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我都是骗她的,”宋千屿声音里带着绝望,并没有急迫解释,“或许你不信,可我当时的话只是敷衍赵曼兮,她有时候太执着……”
“阿鸢,我不该和赵曼兮在一起,我犯了错,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总是不假辞色,赵曼兮来安慰我,后来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和她发生了关系,是我毁了我和你的关系。”
“阿鸢,我爱你,或许你现在已经不信我,可我从没有想过要毁了你,我等了你很多年,等到绝望,可阿鸢,我是真的喜欢你。”
宋知鸢趴在满是沈宴舟气息的被窝,唇角闪过一抹冷笑。
男人的花言巧语……
说这么多不如多做一些。
沈宴舟虽然从来不说爱她,可是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即便沈宴舟不爱她,她也认命了。
而宋千屿,说了这么多,他做的甚至还不如自己公司经理为她做的多,那她要宋千屿做什么呢?
每天听他在自己耳边说几句爱自己吗?
她已经成年很久,她也不是当年在象牙塔中的自己,不是听到几句喜欢和爱就会脸红的少女了,她需要的不止甜言蜜语。
她想要的是更安全的臂弯,很遗憾的是宋千屿给不了她,不论少女时期,还是现在。
她从没有一刻对宋千屿动过心。
尽管他年纪比沈宴舟大,可沈宴舟让她觉得心安,觉得神秘,让她想再多看几眼,她对宋千屿从来没有一点点好奇。
宋知鸢没有说话,宋千屿在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问道,“阿鸢,我是不是再也没有被原谅的机会了?”
宋知鸢这次说话了,毫不留情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从她在酒店听到宋千屿说的那些话开始,他便失去了被原谅的资格。
她绝不原谅他。
宋千屿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语气最终苦涩,“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该被原谅。”
“阿鸢,我打电话来还想告诉你,夏意绵背叛你了。”
“什么意思?”宋知鸢挑眉,并不相信,刚刚听宋千屿那低沉的语气,她还以为宋千屿真的悔过了,没想到宋千屿还想着挑拨离间。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阿鸢,你接近沈宴舟是不是在利用他?”
“你不爱沈宴舟是不是,你在电话里面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夏意绵,你绝对不会爱上沈宴舟,你在利用他。”
“阿鸢,你可以自己打电话给夏意绵,问问她事情的真相,不过,现在沈总已经知道你利用他,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打我的电话,我随时都在。”
宋知鸢慌乱的挂断了电话,一咕噜爬出了被窝,起身之后,突然有些茫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想坦白的事情,还一直都没有勇气说出口,可是现在更糟糕,难道是宋千屿说的。
那些话,她的确只给绵绵和妈妈说过。
她们两个不会背叛她的。
夏意绵是不是出事了?
宋知鸢心慌意乱的拨通了夏意绵的电话,电话那边响了很多声才被接通,接通瞬间,宋知鸢就迅速问道,“绵绵,你没事吧?”
“我很好,阿鸢,你最近如果听到我背叛你的消息,jsg都是假的,可是阿鸢,我们的对话的确泄露了,因为我的原因,你最近面对沈宴舟小心一些,不要惹怒他。”
夏意绵的声音低落,没有了往日妩媚迷人的样子。
宋知鸢心里微沉,“绵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最近总是很忙,一直联系不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夏意绵并没有回应宋知鸢,“我很好,阿鸢,你要照顾好自己,沈总脾气并不好,你不要太骄纵,你不是说他最吃你撒娇吗?你多顺着他,你最聪明了,小心一些。”
“阿鸢,我先挂了。”
夏意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宋知鸢握着手机,心里惴惴不安,可是再给夏意绵打电话,她那里已经没有人接了。
“绵绵,赵煜川和宋知鸢之间,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宋知鸢?”
夏意绵抿唇不言。
对面的人讽刺,“你明知道,只要你承认背叛宋知鸢,我就可以把赵煜川送给你,他不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吗?”
“现在,赵煜川会知道你在他和宋知鸢之间,选择了宋知鸢,他在你心中一文不值。”
“绵绵,赵煜川刚刚失去一切,现在你让他真正的失去了一切。”
夏意绵无力的靠坐在墙角,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命运总是太过荒唐,又或者不是命运,是她算计不过人心。
不像算计,总是信任,难道这样做人是错的吗?
……
东窗事发,她想问沈宴舟在做什么,他并没有联系自己,他很沉默。
可是,她却也不敢。
宋知鸢在中午的时候,又去了趟疗养院,她手足无措,好友联系不到,别人她不敢说,只能找妈妈倾诉,可是妈妈也只能安静听她语无伦次的描述,不能再向以前一样给出她最靠谱的建议。
“妈妈,比我预想中更坏的情况发生了,因为我一直太过懦弱,不敢对沈宴舟解释实情,现在他从被人的口中知道了我做过的事情。”
“他恐怕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愤怒,妈妈,你说他会怎么样?会厌弃我,会报复,会恨我吗?”
