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七宝酥【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9 23:11:10

  她没有提前告知原也,停在楼梯口摸出钥匙串,昨晚她在钥匙上扣了个魔卡少女樱的鸟头杖挂件,“小的楼下,大的楼上”――回顾着男生毫无保留的交代,她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笑意持续到上楼后。
  贴在门上听了听,内里安静得跟空屋一般,她才以最轻最慢的速度插入钥匙,旋开锁孔,然后蹑手蹑脚地潜入室内。
  客厅似乎被屋主连夜打扫清理过一遍,里里外外都整洁如修葺一新。
  鞋架上多了双兔子头造型的粉色凉拖鞋,春早偷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发出六亲不认的大笑。
  她轻拿轻放,换好鞋,往里走。
  将早餐包装袋搁置到厨房,她折去卧室。
  没想到原也门都没关,门板半开半合,呈四十五度角。
  这人睡觉不会不自在没安全感吗?
  春早疑惑地想。
  拖鞋质地偏软,外加春早走得实属缓而轻,几不可闻。她以一根手指慢抵开门,伸头偷窥一眼。
  原也果然还是睡觉。
  男生浓厚的睫毛耷掩住双眼,灰蓝色的薄被也不好好盖,只遮住腹肚,白T凌乱地纠缠在他身上,胸膛起伏匀稳。
  春早看到他宽大中裤下的小腿,结实修长,在遮光帘后的晦暗环境里都白得乍眼。
  这是她第一次直击原也的睡相。
  ……可恶。
  又乖又帅的。
  春早憋得受不了。
  急速撇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嗤嗤出声,悄无声息地宣泄了好一会。
  再看回去,男生姿势面貌均未变。
  睡眠质量这么好……
  怪让人不爽的,凭什么就她还过着高考前的作息时间表。
  春早心生恶趣味,小心翼翼猫移到他床边,0.5倍速坐下,然后从连衣裙兜里取出手机,打开软件,一个字一个输入,搜索关键词――“苹果手机闹铃……”
  锁定其中一首,她调大手机音量,回过上身,也磕紧下唇,悄悄把手机探向原也耳边。
  下一刻,肘部忽被捉握着,下拽,力道还极重,她重心不稳,径直趴栽到男生胸口上。
  指节一软,作案工具――手机,从他漆黑的发梢滑下去,落至枕畔。
  春早本能地想要撑坐起来,又被他用臂弯挟回去,不容置喙,让她动弹不得。
  脸抵的地方,刚好在男生颈窝边,锁骨锋利的长壑间,近到过分。
  春早顿时心乱如麻。
  “偷袭我?是不是?”原也湿热的鼻息洒在她耳后的皮肤上。那里又透又薄,很快变得跟西瓜红的胶脂一样。
  男生嗓音微微喑哑,连同他的钳制,有点儿压迫,也有点从所未有的轻浮。
  讲话时,能嗅见清新的薄荷香。
  显然不久前刚刷过牙。
  春早看不到他的脸。触觉处,只有他的皮肤,他的体温,他湿热的气息。
  感官的刺激变得异常大。
  春早神思剧烈摇动。
  体内有懵懂的情愫在窜流,致使脚趾和手指都有几分软麻。
  到底谁偷袭谁,她试图昂起头,脱离控制。又被原也眼疾手快地从后颈的位置压回去,说什么都要扣押住她。春早不依,挣动纠缠间,两人呼吸都变重了,原也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拉扯到她脑后一根头发,春早吃痛,不由呜了一声。
  原也听见,当即松手,关心:“怎么了?”
  春早一秒竖直上身,捂住后脑壳,面红耳赤地控诉:“你弄到我头发了。”
  原也也忙坐起来,双手捧住她脸,往一边拨歪脑袋,严肃观察:“哪?”
  春早打开他手:“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根。”
  痛意消散如风,但后果需要自负。
  春早拨弄起头顶东倒西歪早已不成型的散乱“丸子头”,佯愠:“我的发型全被你毁了。”
  原也困惑地掀眉:“什么发型。”
  春早气哄哄:“我的丸子头。”她宝贵的丸子头,此生第一次的丸子头,欲哭无泪。
  原也皱一皱眉心,仔细端详:“现在这样也很好看啊。”
  “才没有。”春早一把扯掉皮筋,抓两下蓬乱散落的头发,起身要去卫生间。
  又被原也拉住,一屁股坐回床沿。
  “别走啊。”他并靠过来,单手把面色不佳的女生揽回怀间。
  另一只手,细长的五指附上她后脑,替她梳理起柔顺黑亮的头发,哄慰:“我错了。”
  “让你装睡。”她搡他,重复一些没营养的恼怒:“让你演!让你装!”
