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即安——山有嘉卉【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7:14:37

  梁满:“……”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不是,“你明天就卖了,还要什么月饼盒,金店会因为月饼盒比较好看就多给你几块回收费吗?”
  喻即安道:“没关系,以后还可以继续装新的。”
  梁满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有一句MMP一定要讲!
  MMPMMPMMP喻即安你这个大傻逼!
  “财不露白懂不懂啊你?!”
  “你是真的不怕贼惦记啊?!”
  “你给我等着,我今晚就去撬你家门锁!”
  梁满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吐槽直接就说出来了,一句接一句。
  喻即安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来竟然笑了起来。
  梁满被他笑得发毛,也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停下口,试探着问道:“你刚才开玩笑的吧?”
  喻即安却摇摇头:“不,我说真的。”
  梁满:“?”
  “我只告诉你,没有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为自己辩解,“告诉你是因为你可信,你是个好人,而且……”
  他顿了顿才继续:“是为了老房子装修的事,奶奶终于同意了,才会让我去当金条,回头我要来找你帮忙装修房子的,可以……收便宜点吗?”
  问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笑一下,眼睛竟然还弯了弯。
  梁满:“???”
  好家伙,原来这是来薅她羊毛的,要是她不答应,那她就不是好人呗?
  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还是个诡计多端的好看的男人,可恶!
  梁满张口结舌,半天才合上下巴,抹了把脸,转身道:“等着。”
  喻即安应了声好,看她转身进去了,就站在走廊上往外看,可以看到小区其他楼栋各家各户的灯光。
  以及不知道哪家传来的:“写作业啊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答案吗!”
  以及夫妻吵架:“你下次再喝成这个样子就给我死在外面!应酬应酬,缺了你地球不会转了是吗!”
  梁满洗完脸拿着一盒蛋卷出来时,就见他正靠在栏杆上,微微歪着头,很认真地在听这些外面的杂音。
  她清了清嗓子,把这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然后问:“这有什么好听的,你有点八卦哦?”
  喻即安用他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看向她,语气像是发现新大陆:“我发现在家里听不到外面的这些声音。”
  梁满噗嗤一下笑出来,说:“关门关窗开空调了吧?那你肯定听不见啊,我装修的时候特地装的隔音玻璃,还做了很好的隔音措施。”
  喻即安恍然大悟,“难怪,住着很安静,像图书馆,很适合……学习。”
  梁满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才好,她可没在图书馆住过。
  “月饼盒没有,蛋卷盒有,把蛋卷吃了,盒子就可以用了。”梁满把手里的蛋卷递过去,再递给他一把小锁头,“会安装的吧?给你的金条装把锁吧你!”
  喻即安一脸感激:“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
  笑得跟个……似的,梁满忍不住扶额。
  她想吐槽他,却又在看到他脸上全然的信任时不自觉地软了语气:“别再告诉其他人你有金条,藏好点!”
  喻即安冲她认真地点头保证:“听你的。”
  然后说:“我明天来找你商量装修的事?”
  梁满想了想,道:“周末你值不值班?不值班的话你直接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喻即安沉默,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排班表:“周日下夜班,就那天?”
  “可以,就那天吧,你带我去看看,我们边看边聊。”梁满点头答应,又提醒他,“找靠谱点的金店回收。”
  喻即安一听这话,立马就顺杆爬问道:“你认识人多,有介绍吗?”
  梁满:“……”薅我羊毛薅上瘾了是吧!!!
  她死鱼眼似的盯住喻即安,喻即安就跟没发现她的情绪波动似的,还冲她眨眼睛,笑了一下。
  看起来毫无戒心,并且非常信任她。
  扮猪吃老虎。
  梁满迅速地在心里下了个判断。
  然后没好气地道:“要我介绍也行,收介绍费,一千块一次!”
  吓死你,哼哼!
  “好,成交。”喻即安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立刻点头同意。
  梁满:“……”
  她骂骂咧咧地关门回屋,甚至对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这才拿过手机联系相熟的金店老板。
  “苏老板,最近哪里发财啊……哎呀怎么会呢,我不信,现在黄金涨成这个样子,你不赚钱谁赚……哈哈哈,确实是有事相求,你那边金条的回收价怎么样啊……比国际金价少十块是吧,行行行,我有个朋友要出点……啊不清楚,到时候问问,估计有个一两百克左右吧……”
  她一边同熟人寒暄,一边在心里问候喻即安。
  喻即安回到自己这边,跟老太太说:“搞定了。”
  老太太看他一脸满意的神情,怀里还抱着盒蛋卷,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奇怪,才几天呐,她大孙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大男人,找女孩子解决问题,还找得这么理直气壮,合理吗?
