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姜久宁早就被黑虎帮盯上了,只是还没找到她而已。
一家人合计这明早去镇上采买些什么东西,姑且不提,且说回到了阳城县的御北寒。
一身道士的打扮,沈府的护卫根本不让进门,幸好遇上了快要出门的沈星迟。
两人一道去了酒馆,御北寒诧异的说道:“我这身伪装,连舅舅的护卫都分辨不出来,她是如何认出来的?”
“谁?”沈星迟好奇问道。
御北寒嘴角噙着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说:“你不认识。”
“你介绍一下,我不就认识了?”沈星迟狐疑的看着他说:“你这两天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呵,”御北寒轻笑一声,“怎么可能?”
“还说不可能,”沈星迟促狭的看着他说:“这张面具都挡不住你的满脸春风,现在黑虎帮的事还没有解决,能让你这么高兴的除了女人,还能有其他?”
“胡说,”御北寒轻啄了一口烈酒,脸上的笑意更甚。
认识姜久宁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他绝不会承认他是因为女人高兴。
“瞧瞧,瞧瞧,”沈星迟指着他不住摇头,道:“北寒,我敢说我比你都了解你自己。快说谁家的姑娘?”
“没有的事,”御北寒冷下脸剐了他一眼,把药瓶和说明书扔给他说:“仔细阅读说明书。”
“什么东西?”沈星迟疑惑的打开一看,这满满的一篇字,肯定出自御北寒的手,但写的内容全都是关于药的,事无巨细。
“这是姜老先生特意为我写的?”沈星迟难掩激动的问。
御北寒不快的瞥了他一眼,“我写的。”
“是你写的,我说的是内容,没想到姜老先生这么细心,想的如此周到。”沈星迟对着说明书一阵猛夸。
御北寒怏怏的说道:“总得物有所值。”
“就凭你的这张墨宝,就已经物超所值了,”沈星迟笑着把说明书仔细折好,还没等揣起来就被御北寒一把抢了回去。
“诶,这不给我吗?”沈星迟忙问。
御北寒把说明书夹在手指间晃了晃说:“我让你仔细阅读,可没说给你,如果想要本王的墨宝,再加一千两。”
“不是吧!”沈星迟捏着下巴奇怪的看着御北寒道:“你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我这叫精打细算。”御北寒勾唇一笑。
沈星迟摆摆手,“行,还是你会过日子,我不要了。”
他话音一落,只见御北寒手指捻了捻,那张说明书化成了齑粉。
沈星迟可惜的撇撇嘴,又说:“今天听你舅舅说他明天启程回陵州。”
“哦,”御北寒兴致缺缺的自己喝酒,沈星迟给他倒了一杯说:“你就不关心他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御北寒不以为然道:“他在自己的地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有位贵客要来陵州,”沈星迟卖了个关子笑道:“跟你有关哦!”
“跟我?”御北寒不解的看着他。
沈星迟两眼放光的看着他说:“北荒和亲的事已经拖了两年,今年那位公主满十六岁,准备进京了。”
御北寒的表情微微一僵,没有之前那么从容淡定了。
沈星迟补充道:“这可是陛下专门给你定下的婚事,两年前你说人家太小,现在还说什么?”
御北寒轻笑一下,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问:“那跟舅舅回陵州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从北荒进京陵州是必经之地,东陵王自然要好好准备,迎接将来的定北王妃。”
御北寒沉默了一瞬,一口干了一杯酒。
他苦苦寻找了两年,都没能找到那个女人,如果找到她不仅能给她名分,还能借此摆脱这场和亲。
可是她到底在哪?
一个大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除了一个手帕什么都没留下。
刚洗漱完毕,姜久宁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王莲花忙问:“你着凉了吗?”
“没有,”姜久宁揉揉鼻子,问:“你这两天怎么样?还坏肚子吗?”
“全好了,”王莲花难为情的笑道:“还真是好汉抵不住三泡稀屎,我觉得我这几天瘦不少呢!”
说着她拉着姜久宁的手去摸她的肚子,她的腰,确实瘦了很多,之前都看不出腰围,现在有腰了,之前的双下巴现在也变成圆下巴。
姜久宁觉得这是空间里井水在持续生效,改变王莲花的体质,让她变成正常体态。
而她也有自己的苦恼,本以为井水对她没起什么作用,可这两天总是胸闷心慌呼吸困难,她才发现束胸小了,并且亵裤也有点紧。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她想要增强体质,不是光可着这两地方长,肉多了运动的时候真不方便。
王莲花也发现姜久宁的身段真好,细枝挂硕果,不由的羡慕道:“我要是把这些肉都长在胸脯上就好了。”
说着还偷袭了姜久宁一下,姜久宁吃了一惊,好家伙还真敢动手,原以为这时代的人都很保守呢!
她笑着去掐王莲花腰上的赘肉,王莲花哈哈笑着跑开,两人就在井边打闹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东院一阵吵闹声,接着又听王氏大喊道:“秀兰,秀兰,你快过来看看呐!”
