,把自己赔给她不好吗?”
狐苏没有说话,花无忌凝视着他,满脸疑惑:“我没有你了解殿下,可我信任殿下,我知道她可能不爱我,但绝对不会因为悲惨的过去而嫌弃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未央一直以为自己还没有治好狐苏,但在花无忌看来,早就差不多了。
她确实没有带着狐苏正面去撕开这些伤疤,但她用了更高级的情感去覆盖,天下大爱和无量功德足以让他看轻曾经的痛苦。
毕竟个人的悲欢在天下人的痛苦和幸福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狐苏知道瞒不住他,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你知道吗,拥有的越少的人,越容易梭哈。”
梭哈是赌场上的词,就是堵上全部身家的意思,花无忌在那种地方呆过,自然是知道的。
筹码很多的人当然不敢轻易梭哈,他们会慢慢打,从长计议,而筹码很少的人往往没有选择,只能赌上一切背水而战,毕竟只要收获一点,对他们而言都是赚的。
同理,面对爱情,他们这些没有筹码的人也会用尽一切去争取对方的爱。
但有一就会有二,越赌就越疯狂,谁也不知道一个绝望的赌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还不如保留着忍住,和那少的可怜的筹码一切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