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周围本来还在闲聊的女生们的表情变得严肃，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每个人都像离弦的箭一般。
原地低速慢行的师春棠：……
太心机了！
师春棠觉得3000米一共7.5圈，如果一开始跑得太快，到最后可能会后劲不足，坚持不下去，这个观点还被人赞同了一下。
广播站胡泗阳夺过广播站学生的话筒，尤为激动：“就是这样！老师，保存体力你才能笑到最后，她们都是傻子！坚持就是胜利！”
被人当众鼓舞的师春棠跑步的节奏慢了一拍，不只是她，套了师春棠整整一圈的女生们也是一顿，紧接着她们的速度整个提升了一下。
看到这个效果的胡泗阳：……被激励到的人好像有点不对啊。
胡泗阳接着蓄力：“看啊，场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是什么？哦！原来是疾如风快如电3000米的英姿，天上的雄鹰没有翅膀，原来是被你抢走了！”
这段也许并不好笑，但是经过认识的人指出场上和其他运动员几乎相对静止的师春棠，效果就出来了。
整个操场的人都在笑。
师春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丢人啊！
终于在年级主任的穷追猛打下，在广播站各种骚操作的胡泗阳终于倒下了。
胡泗阳临走前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大喇叭里传出：“老师放心吧！我没事！他们只是暂时打败了我，但我会在心里支持你的！”
师春棠喘的跟拉风箱似的：谢谢并不需要！
但是师春棠并没有跑完，因为整个操场的人都围在一个角落里，校领导都去疏散人群了，比赛也没有办法继续了。
胡泗阳趁这个时候扶住快要虚脱的师春棠，焦急：“有人死了！”
师春棠口里都是血腥味：“你就为了说这个？连水都没给我拿一瓶？”
胡泗阳：“死人了耶，你还想着喝水？警察都来了。”
胡泗阳恨不得把瘫软的师春棠给抬过去，他们很快就进去了那个学校之前废弃的器材室，连一点阻拦都没有，因为先去的人都在外面快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就是校领导都白着脸站在门外面，进去他们遇见了不能再熟的老熟人，甚至刚刚告别了不到半小时。
邢司礼现在门口想要拦一拦想要进来的人，毕竟外面就那么大的空地，都被出去吐的人占满了。
师春棠由衷夸赞：“这出警速度，破纪录了吧！”
邢司礼象征性拦她一下，胡泗阳跟他套近乎：“叔，我们可跟那些人不一样，我可是见过世面的高中生！”
见他们这么说了，邢司礼面无表情的纠正他：“叫哥。”就让他们进去了。
现在是夏天，屋子里闷热的很，苍蝇蚊虫萦绕，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首先看见的是地上一大滩黑红色的血，一个不见人形的尸体靠在器材边上，为什么说不见人形，因为尸体连头都没有了，碗大的创口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气中。
“呕！”胡泗阳显然也有些消化不了如此新鲜的案发现场。
师春棠的脸色更不好了：“你就没处理一下吗？”
邢司礼挑眉：“我这是不破坏案发现场，等下他们就都来了，外面堵车，半小时愣是没走几米，这不就破了我们出警记录了吗。”
师春棠：“那你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邢司礼：“您可太高看我了，连头都没有，就能判断是个女学生，死亡时间不是今天。”
师春棠虚弱的直晃悠，点头：“闻着确实不太新鲜了。”
想着扳回一局的胡泗阳刚进门，听见师春棠的高谈阔论又一次跑出门：“呕！”
邢司礼递给她一瓶水：“要不你也先出去待会儿？”
师春棠扶着门，拖着没有知觉的腿，说：“走的时候记得把我也带走，我可能要失去我的双腿了。”
邢司礼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摇头：“现在的人啊！”
因为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警局的人等到学校已经放学了才到。邢司礼这个时候已经排查了各个班级的人数，才让他们走的，奇怪的是没有班级少人，连老师都不缺。
他们又回到了市局。
唯一一个事发地的学生师春棠被人团团围住。
师春棠端坐在大椅子上，问：“你们知道死的人是谁了？我应该没有什么嫌疑吧？这是要审我的意思吗？”
李娜露出微笑：“怎么可能？我就是想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
师春棠不吃温柔大姐姐这一套：“我先听听是什么问题。”
邢司礼：“你们学校这几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师春棠：“哪方面？”
邢司礼：“各个方面！”
第45章 无头案（四）
师春棠认真想了一下，跟邢司礼说：“有人被开除算吗？”
邢司礼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下，一切都想通了：“被开除了就不是学校里的人，所以班级的人数没有变化，更不是学校的领导，还穿着校服！你之前还跟我说她在运动会第一天来过学校！李娜！联系侯令娴的家长，问问她侯令娴有没有回家！”
李娜没跟上：“侯令娴是谁啊？市局里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知道师春棠放学被堵的钱征也想起来了：“我去学校附近那个派出所问问。”
