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沫抿唇一笑,抬手一指,门吱的一声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云溪看看自己的手指,什么时候才能像龙沫一样能使法术呢?
“别看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再有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有法术!”
龙沫一眼看穿云溪的小心思。
云溪长叹一声,“是啊,我现在内体凡胎一个,想重获法力那可难喽!”
龙沫无奈摇摇头,“瞧你那点出息!我给你的乌蜜丸你可有服用?”
云溪一吐舌头,猫着腰往园子里摸去。
她连打坐运气的时候都少,那点内力也就够跟人打个架,哪用服乌蜜丸那样贵重的东西。
两人顺着花丛摸到纪芙蓉的住处。园中四下安静的怪异。
云溪竖着耳朵听了听,园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纪芙蓉得知雾雨轩出事已经赶去了?
两人马不停赶到雾雨轩。
离着院门还有十来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飘了过来。
云溪暗道一声不好,加快了脚步,她不仅嗅到了血腥气,还嗅到了纪芙蓉的味道。
白丹琴恨毒了二房三房的人,难保不会在此时痛下杀手。
龙沫急急随在后头,耳朵却是突然一动,一伸手将云溪拉进草丛。
两人刚刚藏好,一个侍女端着个碗就走了过来。
云溪暗呼一声好险。龙沫却是已经飞身出去。
侍云溪回过神来,龙沫已经把侍女拖了过来,“换上她的衣服,你就可以进去了!”
片刻后,云溪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模样已经与昏倒的侍女一般无二。
接过龙沫递来的水碗,云溪定定心神进了雾雨轩。
白丹琴就坐在雾雨轩的小花园中,几个仆人撑伞的撑伞,扇扇的扇扇,好不悠闲。
可在她身前就是另一番景象!
周沐雨被绑了手脚,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
聿青云更惨,十个手指鲜血淋漓,已经昏死过去!
纪芙蓉跪在聿青云身旁,身子微微发抖!
云溪抓稳了手里的食盘,将盘子放到白丹琴身前的桌上。
白丹琴看着食盘中的水碗微微一笑,
“芙蓉,当初青云入府之时,婚事都是你一手操办,如今沐雨即不是老爷亲生,青云也就不便再留于府上了,你说该怎么打发他们母子才好!”
云溪心中暗暗一惊,白丹琴果然玩的好手段。
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也说的出口。
纪芙蓉眉心皱了又皱,白丹琴已经起了杀心,逼着聿青云写下自供书,承认周沐雨乃是她与人通奸所生。
如今白丹琴问她如何处置,无非就是拿她取乐,等处理完了聿青云母子,恐怕下一个就是她和周沐阳了。
“芙蓉……怎么不说话?”
纪芙蓉一哆嗦低下头,“事情关系到周家子嗣,还是等老爷回府再处置为好!”
“老爷?”白丹琴语气瞬间冰冷,“你以为就算周修泽出来,还能改变什么吗?”
纪芙蓉猛一抬头,白丹琴竟然直呼周修泽名讳这是对他有多大的怨恨!
“我嫁入周家二十七载,周修泽不念我对他一片痴心,接二连三纳了你们两个,还对你们两个生的杂种宠爱有加!如今更是为了你们将我和沐青送入狱中!”白丹琴满眼怒火,“你们两个,一个出身低微,一个是下贱的歌妓,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府而居?”
云溪略一垂眸,看这样,白丹琴连与周修泽的夫妻情份也不打算顾了。
再四下一看,素奴并不在场,云溪更是笃定几分。
“想当初我嫁给周修泽时,周家不过刚刚起步,若不是我多年扶持,哪有周家今日的光景。你们两个,尤其是你!”白丹琴一指纪芙蓉,“你有什么资格执掌周家这么多年!”
纪芙蓉身子一颤赶紧俯下身,“芙蓉无心抢姐姐风头,都因姐姐身体欠安,所以……”
“你闭嘴!”白丹琴猛吸一口气,“我身体欠安?我为何欠安?还不都是你!”
纪芙蓉盯着白丹琴指在鼻尖的手指,冷汗顺着鬓角淌下。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人也绑了!”
白丹琴一挥手几个下人立马冲上前。
纪芙蓉连连磕头,“姐姐,芙蓉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芙蓉刚失了儿媳,让芙蓉把溪儿的丧事办完再行发落!”
白丹琴阴阴一笑,“这个就不劳妹妹费心了,我这就叫人烧了灵堂,省得她死了还要作怪吓人!来人呐,给我一把火烧了云溪的灵堂!一块木头都不许留下!”
“使不得啊姐姐!使不得啊!”纪芙蓉哀声求饶。
白丹琴走到她身前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受你该受的罪吧!”
说完白丹琴一转身端起食盘中的水碗一步一步向纪芙蓉走去。
云溪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她没注意那是碗什么,现在回忆起来,碗中装的应是盐卤!
