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魔尊后我躺赢了——沉东风【完结】
时间:2023-06-27 14:40:06

  柳寒清一愣,险些被殷无虞打断思路,但还是顺着原本的话说下去:“我是想说,往后沉鱼姑娘便是玄霜宗的人了,这些事情自然不能瞒着姑娘你,我想说的无非就是,我与沈玉黎的婚事,不过是为了庇护沈玉黎在门中罢了,而家母与玉黎的亡母有些渊源,所以……才由家中长老定下这门婚事。”
  十五年前,沈玉黎的母亲怀着沈玉黎,自知寿数无多,所以找上了柳寒清的母亲,定下了这门婚事。
  并且约定,往后柳寒清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大可来寻找沈玉黎解了这门婚事,从此各自婚嫁。
  或者是……倘若沈玉黎哪一天不再需要这门婚事来庇佑她,自然也可以退婚。
  如今的这种情况就是属于后者。
  柳寒清将其中紧要的补分挑拣着说了,又道:“所以还请沉鱼姑娘不要因我与沈玉黎有过婚约而心怀芥蒂,寒清这一声的心思,都在修为之上,若能够以这虚无缥缈的婚事护住玉黎一时,自然也是极好。”
  只是听柳寒清说完,殷无虞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依旧冷冷淡淡。
  柳寒清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但一时也不禁感叹,这位沉鱼姑娘的处变不惊,这样的人,心境开明,在修真界日后的定能大有作为。
  她想,如今沈玉黎这样,能够庇护自己了,不用再倚仗和她的婚约才能得到庇护,这样甚好。
  想到这,柳寒清如释重负。
  但眼前的玄霜宗的景色变了又变,柳寒清突然想到,今日沈玉黎和沉鱼的婚宴定的忽然,所以……她好似忘记和掌门禀告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雾渺峰崔子云之死。
  崔子云是雾渺峰首徒,为何死的不明不白?她还没有将其中的疑点告诉掌门。
  而除了沈玉黎,那段日子在归墟里的还有沉鱼,她若是知道什么线索,自然也是好事。
  “沉鱼道友。还请留步!”柳寒清喊住了她。
  沉鱼脚步一顿:“柳道友还有何事?”
  柳寒清问道:“敢问沉鱼道友,可知晓我雾渺峰弟子崔子云的下落,玉黎这些天一直中毒,我也没有机会去问她,只好来问问沉鱼道友,崔子云他……音讯全无,若是在寻常地方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归墟那等地方,哪怕是知道子云他凶多吉少,可我们玄霜宗,总得给崔家一个交代,若沉鱼道友这有消息能够告知,我雾渺峰上下感激不尽!”
  听着柳寒清的话,殷无虞似笑非笑的说道:“很抱歉,并不知道。”
  柳寒清不知为何,她听到沉鱼说这话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惊讶一类的情绪,也没有旁人的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而……
  她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她能够感到,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但看那道雪青色的身影,目光望的很远很远,但也能透过那个方向看到那里便是木清峰的方向,柳寒清忽的感觉到,沉鱼她,似乎是在乎木清峰的。
  柳寒清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于是淡淡开口:“木清峰将到,余下的木清峰事务玉黎自会告知道友,寒清身负彻查崔子云行踪一事,就不叨扰沉鱼道友了。”
  她准备离去之际,又忽的想起一件事情,将手中一件东西递给了沉鱼才放心离去。
  说罢,她转身离去,但她念及掌门此事可能还有事要和沈玉黎商量,于是去找梁山桓的步伐又改成了回雾渺峰查看崔子云魂灯。
  雾渺峰的殿内有一处设下重重禁制,专门供他们放置本峰弟子的魂灯,弟子外出历练,回来便看看魂灯。
  若魂灯仍在,便是生还,若魂灯覆灭……则是身亡。
  柳寒清赶到放置魂灯的地方,不出所料,崔子云的魂灯在一众燃烧着的灯盏之间分外显眼――
  因为,同一批入门的弟子里,崔子云的魂灯,灭了。
  但诡异的是,他的魂灯不止灭了,连灯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柳寒清暗道不好。
  这魂灯有灵,若魂灯灯盏之内的所有的灯油燃尽,便说明这盏魂灯在魂灯主人垂危或是奄奄一息之际一定是燃烧的很旺过……这便是在示意宗门之中的人,此人有难。
  但如此大的火,能够将灯油烧的一干二净,定然是……身死魂灭。
  那一瞬间,柳寒清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从前崔子云多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模样。
  哪怕她有所察觉到崔子云的心思,但也曾暗暗嫌弃过崔子云的麻烦。
  但如今……知晓他身死魂消,她心中咯噔一下,泪水已然落下。
  身死魂消,从此再无轮回机会,三界六道,再无此人。
  那些曾经让她心烦的场景,如今……倒是显得有几分难能可贵。
  偌大的灯堂之中,明亮的灯光映衬在柳寒清的下巴额头之上,她脸上的泪痕越发莹亮。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然连崔子云的魂魄都不肯留下!