  原也顺从地接连后靠几下,投降示弱:“我只是想……”
  “嗯?”春早瓮声瓮气。
  男生迸出一声清越得逞的鼻音:“践行一下……昨天晚上想的事。”
  ……在床上,抱着她。
  因为女生语音里,近到乱人神思的,微弱的呼吸和气音,还有被子发出的O@轻响。他会忍不住想象,想要真真正正地切身听一下。
  啊,他好变态啊。
  说完,自己先羞耻难当地笑倒在她肩头,上身耸动不停。
  春早反应过来,才稍微恢复本色的耳朵再度殷红。什么人啊,让他好好考虑学校专业的事,结果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肮脏废料。
  “臭流氓。”脑子里无缘蹦出这个词。
  春早立即将它化为现实,指责他行为不端图谋不轨。
  原也无可辩驳地放开她。
  好了,现在他不光是变态,还是抖M。
  因为被女生这么娇娇气气,嗔似的一骂,竟然毛孔舒张,还有点难以一言蔽之的舒爽。
  原也咳一声,抓了抓头发,腼腆抿笑,眼睛还清清亮亮,无辜纯洁到极点,写满“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讲”。
  春早深吸一口气,不跟他多计较:“好了,出来吃早饭吧。”
  ―
  一边玩手机,一边陪着原也吃早餐时,春早还对“丸子头毁灭大事纪”耿耿于怀:“今天头发还是我妈帮我扎的呢。”
  她没好气剜一眼喝豆浆的男生,暗磨牙根:“晚上回去怎么交代哦……”
  原也薄薄的眼皮从碎刘海后一掀:“什么样子的发型?”
  春早调出小红书里的视频教程:“就这个。”
  原也接过去,眉头紧锁,专注地看完全部,而后成竹在胸:“很简单啊,马上给你还原到一模一样。”
  半小时后,春早仰脸,跟这个与自己水平不相上下的“手残二号”面面相觑。
  青铜装什么王者。她嗤之以鼻。
  “别瞎折腾了。头发都快被你弄掉一半了。”她一歪身,将自己的发丝从他手里解放出来。
  原也微讪着垂下手,另谋他法,片刻,他目视手里的黑色发绳,双手将其完全拉伸开,再一用力,直接将它绷断。
  春早甚至没来得及阻拦:“喂!”
  原也泰然自若地坐回去:“就跟你妈说,质量不好,不小心断了。”
  春早微怔,眨了眨眼。好像也不是不行。
  原也微微一笑,将那只发绳收回裤兜里。
  上午到中午,原也都陪着春早在外面闲晃外和咨询兼职。路过那家对他们而言与众不同,堪称地标和史诗的咖啡店时,两人默契不言地并肩走进去,重温彼此的蓝海明信片。
  午饭后就买了冰镇西瓜回家,各人一半,靠坐在茶几前,用原也的平板看电影――当然,中间地带,口感最佳的两瓣红瓤自然都会留给春早。
  睡意上涌时,就好像坐在午后宁静而颠簸的巴士车厢里,她打个哈欠,昏昏沉沉地歪向原也肩膀,男生颌部向她那侧贴靠几分,又垂眸瞥一眼,旋即将影片调节为静音模式。
  日暮西斜。
  终要归家。
  纵有万分不舍,春早还是严格遵守规矩,实行三不让:不让送出门,不让送下楼,不让送回家――出分后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另做更改。
  原也无可奈何地陪她到门口,他猜,他足以给自己颁一个“史上第一憋屈男友”奖状。
  他懒懒立在那里,垂眼看躬身换鞋的女生。
  跟啃榛果的小松鼠一样,脑袋毛茸茸,看起来手感极佳。
  好想伸手揉一下。他曲了曲指节,意图克制,不过,他为什么要克制,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好吗,于是再不犹豫地,欠欠上手。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使劲一搓,春早诧异扬眸,满脸“搞毛啊。”
  她三两下抚平蓬乱的发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原也身量高她不止一头,追逐打闹时还得一蹦一跳。
  男生爽朗地笑着,边跑边避,最后被逼靠到墙边,在春早的怒视里,他没辙地老老实实俯低脑门,让她肆无忌惮报复回来。
  两人第二次回玄关道别。
  春早回身,正要去开门,忽的,门把被一只手提前握住,青筋凸出,在使力。
  原也体型差偏大的身形直罩而来,只是略一抬手,就如危墙将倾,将她困于其中。
  春早鼻息微紧。
  当下的间隙,都没办法轻易回头问句怎么了。
  背后的人也没出声。难以捉摸,也呼之欲出。
  空气里难舍的胶着就是谜底。对峙了几秒,春早决定先发制人,在极为有限的空间扭转回身体。
  在对上男生夜色般深黑的眸子的同一刻,他就劈头靠过来。
  春早心跳骤停,呼吸骤停。
  原也吻了她。
  一个很草率,很轻微,也很迅疾的吻,毫无征兆,连发生都不那么真切,像是气泡破裂,像一片细小的雪顷刻融化在她唇边,甚至是――都没有亲准位置,只贴到了她的嘴角,以他同样凉而软的唇。
  但依然如过电。
  背脊大片地发麻,腹部也是,末梢神经失序,脚尖都忍不住绷紧。
  两个人的脸都汹涌地红起来。
  春早怔然失语好多秒,才抬手摸住嘴唇:“你……”心脏悬颤到卡壳,无法质询。
  原也静了会,睫毛耷下来,不自然地解释:“我想先问的。”
  他是想先问的,要不要吻别。――这是借口,真实是,他想吻她,不可抑制地想吻她,没有理由,无关一切。
  所以。
  在她回头的那一秒。
  他一个字都等不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个树洞
  ◎谶应◎
  春早从未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轻盈如蝉翼, 几乎不着痕迹,但也跟高浓度的酒浆一般后劲奇大, 即使她滴酒未沾过, 但微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直到睡前,她的脸都酡红着,一想起男生直朝眼底覆来的势头, 心口总会触电般抽搐。
  她听童越聊过自己的初吻,大概是高二的冬天, 说是走在校园操场上, 她与陆景恒都穿着像两头大熊, 走到操场看台的暗处时,男生忽然低头问她:我可以亲你吗?