眼看白丹琴阴笑着把碗递到纪芙蓉嘴边。
纪芙蓉淌着泪连连摇头。
白丹琴掐住纪芙蓉的腮帮将她的嘴撬开。
“喝了这个,你马上就能去陪你乖巧的儿媳了!别担心,很快我会把沐阳,沐雨还有青云都给你送过去,你可要好生接着他们!”
好毒的心呐!
云溪俯身捡了块石子握在掌中。
眼看白丹琴将碗抵住纪芙蓉的唇,云溪也暗中运了力气。
第94章 毒妇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一般地冲了过来,一把就将白丹琴推了出去。
就听啪啦一声,白丹琴手中的碗摔了个粉碎,人也倒在了地上。
“周沐阳?”白丹琴冷眉倒竖,“来人呐,把这个杂种给我绑了!”
几个下人正欲上前,就听身后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是周修泽!云溪眉头一蹙,猛一转身。
子规扶着周修泽就站在身后。
“老爷……快救救沐雨和青云吧……”纪芙蓉痛哭起来。
周修泽在子规的搀扶下,走到前方,看到周沐雨和聿青云的惨状浑身都气的发抖。
白丹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爬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土冲周修泽象征性地福了福身,“老爷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人去接。”
“这是你做的?”周修泽凝上白丹琴的脸。
“是妾身做的!”白丹琴转身坐回椅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爷搬张椅子?”
周修泽一抬手,“不必了。”
白丹琴转转眼珠,挑唇一笑,“老爷,我这还不是为了您嘛!”
说着白丹琴从袖中掏出张纸递到云溪面前,“去!把这个拿给老爷看看!”
云溪一回神,赶紧双手接过,捧到周修泽面前。
周修泽接过纸扫了一眼,气血一阵阵上涌。
“这就是娘子对沐雨和青云用私刑的原由?”
白丹琴扶了扶发间的珠钗,“聿青云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还生下一子,本应将二人游街浸了猪笼,妾身也是看在老爷对他们母子疼,爱,有,加,这才用些刑罚以示惩戒!”
“好一个疼爱有加!”周修泽苦笑几声,“好一个疼爱有加!”
周修泽一把将聿青云的自供书撕了个粉碎!
“老爷,先救人吧老爷……”纪芙蓉拖着聿青云血淋淋的双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血肉模糊的一双手,刺痛了周修泽的心,也染红了他的眼。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三少爷和夫人扶回房中?”
一个个下人低着脑袋无人敢动。
周修泽诧异地盯着这些仆人,“怎么?我不过十几日不在府上,就已经连个下人都指使不动了?财贵何在?财贵!”
这时两个仆人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推在地上。
这人被绑了手脚,匍匐到周修泽的身前,抿着嘴一直流泪。
周修泽细细盯着脚边的人,“你是财贵?”
财贵瞪着双泪眼,狠狠点头。
周修泽蹲下身扶着财贵的肩头,白丹琴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满脸肿涨不说,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烂了,浑身都是深深浅浅的血痕。
“财贵,你怎么不说话?”
周修泽一问,财贵嚎啕大哭起来,他这才看到,财贵的嘴里竟是没了舌头。
“白丹琴!你这个毒妇!”
白丹琴不屑地将脸转向一边,“当初财贵也是这样骂妾身的,所以……妾身才割了他的舌头!”
周修泽一惊,白丹琴这是在威胁他!
这个毒妇也想割了他的舌头不成?
夫妻一场,白丹琴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周修泽真是无比心寒。
白丹琴的狠毒也真真让云溪开了眼界。
世人都怕妖魔鬼怪,可在云溪眼中,白丹琴比妖魔鬼怪可怕百倍。
这时,一阵阵呛鼻的烟气飘来。
芷菁苑方向腾起滚滚浓烟。
白丹琴派去的人真将灵堂烧了!
周沐阳看到浓烟滚滚简直快要疯了。
“灵,灵堂起火了!溪儿的灵堂起火了!”
白丹琴一个眼色,几个下人立马挡在周沐阳身前。
“都给我让开!”周沐阳一掌一个打飞两人,拼了命的往外冲。
白丹琴不慌不忙抿了口茶,“为了一个死人,你就置你爹娘不顾了?”
周沐阳身子一顿,攥起拳头。
“灵堂是我叫人烧的!死了还要作怪吓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干净!”
“白丹琴我杀了你!”
周沐阳一闪身到了白丹琴身边,一手直掐她的喉咙。
眼看周沐阳的手就要碰到白丹琴的脖子,旁边一个侍女猛出一掌,竟将周沐阳打出半米多远。
那侍女抬头冲周沐阳冷冷一笑,周沐阳更是一惊。
这人他太认得了,正是从前纪芙蓉身边的小翠!
不怪得白丹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她身边一直藏着有功夫的人。
小翠冲周沐阳一抱拳,“二少爷常年私底下用功,可功夫也没怎么见长啊!”
