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继母日常——明栀【完结】
时间:2023-06-29 23:10:20

  幼时古不古板温叶不清楚,她只知晓如今的徐月嘉是个‘上进心’十足且非常懂‘变通’的‘好学生’。
  “那大哥呢?”温叶眨了眨眼又问。
  陆氏闻言一顿,看破道:“你这是手下人没打听清楚,所以亲自来我这儿探听了?”
  被说穿了,温叶却没打算退缩,因为陆氏的语气根本不含半丝怒意。
  “我这不是担心嫂嫂嘛。”她说。
  陆氏放下手中徐景林写的大字道:“我让你大哥去军营反思半个月,我大弟也在那儿,你大哥一直都挺怵他。”
  温叶一下子理解,这不就是姐夫怕小舅子嘛。
  “景林近来读书似乎长进了不少。”温叶目光落向始终安静埋头练字的徐景林身上道。
  陆氏抚了抚小儿子的后脑,呵笑道:“吃了那么多烧鸡烧鹅烧鸭,再不长进些,以后也不用再吃饭了。”
  徐景林一听,立马抬头卖乖道:“母亲,我就吃了几口。”
  幸好那天父亲和兄长瞒着他,不然他也要被抓现行。
  陆氏轻轻一拍他脑袋道:“别狡辩,你父亲和你大哥什么都招了。”
  陆氏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徐景林满脸不信道:“不可能!”
  他们被母亲发现的那天晚上,他还给他们送了肉包子过去呢!
  父亲和兄长同他保证过的。
  “叛徒~”徐景林小声愤恨道,难怪母亲一大早就叫自己过来练字,这是在惩罚他啊。
  “我要举告!”
  徐景林将陆氏不在的几天里,父亲和兄长做过的出格事全都说了出来。
  陆氏静静地听,顺带查漏补缺,两边招供的话合起来,大概就是事情的全貌。
  温叶听到这儿,呼吸都浅了几分,果然姜还是年长的辣。
  “这一次,母亲就不罚你了。”陆氏唤来一直伺候徐景林的婢女,让她们将桌上的笔墨纸张都拿走,“不过日后母亲若再出门,你要替母亲看着你父亲和兄长,一旦有异常就来告诉母亲。”
  “好处是允你半月吃一回府外路边摊子上的吃食。”
  徐景林既心动又纠结道:“那能不能我吃的时候也分父亲和大哥一点。”
  父亲和大哥虽然‘背叛’了他,但他们还是他的父亲和大哥啊。
  陆氏笑了一下:“既允了你,你想分给谁,母亲不会阻拦。”
  徐景林高兴道:“那景林答应!”
  陆氏的确不喜欢父子仨人经常吃外面的吃食,为了这事,这些年她与父子仨儿没少斗智斗勇。
  也就近两年,她逐渐想明白了许多,尤其是温叶嫁进来之后。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能总是一方迁就一方,时至今日她仍然排斥那些摊子上的小吃,只是她决定开始去努力去理解父子仨人的喜好。
  那就各退一步,不过这回不在‘退一步’之内,父子仨敢合起伙来骗她,必须受到应有的‘惩戒’。
  温叶望着陆氏唇边的浅笑,忽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温叶跟着笑了,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又到了年关。
  昨儿初雪一下,今早温叶醒来就让小厨房中午准备一只鹅,用铁锅炖。
  今天是初一,按例去正院用午膳的日子。
  小厨房即将做的铁锅炖大鹅是徐景林点的菜,自从陆氏允他半月放肆一回后,只要徐国公在府里,身边就总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徐玉宣和徐景林在西院的院子里堆雪玩。
  徐景容还有十多日才能回来,徐景林在东院住没有玩伴,近两个月来,不是徐玉宣去东院陪他,就是他过来陪徐玉宣。
  温叶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停留在围炉煮茶的男人身上道:“郎君?”
  徐月嘉依旧垂着眸:“就好。”
  青玉瓷盏中茶色幽幽,香气飘拂,徐月嘉终于倒了一杯,递过去:“尝尝。”
  温叶利落接过,细细品了一口,露出赞赏的眼神并熟练道:“喝了这么多茶,还是郎君煮的茶最好。”
  这句话温叶第一次说是在一个多月前,然后徐月嘉就当真了。
  近些日子以来,他一有空闲就坐那儿煮茶。
  好在他茶艺是真不错,否则温叶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这时,本在外头好好堆雪人的徐玉宣突然跑进来,穿着一身蓝袄,外面系着厚软的披风。
  一年过去,人长高了些,没去岁那般圆润,不过脸颊两侧依旧肉嘟嘟的。
  徐玉宣来拉温叶道:“母亲,去看看宣儿堆的雪人~”
  放了假的小孩儿精力还真是旺盛。
  许柏礼临走前不是说给徐玉宣布置了不少假期课业,怎么这小子一点危机感没有。
  温叶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摇头:“母亲不想走。”
  徐玉宣略略失望,思考了一下,扬声道:“让父亲抱?”