师春棠眼皮直跳，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快又要来一次审讯室一日游了。
果然，钱征的电话给侯令娴父母打过去，两个人说，侯令娴已经两天没回过家了。
赵博洋纳闷：“为什么孩子两天不回家了，家长都不联系一下问问呢？万一出什么事呢？”
钱征之前有简单了解过侯令娴的家庭关系：“侯令娴的父母离婚三年了，她是跟着他爸爸的，她爸爸从来也不管她，夜不归宿是常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李娜抱着不一定的心态：“说不定她真的只是出门玩去了呢。”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但是现在只能等着法医的比对结果了。
在法医结果出来的时候，师春棠也跟着邢司礼的动作屏住呼吸，因为她并不希望那个没有头的尸体是侯令娴的，即使她们两个有过节。
但是法医结果出来了：的确是侯令娴。而且还在侯令娴的肚子发现了大量的药物，根据药物被消化的程度来看，是在侯令娴出门的时候吃的。
师春棠感觉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邢司礼：“今天就先到这了，我先把她送回去，今晚她可能会做噩梦。”
安静的车里，师春棠出声：“我不害怕。”
“嗯嗯”邢司礼胡乱答应了她。
师春棠在洗漱之后，邢司礼靠在她房间的门边，说：“我有点害怕，你能陪陪我吗？”
师春棠用手怼怼他富有弹性的胸肌：“不能！”
邢司礼猛男撒娇：“哎呦～我今天看了那么恐怖的东西，一个人根本睡不着觉嘛～”
师春棠打了个冷颤，掀开被窝，高贵冷艳：“别想碰我的东西，去拿你自己的枕头和被子。”
邢司礼额上青筋有些暴起，握握拳头，最后憋出一句：“好！”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邢司礼看着天花板，听着旁边师春棠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没想到师春棠的胆子能这么大，看到那么血腥的尸体还是自己见过的人，还能睡得着。
这边师春棠闭着眼睛就是一片猩红，还有侯令娴站在她眼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但是这时候师春棠没有还手，紧接着她的头就被人砍掉了。
邢司礼放心之后，都快要睡着了，突然感觉床上陷落一块，他警觉的睁开眼，看见师春棠从床上坐起，她上半身都是汗，眼睛发直，在黑夜里黑黝黝的。
邢司礼问：“要来点水吗？”
师春棠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疯狂跳动的心脏回归原地，说：“我自己来吧。”
邢司礼：“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
师春棠没再坚持，但是邢司礼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邢司礼一回头就看见师春棠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直接把水给她了，问她：“还能睡着吗？”
师春棠抿了一小口杯子里的水，说：“我身上都是汗想洗澡，你能陪我吗？”
邢司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不好意思，这项服务不在我的提供范围内。”
师春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邢司礼打着哈欠，站在浴室外面站岗，每隔两分钟他就跟里面的师春棠说一句：“我在。”
所幸，师春棠只是简单冲洗一下身上的汗，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又一次回到床上，这一次睡不着，一直看着天花板的人变成师春棠。
“嗨！”邢司礼叹了一口气，师春棠下意识闭上眼睛。
邢司礼：“别装了，我还能看不出来你在装睡吗？什么都别想，怎么舒服，怎么躺着，很快你就能睡着了，用不用我给你讲个故事？”
师春棠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问他：“怎么舒服怎么躺？你确定？”
邢司礼：“当然了。”
师春棠的一双小手像一条水蛇一样钻进邢司礼的被子，最后定格在一个地方，邢司礼一僵：“你干什么？”
师春棠大眼睛看着他：“不是你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吗？”
邢司礼：“那我们先说好，你别捏行吗？”
师春棠闭上眼睛，笑着说：“我考虑一下。”
等到师春棠睡着了，她的手还放在那里，拿下来就不安稳，邢司礼打开手机百度：孩子要摸胸才能睡着是什么心理？
强迫症？占有欲？行吧，就让她先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天，侯令娴的父母过来认领尸体，两个人平日里对侯令娴不关心，但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抱在一起哭。
侯令娴父亲最先缓过来，问：“我闺女的…我闺女的头去哪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吗！”
招待他们的赵博洋：“我们昨天发现的时候就封锁了学校，但是还没有找到。”
