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找到楚澈了吗？高云荷刚要再仔细问，就看见楚煜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行吧，先睡吧！
第196章 刺猬
楚洵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楚老夫人正在啃鸡腿，他嘴角抽了抽：“夫人哪！你心怎么这么大？咱小孙子尸骨未寒……”
“滚滚滚！谁爱尸骨未寒谁未寒去！”楚老夫人打断他，“弄具尸体就想骗我苏佩环？怎么可能？”
楚洵：“夫人，你早看出来了？”
“你也看出来了？”楚老夫人反问他。
楚洵摇头，“我没有，煜哥儿刚说的！”
楚老夫人扔下啃完的鸡骨头，“我本来也没看出来，是老大媳妇说的，说那不是她儿子，当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
“那你这几天还哭得……那么凄凄惨惨……”
楚老夫人白眼一翻：“我们要都没事，怎么让煜哥儿媳妇留下来主事？”
楚洵：……女人就是这么多算计！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想天天见到坚宝和茵宝？”
楚洵点头：“那倒也想，就是……煜哥儿这上门女婿身份，要是我们强留，怕外人说我们首辅府仗势欺人。”
楚老夫人一拍大腿气愤地说：“谁会说？谁会说？都是那大公主害人！我好好的孙儿娶了媳妇领不回家不说，还得对外称是入赘。我好好的孙媳妇不能正正经经地留在家里孝顺长辈，助长辈分忧，这叫什么事？早知道煜哥儿澈哥儿生下来我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也省得公主们惦记了。”
楚洵：“万一那女方长大后长成了歪瓜裂枣，不学无术，配不上咱芝兰玉树的孙子怎么办？”
楚老夫人一噎。
楚洵叹气：“咱们又不是那动不了的人，待这一阵忙过去，你和老大媳妇就慢慢康复吧，然后煜哥儿媳妇如果提出要回去就让人回去，大不了以后多来往，有了澈哥儿救公主一事，想必皇上也不会为这事为难咱们。”
“澈哥儿死不了，那公主肯定也死不了。”楚老夫人说完一惊，“难不成是公主故意绑架了咱澈哥儿，想威胁煜哥儿休妻弃子，再尚驸马？”
“若是那样，就不会有两具尸体了。”楚洵摸着胡须说，“大公主那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心思却承自皇上，内敛深沉，其身手又承自皇后娘娘，一手鞭法出神入化。她若不是生在皇家，定是一员铮铮女将。”
说到这里，楚洵眼前一亮：“我明日进宫一定要问清楚皇上。但伤心你们还要继续。”
“那还用你说！~”楚老夫人又给了他个白眼，然后叹气，“澈哥儿长这么大，一直是在富贵堆里生活的，就不知道那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受不受得了！若是能回来，他肯定千方百计地要回来的。”
……
此时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楚澈实在撑不住，眼看就要从马上栽下去，百春一鞭子将他又卷回了马上，突来的痛楚将楚澈惊醒，他转头看着旁边不知疲倦的百春，哦，现在不叫百春，叫云春了，他也不叫楚澈，叫吕叶了，“小绿叶，你这身子骨太差了！”
小绿叶•吕叶•楚澈忍不住大吼：“我这不是身子骨差，我是困！我要睡觉！”
这女人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公主能连绵不休地跑三天三夜？马都倒下了，她还没倒下！
“云中娘子已经走了十几天，我们必须赶在她进南龙国之前跟她汇合。”百春说，“她可以等我两天三天四天，再多就引起怀疑了。”
楚澈：“你说你送信回去，你没骗我吧？我爷爷奶奶可年纪大了，他们要是为我悲伤出个好歹，我可跟你没完！”