  说完,他眼巴巴看向一旁的徐月嘉。
  一院子的人呢,真让徐月嘉抱,像什么话。
  不如留到晚上。
  是以温叶给徐月嘉使了个眼色。
  徐月嘉不慌不忙放下茶盏,再用钳子摆弄了下炉火中的炭,确认无误后起身,绕过炉子走到徐玉宣跟前,弯腰将其抱起。
  徐玉宣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困惑不已:“父亲?”
  徐月嘉睨向他道:“不是要抱?”
  徐玉宣张了张小嘴,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不是抱宣儿,是母亲。”
  徐月嘉淡淡‘嗯’了一声,“你母亲答应了。”
  然后就起步往外走。
  温叶弯了弯唇,重新往窗外看,不一会儿就见徐月嘉抱着徐玉宣站在几个大小不一的雪人跟前,细细的雪花荡荡悠悠飘下。
  徐玉宣坐在徐月嘉怀里,小肉手指着中间的那个道:“这是母亲~”
  雪人头上盖着一张他练错的大字,应该是代指温叶平日里看的话本。
  接着挪向边上最小的,“这是我,宣儿!”
  他指了指他自己。
  小雪人头顶放了一块被啃了大半的枣糕。
  最后是离得稍远些的雪人,头上沾了不少泥土,是三个雪人里最不圆的那个。
  雪人头上还围插着不少松枝。
  松枝都很鲜绿,应该是现摘的。
  就听徐玉宣用他那稚嫩的嗓音,掷地有声道:“那个是父亲!”
  徐月嘉望着雪人头上的那抹绿,沉默了许久,问:“谁教你插的?”
  徐玉宣用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底气十足道:“宣儿哇,这个好看!”
  “父亲每天都戴帽子出门,这是帽子。”
  徐月嘉:“......”
第89章 把什么脉
  父子俩的对话, 温叶听不见。
  她看了几眼后就重新缩回软榻上继续品茶看话本。
  不过话本就才翻了两页,徐月嘉就回来了。
  温叶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 见只他一人, 视线便往他身后探了探道:“宣儿呢?”
  徐月嘉重新坐到炉子旁,拿起钳子摆弄炭火道:“回去做功课去了。”
  温叶闻言,不太相信道:“你说的是宣儿?”
  徐月嘉抬眸,神色淡然:“不然?”
  温叶沉思片刻, 又问:“你没逼他?”
  徐月嘉:“他主动的。”
  温叶轻轻挑眉,没再说话。
  而‘主动’回去做功课的徐玉宣抱着一小摞课业委委屈屈来到正院。
  陆氏正忙着呢, 乍一瞧见两小子, 还愣了两下。
  徐景林手里拿着一块小雪人道:“母亲,我带宣儿来您这儿描字帖。”
  “伯娘~”徐玉宣发出哭音。
  陆氏当即心疼道:“这是怎么了?”
  她从炕上下去, 将徐玉宣往怀里搂问:“谁欺负我们宣儿了?”
  徐景林将小雪人放在案桌上, 先其他人一步回道:“是二叔说宣儿该做功课了。”
  徐玉宣反驳:“才不是!”
  陆氏看了兄弟俩几眼,目光最终落向纪嬷嬷道:“纪嬷嬷你说。”
  纪嬷嬷上前半步, 刚要张嘴,徐玉宣却抢先开口:“是父亲不喜欢我做的父亲雪人!”
  陆氏闻声, 挥退纪嬷嬷, 没再让她来解释。
  她低头, 温柔询问:“宣儿是不是误会你父亲了?”
  据她了解,二弟是个从不直白表露当下喜恶的人,尤其宣儿还这么小。
  徐玉宣肯定摇头:“才没有。”
  陆氏想了想又问:“宣儿说说,你是怎么堆的雪人?”
  徐玉宣熟练回道:“滚一个小雪球,再滚一个大雪球, 小雪球堆在大雪球上,然后给小雪球戴个帽子!”
  说话的时候还加动作, 一蹦一跳丝毫不带喘。
  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陆氏正要深问,边上的徐景林突然补刀:“那个帽子是用松枝缠的,鲜绿鲜绿的。”
  陆氏:“......”
  难怪二弟会这般。
  徐玉宣此刻还眼巴巴地望着她。
  “你父亲......说得对,功课还是要做的。”陆氏低头看向他,语重心长道,“读书使人明智,你父亲都是为你好。”
  话罢后,还未等徐玉宣的反应,陆氏就抬眸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你也是,少玩点雪,去将先生布置的课业拿过来,我监督你们兄弟俩。”
  “伯娘?”徐玉宣圆嫩的脸蛋上暴露了满满的不可置信。
  徐景林更觉冤枉,他就是陪宣弟来母亲这儿,怎么他也要做功课。
  然而,无论两小子怎么卖乖装巧,陆氏都不为所动,暖炕上很快就多了一张案桌,放在陆氏对面。
  徐玉宣和徐景林一人占据一方,在陆氏的眼皮子底下,描字练字。
  午膳时分,温叶带着铁锅炖大鹅来到正院时,就见到了一对蔫无生趣的兄弟。
  温叶倒没多想,只以为是俩孩子玩累了。
  膳桌上,陆氏提了一嘴:“姑母来信,说廷轩表弟已经在来京的路上,就他一个人,信里说让我们多照看照看。”
  徐国公疑问:“怎么就他一个,姑母她们呢?”