  喻即安的那个胰腺癌病人最后还是没能撑过三天,在姜伍值班的当天夜里,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又开始大量呕血,凌晨四点整,宣布死亡。
  第二天,早交班完毕,陈主任询问了几个病人的病情之后,目光转向喻即安:“即安,你的17床,中午做一个死亡病例讨论。”
  喻即安点头应好,脸上看不出任何伤心的痕迹。
  或者说,除了刚接触临床的学生面露不忍,其余人都没太多表情。
  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冷静到近乎于冷漠,从不对病人投入过多感情,而喻即安,是个中翘楚。
  死亡病例按规定由科主任主持讨论,喻即安汇报病情、诊治及抢救经过、死亡原因初步分析及死亡初步诊断等相关内容,讨论内容形成记录,还要上报医务处备案。
  待这份病历归档,也就到了周末。
  周日下了夜班,他同梁满汇合,梁满带着他去了方正街一家金饰店,按比当日金价少十块的价格,出手了三根一百克的金条――没舍得全部出手。
  全程喻即安跟在梁满身后,她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言听计从,令行禁止,要不是还会说“麻烦”和“谢谢”,金店老板差点以为他是个哑巴。
  至于俩人的关系么……
  金店老板好奇打听来着,梁满说是朋友,对方看起来不太相信。
  “啊对对对,朋友,梁小姐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啦,得闲一起喝茶。”
  梁满:“……”对个头!
  钱到账,喻即安跟着梁满离开金店,钻进副驾驶――没错,他蹭梁满车出门的!
  路上,他一边给梁满发红包,说好的一千介绍费,一边听梁满问他:“你真不怕我卖了你啊?你是怎么想的?”
  他歪头看向开车的人,一脸疑惑:“为什么要怕,我选择走捷径,也心甘情愿承担走捷径的风险。”
  顿了顿,又说:就算你真的骗我,也没关系。”
  梁・捷径本径・满:“……”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
  喻家老房子在铁路局的家属院,是个九十年代练成的老小区。
  老小区的意思,是除了建筑物老,里头的邻居街坊也大半都“老”,常来常往,朝夕相处几十年,谁家孩子长什么样,哪辆车子是谁家的,都一清二楚。
  于是梁满这辆挂着陌生牌照的车一出现在小区,立刻就引来一群老头老太的注意。
  “前面,那棵树后面那栋。”喻即安给她指路,让她把车停在一边的空位上。
  梁满一边停车,一边从车前窗往外看,看到楼体上因为防盗网生锈又经过风雨而在外墙留下的痕迹。
  很多人家的阳台上都种了花草,还晾晒着衣物,路两边不少树墩,看起来是刚砍了没多久的。
  “其实这边环境还可以,清净,就是没电梯。”她看了一圈评价道。
  喻即安推门下车,说了声是:“这边也算安全,毕竟是单位小区。”
  俩人下车要往楼里走,刚走到楼道口,就遇到两位老太太,“小喻带朋友来家啊?”
  喻即安心想这话没毛病,就点点头应是。
  老太太回错了意,笑道:“你爸你奶奶不是上你家去了么,怎么女朋友往这边带?你们年轻人现在约会都时兴这样啦?”
  一面说,一面好奇地打量两下梁满,眼神有些揶揄。
  啊这……这是把他们当出来约会的小情侣了?
  梁满无语,扭头看向喻即安,她倒要看看这人怎么解释。
  喻即安先是被两位邻居奶奶的话吓了一跳,继而被梁满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脑门都开始冒冷汗。
  “不是不是,不是……这是设计师,我们家要装修房子。”他摇头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梁满,“梁小姐,这是我们家楼上的邓奶奶,和楼下的蔡老师。”
  说完停了下来,望着梁满。
  梁满还是无语,给他递眼色,继续啊,说词儿啊!
  喻即安看懂了眼色,但还是一脸茫然,说什么?介绍完了啊,还要说什么?
