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交个朋友,她觉得不是坏事,可她还没说话。一直闷不作声的姜久卫忽然哼了一声,虎着脸说道:“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姜久宁看过去,大概已经预想到他接下来的话了。
果然,姜久卫认真道:“我妹夫的官老大老大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捏死你就像捏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你可不要招惹我妹妹,我们一家都不好惹。”
姜久宁无奈的笑笑,姜久卫还真是太多心了,好像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都有所图谋似的。
听他这么说御北寒会心一笑,并不在意,他也没打算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报恩。
虽然姜久宁足够漂亮,但他的心里除了那个人还容不下其他女人。便说:“兄台不要误会,我知道姑娘帮我不求回报,在下是真心想交这个朋友。”
见他言辞诚恳,这回姜久宁抢在姜久卫之前开口,“我叫姜久宁。你如果真想做朋友,就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姜久宁把镊子,剪刀还有药品全都包了起来,御北寒刚才没仔细,现在却觉得她拿出来的这些工具都非常精致,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把剪刀通体银色,身形小巧却锋利无比,还有那装药的瓶子,瓶身光滑通透,比水晶杯还要精美,真不知道是何等能工巧匠锻造得来?
而这位女子又是何等身份,才能拥有这些珍贵宝物?
难道真的是云游四方的神医?碰巧被他接连遇到两次?
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御北寒客气道:“姜姑娘,在下觉得姑娘医术精湛,有个不情之请。”
不等姜久宁回答,姜久卫先嘟哝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说了。”
“大哥,”姜久宁娇嗔一笑,“你总要让人把话说完呀!”
姜久卫直勾勾的盯着御北寒哼了一声。
御北寒笑道:“你大哥还真是护着你。”
“是,”姜久宁一脸坦然。
御北寒起身毕恭毕敬的抱拳道:“在下的舅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找了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姜姑娘医术精湛,在下深有体会。还请姑娘屈尊帮我舅父医治。”
姜久宁问:“你舅父住在何处?”
御北寒回答:“住在阳城县。”
“病了多久?”
“将近一年。”
花溪村距离阳城县大概五十里,倒不是很远。
“我家中还有幼子需要照顾,所以出去一次不是很方便,”姜久宁说到这,御北寒有点失望,但她又接着说:“只能明天抽空去县里一趟。”
御北寒松了一口气,不论是不是神医,总归是多了一份希望。
说完这件事,他还有正事要办,知道姜久宁兄妹不是坏人,他也没想避嫌。
朝着那块最大的石头走过去,手掌在石头边沿摸了摸,找到着力点就想把石头推开。
姜久宁恍然,他是在找石头下边的东西,这就是他必须上山的理由?
“御公子,”她叫住他,御北寒回头道:“没事,我找点东西。”
他以为姜久宁是怕他扯到伤口,但姜久宁掏出竹筒递过去说:“你找这个?”
御北寒不由一怔。
姜久宁讪笑道:“我没看里边的内容。”
“怎么会在你这?”御北寒吃惊的接过去。
“我白天在这撞见那个人,我觉得他可能在这藏了东西,”姜久宁坦坦荡荡的说。
“你还真是大胆,”御北寒轻声责备道:“就不怕被他们盯上?”
姜久宁反问:“公子不是一样?”
御北寒笑了。直接打开竹筒拿出一张纸,快速的扫了一遍上边的字,面色越来越凝重,道:“岂有此理。”
姜久宁觉得信上的事肯定严重,御北寒看完之后,问:“还有别人知道你们在这遇到吗?”
“没有,就我们俩。”姜久宁回道。
御北寒看向姜久卫说道:“你们明天都去阳城县,家里其他人也都过去。”
“出什么事了?”姜久宁意识到事态严重。
御北寒直接把密信递了过去,恨声道:“黑虎帮真是越来越猖狂。”
姜久宁犹疑的接过密信一看,真是令人震惊。
信上说黑虎帮因为昨天帮主遇刺的事,把之前在附近村庄抓的几十个壮丁全都杀了,不仅如此,还把尸体剁碎,头颅扔下了山。也因此,最近还要下山重新抓壮丁。
信上还说,这个山洞已经有人来过,近几天不能再通信。
姜久宁有点内疚了,自己误会了白天那个黑衣人,如果因为她出现在老道洞,导致他们消息传递不及时。她不是成了黑虎帮的帮凶?