侯令娴父亲拽着他的领子，哭嚎着：“为什么啊？我闺女她才17岁，平时就是任性了些，但是罪不至死啊！是不是那些小混混干的？我早就看出那些人不是好东西，就知道看我闺女年纪小蒙骗她！我的闺女啊！”
李娜这时候过来：“侯令娴没被开除前最好的朋友，还有最后一次去学校看得人都过来了，赵博洋你先去看看。”
赵博洋松开他的手：“不好意思，那边还需要我，你们要不先回去吧。”
侯令娴的父亲眼睛里糊满了眼泪：“你去吧，但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们，看着你们破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我闺女！”
赵博洋趁机脱了身，路上问：“来了多少人？”
李娜：“一共就两个人。”
赵博洋轻吐一口气：“走吧。”
第46章 无头案（五）
坐在审讯室的人师春棠也很熟，她就是之前想要绊倒她的那个女孩，叫做王秋月。
王秋月没等警察问话，她就说：“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杀了她！不是我！”
她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隔着一层玻璃都能看见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手紧紧抓着身前的桌子。
旁边监听的实习警察：“她这么激动是不是有问题？”
邢司礼：“不是，她是昨天看见了侯令娴的尸体一晚上没睡觉吧，毕竟学校那边都说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
师春棠看看里面的王秋月想知道什么的样子：“你们告诉她尸体是侯令娴了？”
里面的人意识到问题，立刻问：“你是怎么知道尸体是谁的？你是不是和死者死前见过面？”
王秋月彻底憋不住了，眼泪涌出：“对不起！对不起！令娴的鞋子我认得，我就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她明明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张扬的人，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但是他死了！”
等她渐渐平静下来，李娜又问：“那你在4月28号之前和她见过面吗？”
王秋月摇头：“自从她被学校开除之后我们只通过电话，但是她说佟童约她在运动会的时候见面，她那个时候还问我她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学校呢。”
李娜：“佟童？那她那天去运动会了吗？”
王秋月点头：“去了，她还说跟佟童在一起之后跟我一起吃饭呢，早上在班级的时候我们还说过话，她那个时候刚刚出发，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之后我就听见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她还穿着我给她挑的鞋子。”
赵博洋打断她：“你给她挑了鞋子，没给她挑衣服吗？”
这个时候现场的人才想起，尸体身上穿的是校服。
师春棠也说：“运动会第一天的时候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是穿着一条白色裙子的。”
她这么印象深刻是因为胡泗阳因为这条白裙子娇羞的样子，带着他的偏见说：“穿得真不吉利？差点被她这一副有宿便的样子骗了。”
王秋月：“我给她挑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因为我听说佟童喜欢红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穿着校服！”
李娜：“你说你给她推荐的是一条红裙子，但是有人看见侯令娴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出现在运动会上，最后发现她的时候她是穿着校服的。”
王秋月连忙：“我没有说谎，可能他临出门的时候又后悔了吧，校服也可能是凶手给她换的！”
邢司礼：“她最后一句应该是真的，因为血迹分布不对，你们的校服是白色衬衫，被人砍头，血迹应该是四溅开来的，后面也是有血的，但只有前面被血溅满，衬衫的后背几乎没有血迹，唯一的解释是凶手杀人之后给她换上的。”
他没有说的是，现场的出血量说明侯令娴是先被杀然后砍头的，所以后背没有血迹。
王秋月明显更加激动了起来：“是师春棠！一定是她！令娴之前找人打过她，令娴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学校开除的，一定是她们俩起了争执，师春棠就把她给杀了，还把头藏起来了，一定是她！”
李娜和赵博洋合力把她按在椅子上。
当事人师春棠不禁挑起眉。
佟童那边
佟童是个比较长相清秀的高中生，但是五官没有胡泗阳那种张扬的感觉，他穿着笔挺的衬衫，气质干净，确实像个校园男神。
钱征：“佟童是吗？你跟侯令娴是什么关系？”
佟童有些惊讶：“死的人是侯令娴吗？”
钱征：“请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跟侯令娴的关系？”
佟童：“普通的校友而已，我跟她不熟。”
“但是你们在4月28号偷偷见过面不是吗？”
佟童皱眉：“是见过面，但我是检录员，那个时候运动会刚刚开始，不需要人所以值班的只有我一个，她过来找我说了一堆我不懂的话，我也没办法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