宋知鸢看着自己母亲沉睡的容颜,将心里的害怕全都说了一遍。
“可是妈妈,我不想失去他。”
“妈妈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是拒绝别人,我从不挽留,也从没有挽留过任何人,如果是他,我愿意试一试,孤注一掷的试一试,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他。”
“我好爱他,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可现在,我的心里,脑海里,全都是他,我想留住他,我会不惜一切的留住他。”
走出疗养院的时候,宋知鸢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第64章
宋知鸢刚刚离开病房, 出现在疗养院门口的时候,就被一群保镖围住了。
为首的保镖她十分熟悉,这个身高一米九, 浑身爆发性肌肉的外国壮汉是沈宴舟最信任的保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保镖也十分客气,对宋知鸢绅士的伸手引路, “夫人, 先生让我们请您去一趟,还希望您配合一些。”
沈宴舟为宋知鸢请的保镖也混迹在这些保镖当中, 面色难看, 很是为难的盯着宋知鸢。
“去哪里?”他连地点都不说,宋知鸢自然不肯。
“暂时不能告诉您,等您去了, 自然就知道了。”保镖只是虚与委蛇。
宋知鸢知道他是听命行事,沈宴舟挑选的保镖,口风一定没有问题, 她三言两语肯定问不了什么,不如直接打沈宴舟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好多声, 却还是直接被沈宴舟挂断。
宋知鸢不信邪的打了好多遍电话,但始终被他挂断。
为首的保镖在宋知鸢再一次挂断后开口说道, “夫人,上车吧,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先生不希望您受伤。”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宋知鸢心生警惕。
沈宴舟究竟想做什么, 难不成就因为她欺骗了他, 利用了他,现在他想灭口?
他怎么能这样, 他对他那群心狠手辣的兄弟都不曾下这样的狠手,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保镖虽然语言不客气,但动作始终客客气气,不敢真的对宋知鸢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宋知鸢也从保镖频频看表的动作当中知道,她已经拖延的够久了,再拖下去,就如对方所说,只能采取双方都不愿见到的特殊手段了。
正僵持间,宋千屿带着另外一堆人来了。
为首的保镖立刻团团将宋知鸢围在了中间。
宋知鸢悄声询问自己的女保镖,沈宴舟到底要干什么,女保镖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突然就被派了任务,跟着出任务。
宋知鸢:“……”
她还是混的地位不够高,也怪她,竟然没想着给自己的保镖再提升地位。
“你们带阿鸢做什么?”宋千屿满脸的严肃,“现在网上都已经传开了,沈总对阿鸢强取豪夺,阿鸢本就不愿这桩婚姻,如今你们是要强行带走阿鸢,目无王法吗?”
“什么强取豪夺?”宋知鸢莫名其妙。
“你和沈宴舟在一起,都是沈宴舟处心积虑。”宋千屿迅速对宋知鸢解释,“阿鸢,我会跟你说明一切。”
“我们在一起,是爷爷处心积虑,而且是我同意的,根本不存在强取豪夺,”宋知鸢反驳,宋千屿到底在说什么。
她和沈宴舟说协议婚姻她也认了,可是强取豪夺是什么?
明明她是心甘情愿的,宋千屿到底在乱说什么。
宋知鸢看着宋千屿故作深情的模样就觉得心里一阵泛酸水,干脆说道,“我跟你们走。”
为首保镖大喜过望,他原本以为今天有场硬仗要打,没想到宋千屿来了,宋知鸢倒莫名其妙的开始配合。
宋千屿想要阻拦,却只能看到宋知鸢高傲冷漠的小脸。
看着她的面色,宋千屿甚至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他想要的只是一声原谅,但或许,终其一生,他也等不到宋知鸢的原谅了,她讨厌他,厌恶他。
比起他,她更信任沈宴舟,即便,此刻沈宴舟也在逼着她做她不愿意的决定,可她愿意给沈宴舟机会,也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他做错了事情,无可弥补的事情,原本,宋知鸢会按照计划和沈宴舟离婚,然后嫁给他。
原本他会有一个聪明美貌的妻子,他会又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宋知鸢或许依旧不会爱他,但是以她的性格,既然嫁给了他,就一定会尊重他,会将他放在心上,他可以过得比想象中更加幸福。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或许,在得不到她的扭曲心里作祟下,和宋知鸢的竞争对手赵曼兮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竞争她的资格。
宋知鸢配合,沈宴舟的保镖也并非等闲之辈,很快,宋知鸢就坐着车走了。
在车中的时候,宋知鸢心情并不似表面那样的平静,她不知道沈宴舟到底要做什么。
宋知鸢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荒唐的念头,他是恼羞成怒,要无声无息的把她处理掉?把她卖去做劳工?还是绑了她,用她做人质,要挟宋家?
