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提到顾天宁都不复以往的亲昵,而是直呼其名。
“而且我们昨日想要去接言言,怀信却说言言不方便现身,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听到长公主提到顾天宁,镇国公也沉默了,他们算是被他摆了一道,都是深宫和朝廷里出来的,哪能不知道顾天宁昨日打的什么算盘。
在府上听到说宁王侧妃前来告知有自家女儿的消息,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皇权的倾轧,向来是残酷的,若是能得到言言,哪怕用的手段是不正常的,他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只要言言在顾天宁手上一天,镇国公府就不可能真的对顾天宁视而不见,这也算是被迫绑上了宁王这条船上。
昨日在庄子外,他们碰见魏云的时候,若不是瑾王的纸条及时传递过来,告诉他们已经将言言救下,他们可能拼了老命也会将魏云和那伙禁卫军拦下,不让他们进入庄子,更别说和他们一同推开那道门。
想到这,镇国公开导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想这些了,言言现在好好的在我们身边,这就足够了,不过。”镇国公想到如今这顾天宁的下场,忍不住感慨道。
“要我说呀,瑾王殿下还真是有魄力,昨日宁王那模样,应该也是着了他的算计。”
“哼,我还觉得他的下场还不够惨呢。”长公主的脾气可算不上好,这些年只是因为做了母亲,这才性格柔和了很多,对于她来说,顾天宁现在的下场其实并不能令她满意。
但顾天宁毕竟还是自己皇兄的儿子,她现在无法动,但一个侧妃,她还是动得的。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敢算计她的女儿,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想法一闪而过,长公主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转而继续刚才的话题,“再说了,你还真以为这些事是瑾儿做的?那手段,可不像瑾儿平日的作风。”
“不是瑾王吗,那会是谁?”
这件事镇国公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般雷霆手段,这都城里除了瑾王殿下,还能有谁可以?
长公主见他茫然的模样,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她想起手下人禀报的消息,昨日瑾儿大婚,可是有不少别国之人来了呢,其中,东虹国来的人更是大人物。
镇国公见她这模样,也知道她身上肯定在盘算着什么,他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地说道:“你不是说觉得言言有什么不对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被他这么一提醒,长公主也想起自己最开始在想什么,她皱着眉头说道:“我总感觉言言今日的情绪不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是不是昨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一想到这,长公主突然就联想到刚刚自己猜测的真正救了言言之人,内心一跳,连忙将这个想法甩开。
“算了算了,不想了,许是我多心了。”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床边熄灯躺下,在睡着之前,她又突然想到母后之前和自己说的话。
也许,她也是时候考虑言言的终身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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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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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楚璃一直在耐心的陪伴谢琬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受到怀中之人哭声渐渐停止,身体也开始有些僵硬,他才笑着开口,“情绪都发泄出来了?”
谢琬琰知道自己的状态被看破,她尴尬地退出楚璃的怀抱,闷闷地回了句:“嗯。”
大哭过后,她的负面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到了最后,理智回笼,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居然毫无形象的趴在楚璃身上大哭!!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于是她哭完了也不敢把头抬起来,像只鸵鸟一样埋在楚璃怀中装死。
可楚璃都这么说了,她自是不好意思继续赖着。
结果一离开,她就发现楚璃前胸那一块布料,已经被她哭得一团深色。
尴尬了。
她眼神闪躲地开口:“那个,我也不知道我那么能哭。”
楚璃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团水渍,他抬头看向谢琬琰,盯着她那哭过后红彤彤的杏眼,饶有兴致地开口:“确实挺爱哭的。”
“你!”
许是没想到他这么回答,面前女子本就偏圆的杏眼,此刻更是无意识瞪大,变得更加圆溜溜的。
谢琬琰惊讶过后,也不计较他调侃她,反而垂下眼睛,盯着不停在搅动的手指,语气闷闷地开口:“我也不想哭的,你知道的,我今天一天都伪装得很好,都没有人看出来。”
她抬头瞄了楚璃一眼,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一些不好的想法,想着想着情绪就上来了。”
看着面前低着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少女,楚璃收起自己想要逗弄她的想法,反而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谢琬琰,你抬头看我。”
被直呼其名,谢琬琰手指搅动的动作瞬间停止,而后慢吞吞的抬起头,看向楚璃。
“你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告诉我,你究竟在不安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谢琬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抗拒这个问题,可看着楚璃那认真的神色,她知道她如果不说的话,楚璃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的。
楚璃并没有催促她,反而格外有耐心地等待她开口。
“昨天晚上,我和顾天宁在房间的样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最终,谢琬琰还是说出了口。
“就因为这?”楚璃对于她纠结的点感到惊讶。
“是啊。”谢琬琰说出来之后反而放开了,她奇怪于楚璃的反应,疑惑地问道:“你们男子不是最看中女子清白的吗?”
