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同事根本不认识沈宴舟。
但是大家依旧热烈的讨论,很难有人那样危险而诱人。
他的长相太过出众,气质又那样凌厉,本就是众人焦点。
宋知鸢有些疲惫的坐在角落,也没人敢来打扰她,周围人说话声音终于小了一些,只剩下几个和赵曼兮关系不错的同事。
“曼曼,”她们一直坚持等到最后自然是有八卦想打听,“刚刚那个jsg男的是谁啊?是来看你的吗?”
“看我?”赵曼兮愕然。
沈宴舟和她半点交集都没有,赵曼兮打心底害怕沈宴舟,他母亲是赵家的人,她从长辈口中大抵了解一些沈宴舟的为人。
说一句心狠手辣不为过。
“是啊,”同事自然的点点头,“你跳舞的时候他来了,你跳完没多久,他就走了,难道不是来看你跳舞的吗?”
同事大胆的猜测,“他是不是喜欢你,在追求你?他是不是很厉害?他是什么背景啊?”
赵曼兮觉得荒诞。
别说她从没和沈宴舟见过面,即便是见过面,她们两个之间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哪来的喜欢?
不过,他为什么特意来看自己跳舞?
赵曼兮母亲突然看向了不远处面露疲惫的宋知鸢,她现在没太多心思说话,只简单和周围同事寒暄,并不太热情。
“你们可误会了,”赵曼兮母亲看了一圈周围人并不多,计上心来笑着说道,“刚刚的男人叫沈宴舟,和我们曼曼是表兄妹,他本人是阿鸢的丈夫,不过好像要离婚了,阿鸢是吗?”
虽说留下的同事不多,但全都一脸惊诧的看向宋知鸢。
不少人今晚才知道宋知鸢已婚,谁知道比已婚更劲爆的是她即将离婚!
赵曼兮也疑惑,“阿鸢,表哥为什么特意来看你,是不是你之前和夏越安传绯闻,他来警告你婚内安分些的?”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这个瞬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宋知鸢。
宋知鸢这会儿有些脱力,面色苍白,整个人病恹恹,无精打采,倒像极了被丈夫警告,即将离婚的落魄女人。
宋知鸢心头涌上一股烦躁,看着赵曼兮母女小人得志的得意劲,再想想刚刚沈宴舟的确看完了一整场赵曼兮的舞蹈,却只看了半场自己的。
难道他真的是来关心表妹的?
宋知鸢面色更差,眉头微皱,正要出声反驳,突然有个低沉温柔的男声传来。
“夏越安爱慕宋知鸢,只能证明她魅力大,这也要警告,那沈宴舟每天怕是只能做这一件事情。”
赵煜川依旧是一贯温和有礼的模样,周身都透着股书卷气,温润的眉眼中却隐隐带着一股上位者的疏离,淡而宁静的话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势。
众人都看向骤然出声的赵煜川。
立刻有人红了脸。
赵煜川亦有一副顶级皮相,比起沈宴舟那样危险狠厉的模样,他这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样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生。
宋知鸢眉头微皱,虽然认识不深,但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定格在了八卦中,他今晚来做什么?
宋知鸢注意到了赵煜川捧着的一束花。
确切的说是花上更为闪耀的钻石花环,不用靠近,只远观,就知这花环一定价值连城。
赵曼兮母女也愣了。
赵曼兮母亲紧张的将赵曼兮藏在自己身后,赵家斗争激烈,她们这一支和赵煜川并不和,她们最知晓赵煜川这一身君子如风表下的心机深沉。
赵煜川唇边挂着一贯暖玉般的笑容,抬步走到宋知鸢面前,“沈宴舟有事提前离开,托我给嫂子送花。”
既然是沈宴舟给自己的花,宋知鸢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自然的便开始把玩鲜艳花朵之上的闪耀花环王冠。
宋知鸢隐约记起,这似乎是哪个皇室皇后的王冠,后来被人重金拍下收藏。
“嫂子带吗?”赵煜川瞧着宋知鸢爱不释手的模样,礼貌询问。
问完,不等宋知鸢回答,赵煜川又说道,“我还是别给嫂子带了,我怕沈宴舟吃醋。”
“你刚刚说他们两个要离婚了?”赵煜川说着笑吟吟看向赵曼兮母亲,话语里带着点关切意味,“婶婶可别乱说话,沈总怒了,咱们都担待不起。”
“不是有三年之约吗?”赵曼兮没忍住反驳,如果宋知鸢和沈宴舟不离婚,她和宋千屿怎么办?
“什么三年之约?”赵煜川面露困惑。
“无稽之谈。”宋知鸢理直气壮地反驳。
反正都已经延后一个月零七天了,也不叫三年之约了。
说完,宋知鸢觉得赵煜川那清淡的眸子中有八卦火苗闪了闪。
只是场合不对,赵煜川还是忍了下来,回头温柔的对赵曼兮漫不经心说道,“妹妹,以后还是聪明一点,不要听信谣言。”
赵曼兮还要说话,却被她的母亲制止。
宋知鸢起身,面露无奈的说道,“阿姨,曼兮,我和你们认识多久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私底下问我,一定要这样大声的说这些谣言呢?”
