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离,在男生呼吸紊乱的瞬间,她哼哼唧唧道:“其实,那天在玄关那里我就想像今天这样亲亲你了。”
宁枝手抵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撇开眼:“不如说……其实我想做的还更过分些。”
比如想摸他的尾巴看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他眼尾泛红,看他承受不住的喘/息,咳,总之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小想法。
她打断他,不是因为不喜欢或是接受不了,只是因为后院地点不太合适,而且她更想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做这种事。
女孩说完后就红着脸上了楼,应迟宴在楼梯口静静站了会,也走回了房间。
“叮咚。”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随之亮了一下,消息跳了出来。
【听说小狐狸熬夜多了会掉毛,要早点睡噢!晚安。】
今晚,其实不止是狐蓿草的影响,还有些别的原因。
应迟宴垂下眼,淡淡的目光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上面那句【我们只是恋爱关系】格外刺眼。
女孩在思索间也说出了一句被他打断的话。
“当矛盾实在无法化解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会因此……”
分开吗。
-
因为应迟宴的身体原因,宁枝不敢让他在爷爷奶奶家多待,怕再发生像今天一样的意外事件,第二天上午醒了后便送他回了锦云。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异地恋。
过年人多,宁枝却并不太喜欢热闹,不然她也不会进只有寥寥几个人的社团了,所以有事儿没事儿就窝在房间里玩游戏,跟他打电话。
年夜这天,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
趁着宁老头心情好,宁枝问宁老头对他的印象怎么样,他轻哼一声,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也就那样吧。”
而一旁的许老太则无情的拆穿他:“好的不得了,他都喝上小应送来的茶了,跟我说一上午这茶怎么怎么香了。”
宁枝捧着茶杯讶异:“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不知道?”
许老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那天你们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他准备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啊。”
“送来的也不只是茶,还有点别的东西,小应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宁枝这才知道,那天在她紧张无措只知道瞎着急的时候,应迟宴其实做了很多准备。
心脏猛然跳了跳,宁枝继续问:“那,那天忽然讨论起宜宁哪里比较宜居,又是为什么?”
许老太眉眼弯弯:“我们俩老头老太婆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走不了太远,你之前不也说喜欢宜宁,往后要住在宜宁吗。”
“老头子跟他说了这事儿,小应就说会挑个离得近的,安静的地方。”
宁枝更迷糊了,“啊?”
她是说过往后会住在宜宁,但是这跟应迟宴有什么关系?
许老太戳了下她的脑袋:“意思就是将来你们俩结婚后就住在那。”
“咳、咳咳咳!”
宁枝猛的呛了几口,把茶杯放回桌上,不敢置信道:“结、结婚?!”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话题。
他们才刚恋爱半个月,现在谈起结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宁枝冷静下来思考过后,并没有将这件事当真,她觉得应迟宴大概只是应付两位老人的问题。
只是她晚上回房间,一边玩消消乐一边跟他打电话时,随意聊起了这个话题。
“没想到我爷爷居然会问到你这样的问题,这也太没头没脑了。其实你直接告诉他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好了,爷爷不会为难你的。”
那边忽的沉默了下来。
宁枝也没注意到,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在只剩最后一步,好不容易凑到五个一排和四个一排,发光的彩虹鸟和小熊时,听到耳机里传来微微泛冷的男声。
一字一句,如羽毛般落在耳畔。
“如果我有呢?”
彩虹鸟忽的和小熊隔壁的小狐狸换了位,光晕闪过,消除了全屏的小狐狸。
一秒后,指尖倏地停留在提示游戏结束的界面,询问是否再购买道具增加步数。
“你……”
宁枝刚想说话,屏幕忽然暗了下去。
手机没电了。
给手机充上电,等待了一会儿,宁枝刚想开机,忽的停下了手。
……现在打过去要说些什么呢?
心里乱糟糟的,对手机没电关机这点居然可耻的产生了一丝庆幸。
宁枝走下楼,看到许老太正在翻看相册。
她走过去陪着一起看,都是她的照片,忽的在照片里看到了一抹白色,她愣了一下,照片里的她笑意晏晏抱着一只昏睡着的小狐狸。
G?
她什么时候还养过小狐狸吗?