手机上不断有朋友的消息传过来。
“阿鸢,刚刚听说你和沈总的婚姻是他强取豪夺,听说你根本不喜欢沈总,三年到了就要离婚,现在都是沈总在强迫你,是不是?”
“咱们这边的新闻还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外网已经传开了,沈家对外网的控制力度还没那么大,阿鸢,我们和你的粉丝们都很愤怒你如果不愿意,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解救你于水火之中。”
宋知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新闻,也不知道朋友到底在说什么。
宋知鸢认真的回复朋友,往上的消息不可信,她和沈宴舟不是强取豪夺,沈宴舟也没有强迫她,不想离婚的人是她,这场婚姻的延续是她求来的。
沈宴舟原本就是打算在三年之约的时候离婚。
宋知鸢还没来得及看外网的新闻,就听见司机说到了。
司机把她带到了沈宴舟的家。
她来过这里几次,因为不喜欢这里的装修,后来她和沈宴舟一直住在别墅。
但是她对这个房间也相当熟悉,开门之后,保镖们便离开了。
沈宴舟就在屋内,门刚刚关上,沈宴舟就箍着她的腰,公主抱起她,来到了卧室。
“阿鸢,宋千屿见过你了?你们聊什么了?”沈宴舟不甚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捉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圈禁在床上。
他总是喜欢这样的姿势,在这些日子的亲密中,她已经掌握了一些沈宴舟肢体的秘密。
没等宋知鸢说话,沈宴舟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新闻上也放了,酒酒,热度太难压下去,jsg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酒酒,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沈宴舟语气冰冷,像是毒蛇一样,他的唇停在她的动脉,仿佛宋知鸢挣扎一下,他就会随时咬穿她的东面,让她不敢反抗。
“在巷子里面,酒酒,我本来忙着赚钱没空理他们,这群人实在是碍眼,跑到我面前说我私生子,议论我父亲和母亲都厌恶我――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可我还是手痒。”
“我打他们狠了些,见血了,如果知道那天会遇见你,我不会这样凶,吓到你。”
宋知鸢听着沈宴舟的话,面上露出了几分诧异。
原来,他都记得吗?
他之前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酒酒,咱们学校的高三和初三,只隔了一个花园,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你,人群中心的地方,找过去,必然有你存在。”
“你在我面前摔过,我拍了下来,用那张照片当屏保,结婚的时候,我想你这么爱面子,肯定不喜欢这张照片,就换掉了。”
“我看过你跳芭蕾,那天晚上做了梦,梦见你只给我一个人跳芭蕾舞。”
宋知鸢听着他说以前的校园生活,眼睛突兀的有些红,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酝酿,可这个时候却有些到达顶峰,有些酸酸甜甜,又有些遗憾和委屈。
原来他眼里一直都有她,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单方面的认识他。
沈宴舟低沉的声音染了几分苦涩和自卑,“酒酒,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爱,我并不知道自己爱你,大学我就出国了,那个时候还是忘不了你,知道你跳芭蕾,我收集了你每场芭蕾的录像,也会雇人给他们设备,让他们帮我录像。”
剧团出的碟片,并不是拍宋知鸢一个人。
宋知鸢刚开始进剧团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从群舞跳起,后面才慢慢升到了领舞,开始的时候,如果不专门找机位拍摄宋知鸢,画面总是模糊,她也不在正中央。
沈宴舟固执的认为,宋知鸢只要出现,必须在正中央,所以只要是官方统一录像的剧场,沈宴舟都雇了人去给宋知鸢录像。
“我投资了很多芭蕾舞剧团,那时还不知道你会嫁给我,只是未雨绸缪,投资的多了,总有再遇见你的时候。”
“我收集你的爱好,知道你喜欢吃糖,准备了许多糖果,收购了许多糖果工厂,你们宋家做芯片,我不想和你们抢市场,就去发展软件,这样,总能等到我们合作。”
“宋竞川找我谈联姻的时候,我差点就要不假思索的答应,可我不能,宋竞川太老狐狸,我答应的太痛快,他会怀疑,他就不会同意将你嫁给我,所以我装作半推半就,一本正经走完了所有流程。”
“酒酒,宋竞川说了三年之约,在我这里并没有,我从没有一刻想过和你离婚,酒酒,我这里没有任何离婚协议,我也不会签任何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