  梁满真是服了,果然不能这个笨蛋在人际交往这件事上抱一分一毫的希望。
  她只好自己开口,笑着对两位老太太道:“两位阿姨你们误会啦,我不是喻医生女朋友,是他请来装修房子的设计师,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房子哪里有问题,测量一下数据,过几天开始装修会有点吵,你们多担待担待,我们保证白天工作时间干活,不会影响邻居们晚上休息的。”
  俩老太太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忙说是自己搞错了,又好奇地打听:“小喻你不是买新房了么,这边还装修做什么,接你奶奶住新房去呗。”
  喻即安抓抓脸,老实地回答:“她担心我爸,而且这边住着习惯。”
  梁满也附和道:“都说故土难离,虽然都在容城,但容城那么大,这儿跟那边还是不一样,这边都是老伙伴,出门去哪儿心里都门清,去了新房,老太太也不认识什么人,出去又怕走丢,还是有不方便的。”
  喻即安连连点头,很认同她的话。
  梁满继续道:“可是这边房子太老,天花板和墙壁发霉啦,地板回潮太滑啦,喻奶奶年纪大了,有点什么磕碰就不好了嘛,所以喻医生才想着重新装修一下房子,让奶奶住得舒坦点。”
  俩老太太一听,顿时感慨起来,一个说老喻有福气哦,另一个就夸喻即安孝顺,不枉他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甚至还都流露出一点不自觉的羡慕来,说自家孩子要是能想到这个,她做梦都能笑醒。
  新房么,谁不想住,关键是孩子惦记自己的心意。
  喻即安被夸得很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但又嘴笨,只会说“哪里哪里”“没有没有”,不自在的样子看得梁满笑得要死。
  好不容易跟俩老太太告别,俩人终于能上楼,梁满一边走一边问喻即安:“哎,大孝子,感觉怎么样?”
  喻即安抬手捂脸,叹气:“太难受了,好奇怪。”
  梁满忍不住哈哈大笑。
  喻即安从她的笑声里听懂了,这人是故意的,要捉弄他。
  大概是因为被他走了捷径,心里不忿的缘故。
  他走在梁满后面,抬起头看她,看到她脸上明晃晃的笑意,忽然间觉得像是阴雨天里猛然出现的阳光。
  撕/裂穿破云层,直抵人心。
  他又听见了自己心跳漏了半拍,随即咚咚地加紧敲打起来。
  这是在面对任何一个异性时都没有出现过的症状,面对唐莉和王晓云没有,甚至在面对姚蕴含时也没有。
  他觉得很稀奇,又觉得,要是能天天见到她这样笑就好了。
  “你干嘛呐,走快点行不行,少爷?”梁满发现他落后了,一回头,发现他站在楼梯上发起呆来,忍不住催促。
  这人是有点子离谱在身上的,这可是他家,他怎么走得比她还慢,难道不该是他头前带路么?!
  喻即安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可是走到她旁边了,又忽然停下。
  梁满以为他要说什么,便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结果这人话还没说,脸先红了,把她弄得一愣,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大姨妈来啦?不是吧,她那不怎么规律的大姨妈,这么不声不响的吗?!
  她心里惴惴不安,连忙催他快走,等进了喻家的门,她第一句话就是:“方便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吗?”
  喻即安一愣,连连点头:“……可以。”
  应完顿了顿,“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梁满拦下他,让他仔细想想对房子的要求。
  喻即安哦了声,老实地留在了客厅,找杯子被她倒了杯水。
  梁满进了卫生间,关上门一看,没有啊,大姨妈没来啊。
  那……他刚才脸红个什么劲?
  梁满心里一动,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了。
  很多时候人呐,脑子里有一根线,两头连着些似懂非懂的东西,只要有人或者有什么契机,把这线给弄断了,有些事也就懂了。
  她从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喻即安见状,忙把抽纸盒递过去。
  等她擦了手,又把水杯递过来:“温的,正好喝。”
  梁满眉头一挑,接过水杯揶揄地看他一眼。
  喻即安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心里一跳,下意识就躲开视线,不敢和她正面接触,像是生怕被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虽然他也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心思是什么。
  梁满把刚兴起的那点浮动心思撇开,喝了口水,问他:“怎么样,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新房?”
  喻即安却反问她:“你看到卫生间的墙面和天花板了么?”
  梁满一愣,这个她还真没留意,“……怎么了吗?”
  “发霉了,篮球那么大。”喻即安道,“而且很拥挤,我想要能方便点。”
  “没有做干湿分离。”梁满点头说着,又抬眼在屋子里四处看,“阳台的天花板也有霉迹。”
  “厨房也有。”喻即安带她去看,比划着说,“橱柜太高了,家里东西也很多,我想趁装修扔掉一些。”
  “那可要跟奶奶商量好,有些东西别看旧了,很可能是老人的念想。”
  喻即安听了这句,一本正经地接:“也有可能装着宝贝,金条就是……”
  梁满立刻打断:“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这个!”
  没见过这么讨厌的,非得逼人当贼是吧?!
  喻即安眼睛眨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识相地转移话题:“我还想改一下房间,我爸没有书房,弄一个书房,然后放张沙发床,我回来也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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