宁枝翻了翻照片,前后都没有,就只有这一张里面有狐狸。
想起来了,两年前的冬天,她深夜到家时路过宜宁河,在那里看到了一只落水的小狐狸。
在岸边确认了它微微颤动,还有呼吸后,宁枝就下河游过去把它救了上来,全身湿透,冻的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跑回家。
她也顾不得自己,先给小狐狸擦干身子取暖,最后终于是把小狐狸救回来了。
许老太被动静吵醒,出来一看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让她去洗了个热水澡,又给她煮了姜茶驱寒。
第二天小狐狸还没醒,宁枝带它去看了兽医,兽医说它身上没伤,可能就是溺水昏迷导致的,再睡两天就好了。
宁枝就把它养在了自己房间,把占据了一半床的玩偶都扒开,自己柔软的床分了它一半。
谁知道第三天早上一醒来,本来昏睡的小狐狸却不见了,只有窗户开了一条缝。
许老太说估计是野生的狐狸,半夜醒了之后就偷偷跑掉了,宁枝后面还因为担心去捡到它的那片地方瞎逛,却一直没有再见过它。
后来去学校后就忙了起来,宁枝也渐渐就忘了这件事。
此刻宁枝看着照片里昏睡的那只白色小狐狸,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许是逃避心理作祟,帮许老太收拾了相册,宁枝没有上楼,跑去了后院。
那株狐蓿草白色小花依旧开的很盛,玻璃花房跟半个月前没什么区别,或许是错觉,清冽的气息袭来,她想起那天顿时感觉脸有点热。
后院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萨摩耶嘟嘟,自从那天它玩着玩着突兀地叫了一声后,这些天就缩在自己的小窝里,饭也不怎么吃。
许老太拿了它平时最喜欢的狗罐头,它也不吃。
担心地带它去看了兽医,没什么毛病,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宁枝拿着它最喜欢的玩具过来,蹲下身晃了晃放在它身边,它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抬起眼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
她皱了皱眉,伸手想摸摸它的脑袋。
平日里嘟嘟很喜欢被人摸摸脑袋的,会开心的趴在腿上,任由她揉脑袋和脖子的绒毛。
谁知一下被躲开,萨摩耶缩进了更里面,看着她的大眼睛里甚至有点惊恐。
与此同时一声“你别摸我!”突兀地响起。
宁枝瞬间愣住。
两秒之后,脑子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永远不接受强制爱 1瓶
第112章 嘟嘟
◎我在呀◎
在宁枝的逼问下, 无意暴露自己会说话的萨摩耶嘟嘟,被迫把事情讲明了一遍。
那天她和应迟宴在后院,咳咳, 失控的应迟宴灵力外溢,引化了一点它的妖性, 它就是从那天之后会说话的。
而且它还从开启的传承记忆中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其实并不是萨摩耶, 而是一只走丢的妖族的雪域银狐。
有了应迟宴这只妖族小狐狸在前, 宁枝现在的接受能力十分良好,她问:“那你现在要怎么样,离开这里回雪域吗?”
嘟嘟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我早留在这里陪奶奶。”
许老太会陪它玩,给它吃好吃的罐头, 给它织漂亮的小毛衣, 也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家,它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地方走?
宁枝眨眨眼:“那你这几天都不吃饭, 闷闷不乐的……”
嘟嘟沉默了一下,道:“我在减肥。”
宁枝:“……”这。
真不能再吃了,它一只狐狸脸都吃成萨摩耶那么肥了呜呜呜!
连前几天去看兽医,那兽医都坚定的认为它是萨摩耶, 可它明明是身形纤长四肢纤细漂亮的银狐,才不是那种肥嘟嘟的笨狗!
许老太刚巧端着狗粮过来, 笑着摸摸它的脑袋。
“乖乖嘟嘟,吃饭啦。”
奶香味的狗粮和牛肉味的狗粮都分别放了满满一碗,就放在窝前, 嘟嘟看了一眼, 又狠狠撇过头去。
许老太担忧道:“枝宝啊, 你说嘟嘟会不会是得了那个狗狗抑郁症啊,怎么一直不吃饭呢。”
宁枝都能听到它咽口水的声音了,顿感头大,揉了揉眉心,“没有的事。”
她想了想,故意问许老太:“奶奶,你觉得嘟嘟现在可爱吗?”
“当然可爱啊,肉嘟嘟的,可太喜人了。”
搭在那里的耳朵忽的动了动。
宁枝继续问:“那如果嘟嘟现在瘦了五六斤,小脸也不肥了,爪子也瘦巴巴的,你还觉得可爱吗?”
许老太更担忧了:“那不是都瘦成干了,皮包骨了,可怜见的,嘟嘟这天天不吃饭的,不会就变成你说的那样吧?”