楚璃正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谢琬琰打断,“虽然我并不是很看重这东西,但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我被药效控制,差点就对顾天宁那狗东西主动献身,我就忍不住恶心,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说到这,谢琬琰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被爆出来,外面的人可不会管真相如何,只会觉得我不知廉耻,主动勾引顾天宁,这太让人受不了了,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我要么只能捏着鼻子嫁给顾天宁,要么就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这样子的话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楚璃弄清楚她的情绪点在哪之后,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浮现出往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他开口问道:“言言,你这是对我的能力不自信吗?”
谢琬琰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茫然地说“你说什么?”
“有我在,你觉得你想的这种事会发生吗?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且不说我,就说你的的父母还有弟弟,他们会让你陷入这种境地吗?”
被他这么一说,谢琬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确实钻牛角尖了。
她差点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多尊贵,这虽然是个以权压人,对女子不公的世界,但她本就事处于权势最顶端的那一批人呀!
心情豁然开朗,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之后,谢琬琰就有闲心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她盯着楚璃,挪挪屁股,离他远一点,而后开口质问道:“今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了,你自己算算,早上占了我几回便宜?”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楚璃被她质问的小语气逗笑,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言言,你这是过河拆桥来了?”
“谁..谁说的。”谢琬琰坚决不承认自己有问题,“还有,你喊我什么呢,你是我什么人,居然敢直接喊我名字。”
“什么人?”楚璃眯了眯眼睛,危险地看着她,“你有本事再说一边,我是你什么人?”
“本来就是嘛。”谢琬琰被他的气势吓到,又一次低头看自己搅动的手指,嘀嘀咕咕道:“你又没说过喜欢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情侣都算不上。”
母胎单身十几年的谢琬琰,所有有关爱情的观念都来来自专业书本和小说。
在她的想法里,表白是必不可少的,就连那些她接触过的,找她调解离婚的夫妻,也都是有过甜言蜜语的阶段的
可是楚璃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话呀,连表露情绪的话都没有,这也难免她胡思乱想。
她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只是因为他只是很有责任感,觉得轻薄了她,认为应该负责罢了。
习武之人的耳力何其高,楚璃听清楚她嘀嘀咕咕的话后,被气笑了。
他靠近谢琬琰,将她的脸再次捧起来,双目对视。
“我心里什么想法,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谁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呀,我又没有读心术,谢琬琰默默吐槽。
看出谢琬琰的不以为然,楚璃深吸一口气,他盯着她,神情专注地说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认真的说一遍。”
“我,楚璃,心悦谢琬琰。”
“若还是不清楚,那我更详细一点,”楚璃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渐渐弥漫着绯色,继续坚定地道:“东虹国的摄政王,心悦于西乾国的琅挚ぶ鳎愿与其长相厮守,白首不离。”
“现在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谢琬琰连忙点头。
再说下去,她就要熟透啦!
楚璃被她的反应逗笑,顺着她点头的动作,将手放下。
不一会儿,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桃花木簪,记忆力一向不错的谢琬琰立马就注意到这好像是当时在围猎场,她在楚璃床边见到的那一只。
只不过这一只明显要比当时的更加精细,明显是完成品。
谢琬琰立马就将这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了,她看向楚璃,好奇地问道:“这是你自己亲手刻的吗?所以你当初就打算给我刻一只木簪吗?”
在这个世界,谢琬琰对于感情的态度,要是寻常男子,恐怕会觉得她过于大胆,可楚璃向来喜欢她的直爽,所以反而更加喜爱她的有话直说。
听到她的问话,他斜眼瞄了她一眼,反问道:“难不成,我还有其他可以送的对象吗?”