百春笑：“放心！他们总要哀伤个三四天，才能骗过京城里那些南龙密探。”
“你说京城还有南龙密探，不是抓了一批又一批了吗？”
“你看见过天下的苍蝇能抓完吗？除非冬天来临下场大雪，把它们都冻死！”
楚澈：“您这把密探比作苍蝇的说法是不是不太合适？咱现在也是密探，那咱也是苍蝇了？”
百春爽朗一笑：“那有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龙密探皆为蝇，我北龙密探皆为蛰伏的刺猬，全身长满尖刺，刺向对方的心口！”
好可怕！本来觉得小刺猬很可爱的楚澈决定：一辈子都不再说刺猬可爱了。
第197章 保密
宫中的嘉和帝很是烦恼，百春失踪是安排好了的，但楚澈的失踪是意外，他有些搞不懂自家这大闺女了，难不成哥哥不喜欢她，她直接掳了弟弟走？想让哥哥千里追去？顺便谈谈条件？
毕竟情爱一事，身不由己，百春都能因楚煜成亲而伤心欲绝远走他国去做密探，说什么“从今后不耽于情情爱爱，要为北龙国一通天下的大业去立汗马功劳”。
这是机密中的机密。只嘉和帝和陈公公二人知，就连皇后也不知道。慧贵妃更是不知道。嘉和帝对着折子心不在焉，此时却有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来禀告：“皇上，百夏公主请您马上移步皇后宫中，说是皇后和慧贵妃要打起来了！”
“什么？”嘉和帝猛地起身，后宫女人打架不可怕，就怕皇后和人打啊！皇后的鞭子可是所向无敌的。
担心伤心过度的慧贵妃再被皇后“揍”，嘉和帝是跑着朝皇后宫中而去。
皇后宫中，皇后白蔻已抽出了自己的鞭子，百夏和百冬各抱着她一条腿，“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百秋也抱着自家母妃慧贵妃的腰，“母妃母妃，快向母后赔个不是，咱回去吧……”
慧贵妃发髻散乱，满脸泪痕：“反正我的百春已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活的，白蔻，要不是你那好外甥拒绝尚驸马，百春能心灰意冷吗？她要不心灰意冷，她能骑着马跑向猎场深处吗？她能遇到刺客吗？又怎么会被逼着跳崖……我的百春啊，死得好惨……”
皇后白蔻的妆容还算整齐，但她疲惫的双眼还是显示出了她的心力交瘁，“百春也叫我一声母后，也算是我半个徒弟，难道我不想让她和煜哥儿成吗？可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煜哥儿不愿意，难道我们非要把他们凑一起当怨偶吗？
是，百春是出事了，可澈哥儿也出事了，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心里一样不好受。你现在在本宫这里闹，你想闹什么？还说什么让煜哥儿休妻弃子尚驸马，先不说煜哥儿本就是赘婿，就你说的这种让煜哥儿为死了的百春当驸马这种事就绝无可能。
当年煜哥儿就已经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尚驸马，皇上也没说什么。百春想不通那是她自己的事，与煜哥儿何干？
再说，煜哥儿堂堂状元郎，这几年被打压在了一个小小的御药房，你们还想如何？别忘了，煜哥儿的爷爷，楚老首辅还在任呢！皇家要是敢如此糟蹋他的孙子，信不信满朝文武会罢朝……”
“皇后说得对！”嘉和帝迈步进来，严肃地坐到了上首，“慧贵妃，朕念你痛失爱女，心情悲痛，就不追究你的犯上之罪了。百秋，扶你母妃回宫。好好休息。”
“是，父皇！”百秋和宫女们赶紧合力扶起被皇后一鞭子的鞭风“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慧贵妃。
皇上面前，慧贵妃没再哭哭啼啼，她平静地问了嘉和帝一句话：“皇上，我的百春就这么死了吗？”嘉和帝犹豫了一瞬，沉重地点头。