姜久宁停住,走到墙边问:“二娘,怎么了?”
王氏忙说:“久宁,你快过来,你大伯晕过去了。”
第七十四章 杀猪
姜久宁急忙跑到东院查看姜大金的情况。
只见他四脚朝天倒在房门外,姜久宁过去给他摁人中,掐虎口……
等到文氏和王莲花跑过来,姜大金已经幽幽转醒,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顿时眼眶一红用拳头垂着胸口哭了出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哥,这是怎么了?”文氏关切的问。
王氏又急又气的回道:“三弟妹你说说,大嫂也太不是个人了,不就是大哥跟她打了一架,她就带着艾香卷了银子跑掉了。”
“二百两银子啊!”姜二银哆嗦着手指说:“那都是给我家的聘礼钱,大哥,你说这个事咋办?”
文氏不明所以的问:“啥聘礼?”
王氏使劲剜了姜二银和姜大金两眼,拽着文氏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姜久宁这才知道,原来姜大金收了黑虎帮王佩的二百两聘礼,要姜二银家送一个女儿过去。
这件事他回来之后就对张氏说了,没想到后来出了御北寒揭发他有外遇的事,张氏和姜艾香回去之后把二百两银子用石头掉了包,娘俩跑了。
“二银,我这就叫上全村的人去抓这个贱妇,”姜大金扶着门框站起身,去仓房里拿出一面铜锣,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急促的锣声把花溪村的人全都召唤出来。
姜大金站在大门外大声说道:“诸位,今日我那贱妇张氏偷了我二弟家的银子跑了,我厚着脸求大家帮个忙,不管大路小路还是上山的路,全都仔细的搜,一定要把张氏这个贱人给我抓回来。”
姜大金在花溪村非常有威信,在他的号召下,村里的男人都打了火把四散去寻人,有些妇人也在村子附近寻找。
做为姜家人自然不能袖手不管,姜久宁叫上姜久卫和王莲花也出去寻人。
王莲花提着灯笼嘟哝道:“久宁,你说她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上哪找哇?”
姜久宁想了想说:“没有人看见她们出村子,肯定没敢走大路,两个女人又不敢贪黑上山,应该走的小路。”
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王莲花好奇的问:“那你说她们会去哪?”
姜久宁说道:“大娘拿了这么大一笔钱,一定不会回娘家,她一心想要给姜艾香转运,正好需要一百两银子,她们肯定去找道长。”
“可是道长走的时候没说去哪呀!”王莲花道。
“去镇上,”姜久卫忽然说道。
姜久宁饶有兴致的问:“大哥,你怎么看?”
姜久卫瓮声瓮气的说:“镇上人多,呜……一方面容易打听道士的下落,呜……另一方面也容易藏匿。”
“嗯,”姜久宁认同的点点头,拍着姜久卫的肩膀夸奖道:“大哥分析的很有道理呀!”
“真的吗?”姜久卫开心的问:“我也不笨对不对?”
“大哥才不笨,大哥最聪明了,”姜久宁又夸了他两句,姜久卫自信满满的把腰板挺得笔直,又说:“按照大娘她们的脚程,现在肯定还没到镇上。若是骑马去追,一定能追上。”
王莲花不会觉得姜久卫说这些话有什么特别,但姜久宁却知道,姜久卫能分析出来,还能有条理的说明白,证明这几天的针灸起效了,他的大脑思维正在恢复。
姜久宁继续引导他,让他多说一些自己的想法,“大哥,你真觉得能追上?”
姜久卫懊恼的摇摇头说:“临山镇过了酉时就关城门,就算到了,现在也进不去,她们肯定要在城门外找地方落脚。”
“有道理,大哥,你说的太对了,”姜久宁认同的点头。
王莲花道:“你们都想到这了,是不是要告诉你大伯去找?”
“那是他家的事,”姜久宁笑道,“咱们正好出来了,大哥,再去看看有没有兔子好不好?”
“好,”姜久卫立马高兴起来。
找人的事,姜久宁才不在意,姜久卫当然也不在乎,只是大家都再找,她们不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一听要抓兔子,王莲花也跃跃欲试,还问能不能抓到小兔子拿回去养。
这点小要求,姜久宁当然能满足她,别说是一只两只,就算是一窝,姜久卫抓不到,姜久宁也照样能从空间里弄出一窝给她。
于是,其他人在大张旗鼓的寻找张氏母女,姜久宁三人却去了村外的小山坡上抓兔子。
上次御北寒把抓兔子的方法教给了姜久卫,他也亲自实践过真的管用,这次来抓兔子变得轻车熟路。
让姜久宁和王莲花躲在距离土坡很远的树丛里,他去寻找兔子窝。
夜晚的树林温度有点低,姜久宁和王莲花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小声的聊天。
忽然树丛里传来哗哗的响声,两人立马紧张起来,王莲花战战兢兢的搂住姜久宁的胳膊,姜久宁手里攥着一根粗树枝,紧盯着树丛那边。
哗哗、哗哗……
吭哧、吭哧……
好像猪叫声,姜久宁脑中警铃大作,山里有野猪出没,野猪喜欢夜晚出来觅食,该不会这么巧她们俩遇到野猪吧?