白丹琴轻挑唇角,周沐阳自以为他私下里学武练功,府中无人知晓。
其实小翠早已将他日日练功的时长,练的什么功都报了上来。
就连他跟宋同和见过几次面,她都了如指掌。
周沐阳满眼挫败,捂着肋间一口血喷出来。
云溪心头猛一抽痛,原来周家的一切,都在白丹琴的掌控之中。
她装病这么多年,就是想让周修泽和其它两房放松对她的警惕。
这个女人心机这样深,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到白丹琴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云溪竖起耳朵,就听仆人说到,“夫人,小的开了棺,那棺中果然无人!”
白丹琴蹭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把在场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
随后挑着唇角一脸阴笑坐回椅中。
“好哇,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多久!”白丹琴勾勾手指,“把周修泽,周沐阳,纪芙蓉都给我绑了!”
“白丹琴,你个毒妇,你到底要干什么!”纪芙蓉哭喊到。
“把她嘴给我堵上!她再敢出一声,把她的舌头也给我割下来!”
一块破布塞进纪芙蓉的口中,片刻后,几个人连带子规,都被绑了起来。
白丹琴走到几人身前,缓缓踱着步子,突然蹲在纪芙蓉身前,“芙蓉,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跟我玩这种心眼,能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儿子都骗!”
纪芙蓉一惊,慌忙低下头去!
白丹琴挑唇笑笑,“可是你看看,你跟你儿子都要死了,云溪又在哪呢?”
一听云溪的名字,周沐阳猛抬起头,灰暗的眸底涌出光来,“你说什么,云溪没死?”
白丹琴一扫纪芙蓉,“芙蓉啊,你的心可真狠啊,竟然连儿子都瞒着!”
第95章 又一个秘密
“娘,云溪真的没死吗?”周沐阳眼中已经闪了泪光。
“没死又如何,说不定她此时就在这园中看着你们受罪呢!”白丹琴一挑唇角,凝上周沐阳的眸子。
“溪儿,若你在,千万自保,不要出手!”周沐阳喊到。
白丹琴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打在周沐阳脸上。
看着周沐阳嘴角淌下的鲜血,云溪攥紧了手里的石头。
“娘子……”周沐阳垂着头继续说到,“为夫受些伤不碍的,只要你能安好,我与娘就没白费心思……”
纪芙蓉泪眼涟涟点着头,“溪儿,不用管我们,你保护好自己,娘的心就没白费!”
云溪死死咬着牙,心如刀绞。
可她知道此时就算出手,也敌不过白丹琴。
“这样吧,我将你们的生死交到那丫头手上如何?看看你们一心护着的丫头到底对你们有几分深情?”白丹琴站起来,擦擦指尖的血渍。
一个下人将辆装着几只坛子的小车推到白丹琴身前。
“这几个坛子里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好东西!”
白丹琴一挑眼眉,下人立马开了其中一只,抄起旁边的竹棍从坛中挑出一条黄白相间的蛇来。
这是金环蛇!
云溪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剧毒的毒蛇!咬人一口不消片刻就能命毙当场!
“那丫头若不出现,我就将这里的东西一样一样送给你们,是死是活,就看那丫头是要保自己的命,还是保你们的命了!哈哈哈哈……”
白丹琴犹如疯妇般仰天大笑。
云溪恨不能一石头打穿她的脑袋。可她……没多少内力。
“娘子,别中这毒妇的奸计!”周沐阳目光扫向人群。
白丹琴藐视地扫了他一眼,坐回椅中,“点香!”
下人立马端来香炉,点燃一支线香。
清香一缕,袅袅飘散,云溪盯着香头心急如焚。
不知此时龙沫在何处!
云溪闭上眼睛,想用狐族的感应向龙沫求助。
可她心中烦乱半晌都静不下心来。
眼看香灰一点点掉落,一支香已经燃烧过半。
大太阳下,纪芙蓉不知已经跪了多久明显体力不知,快要昏倒。
周修泽也是一头大汗,气愤难当,脸色很是难看。
周沐阳受了内伤,苦苦撑着,一双眼不停在人群中寻找云溪的影子。
云溪不敢看他的眸子,那眸中即有期盼,又带着担忧,看一眼都叫人心碎。
“看来那丫头还真是心狠呐!根本就不顾你们几个的死活!”白丹琴抿了口茶,满眼得意地扫着几人。
周沐雨咳了几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到,“这世上……再没人比你这毒妇狠毒……二嫂比你要良善百倍!”
“哼!”白丹琴嘭地放下茶杯,“一个野种还敢口出狂言,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下人抄了棍棒就要开打,周修泽飞身扑在周沐雨的身上,年过半百的他,满眼哀求地看着白丹琴,“娘子,你如何怨我,为夫都不怪你,有什么怨什么气,你冲为夫来。莫要为难他们!”
白丹琴深吸一口气,眸光渐冷,“给我把那个老东西拉开!”
“娘子!”周修泽急红了双眼。
“周修泽,我就要让你看看,你护的人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给我打!”
噼啪,噼啪!
板子重重打在周沐雨身上。
周修泽老泪横流,恨不能一头撞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