“不行,我得再去找找宠物医生,让人来好好看看嘟嘟怎么回事。”
许老太风风火火走了,宁枝蹲下来拨了拨狗粮,“闻起来还挺香,既然你不吃我就端走了,省的在这勾你破戒。”
作势刚要端走,一只爪子按在了上面,咽了咽口水,嘟嘟哼唧道:“其实吃一点也没关系。”
它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反正奶奶更喜欢我这幅样子,我要是瘦了她肯定担心得不得了。”
宁枝笑,把狗粮推过去:“这不就对了,吃吧。”
什么笨蛋狗狗。
“萨摩耶”埋首吃狗粮,宁枝想起来问:“对了,你刚刚怎么那么怕我摸?”
嘟嘟忽然顿了下,咽下一口狗粮,抬起小肥脸道:“妖狐一族对伴侣的占有欲很强很强,他还是妖族之主,要是你摸了我,身上留下了我的气味,那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它一咬牙道:“所以就把之前我经常蹭你腿求摸的事忘了吧!”
还好它是个女孩子,要是它是个男孩子,在那天扑过去抱她的时候,估计就要被噶了。
宁枝想到他经常会吃小猫咪的醋,顿时觉得这话说的没错。
现在想想,她其实并不了解应迟宴,就比如这个妖族,她半点也不清楚。
既然眼前有个妖族的笨狗狗,宁枝自然不会错过打听消息:“关于他,你还知道点别的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在两年前成为妖族之主的,”嘟嘟一边吃一边说,“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了,好像还闹得挺大的吧,他一个人跟很多妖打架?”
“我也是在那动荡的时候走丢的,后面就被奶奶捡回家了,之后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捡回家后被奶奶每天撸毛毛喂好吃的,天天就只会睡了吃吃了玩,本来小巧的身形就吃成了这么肥。
宁枝心骤的跳了跳,两年前?
两年前她捡了一只小狐狸,先前他也跟宁老头说话时说的是之前住在宜宁。
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对了,狐蓿草对狐狸有刺激性,你不也是狐狸吗,怎么没受影响?”
宁枝拨弄了下狐蓿草的叶片问。
“怎么就没受影响了,我不是每天都很开心吗!”像是被人质疑了狐狸身份,嘟嘟赶紧反驳道。
“这东西对狐狸确实有刺激性,还会放大身体和心理的愉悦感,但是我又没有喜欢的狐狸,当然不会像他一样,适应之后就是觉得很开心而已啦。”
宁枝差不多明白了,主要还是因为在发/情/期的原因,狐蓿草只是个诱因。
想到这里,宁枝问:“那你们狐狸的……发/情/期会持续多久呀?还有就是,之前没有的,为什么忽然就有了?”
“啊,他这一族好像有点特殊,跟我们不太一样,发/情/期只会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出现,至于持续多久让我想想啊……”
嘟嘟认真从传承记忆中搜索了会儿,小肥脸忽的埋在爪子里,声音弱了下去,小声跟宁枝说。
“……”
宁枝听完脸一红:“!!”
-
周围空气安静而沉寂。
应迟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黑发间那对白色狐耳红的染上欲/色,身后尾巴随着下床走动间颤颤欲坠。
他轻轻咳了两下,止不住的喘息,眼尾泛红,与电话中冷静淡然的他判若两人。
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落地窗那里的月光照了进来。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点过年的氛围。
去厨房磨了杯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醇厚的苦涩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不受控制的妖族本能让他无比厌恶。
极强的占有欲,得不到安抚就会无休止持续的发/情/期,他已经极力控制了,但还是做出了那种事,吓到了她。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人们结伴去玩,远处隐约有烟花在空中绽开。
应迟宴忽然想。
如果他没有忍不住参与了她的生活,或许她现在会有个正常的男朋友,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过节。
握着杯把的指节倏地紧了紧。
果然……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一想到别人会这样做,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定也觉得很困扰吧。
站在落地窗旁看了一会月亮,女孩还没有回消息,应迟宴垂了下眼,走进了书房里。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女孩便倏地挂掉了电话,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又或许是被他的话问的有些为难,不知怎么回答。
她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是和亲戚朋友聊天,还是和年岁相仿的亲戚家孩子一起玩游戏?
亦或是缠着她爷爷再喝一次上次做了醉蟹的杏花酒?
应迟宴收回思绪,指节抵唇,轻轻咳嗽了几声,书桌上还放着那几本书。
翻开夹着书签的那本,中间夹着的那张纸页上满目的红色,提醒着他,人与妖族向来不会有好结果。
不止是书本,族群内与人相恋的妖,一旦被发现了妖族身份,都会招来平日里满含爱意的爱人的厌恶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