  她知晓,以她的修为,一下不能查出此人的踪影,于是连忙去告知雾渺峰长老,也便是她与崔子云的师父。
  当雾渺峰长老得知此事之事,元婴满期离化神一步之遥的大能,看着跪在地上的爱徒,得知崔子云的消息――
  竟头一遭手抖,摔掉了自己手中的茶盏。
  ……
  木清峰,沈玉黎倒是不知道雾渺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路上还在筹备着自己的婚礼,比如――
  该有哪些地方她是能加以利用的,这样便能够一点也不浪费。
  当她赶回木清峰时,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那贫瘠的仅有两间屋子的小院子,现在……居然凭空多出了一间宅子?
  这是什么情况?
  沈玉黎看着宅子门口还放了两只打的石狮子,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沉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殷无虞淡淡开口:“你的柳师姐给我的。”
  柳寒清给她的是一枚芥子,他自然看出了这是间宅子,很巧的是他也受不了木清峰的清贫,哪怕只是一间宅子,也比沈玉黎原本的住处强上千万倍。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解了禁制。
  沈玉黎看着气派的大宅子,则是想都不敢想,这样好的宅子,在后式,那简直比买了别墅还气派!
  她发财了!
  她乐乐呵呵直笑,一会用手摸摸门口的柱子,一会摸摸窗户,看着在院中悠闲抿茶的沉鱼,忽然开口道:“这算是玄霜宗给你的聘礼吗?”
  东西虽然是柳寒清给的,但这其中,一定有掌门梁山桓的授意。
  殷无虞愣了愣,他依稀听过,人间嫁娶是有这样的,哪怕是他们魔界,嫁娶也是有如今风俗的。
  他扬眉:“那你想要陪嫁么?”
  沈玉黎被这么一问,愣在了原地。
  沉鱼的眼神淡淡,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如勾魂摄魄一般,让她的心跳加速。
  她一直以为沉鱼应该是和她一般,逢场作戏,但如此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脸,她竟真的有一种,自己的终身大事敲定下来的感觉。
  看着沉鱼淡淡的脸,想起“她”这些日子的照顾,沈玉黎竟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如果就这么和沉鱼成婚,在修真界做一对美满的道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第36章 赠礼
  ◎沉鱼一定爱惨了沈玉黎!◎
  至少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的是这样。
  但回过神来, 沈玉黎看到沉鱼无害又温柔的脸,痛斥了自己的臭不要脸!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明沉鱼是她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怎么自己现在竟然……对她生出了这般图谋不轨的意思!
  沈玉黎晃了晃头, 试图将自己脑子里那些东西晃出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在鲛人的幻境之中见到沉鱼男装模样, 竟然……就跟疯魔了一样,经常在走神之际会想到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仍然还在的理智告诉她, 这是不可以的。
  想到这, 她轻咳一声:“沉鱼, 我……我知道这门婚事不是你心中所想, 你放心,你我之间的相处仍然如同从前一般就好了!而掌门承诺给你的优渥待遇,我会一样不落下的给你, 甚至会比掌门承诺的待你更好,这些你是可以放心的!”
  殷无虞看着她焦急辩解的模样,轻笑一声:“我在问, 你想要什么陪嫁。”
  陪嫁?沈玉黎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沉鱼竟然真的想要给她!
  她迟疑的问道:“你说的什么陪嫁?你知道的,这样让你入了玄霜宗本就是委屈了你, 何况……陪嫁, 更是让你吃亏,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陪嫁的!这门婚事我也不是在你身上图利!”