说起这个,谢琬琰就有得说了,她清了清嗓子,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不受欢迎似的,谁人不知,东虹国的摄政王风流倜傥,年轻俊美偏偏位高权重,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命中情人呢~”
结尾的呢字,谢琬琰故意拉长语调,像个小钩子一样。
楚璃失笑,顺着她的话接着说:“是吗?那可能他们都有些胆小,不敢在我面前晃悠,这还不好,便宜你了。”
说罢他抬手将木簪插进谢琬琰鬓发中。
面前的女子因为早早入睡,乌发早已放下,只留下头顶的盘发,配上柔和的桃花木簪。
当她望向楚璃时,倒不像往日那般活泼灵动,反而有种温婉的气质,搭配上她刚才哭过还红着的眼眶,倒是一幅弱柳扶风之态。
强烈的反差感扑面而来,一时间,楚璃看呆了。
谢琬琰感受到头顶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发间的发簪,抬眼看向楚璃,歪头问道:“好不好看?”
楚璃立马回神,掩饰性地右手握拳放至嘴旁,轻咳一声,回了句:“很适合你。”
“是吗?”谢琬琰瞬间笑眯了眼,自恋地说道:“我想也是,肯定很好看。”
看着面前的男人,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诸多事,刚才楚璃开玩笑的那句是自己占了便宜,如今她也认同。
可不是她占了便宜嘛。
楚璃这条件,要是在现代,哪能轮得到她呀,更何况,他名声上虽然风流多情,好似与诸多女子牵扯不清,但她知道这只是他的政敌用来诋毁他的话,实际上他其实并不喜欢与女子接触,毕竟这可是标准男二的配置。
现在,她可是很确定楚璃并不是清歌的深情男二,而是她的专属男一。
谢琬琰越想越满意,想了想,她抬手朝楚璃勾勾手指,示意道:“你过来一点。”
“嗯?怎么了。”虽然疑惑,楚璃却顺从的凑近了一些,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结果下一秒,一双柔荑环住了自己的脖子,唇上也传来柔软的触感。
蜻蜓点水的吻之后,谢琬琰正想离开,不料楚璃突然动作,环住她的腰,将她的惊呼吞入腹。
楚璃化被动为主动,开始攻城略地,谢琬琰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而后放软自己的身子,重新环住楚璃的脖子,开始配合起他。
楚璃如同最老练的猎人,主动等待着猎物上钩,等到撬开一道口子,立马找准时机,长驱直入。
空气逐渐稀薄,气氛也越发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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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来啦,我们言言对仪式感可是有要求的(叉腰
第50章 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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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朦胧,床上人影浮动。
渐渐的,谢琬琰感觉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连忙锤了锤楚璃的胸口。
楚璃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动静,了解到她的窘态,这才停止自己的攻势。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
楚璃看着谢琬琰红扑扑的脸蛋,没忍住,又上前亲了一口。
谢琬琰立马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还亲,没完了是不是?”
楚璃却没有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到,反而笑着抬手,擦了擦她嘴上的水渍,调侃道:“言言,你得学会换气啊,居然会被这种事憋到。”
谢琬琰察觉到他的动作,面上一窘,可是听他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她立马阴阳怪气地怼回去,“哪能比得上我们摄政王呀,技术如此高超,想必很有经验啊。”
楚璃听出她话中的酸意,眯了眯眼,凑近她暧昧地说:“言言,你知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面对心爱的女子,这种事可是无师自通的。”
谢琬琰被他直白的话弄得脸红,连忙推开他,钻进被子里,嘴上念叨着:“哎呀,好晚了,我都困了,睡了睡了。”
见谢琬琰又变成了一只小鸵鸟,楚璃失笑,但也没强求。
这种事,要徐徐图之。
他拍了拍她的被子,而后站起身,看着从被子里露出一双大眼睛的少女,柔和地说了句:“好梦。”
“你也是。”
等到楚璃离开后,谢琬琰才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兴奋地在床上翻滚,满脑子都在复现刚才她和楚璃的互动。
少女情怀总是诗,越想越害羞,伴随着激动的情绪,谢琬琰慢慢进入了睡眠。
这一回,她心中只剩甜蜜,再无半分最开始的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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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旁,楚璃的心情也分外美好。
结果他刚出镇国公府,就被等候在外的月貌拦住。
月貌此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像往常一般上前禀报:“主子,据宁王府上的探子来报,宁王侧妃的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