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绝对不会距离姜久宁太远,隔着十几米就会跑回来。
很快来到了那片荒地,这里四面环绕着树丛,还有一条小河流过,在黑虎帮还没到处作祟的时候,这里是个放牧的好去处。
现在却变得人迹罕至,青草都长到膝盖那么高了。
看见这么一大片草地,黑马显得格外兴奋,真不愧是个妥妥的吃货。
姜久宁举目四望,并未见到御北寒,心里稍稍有点失落,把小宝放在地上。
小宝蹒跚着去采花,摘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笑眯眯的递给姜久宁,“娘亲,花花!”
姜久宁伸手去接,小宝晃着小脑袋,伸出小胳膊朝她的头上比了比,姜久宁笑着问:“你要把花给我戴上吗?”
“嗯嗯,”小宝认真的点头,嘟哝道:“花花给娘亲。”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送花啦!
姜久宁轻柔的捏捏他的小脸,蹲在他面前,小宝认真又笨拙的把野花插在她的头上,然后搂着她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娘亲……最、最、最、好看!”
姜久宁总是惊奇于小宝的聪慧,才一周岁的孩子就能说出三四个字的短句子,发音也还很清晰。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优良基因。
“小宝,我给你编一个花环吧!”姜久宁带着小宝摘了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坐在草地上编了一个花环,套在小宝的头上。
把他逗得咯咯笑,小奶音听着实在太治愈了。
这时御北寒才牵着马走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她们母子坐在野花烂漫的草地上,阳光温柔的照耀着她们,远处的绿树成荫,黑马在悠闲的吃草,她们坐在那里和花草树木融为一体,是一副恬静美好的画。
他慢慢的靠近,心中生出不忍来,好像他的呼吸都会破坏掉这一份和美安宁。
姜久宁正给小宝做了个手环套在手腕上,小宝一下发现了御北寒,兴冲冲的指着他喊道:“爹爹来了!”
姜久宁的心怦怦直跳,嗔了小宝一眼,缓缓的转过头去,只见御北寒朝着她们挥挥手,牵着马一步一步走来。
他穿着银灰色的长衫,腰上系着黑色玉带,衣料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每一步他都好像自带着光芒,让人挪不开眼。
姜久宁对小宝又重申了一遍,“不许叫他爹爹,你再乱叫,就不给你喝奶了。”
断奶这一招对小宝最好用,他实在太喜欢抱着奶瓶喝奶了。
等御北寒走到近前,小宝趴在姜久宁的背上撅着小嘴,姜久宁让他喊叔叔。
他不太情愿的叫了一声,御北寒摸摸他的冲天小辫,道:“让你们久等了。”
“还好,吃完饭我就带小宝出来了,”姜久宁站起身,野花和草叶从她怀里簌簌的落下,她拍了拍裙子,御北寒忽然把手伸过来,姜久宁猛的一愣,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她耳边穿过,摘下一根草叶。
他温声说道:“别动,你头上还有。”
“哦,”姜久宁一动不敢动,心慌的厉害,感觉他在她头上摘了好几下,才听他说:“好了。”
姜久宁一抬眼,见他手上还捏着一朵小黄花,忙说:“欸,这个不行。”
“嗯?”御北寒诧异的看了看那朵小小的花。
姜久宁道:“这是小宝送我的,他特意给我插上的。”
“哦,”御北寒轻笑一声,道:“那我再帮你戴上。”
说着也没等姜久宁答应还是反对,左手轻轻压着她的发髻,右手捏着小花轻柔的插在发髻上,插好之后还端详了一番,道:“好了。”
姜久宁抬手摸了摸,眼神慌促的看着地面,一股热浪扑在脸上,脸颊发红红到了耳根子,自言自语道:“我自己弄就行。”
“你?”御北寒见她脸红的厉害,诧异的问:“哪不舒服?”
“没有哇!”姜久宁回道。
御北寒用手心贴了贴她的额头,关切道:“那你的脸怎么红的这么厉害?好像还有点烫?”
“有吗?”姜久宁急忙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是一阵兵荒马乱,红的这么明显吗?
她这哪是不舒服,是害羞好不好?
连她这个“石矶娘娘”都知道害羞,御北寒却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他比石头还迟钝。
不过这样也免得两人尴尬了,姜久宁松了一口气说:“可能在这吹风吹的,我先带你去黑马身边试试。”
“嗯,”御北寒背着双手,嘴角抿着一个浅笑,他哪会看不出她难为情,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罢了。
她害羞的样子,就像一根羽毛掻着他的心窝,痒痒的却欲罢不能。
他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感觉,他又不是柳下惠,面对姜久宁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还会无动于衷。
但这份动心,只是一份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并不是男女之情。
他觉得自己区分的很清楚,他是不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的,尤其还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姜久宁领着御北寒靠近黑马,黑马警惕的喷着鼻子。
“你别紧张,他叫御北寒,是我的朋友,”姜久宁很认真的对黑马说道。
御北寒问:“你觉得它能听懂你的话?”
