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渺:“奶奶,姜媛每天回来陪您聊,您也不需要我再陪您了,而且,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陆奶奶冷哼:“谁知道你的事是不是正经事?”
应渺张唇,她看陆奶奶说教的脸,又无声。
说再多在陆奶奶耳朵里没任何作用。
应渺不想结束工作就被拘在宅子里,她依旧每天去江城大学里听课,为了避免被陆奶奶揪住继续说教,她每天听完课就会开车到哿集团楼下,等陆则怿一起下班回家。
她不跟陆则怿碰面,只不过是她的车子一直停在集团停车场出口,她见了陆则怿的车开了出去,她再停上几分钟,才隔一段距离跟在陆则怿车后回家。
到了宅子,她跟陆则怿一前一后进门,陆奶奶见状,以为她下班就去找陆则怿等他一起回家,也找不到说教的借口。
几次三番后,陆则怿注意到她车子专门停在集团楼下的地库出口,他没任何反应,也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应渺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坦白,依旧稳稳把车停在地库门口,等他车出来一起回宅子那边。
这天她刚把车停在地库出口等陆则怿下班,阴了大半天的天终于落了雨,天际线压的很低,狂风把街道两边的绿化树树梢吹的东倒西歪,雨势很大,车窗玻璃被雨滴砸的霹雳作响,天气格外恶劣。
应渺微信上收到陆则怿的消息。
陆则怿:上来等。
应渺:不用。
陆则怿:今天要加班,时间不定,应渺,要么上来,要么现在开车回家。
她今天一个人回家铁定要被陆奶奶揪住再说教一顿,她锁屏手机,抿着唇握着方向盘,把车子开进集团的地下车库。
车子停在陆则怿的停车位上,她摁电梯上了楼,到了陆则怿的办公楼层。
出电梯时碰见姜媛,她在哿集团童装部任职设计总监,穿一身职业装,拿着合同刚从陆则怿办公室出来,见了她,热情扶住还没闭合结实的门,把她半推了进去,“渺渺姐来了,阿怿哥在里面工作,你进去吧。”
应渺不想跟陆则怿共处一室,她本来打算在楼层的休息区坐着等,但姜媛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推了进去,关上了门。
外面格子间一群白领引颈看过来,没瞧到传说中的总裁夫人正脸,只看了一抹纤瘦的窈窕背影。
陆则怿在办公桌内处理文件,听见姜媛在门口说话,知道应渺进来了,他没抬头,话语淡淡:“自己找地方坐着。”
应渺在门口停了一息,才抿唇往沙发区走。
陆则怿加班要到很晚,中途让秘书订了晚餐送了进来,两份意面,连带着应渺的晚餐也在里面。
她跟陆则怿面对着面坐在沙发上吃饭,彼此无声。
吃过晚餐,陆则怿起身将餐盒丢去办公室外,回来时,他一手扯松立领衬衣上系的领带,一手摸到办公室的门锁,“啪嗒”一声,反锁了门。
应渺本来在摆弄手机打发时间,听见锁门声,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陆则怿,她预感不好,也不管现在回家会不会被陆奶奶说教了,她拿着手机起身,强调似地道,“陆则怿,我要回去了。”
陆则怿并没出声。
她走到门口,去开门锁,一只手拦住她,她抬头看陆则怿,他眸黑冷淡,在她视线里微微附了身,随后应渺只觉屁股被一只大手托抱住,紧接着双脚离了地,她低呼一声,不得已抱住陆则怿的脖子以寻求安全感。
“陆则怿,你干嘛?”
陆则怿不答她,大步走到办公桌旁,将应渺放在了桌子上,他分开应渺的腿,把她的一步裙往上拨,呼吸开始变沉。
才有过两晚,应渺并不适应这种事情,脸不受控制地变红,她一只手使劲推着陆则怿的肩膀,但仍旧挡不住他趋近的力道。
回宅子住了将近一周,两人都没在一间卧室睡过,眼下过了将近一周,新婚夜的无所适从感席卷全身。
办公桌老板椅落地窗。
外面狂风暴雨,刮不进室内,连雨声都被阻隔在外,但室内仍旧好似热浪翻涌,一波波浪潮好似要把人埋进去,声不似雨声急切狂躁,却仍旧毫无章法,宛如盛夏多如牛毛的悠悠蝉鸣,一声起一声落,此起彼伏。
姜媛加班结束,上来顶层来敲陆则怿的办公室房门,准备同应渺他们一起开车回,敲门半晌,并没人应声,试着握上门把手往里推,推不动,里面落了锁。
格子间的白领走了个干净,连外间的秘书都像是得了陆则怿的吩咐,结束加班走了人,这一层这一片区域安静无比,姜媛却觉得耳边响着说不出口的声音,就好比十八岁刚入大学时,被刚认识的大胆女同学拉进被窝里,戴上耳机,一同观看的第一部 影片里面的躁动声响。
姜媛不再试图开门,她站在门口好一会,面无表情走了人。
室外暴雨依旧如注,室内一切却在慢慢平息,不过闷热感从始贯穿到尾声。
应渺腿软着坐在沙发上,面上是靡丽的红,额头颊侧浮着黏腻的热汗,她捡起沙发上的内衣穿上,看到自己手腕上两道红色的勒痕,脸黑着看向在落地窗前整理西裤的陆则怿,“陆则怿,你以前没这么变态。”
陆则怿西裤整理好,他衬衣不用整理,根本就没动过,只是弯腰捡起落地窗前被使用过后不堪重负皱成一团的黑色条纹领带,没往脖子上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领带丢了进去,拿起老板椅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往外走,“能自己走?”