而自己身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在面对身边出现这样穷凶极恶的组织时,却不能有所作为。
这一点更让姜久宁内心烦躁不安。
“如此猖獗,朝廷就不管?”姜久宁满腔愤慨。
御北寒面有难色道:“朝廷何尝不重视此事,奈何黑虎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接连几年前来剿匪的官员不是命丧黄泉就是无功而返。不过,他们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
他又提醒道:“你兄长这一身功夫,别被黑虎帮盯上。并且你昨日……”
他顿了一下,姜久宁意识到严重性,点头道:“我明日就带家人去县里。”
御北寒掏出一块玉佩交给她,“你拿着这个直接去松枝巷沈府,我舅舅住在那。”
“好,多谢御公子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姜久宁大方的收了玉佩,叮嘱道:“御公子保重!”
御北寒微微一笑,“姜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第十八章 不准出村
姜久宁心事重重,为了快些下山就在空间里抓了一只母鸡扔进了陷阱,不然,没有捕猎到猎物姜久卫哪肯跟她回去。
只是这次没时间把母鸡烤熟,背了一只死鸡。
黑虎帮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姜久宁心上,她在意识空间中搜索过,武器库并不在其中。
这也无可厚非,当初建立这个意识空间,为的是解决人类的生活问题,建立更全面优质的生活保障,不是为了战争。
武器是杀戮的代名词,那些科学家一致决定,不在空间中存放任何武器。
如果有,她一个人就能扫平了黑虎帮。
力不从心姜久宁头一次感到郁闷。
回到花溪村的时候戌时刚过,非常意外的村子里竟然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这可是非常稀奇的情况,灯油和蜡烛都是贵重的东西,除非过年的时候,为了守岁才会点一夜的灯,不贪黑做活谁家也不会舍得。
姜久卫也觉得反常,嘟哝道:“谁家死人啦?”
“不会吧!”姜久宁心里更觉得不安,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终于回到家门口,发现院子里聚集了好多人。
“大金,你不光是姜家族长,也是咱们村的里长,你可要给大伙想想办法啊!”
“刘家村那边今早扔在路边好几个人头,那个惨啊!”
姜大金被围在中央,一脸为难的说:“刘家村的事大家也都听说了,我刚从那回来,听说是因为黑虎帮怀疑村子里有人给官府通风报信,所以遭到了报复。”
“今晚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让大伙放心,咱们花溪村每年给黑虎帮交的银钱足够,只要村里没有和官府勾结的人,黑虎帮绝不会闹到咱们村来。”
姜久宁在原主的记忆里了解过这件事,黑虎帮在这一带作恶多年,官府一直没有办法。
五年前姜大金当上了族长,亲自带着银两上了一趟黑虎帮,许诺每年按照一人一两人头税上缴银两。
这使得花溪村这几年都免遭黑虎帮打劫,主动求和和被动交钱的结果虽然一样,但周围其他村庄的境遇却非常艰难。
就连之前抓壮丁的事,花溪村也幸免了。不然这次……
“是呀,之前黑虎帮抓人也没抓咱们村上的。”
“还是多亏了大金想出每年给黑虎帮上供的主意,这才保住咱们全村人啊!”
“要是这样咱们也就放心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最初都是不情愿的,现在却不得不认可这种委曲求全的方式。
姜久宁没办法评论姜大金的做法对错,在乱世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有人迎难而上,有人明哲保身,有人苟且偷生,旁人都无权指摘。
姜大金冲着大伙抱拳道:“请大家先回去,信我的话最近都不要离开花溪村,以免惹祸上身。”
“那是,谁要是出去,没准就会被认为跟官府勾结。”
“那是掉脑袋的事,大家伙都互相监督,谁也不兴出咱们村子。”
“对,互相监督,以防万一咱们今晚就挑几个人在路上看着。”
“说的对!”
很快村民们就决定下来,严防死守,绝不让一只苍蝇飞出花溪村。
姜大金又说:“明天一早我就去黑虎帮,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咱们花溪村。”
“大金,拜托你啦!”
众人吃了定心丸,陆续的散去。
姜大金这才看见姜久宁和姜久卫已经回来了,他招招手说:“你们吃了吗?”
“吃……”姜久卫刚一开口,姜久宁抬脚踩了他一下说道:“吃什么?不是罚了一天不许吃饭么?”