“久宁,到底是啥玩意啊?”王莲花想到的不光是野猪,各种野兽和妖魔鬼怪全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别怕,”姜久宁换了个姿势半蹲在地上,把王莲花挡在身后。
突然,哗啦一声,一头壮实的野猪从树丛中冲了出来,王莲花吓得尖叫一声,“啊!”
狂奔的野猪丝毫没被她影响,继续横冲直撞。
姜久宁冷静的从意识空间里拿出两把柳叶刀,眼看着野猪就要撞了过来,她突然起身握着柳叶刀对准野猪的眼窝扎了下去。
噗噗两声,温热的血液喷射出来,野猪不断哀嚎,用力的甩着脑袋,试图把刀甩掉,可姜久宁右手握着刀在它眼窝用力搅了一圈,之后迅速抽出,一刀刺在它的脖子上,用力豁出一个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野猪在地上转了几圈,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只能无力哼哧哼哧……
事情发生的太快,王莲花都没看清姜久宁的动作,只看见姜久宁喘着气,点燃灯笼绕着野猪检查起来,野猪的屁股和脖子上分别扎着两根羽箭,显然是被猎户追杀逃过来的。
“久宁,真是你打死的?”王莲花心有余悸的问。
“也不算,”姜久宁指着羽箭说,“是先受伤了。”
话音刚落,树丛里走出一个人来。
第七十五章 强扭的瓜不甜
姜久宁举着灯笼照过去,见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巾,后边背着弯弓,手上握着短刀。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五官上,是一张冷漠脸。
他和姜久宁对视了两眼,目光落在断了气的野猪上,上前一步,姜久宁警惕的后退一步,他嗤笑一声继续上前,走到野猪边上蹬了一脚,自言自语道:“蠢货,跑得够快的。”
接着半蹲在地上,对着野猪的脖子扎了一刀,短刀上的寒光吓得王莲花倒吸了一口冷气,男人抬眼看去,漫不经心的抱拳道:“二位受惊了。”
姜久宁后退一步,男人侧着脸说道:“劳烦小娘子把灯笼举高点!”
嘴上说的“劳烦”,语气却跟命令一般。
姜久宁依言提着灯笼照明,看着男人手腕一动,一半短刀没入野猪的身体,利落的将野猪的肚子剖开,然后男人直接将短刀叼在嘴里,两手伸进野猪的肚子稀里哗啦的把内脏掏出来了。
浓浓的血腥味扩散开,王莲花哪见过这种事,又害怕又恶心,忍不住转身呕吐起来。
听见动静,男人轻蔑的看过去,顺便抬头看看姜久宁,看她站在那好像一尊石像似的面无表情,男人歪了一下头,笑问:“你不怕?”
“不怕,”姜久宁不冷不热的说。
“等我卸了它,你想要哪块随便拿,”男人笑着说,但姜久宁觉得这个人的笑只是一种表情,不走心。
“久……久宁……”王莲花吐了几口,拉着姜久宁的袖子冲着男人说道:“这是她打死的,怎么你就做主了?”
“嗯?”男人诧异的顿住,把刀从嘴里拿下来,讥诮的问:“她打死的?”
“就是啊!”王莲花争辩道。
男人扶着膝盖站起身,打量了她俩一阵讥笑道:“说谎也要动脑子,不如说你们俩打死的更可信。”
“我没有说谎!”王莲花坚持道,面对这个男人她心里其实挺怕的,万一男人死不承认跟她们抢,她们俩肯定打不过他,但是这么大一头野猪,如果被男人拿走,又实在不甘心。
“切,”男人把短刀在手心里转了几圈,目光冷戾的看着王莲花道:“本打算送你们猪肉,你们若是这么贪得无厌,那我就连个尾巴都不给。”
“你不讲道理,”王莲花还想跟他争论,姜久宁抬手打住淡淡的说:“你自己看看野猪身上的伤就知道了。”
见她如此的镇定,男人忽然有点吃不准,狐疑的蹲下仔细检查,王莲花抢过灯笼几乎怼到他脸上,男人眉头一皱一脸愠怒,正要发作,就看见野猪眼窝是两个血窟窿。
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看见了野猪脖颈上那个血口子,而他的羽箭扎在血口子两寸远。
确实那个血口才是致命伤,刚才只看见这是两个受惊的女人,他根本没想到野猪会被她们打死,一心以为是被箭射死的。
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人,他勾起嘴角痞里痞气的笑道:“确实不是我打死的,二位娘子想如何处理,悉听尊便,需要帮忙在下乐意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