应渺不答他,理好上衣下裙从沙发上起了身,脸色不好地从他身侧走过,开了锁,走了出去。
往电梯间走,应渺走在前面,陆则怿慢步跟在后面。
办公室下班人早走光了,应渺跟陆则怿一前一后隔了不算近的一段距离。
高中三年,两人也总是隔这么远的距离走,不过那个时候陆则怿走在前面,应渺故意落后许多,阳光透过头顶枝杈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静寂无声,风从两人肩头刮过,微弱的风声好似都比两人吵闹。
电梯下到车库,应渺往自己车那块走,陆则怿大步走到她身侧,垂眸问她,“能自己开车?”
应渺看他冷淡的脸,故意气他,“别把自己想的太牛,其实也就一般。”
陆则怿眸黑着,面冷着,好似没听见,“外面雨大,坐我的车回。”
应渺,“不需要,陆则怿,你如果真的担心我,就不该在这种破天气在办公室弄三次。”
陆则怿:“你说的我一般,弄三次你也不至于腿软,应渺。”
“……”应渺语竭抿唇,不再说话,逞强地往自己车子那边走。
陆则怿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强势把她带到自己车子旁边,打开后车门,塞了进去。
应渺骂他,“你混蛋!”
陆则怿关上门,坐进驾驶室,顺带锁了车门。
外面雨依旧很大,隔着车窗好似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无边夜色跟灰黄雨幕混在一起,世界好似都荒诞地融合成一体。
应渺坐在驾驶室后面,她萎靡地缩在座位上,腿之间并不太舒服,磋磨太久,敏感度和肿胀感还没降下去,稍微一碰到,便觉得别扭。
确实不适合开车,她能想象到,万一需要踩刹车,可能都因为腿软踩不下去。
车子停在宅子外的停车位上,雨还在下,噼里啪啦作响,地面上砸出一片片银色水花。
陆则怿下了车撑着一把黑伞,绕步过来开她的车门,应渺手边没有伞,不然她就直接自己走了,不情不愿脚踏了出去,还没站定,腿猝不及防软了下,身体往下跌,陆则怿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抱住了她的腰。
“自己拿着伞。”头顶响起陆则怿冷淡的嗓音,手中也被塞进那把黑伞,她下意识圈住,紧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则怿弯下腰,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圈住了她的双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没做停顿,抱起来她就往宅子里面走。
高定皮鞋踩过几处浅浅水洼,溅起的水花弄脏了他惯常整洁笔直的黑色西裤。
“不用做这么奇怪的事,陆则怿,我跟你做只是夫妻本分,你抱我没必要。”应渺推他的胸膛。
在办公室弄了快三个小时,夜已经很深了,宅子里的人都去睡了,路灯亮着的幽径小道只有雨声和皮鞋踩过地上的水花声。
陆则怿并不言语,任凭应渺如何推搡,他修长手臂稳稳抱住应渺的后背和腿弯。
踩着湿漉的鹅卵石小道,到了他睡觉的小楼,上了楼梯,进了卧室,陆则怿将应渺放下。
应渺推搡了一路,也憋了一路的气,脚一沾地,立即拉开卧室门,往外走。
陆则怿在身后脱掉西装外套,单只手拎着扔到了卧室沙发扶手上,他侧眸瞧着应渺往外走的背影,眉眼漆黑冷淡,“还要去找爸下棋然后睡在你房间?”
他走到卧室门口,手摁上应渺开了一半的卧室门,垂眸看她,“应渺,爸已经睡了。”
作者有话说:
某人言下之意:老婆,你只能跟我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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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意
◎“不困吗?”◎
婚房是婚房,陆则怿的卧室是陆则怿的卧室,两者在应渺眼里不能混为一谈,婚房那边她跟陆则怿都是第一次入住,并没太多陆则怿的气息,但这间卧室,每一寸都彰显着陆则怿曾在这里久居。
床被陆家的阿姨按照陆则怿的习惯,熏上了香,跟陆则怿衣服味道一模一样,应渺半蒙着脑袋睡觉的习惯被迫戒掉,她躺着闭上眼被被子上的气味围绕着,好似陆则怿近在咫尺一样。
她习惯不了一直睡不着,很想起来重新换一床没有陆则怿丝毫气息的新被褥。
但也一直没做。
身后陆则怿还没睡,半靠着床头柜在回消息,应渺并不想引起他任何注意。
拿出手机从床头柜的包里摸出耳机,点开一部慢生活综艺,应渺侧躺着背对着陆则怿开始看起了综艺。
陆则怿回复完工作邮件,余光扫向身边,应渺侧躺着枕着枕头,几缕发丝蜿蜒到他枕头上,她发质很好,在办公桌上时,他手指插进她发间,触感如丝绸,生凉柔顺。
目光从头发上移开,落在她仅露给他的半边耳朵看,她耳朵生的漂亮,弧度圆润,小巧秀气,在室内橙黄的床头灯光下,耳垂好似莹莹白玉。
身体变化他能清楚感知到,陆则怿伸手去关他这侧床头灯的手停下,他垂眸睨她的后脑勺,面上无任何浓墨重彩的情绪,他问应渺:“不困吗?”