百春临行前曾对他千叮万嘱，“父皇，儿臣的身份在皇宫只有您和与儿臣联系的陈公公知道，要绝对保密。就是母后，母妃和妹妹们那里也不要说。尤其是我的母妃，母妃要是知道了，卢家就知道了，我当然相信舅舅，但他的身边人就不知道了。知道儿臣身份的人越少，儿臣就越安全。母妃他们的悲痛只是一时的，还有百秋在，她会缓过来的。”
第198章 祸害
嘉和帝再次郁闷地敲了敲额头：百春啊，你干嘛连楚澈那小子一起弄走？赶明儿见了老首辅，他是说实话呢，还是不说实话呢？
慧贵妃走了，嘉和帝握住皇后的手腕，把她手里的鞭子拿走：“蔻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白蔻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跟她一般见识，就不会说那么多废话，而是直接甩鞭子了！”
“是是是！蔻儿心里善良，对后宫诸人都很友好，这宫里谁不说皇后娘娘雍容华贵、贤惠大方……”
“别说好听话了~！”白蔻打断他，拽着他的胳膊朝内室走。百夏和百冬见状，也转身往外走，有父皇在，母后的气估计消得很快。
看四周无人，百夏问百冬：“你说母后要问父皇什么事？如果不是机密的事就不会拉父皇去内室，还这么着急了。”
百冬摇头。
百夏白了她一眼：“你就不好奇吗？”
百冬又摇头：“母后说过，好奇害死猫！”
百夏：“你是猫吗？”
百冬又摇头。
百夏：“要不咱们去看看百秋和慧娘娘？”
百冬摇头：“还是不要了，慧娘娘正在气头上，我们没必要上赶着去挨骂！”慧娘娘连母后都敢骂，何况她们呢！“再说，二姐姐你不是不喜欢三姐姐吗？”两个人从小到大因为同岁什么都争，争衣服争首饰争宠爱，连驸马都争，就是谁也没争着，反而被大姐姐百春给……百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是吧？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百夏：“要不我们去首辅府吧！去看看姨母！澈表哥不在了，姨母肯定特别伤心。”
百冬点头：“二姐姐不伤心吗？”
百夏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事不真实。”
“什么意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听过吧？”
“你是说澈表哥是祸害？”
“小小年纪逛青楼，花心大萝卜一个，还不是祸害？”
……
“蔻儿，蔻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嘉和帝将自己的胳膊从白蔻手中挣脱出来，反客为主，搂住了白蔻的腰。
“说吧！百春去哪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白蔻问。百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轻易地被刺客追杀还坠崖身亡？她不信！
嘉和帝愣了一下，长声哀叹：“朕的春儿啊……”
“少来这套！”白蔻甩开他，“你的春儿要真是死了，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早悲痛欲绝地起不了床了！”皇上虽然女儿不少，但最疼最喜欢的却是百春，女儿奴也只对百春一人。
百春想去国子监读书，于是宫中的宫学索性就不开了，所有的公主都跟着去国子监读书。百春要练武，英勇的大将军请进宫细心教导……唯一没有满足百春的就是没有赐婚楚煜尚驸马。
楚煜不愿意，嘉和帝性情中人懂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也没有强硬下旨。他想让百春去把楚煜感动、征服，谁知心高气傲的百春，直接去当了道姑。
嘉和帝倏地转身：“皇后，你歇息吧！朕还有奏折没批完，先走了！”
白蔻坐在塌上，望着窗外那探出的一枝绿叶，苦笑出声：连她也不信任吗？还是连她也迁怒了？百春和澈哥儿到底有没有事呢？
第二日早朝后，楚洵单独见了嘉和帝。