“当然能,它很聪明,”姜久宁抚摸着马鬃说道:“现在除了我,还有小宝可以靠近它。”
御北寒试着把手伸过去,黑马抗拒的把头转了过去,御北寒知道不能心急,便问,“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姜久宁提议道:“你很会起名字,你来给它取一个吧!”
“我来取的话……”御北寒沉吟片刻,说道:“此马若遂千里志,追风犹可到天涯,就叫它追风如何?”
“追风?”姜久宁称赞道:“好名字!”
心想,多亏让御北寒取名,如果听了姜久卫的那就叫大臭屁,如果让她取名,可能就叫黑煤球了,只有御北寒才能取出威风又有诗意的名字。
她拍着黑马的脖子认真的告诉它,“以后你就叫追风,知道吗?追风。”
黑马嘶嘶两声回应,它好像也喜欢这个名字。
姜久宁带着追风和御北寒熟悉了一上午,小宝有点困了,他们才分开,约定明天上午再见。
姜久宁背着小宝,带着追风往回走,还没到村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路边的壕沟里有人呼救。
第一百三十章 捡了个退役兵
姜久宁背着小宝,走到壕沟边上往下看,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壕沟里,只是看了一眼,姜久宁便把小宝放下来,决定帮他了。
无他,只因这位老者是个没有双腿的残疾人。
姜久宁跳进沟里,把老者扶起来,问:“老人家,你怎么会掉进沟里呀?”
岳千山哀叹道:“为了躲避路上的马车,一不小心就掉进沟里了。”
姜久宁扶着他往沟上爬,他只能用两手抓着沟帮上的野草,看沟帮的草都被压倒,他的两手也沾满了泥土,想来他自己应该试着爬过却没成功。
姜久宁便把追风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系在岳千山的腋下,再拽着绳子把他从沟里拽了出来。
姜久宁问:“您家住在哪?”
“唉,”岳千山垂头丧气的说:“我家住在柳条沟,已经十几年没回来过,这番回来才发现家里已经房倒屋塌,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
说罢伤心的哭了起来。
姜久宁觉得他真可怜,一把年纪只剩下孤身一人。
她打量岳千山一番,发觉他肩膀很宽,整个人成倒三角型,肌肉特别结实,这在他这把年纪的人身上不多见。
便问:“老人家,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岳千山满是自豪的回道:“我曾在军中效力,今年满刚六十岁退役。”
“哦,原来如此。”军人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倒能说的通了。
姜久宁又问:“您这是要去哪?”
岳千山回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无处可去。”
姜久宁同情他的遭遇,便邀请道:“如果您不嫌弃,就跟我回家吧!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绝对不会让你饿到肚子。”
“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岳千山难以置信的问,他回到柳条沟,就连以前熟悉的村民都不愿意收留他,姜久宁这样一个陌生人竟然愿意?
“愿意,”姜久宁不假思索的回道,“我叫姜久宁,您贵姓?”
他拱手道:“老朽岳千山。”
“看您的年岁跟我伯父差不多,我就叫您岳伯伯吧!”姜久宁拉着小宝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小宝,小宝叫岳爷爷。”
小宝抱着姜久宁的腿,好奇的打量着岳千山。
岳千山只看了小宝一眼,便觉得喜欢的不得了,当下决定跟姜久宁回去了。
但他又怕给姜久宁填麻烦,毕竟看样子要婆家做主,便说:“先叨扰您一两天,等我找到落脚处便离开。”
“好,”姜久宁笑着应下。
本以为他行动不方便,姜久宁还在琢磨要怎么把他运回家,却见他两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岳千山没有小腿,膝盖下方用皮革包着,他就靠着两条大腿行走,走起来并不比姜久宁慢多少。
姜久宁看着身高才到她肩膀位置的岳千山,心中感概万千。
回到家把岳千山的情况对文氏一说,文氏也很同情他,只是多了一个人吃饭罢了,现在家里还负担的起,便把另一间仓房收拾出来让他住下。
但为了保险起见,文氏还提醒道,“如果以后留他在家里,还是要跟你大伯说一声,登记个户籍。”
姜大金是花溪村的里长,家里多一口人自然要通知他,再上报给官府,通过官府的户籍才能确定岳千山的身份,别看官府对黑虎帮熟视无睹,但对老百姓的管制却一点都不松懈。
姜久宁点点头,文氏又说:“今天先别去找你大伯了,你大娘和艾香回来,他家正闹心呢!”