赵曼兮还想问三年之约,赵母已经回过神来,她知道今天已经占不到便宜。
宋知鸢原本就不好对付,赵煜川更是难缠,两人看起来都态度温良,实则都是七巧玲珑心,两人联合,她和女儿今晚别想占一点好处。
“婶婶最喜欢公众场合说别人隐私,”赵煜川说完面露抱歉,“我又多嘴了婶婶。”
只是,他那双浅棕的眼里,可是毫无歉意。
宋知鸢面露了然,“希望曼兮不会这样。”
宋知鸢说完,也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还留在场上的同事。
赵曼兮面色苍白的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我刚刚是一时胡言乱语,希望大家都不要乱传。”
赵母捏着一肚子气,低声下气为自己今晚的多嘴解释了好些句。
宋知鸢这才满意和赵煜川一起离开。
赵煜川主动送宋知鸢离开,宋知鸢也想和赵煜川拉进关系,便让自家保镖先行离开了。
“嫂子,你今晚舞台出事故了吗?”赵煜川来的迟了些,没看到演出。
宋知鸢摇头,“舞台很好,我是表演完脱力。”
赵煜川:“舞台没事故,那让嫂子你这么低沉的事故原因就是沈宴舟提前离场了?”
猜测到了原因,赵煜川立刻替沈宴舟解释,“他们家族海外有变故,他必须赶回去处理,他今晚来这里已经耽误了许多。”
“原本他要亲自将这个安琪花冠送给嫂子,这个花冠是沈家私藏品,海外空运回国,也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实在是来不及,他才拜托我的。”
“我猜他也是有事。”她的表演又不是不堪入目,不至于让沈宴舟痛苦到提前离席。
但,心里不舒服也难免。
而且,到现在为止,沈宴舟一个解释都没有。
或许他也觉得他已经来过,花束也送了,甚至还送了额外惊喜,已经足够隆重吧,至于离开,不需要额外解释。
……
而飞机之上,方迟看着手机突然激灵。
“沈总,赵总已经把花冠送给了宋总。”
沈宴舟面容冷峻的颔首。
沈宴舟看着方迟略扭曲的面色,“想说什么?”
“有狗仔拍到宋总抱着花束和赵总一起从后台坐车离开的照片,现在都在造谣赵总大手笔追求宋总。”
这花冠就是方迟在沈宴舟命令下亲自监督让人自老宅拿出的,明明是沈总的心意,成全的却是新闻中赵煜川的痴情,方迟疑心赵煜川是不是要挖墙脚,自己宋总给人做嫁衣,心里登时愈加不舒服。
沈宴舟淡然说道,“不用理会。”
方迟总觉得该做些努力,试探问道,“沈总,您要给宋总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吗?”
沈宴舟语气冷漠,“不必。”
第19章
车内的宋知鸢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和赵煜川上了头版头条。
宋知鸢有些困惑的问道, “沈宴舟和谁学的经商?”
他是怎么把沈家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她知道爷爷对沈宴舟推崇至极,可据她所知,沈宴舟的确是国外顶尖学府金融系毕业, 那所学校毕业生都极为优秀,不少学生毕业后就进入华尔街, 很多人很快就做到了合伙人。
也有人回去继承家族企业, 可家族企业经商同学校完全不同,成功的并不多, 何况像沈宴舟如此优秀的人。
虽然爷爷并不欣赏宋千屿, 但也承认,宋千屿也有几分自己的本事。
爷爷本就是天纵奇才,不然也不会作为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 将宋家发展成为如今的规模。爷爷这样的天赋瞧不上宋千屿,她能理解,爷爷对沈宴舟那么欣赏, 甚至,在沈宴舟一无所有的时候, 愿意斥巨资帮助沈宴舟, 他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赵煜川笑了笑,“有些人不需要老师。”
沈宴舟从未享受过家族资源, 家族jsg带给他的是一身伤痕,重重拖累,沈宴舟的一切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赵煜川见宋知鸢不说话,以为宋知鸢被打压的挫败, 温柔安慰, “嫂子不用难过,咱们正常人不和妖孽比较, 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厉害了,宋家和舞蹈平衡的非常好。”
“我在经商上没有太多天赋,对于有天赋的人,是不是有人带进门就好了?”宋知鸢若有所思。
赵煜川耐心回答,“有天赋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入门。”
宋知鸢点点头,心里渐渐有了些主意。
对于宋家未来的继承人,她最近找了许多资料,现在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初步的想法。
赵煜川整体上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宋知鸢和他目前没有利益上的纠葛,两人一路聊的也还算顺利,宋知鸢还和赵煜川聊了聊工业园区的发展。
赵煜川也大方透露了许多未来的投资计划,两个人相谈甚欢,下车的时候,宋知鸢犹豫片刻才说道,“你们赵家最近股票不稳,数字上不太明显,但确实不对劲,我怀疑有人故意想做空你们,你可以观察一下,看看我的猜测准不准。”
她对数字有种天然的敏锐感,当初爷爷重点培养自己,也是发现了自己这方面的潜力。
赵煜川眼睛轻弯,语气温柔的道谢,宋知鸢能自他的谢谢背后听出几分满不在乎的语气,她便没再多话,赵煜川自己觉得没问题,她没有坚持的必要,宋家的事情都够她火烧眉头,她管赵家的事情做什么?