  而原也,问都没问,劈头盖脸。
  春早自顾自回忆着,打开手机,原也的微信消息不出意外地出现。
  开门见山问:今天语音吗?
  春早双手托托脸,回复:不了。
  因为那个突袭的吻, 她好害羞,不堪重负的羞涩和J甜将她裹挟, 让她一时半会无法直面。
  男生果然不满意,一个“?”问候过来。
  又直白问:是因为我亲你吗, 不开心了?
  救命,观音菩萨王母娘娘,春早五官皱到一处, 他干嘛要这样问出来:不是。我没有不开心。
  只是……
  不知道如何应对, 毕竟那个吻结束后, 她能做到的反应就是, 僵硬地说句“再见”,而他也僵硬地回句“明天见”,然后,就此分别。
  她的表现好差劲哦,足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对方自作主张地开始为自己定罪,认定他的举动多少孟浪了:抱歉。我应该先征询你同意的。
  春早不知如何是好,又笑又烦恼:真的没关系!
  这个感叹号运用得刚刚好。
  原也总算相信:没关系就行。
  又说: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就回来。
  聊天里安静下来。
  春早吁一口气,求助童越,敲打好半天,终于组织出不那么让人面热耳烫的问话:越,你那时候初吻是怎么反应的啊?
  两分钟后,童越用问号霸屏:??????
  童越:你跟原也接吻了???
  她化身癫狂嗑药鸡:干的?湿的?还是干湿都有?
  春早看不明白她鬼迷日眼的描述,讷两秒:就碰了一下。
  童越的语气瞬间无精打采:切,我还以为怎么样呢。
  复而调侃:今天才11号吧,一周还没有,您俩进展够快啊。
  春早难耐地抠抠眉毛:你能不能正经回答问题。
  童越这才拉回正题:很简单啊,陆景恒那小子问完之后,我没说话就踮脚啵了他一口,他当时直接傻眼好吧。我就双目狠狠注视他,说:这就是我的回答。姐很酷吧。
  春早叹为观止,若不是隔着屏幕,她简直要当面起立海豹鼓掌。
  心有戚戚焉,春早今夜也睡得不太安稳,时醒时眠,中途猛一张眼都是埋怨懊悔自己反应不得体不大方。睡眠不佳的后果显著,翌日去找原也的路上,她哈欠连天。
  男生今天起得比昨天早,也没整那些假模假式的花活儿,规规矩矩的。
  一回生二回熟,开门进屋后,他已经恭候在鞋架边。
  初吻的余韵延绵至当下。
  两人不自在地对视一眼,原也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早餐包;春早则垂下眼睫,拘束换鞋。
  而原也也提前点了早点。
  小圆桌上上中西餐点荟萃,两人边吃边聊,一会,那种拘窘的气氛才缓和一些。
  一同收拾干净桌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厨房。
  原也躬身将垃圾袋抽绳捆扎好,刚要起身将它拎到门口去。
  短袖衣摆被拽住,他回头,对上女生微垂的脸:“我昨天……”
  原也看向她:“嗯?”
  春早含糊地解释:“只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才逃跑的。表现不是很好,你不要胡思乱想。”
  原也扑眨两下眼,耳根微热:“没,是我的问题,你才是别――”他语气里微微挟了笑:“你才是不要胡思乱想。”
  他单手将她揽来胸前,唇不由自主地靠到她刘海处,狎昵地贴着。
  女生的头发有一股山茶花香,他深嗅一下,体内里又萦起异样的冲动。
  “今天,想不想再试一下?”
  该死,话语已经快过大脑。
  女生果然快速抬眼,盯住他:“什么啊。”
  原也稍稍偏开眼,停一会,才吐出两个字:“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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