应渺耳机不带降噪功能,听见了陆则怿的问话,她不想回答,打算装聋,动也不动地继续看她的综艺。
“应渺。”他拿掉了对着她耳朵上的那只耳机,喊了一声。
应渺抿唇,不太情愿地回一句,“有事吗?”
陆则怿没说话,只是倾身过来,将她的手机拿开,丢在床头柜上,两只大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拨正,他覆身过来,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脖颈。
干燥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应渺掌心隔着睡袍抵在他肩上,蹙眉,“陆则怿你够了,今天都弄了三――”
余下的话全被陆则怿低下头含住她耳朵的动作止住,他口腔很烫,舌头也不老实,又是吮舔又是细密的重咬,动作不温柔,有一股要把她耳朵吃进肚中粗鲁的孟浪。
应渺咬紧唇,不想说话怕不设防因为他的含吮逸出一点暧昧的声。
她一直在等陆则怿不再玩弄她的耳朵,但陆则怿跟上瘾一样,含着她的耳垂不放,她不得不伸手去推他的脸,“别……别咬了。”
陆则怿唇离开她耳朵,冷淡黑眸去看她的脸,应渺跟他对视,她除却脸上被激起来的生理性薄红之外,再没丝毫意乱情迷。
应渺始终推着他的肩膀,抗拒他的生、理、反、应,“陆则怿,今天已经三次了,即便我们是夫妻,这种事你也要适可而止。”
陆则怿看着她,并没强迫,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回了自己那侧,动作很是干脆利落,利落到应渺以为是在做梦。
她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推拒,她甚至也做好了陆则怿像那天不由分说强行进来后,她甩脸干脆提出分房睡的事情,但陆则怿都没有,他退的很快,快的好像刚才并不是想跟她做,只是想咬她的耳朵。
但她是疯了才会认为陆则怿单纯为了咬她的耳朵,应渺抓着被子侧身,不再想陆则怿反常的行为,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陆则怿听着耳边渐渐平缓规矩的呼吸,他平躺着看头顶天花板,身下不舒坦,并不打算起身去浴室,他伸手关了灯闭上眼。
*
有了办公室那一遭,应渺不再每天等在集团楼下,她宁愿被陆奶奶唠叨说教,也不愿意在陆则怿的办公室被绑着手腕胡来。
陆奶奶见她不再跟陆则怿一起回来却依旧晚归,频频说教,应渺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听是听,但是一点也不改,一连两天,陆奶奶见应渺仍旧晚归,坐在厅内吹胡子瞪眼瞪她,应渺恭恭敬敬喊一声奶奶,就走去餐厅等待开饭。
陆奶奶气的脸色不好,在晚饭后等应渺跟陆志军离了餐厅,她拉住陆则怿的手臂,嘀咕道:“应渺那孩子最近天天往大学里跑,你注意点,心别那么大,山里长的孩子三观跟心性都扛不住诱惑,小心你头上戴绿帽子。”
陆则怿看着跟陆爸爸并排走远的纤瘦背影,道:“奶奶,应渺不是这样的人。”
陆奶奶语重心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她对你始终都不热情,这种事情你真得放心上,不然哪天出了事,你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陆则怿:“您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奶奶。”
陆奶奶:“我还不是为你考虑,阿怿,这几天她不是都住在自己房间吗?她现在是你的老婆,不跟你睡一间房,这不明显有问题吗?你心别这么大,奶奶真的怕你丢脸。”
“真没事奶奶,我还有个工作电话要打,您消消食早点回房休息。”陆则怿说完,就从餐厅离开了。
外面小路上已经没有应渺的身影了。
他往卧室走。
从那天下雨后,这两天应渺一如往常跟陆志军下棋然后在自己房间睡觉,再不会踏足他的卧室。
“阿怿哥等一下。”姜媛从餐厅追上来,走在陆则怿身边,轻喘道:“阿怿哥,奶奶也是担心你,你别觉得她是在背后说渺渺姐的坏话。”
陆则怿往一边挪了一步,跟姜媛隔开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不会。”
姜媛对陆则怿的疏离没任何反应,她欲言又止,片刻才纠结道:“其实也不怪奶奶多心,阿怿哥,你知道渺渺姐去上课的大学,陈简舟在那里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