“厨房锅里还有饭菜,你端过去吧!”姜大金温和的说,“你们这几日也不要出村子,记住了。”
“嗯,”姜久宁应了一声。
姜大金又说:“今天我去了腾家,子俊确实来信了,听说再有个把月就能回来,你们的事也就能定下了。”
“知道了,”姜久宁低眉顺目的回道。
姜大金摆摆手,姜久宁便拽着姜久卫先回了房里。
才答应御北寒去阳城县,看来是要失约了。
不过想他舅舅得了怪病卧床已经一年,那就不是什么急症,晚去几天应该无碍,御北寒也能理解她去不了的苦衷。
夜深人静的时候,姜久宁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姜久卫的检查结果,他的脑中有一块淤血压迫了神经,只要把淤血排除,他应该能够恢复正常。
只是这块淤血的位置比较特殊,如果进行开颅手术风险极大。最好的就是通过针灸和药物保守治疗。
不用手术也算是好事,毕竟现在环境不允许,姜久宁对自己也没那么大的自信。
如果是接骨或者缝合她倒是游刃有余,心脑五脏六腑的手术,前世她都没做过,根本不敢拿姜久卫去做实验。
药方有了,银针有了,她还是犯难,足不出户拿出药材难免引人怀疑,用药只能再等等了。
到了翌日,姜久宁醒的早,出门就看见张氏已经在厨房里生火做饭了。
这就是昨天她闹了一场的结果,不发脾气她们永远拿人当软柿子捏。以后原主娘俩不分寒冬酷暑起早做饭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吃过早饭,姜大金就带着干粮上山了。
黑虎帮的事好像一块阴云遮在花溪村上空,使得林氏、张氏她们无暇去和姜久宁计较了。
文氏去堂屋做活,小宝蹲在地上观察蚂蚁,姜久宁把屋里的被褥全都拿出来晒晒,还搬了两把椅子,招呼姜久卫一起把姜久佑抱出来晒太阳。
卧床一年多,姜久佑的脸在日光下呈现出病态的白,他枯瘦如柴的身体看着就让人心疼。
她给姜久佑一边按摩,一边看着姜久卫和小宝在草稞里抓蚂蚱,一家人其乐融融。
忽然,姜久宁看见刘满桌在门外转来转去,刘满桌看见自己被发现了,便露出笑脸打招呼,“久宁妹妹,我家闺女待不住,想过来找你儿子玩。”
想找姜久卫吧!在花溪村哪有人家会让孩子主动找小宝玩的,都觉得小宝身世不清白他们避之不及。
“满桌姐,”姜久宁刚要请她进来,就听姜久佑说:“小宝该睡午觉了。”
这才九点多,睡什么睡?还不是不想跟刘满桌接触。
刘满桌也明白他的意思,讪讪的领着孩子走了。
到了傍晚,村民们接二连三的过来打听情况,可是姜大金还没回来。按照往常一天的时间足够往返了,文氏从堂屋回来便忧心忡忡的不住叹气。
第十九章 本王不敢苟同
文氏叹息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久宁道:“娘,黑虎帮这么作恶,官府不会不管,只是没到时候。”
“官府哪管得了,”姜久佑反驳道,“都是官匪勾结,不然黑虎帮会这么猖狂?”
“不会,”姜久宁反对道:“黑虎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拔掉它肯定要从长计议。”
姜久佑一脸阴郁的道:“小妹,你就不要为官府开脱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姜久宁摇摇头,“二哥,你这就有点偏激了,我不否认官场黑暗,但好人应该更多吧!”
比如御北寒,他就是敢于挑战恶势力的英雄;比如给他送信的人,也在为了拔掉毒瘤孤身犯险。
“你怎么知道有好人?”姜久佑愤懑道:“如果有好人,我的腿……”
他愤愤的一拳砸在炕上,姜久宁语声一滞。
过了一会儿,她坐在姜久佑身边温声问:“二哥,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一年来,姜久佑对怎么受伤的事闭口不提,他又不是姜久卫伤的是脑子不记得事,一定有什么隐情才对。
“我……忘了,”姜久佑偏过头不再说话。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呀?”姜久宁追问。
可是姜久佑的嘴就跟缝上了一样不出声,弄的姜久宁干着急。
“宁儿,别问了,”文氏劝道,“你快点学成了,帮你二哥把腿治好。”
姜久宁气恼的推了姜久佑一下,道:“二哥,你如果是被人害的,就别掖着藏着,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看姜久佑还没反应,姜久宁也不再追问了,把姜久卫招呼过来,拿出银针要给他针灸。
“宁儿,这行吗?”文氏担心的问。
就算在阳城县能针灸的大夫也就是一两个,姜久宁才拜师两天就能针灸?
现在文氏他们对姜久宁拜了仙师的事深信不疑。
“娘,您放心吧!我不能拿大哥开玩笑。”姜久宁笑着说:“师父说这叫灌顶,我磕头拜师之后,这些东西就都自动在我脑子里了,不用特意学。”
“哦,这样啊!”文氏紧盯着她的银针,好像扎的是她自己。
听见姜久宁要针灸,姜久佑才转过头好奇的看着。
姜久卫倒是不觉得害怕,自己拿一根银针扎在手背上,憨笑道:“嘻嘻,好玩,就跟蚊子咬一口似的。”
“对,就像蚊子咬一口,你别乱动,我开始咯,”姜久宁捏着银针一根一根扎在姜久卫的头上,之后又扎在眼角上,太阳穴上,看得文氏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