  申家表弟升迁的事,徐国公是知晓的。
  之前九王逆党的案子牵扯了部分官员,朝中空出来不少位置,皇帝就从地方提拔了一些上来,申家表弟恰好就在其中。
  陆氏简单解释了一句:“表弟妹有了身孕,姑母怕路上颠簸对表弟妹和孩子不好,于是就商量着让表弟先回京,她则陪表弟妹留在陵城,等孩子生了之后,再慢慢往盛京搬。”
  正好姚家那边也不舍女儿突然远离,有姚知府在,姑母和表弟妹也不会受到委屈。
  徐国公表示理解:“那是不能着急。”
  孕妇和孩子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我打算过两天准备一些补品和适合给孩子做衣裳的布料一起送过去。”
  从现在起到生完孩子,再到能入京,至少还有一两年的时间。
  总不能刚生完孩子就回京,多危险,起码得等到孩子半岁。
  说起孩子,陆氏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夫妻二人,温叶事不关己低头吃饭,徐月嘉仿佛没听见似的,用公筷给温叶夹了一根鹅腿。
  坐在中间的徐玉宣瞧见了,忙用小手推了推面前的小碗。
  然后收获一根鸡腿。
  一家三口仿佛被隔绝到另外一个世界,陆氏的话对他们半点影响也无。
  温叶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抬头道:“我也准备了一箱,回头嫂嫂让青雪白梅她们过来搬。”
  “......好。”陆氏心里存着事,吃饭也没胃口。
  饭后,温叶一家三口离去,徐国公让小儿子也回东院,然后才进暖阁问陆氏:“窈心,你今日怎么了,我见你午膳都没用几口。”
  陆氏瞥他,忽然叹气道:“我今日聊起表弟妹和孩子,二弟和叶娘一点反应没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徐国公没听懂:“他们能有什么反应?”
  陆氏白他一眼道:“你忘了啊,二弟和叶娘都成婚一年了。”
  原先有宣儿,再加上陆氏也不是急赤白脸催人生孩子的性子,只是昨儿正好收到陵城来的信,突然就想起了这茬。
  徐国公想了想回:“可能是缘分还没到?”
  陆氏不这么认同,她道:“不然,你去旁敲侧击试试?”
  徐国公不愿道:“为什么是我去。”
  说实话,他近来都有些怵二弟了。
  陆氏说道:“当然是你,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话直说就好,若是我去,万一真问出什么问题来,你让叶娘将来如何自处。”
  徐国公这下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二弟有问题?”
  陆氏不置可否:“就是让你去问问而已。”
  夫妻俩僵持了半晌,最终徐国公败下阵来道:“行,我得空就去问。”
  陆氏却催道:“你现在就去。”
  徐国公:“......”
  磨磨唧唧半天,徐国公还是来到了前院书房。
  徐月嘉瞥见问:“兄长有事?”
  徐国公进来道:“是有一件,咳咳。”
  他掩饰性捂了下嘴。
  徐月嘉放下墨笔道:“何事?”
  徐国公坐到徐月嘉对面,盯了他半晌才道:“不若我悄摸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徐月嘉顿住:“把什么脉?”
  徐国公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语焉不详了半天。
  徐月嘉见此,道了一声:“兄长。”
  徐国公狠叹了一口气,道:“你和弟妹成亲一年,怎么一直没有喜讯传出?不是说你身体有问题,为兄就是单纯地问问。”
  徐月嘉:“......”
  半个时辰后,徐月嘉回到西院。
  温叶正在和桃枝云枝玩牌,徐玉宣照旧充当她的帮手,不过她今日手气好,徐玉宣脸上就贴了两根纸条。
  见徐月嘉过来,温叶还问:“郎君玩不玩?”
  徐月嘉瞥了一眼牌面后,看向她:“我有事要同你说。”
  温叶闻言,放下手中的牌,让云枝和桃枝先出去,然后道:“说吧。”
  徐月嘉没动,目光又往下移一寸,落在她身侧的徐玉宣身上。
  温叶顺着他的眸光扭过头,了然道:“那我们进去说?”
  徐月嘉颔首:“嗯。”
  徐玉宣昂头插进来:“那宣儿呢?”
  温叶将桌边的盘装糕点用手勾过来道:“你先吃着。”
  徐玉宣隐隐不太想,视线一挪,和徐月嘉的对上。
  小嘴刚要张,就听徐月嘉道:“功课做完了?”
  徐玉宣当即闭上嘴,乖乖垂眸拿糕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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