  她慌张解释的样子让殷无虞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丝烦闷的情绪。
  殷无虞没有说话, 任由着她继续慌张辩解。
  沈玉黎这再度开口说道:“沉鱼, 如果真的说我有所求的话, 那一定是你在玄霜宗的日子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希望你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你桎梏,这修真界,你的修为,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抢着要你,而这世间,我知晓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将你桎梏,你是来去自由的。”
  殷无虞一怔,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们修真界的人一向虚伪的不行,这番话……明明听上去也像是虚伪客套的话,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神清澈,说话也并不似作假。甚至还有殷切的期盼在里面,这样的眼神,在他过去的年岁里,从未见到过。
  他似笑非笑,所有想说的话、心里浮起来的疑问都消散了。
  他说:“好,那便如你所愿。”
  沈玉黎笑了笑,勾上他的手指,然后扬起眉对她说:“那便这般说好了,沉鱼你以后在玄霜宗的日子,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若有任何不公,我都会为你去讨回公道的!你打可以跟我说,若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便是为你告上执法堂,再告诉掌门师伯,我也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她看着沉鱼,哪怕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她从心底里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出于肺腑,从前她在玄霜宗受尽冷遇,那时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有旁的任务,她知道宗门的事情并不是第一紧要的。
  可如今沉鱼是因为她进的玄霜宗,那她身上自然担负上了相应的责任,委屈她沈玉黎,她倒是看的大方无所谓,有些事让就让了。
  可是委屈沉鱼,这件事会让她生气,这件事在她的脑子里也是不可以的!她一定,会为沉鱼讨回一个公道。再把话又说回来,定下这婚约的内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掌门的本意就是招纳贤才,然后顺便向修真界的所有人宣布斩魔剑在他们玄霜宗里,让别的宗门和魔尊觊觎……所以,玄霜宗上下苛待了谁也不会苛待沉鱼的。
  即使这是几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她也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才能够显示出诚意来。
  殷无虞看着她坚定真诚的双眼,不知为何,他心上好像又被沈玉黎捡回来的那只小畜生挠了一下。
  记忆的潮水涌来,他忽的想起,自己从前在八方宗,是待过一段日子的。
  那时候,他的亲娘满夫人费尽心思,将他从生父在魔界边缘的府邸送了出去,将他交给了娘亲的大师兄,大师兄――便也是那位赠剑的前辈,将他带回八方宗亲自抚养教导。
  那时他的年岁不大,约莫五岁,他通过满夫人的口述得知自己所生长的环境其实并不算太好,所以他对着八方宗是有着期待在的。
  透过娘亲的话语,他依稀知道,八方宗大概是一个他去了便能有师伯们疼爱的地方,每每满夫人提及,他都能看到其眼中的怀念,所以他每每听到一次,心上都是带着憧憬的。
  当满夫人的大师兄拉着他的手,他破天荒的放下了戒备,带着憧憬唤了一声师伯,跟在这位师伯的身后去了八方宗。
  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他们眼中的神色,专注修炼,但是看到大师伯拉着他进入八方宗的时候,和娘亲语气中描述的叽叽喳喳热闹不一样,八方宗上下罕见的沉默了。
  他不知道大家为何沉默,但是孩童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能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
  而娘亲的师父――也就是他该唤一句师祖的人。他在一方大能,也就是这个本该疼爱宠溺他的长辈眼中,看到了不加遮掩的嫌弃。
  师祖只是将他草草的带入宗门,缓缓开口:“非我族类。”
  而自己的师伯,在听到师祖这一句话时,那般骄傲的人,竟然当场跪下说道:“弟子恳请师祖放下成见,他终究是满满师妹的骨肉啊,师妹千辛万苦将他送来,还是想师祖能够给予庇护。弟子恳请师祖,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那时的殷无虞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他看到自己那位脊背向来比青松还要笔直的师伯竟破天荒的下跪了,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也跟着一同下跪,稚嫩的嗓音开口:“恳请师祖给成瑜一个机会,成瑜一定会乖乖的听娘亲、师伯、师祖的话,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随即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磕头,也是他人生中仅有的几次磕头。
  没想到,却是给堂堂的名门正派磕头,今日的扶道若是听闻,都会觉得不可置信。
  但饶是如此,那师祖眼中的厌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接受他,更是勉为其难。
  但勉勉强强,在几人的情面牌之下,他留在了八方宗,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内门弟子。
  那时他以为师祖把自己藏起来,是怕大家自己走后门然后嫉妒自己,如此可以少生是非。但后来他才知晓,因为――
  八方宗,容不下自己门中的弟子身上流着魔族的血,哪怕是一个洒扫弟子。
  所以,即使作为内门弟子,他平日里的行事却是要小心低调,干的活更是比外门弟子还要多,修炼反而成了他最不重要的事情。
  这些,都还算是好的。
  想到这,殷无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讥笑。他看着眼前保证绝对不会委屈他的沈玉黎,忽的,眼中柔和几分。
  扶道感知到主人的心绪,一时在识海中开口道:好久没感觉到主上如此开心了,这是为何?难道只因为玄霜宗想要借此炫耀主上您的实力吗?借您的实力扬他们八方宗的名,他们倒真是想的美!
  沈玉黎看着沉鱼眼中忽然的柔和,一怔。沉鱼此刻脸上的这抹笑容,净若新雪,像是雪山之巅最纯洁的花朵,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神情。
  这一幕,让沈玉黎心头那只被按捺下去的小鹿自沉睡中醒来,然后又是一通乱撞。
  她想起了沉鱼在幻境中的那些悲惨的童年遭遇,心头一软,然后开口:“沉鱼,往后……你将这里当做是你的家就好。没关系的,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是再一次的承诺,可殷无虞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的那点怜惜,然后,脸上的和颜悦色消失,转而又覆上一层冰霜。
  沈玉黎不知道自己究竟又是哪里说错了话,但回过神来便只看见他拂袖离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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