“她们回来了?”姜久宁意外的问。
文氏说道:“昨晚就回来了,你大伯没让她们进门,今早上娘俩一步一磕头求着回来,还把你五爷找来当说客,好像到现在还没说出个究竟来。”
姜久宁嘀咕道:“大伯要是铁了心不让她们进门,也用不着商量这么久。”
话音刚落,就听姜带娣在门外喊道:“三婶娘,大伯请您过去一趟。”
文氏答应了一声,满脸不情愿的说:“找我过去,我又能说什么?”
姜久宁说道:“他家的事,咱们真不好说,您就过去听听算了。”
文氏点点头,扫了扫衣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拢了拢发髻走出们去。
没过多久,文氏气呼呼的回来了。
“真是太气人了,”文氏进门便说。
姜久宁和王莲花不解的看着她,王莲花给文氏倒了一杯水,文氏喝了一口,说道:“本来说的是你大伯和大娘的事,最后让咱们家归伙,说是一家人就要团团圆圆的。”
“他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姜久宁揶揄道。
文氏说道:“说的就是,把我找过去就是为了这个,非要让我表态,你大伯和二伯都没意见,就差咱们一家了。”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王莲花说道:“眼看着咱们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又不累赘他们,说不定还能帮衬到,归伙以后他们还占便宜呢!”
姜久宁赞同的点点头,问:“娘,那你怎么说?”
文氏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当然不同意,咱们好不容易分出来,再归伙图啥呢?”
“嗯,咱们全家都是这个态度,”姜久宁握着文氏的手说:“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自己过自己的。”
“嗯,”文氏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王莲花好奇的问:“那大娘就算是回来了?”
“唉,”文氏无奈道:“回来了,银子说是被骗了,你二伯家又不同意,非要让她们还钱,你大娘又是撞墙又是上吊的,拿不出银子你二伯又没办法,只好把他家那一窝子公鸡母鸡都抱过去了。”
“那才多少钱的东西,”王莲花说道。
“还拿了你大伯家的堂屋,让他们家都住进西厢房了。”文氏说道:“如果她们母女不回来,你二伯都不追究这件事了,你大伯就一个人,追究起来拿什么还,现在她们回来这么一闹,你二娘才下了狠心。”
“该,”姜久宁只说了这一个字,她和王莲花相视一笑。
“还有,”文氏接着说:“你大伯也有要求,你大娘回来可以,但要给刘寡妇一个名分。现在你奶奶尸骨未寒,先让她们母子认祖归宗,过了三年就接进家里来。”
“大娘折腾这一溜十三遭,还不是便宜了刘寡妇?”王莲花嘟哝道。
文氏说道:“甭管他们了,你二娘问,后天送亲你到底去不去?”
“去,”姜久宁回道。
王莲花和文氏全都吃惊的看着她,姜久宁说:“陆庄主也去。”
她们这才放心。
第二天,姜久宁又带着追风和御北寒见面,这次没带着小宝,小宝好像很喜欢岳千山,吃完饭就围着他玩去了。
到村口的时候正是辰时,那辆拉脚的马车正停在村口,车上坐着几个赶集的村民。
车夫看见姜久宁率先打起了招呼,姜久宁记得车夫说过他住在柳条沟,便打听道:“你们柳条沟是不是有个叫岳千山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不是迎亲的队伍
“有,”车夫回道,“姑娘认得他吗?”
“欸,说的是岳瘸子吧?”板车上的妇人插话道。
另一个接着说:“他是个可怜人,当了一辈子的兵落了一身残疾,到老了连个窝都没有。”
她们所说的和岳千山说的一致,姜久宁问道:“他的亲人呢?”
“哪有什么亲人咯,十多年前闹灾荒,他老婆和孩子活活饿死了。”
“你们说当兵有什么好?在外边刀口舔血,家里一点好处捞不到。”
“他老婆在的时候还说他是个大英雄呢!”
“瞧他那样子,大狗熊还差不多。”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越说越起劲,姜久宁打听到想要的消息,便告辞了。
瞧见她走了,妇人好奇的问车夫,“你跟她认识?”
“看你专门绕路走这边,该不会是为了等她吧?”
车夫臊的满脸通红道:“人家哪能瞧得上我。到现在连我叫啥名都没问过呢!”
“她不问,你自己鼻子底下一张嘴,不会说呀!”
“就是,我瞧着她长得标致,腰细屁股大,准是个能生儿子的。”
车夫更加不好意思,说道:“你们别瞎猜,传出闲话不好。”
姜久宁来到荒地这,御北寒已经到了,正在练剑。
他的剑招凌厉,剑光如龙,剑气如虹,身姿蹁跹,姜久宁看得入迷,忽然御北寒挑着剑花朝她刺了过来,姜久宁飞身后退,立马从空间取出两把手术刀攥在手上,却见他骤然停住,得意的笑道:“还算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