“老首辅快快免礼！”嘉和帝亲自扶起楚洵，“怎么不在家多歇几天？首辅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咱们北龙国需要您。”
“老朽没事。”楚洵强颜欢笑，“老朽失去了一个小孙子，不还剩一个大孙子吗？”皇上您失去了一位公主，不还有好几位公主呢。
嘉和帝想起入赘的楚煜，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更愧疚老首辅了。他看着奏折下的那张百春传来的信，犹豫要不要告诉老首辅。
第199章 犯冲
“儿臣已在千里之外，有才华横溢、聪明睿智、剑术无双的小楚状元同行，定能为父皇一统天下大业立下汗马功劳……”
嘉和帝正想着百春写的信的内容，却听见楚洵咳嗽起来，他赶紧说：“快快，给首辅看座，上茶！”陈公公连忙安排。
首辅老了，似乎这几天头发都白了不少，嘉和帝挥退左右，陈公公守在了门外。他将手里的信递给楚洵：“首辅，你看看这个！”
楚洵接过，展开一看，凌厉的笔锋似仓促写就。待看清内容，他猛地站起来，喜极而泣，“这……这……皇上，这怎么回事？”还真是让煜哥儿猜对了，公主和澈哥儿真没死啊！
嘉和帝叹气：“首辅啊，你也知道百春这孩子中意煜哥儿，但煜哥儿不中意她，还入赘了别人家，所以百春就有点受刺激，想出去闯一闯，朕一想也行，谁知她却是要去南龙当密探，说什么她享受了公主的尊荣，就应该更加努力地去做事。所以这才有了她借猎场刺杀遁走的事。但楚澈的事是个意外，但这信上说，澈哥也是自愿的。”
自愿？楚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估计是百春无意中知道了他家澈哥儿功夫好，所以硬拉了去当保镖的吧？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他们越安全。首辅大人认为呢？”嘉和帝问。
楚洵连忙点头：“臣明白，臣府中只臣一人知道即可。”反正其他人也猜出来了！
嘉和帝又说：“楚煜在御药房已呆了三年多，颇有成效，不如让他到户部任个郎中，历练一番。”
“谢皇上恩典！”春训赶紧替楚煜先谢恩。不就是替户部尚书搂钱吗？煜哥儿不行，还有他媳妇在背后出主意呢！听老二说，煜哥儿媳妇的脑子可灵光了，挣钱的主意一个接一个。就上次送礼的大手笔，就可见这孙媳妇在赚钱上是有成算的。
时光荏苒，转眼已到五月中旬，槐树胡同两旁，满树繁花，满目嫣然。陈嬷嬷已连续加做了十来天的槐花菜，什么清炒槐花、槐花炒鸡蛋、槐花鸡蛋饼、槐花包子槐花粥，确实都很好看。让高云荷不禁感慨这古代槐花的纯天然无公害。
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每年五月中旬都会来京城，因为五月底是武状元大比，据说许夫人很喜欢看人比武。
可惜，五月十五，月圆如盘，高云荷没有等来许夫人，却在回家的路上等来了一场刺杀！只是这刺杀是否有些儿戏？
高云荷去荷塘月色看蓝翠姑布展，咸鱼拍卖会定于七月初一开拍，前期要搭展台、造势……总之，各种各样的活，因为换了在荷塘月色办，所以这次以蓝翠姑为主，李清白为辅。高云荷又根据自己的经验写了个拍卖与娱乐为一体的方案，蓝翠姑盯着弄，高云荷偶尔过去看看。当然，对李清白说的是，蓝翠姑租了荷塘月色的宅子来办拍卖会，房东（高云荷）来看布展情况，这很正常。
高云荷计划把这次拍卖会搞成一个大的展销会，所以李清白就负责联络众多商家也来参与，每家给个地方让他们自己来布展，类似于后世的展销会。
有李清白旗下的商家来参与，其他商家也很踊跃，但，“为何要医馆也加入？”云红不懂就问。
卖东西的商家参与进来是因有东西可卖，大酒楼参加是为了扩大影响力拉客源，但医馆……难道上拍卖会来拉客人？太不吉利了！
高云荷笑：“医馆的摊位租金全免，三大医馆到时会集中搞一个免费义诊，为期三天。其他医馆若要参加，也是这个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