……
宋知鸢这几天深居简出,实实在在低调了许久。
热搜上炒的太厉害。
夏越安,赵煜川,她的名字轮番出现在热搜上,众人对她的婚姻情况也是猜测纷纷。
她毕竟不像明星那样,是实实在在的公众人物,沈宴舟也将隐私护的极好,知道她和沈宴舟隐私的人,没人敢网上八卦她和沈宴舟的关系,众人不知道无从猜测她是否结婚,更不知道沈宴舟是她的丈夫。
但沈宴舟的照片偶尔也会出现。
有人将沈宴舟去看表演的侧面模糊照片放到了网上,人影模糊的照片淡化了沈宴舟锐利的气质,只称的他矜贵异常,瞬间就点爆了网络。
因为他完整看完了赵曼兮的表演,不少人猜测他是赵曼兮的男朋友,毕竟赵曼兮在不少场合都公开表示过,自己有一个非常恩爱的男朋友。
每次看到这样的言论,宋知鸢都会冷笑一声,没想到她身边的两个人男人,宋千屿和沈宴舟都给赵曼兮做了嫁衣。
可能有些人就天生相克吧,赵曼兮天生就能在她身边的男人周围插一脚。
说来说去,还是狗男人不值得。
宋知鸢晚上躺在床上,睁着有些绝望的双眼看着天花板,睡不着,闭眼就能想到她跳舞到一半,沈宴舟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
他的离开就像是给自己初中时候幼稚的想法彻底关上了门。
大概是是初中时候的幼稚和自信,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初中时候,她觉得,只要她在沈宴舟面前跳一次舞,他一定会记住自己,说不定还会像别的男生一样,千方百计接近她。
现在的她觉得,她跳一次舞,他就会更爱她,谁知道他中场离席。
传说,沈宴舟过目不忘,即便只见过一面的人,沈宴舟都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可沈宴舟不认识她,她明明和他在巷子口见过一面,就算她跑的很快,姿态狼狈,沈宴舟也没记住她,她倒是念念不忘,可见过目不忘全都是吹嘘和夸大,他记性还不如她。
宋知鸢实在是睡不着,干脆起身,打开了保险柜。
柜子里面有许多文件,全都是自己和宋家的机密,大部分都是爷爷留给她的。
还有两份离婚协议,她已经签好了名字。
这个离婚协议是许久之前就准备好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宋千屿的打算,原本是计划按时间就将离婚协议递给沈宴舟。
也是巧合,那时候自己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下日期,现在倒是省了重打的功夫。
离婚协议倒也简单,她和沈宴舟婚前,就已经签过婚前协议,财产分配已经不需过多赘述,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关系,利益分配清楚,其他也无需过多纠结。
好笑的是,这份协议还是宋千屿帮忙起草的。
律师已经帮忙看过,协议没有任何问题,宋知鸢又看了看自己的离婚协议,这才面色沉重的将协议放回保险箱。
保险箱上层,放着沈宴舟送自己的花冠,还有另外一副男式的花冠。
爷爷当初阴差阳错收集了男款花冠,那时候爷爷还开玩笑,可惜一直没见到女款花冠面世,不然她结婚时可以带着这款花冠。
不过爷爷后来又说花冠不庄重,她跳舞时候可以带,婚礼不合适,便重新制作了中式的凤冠,现在那些结婚用品都还放在储物室中,这几年,她也没有动过。
宋知鸢收起自己心里泛上来的酸楚,不过是勾引不成功而已,她不难过。
她和沈宴舟本就没有缘分,都是爷爷强行牵线的,现在断了也在计划之中。
宋知鸢面色严肃的看向上层的文件,她得想想办法守住宋家,即便是放弃自己舞蹈的梦想。
那些文件的最底层放着一个透明塑料文件袋包裹的文件,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最上层是个作文纸,纸张中字迹稍显幼稚。
纸张最上面第一行中写着我想成为一名芭蕾舞蹈家。
并不是宋知鸢的字体。
宋知鸢看着那张纸看了许久,又低头去看文件了。
难以两全的时候,宋家的集体利益,永远高于她自己的个人利益,爷爷当初也是看透了她的这一点,才放心把公司全部交给她。
等看到了凌晨四点钟,宋知鸢才耐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算太晚,早晨八点钟,宋知鸢看了眼钟表,感觉自己依旧昏昏沉沉,原本还想再睡会儿,谁知道看了眼手机,就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大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