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半天未动,周容止上前牵起她的手,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多年收藏的女人。”
地下室里大有文章,穿过门口摆放重器的厅堂,中庭里摆满了各种收藏级别的古董。
周容止一边走一边向林蔓介绍,
“这是清中期的翡翠雕寿纹豆形香盒,旁边的是铜鎏金梅花纹锦盒,不过我最喜欢这两个,”
跟随他移步向前,
“清乾隆珊瑚釉描金香盒,还有这个绝品木嵌铜胎画珐琅西洋首饰盒,据说是当初进贡给慈禧太后的。”
林蔓早已看得眼花缭乱,
“周哥,你口中所说的补偿,不会是让我从这些古董里面选一个吧?”
周容止唇角一勾,
“聪明。我带你看的是女性比较偏爱的,如果你喜欢元青花,我也收藏了很多。”
林蔓早已瞠目结舌,
“够了够了,我就喜欢女性点的。”
她本以为周容止会给她来个Max mara 的全色收藏秀,然后告诉她,秀里所有的衣服都归她。
哪一种她都想过。
唯独选古董,全在意料之外。
林蔓早就关注富苏比拍卖的公众号,她的眼力虽不及专家,但也算懂行,不至于让珍宝蒙尘。
可这里随便一件古董拿出来,都可以拍到8位数,甚至更多。
今天的补偿。
赚大发了。
“选好了没?不必客气。”
周容止见林蔓半天拿不定主意,想着她是不是不好意思收重礼,特意缓和气氛。
谁知蔓姐一旦开口,惊掉下巴,
“周哥,只能选一个吗?我可不可以选两个?”
周容止毫不犹豫,
“随你,尽兴。”
看来他想多了。
…
选好补偿,周容止带林蔓乘电梯来到二楼外的一个小花园。
他向跟在身后的青也交代,
“不准人上来。”
今天林蔓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不知这次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正在林蔓悄然乐不思蜀的时候,周容止俯身咬住她颈带上的东珠,唇不断迁徙至耳畔,
“现在补偿也有了,要不要做点销魂蚀骨的事?”
如此直白又放荡的求欢方式,惹得林蔓心中一阵躁动,可她环顾四周,
“你说在这里?”
周容止勾了勾唇,
“不然呢?”
没等林蔓那句同意。
下一秒,她被周容止压着躺在一片草丛里,温暖的手不断在身上游离着。
林蔓娇喘吁吁,
“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听到?”
周容止眸底就像着了火,根本听不进去她说什么。
林蔓只感觉黑暗中,倾压在上的物体,
膨胀到一种令人敬畏的尺寸。
情至深处,整个身体颤抖地隆起。
又缓缓落下。
周而复始。
这种刺激的感觉,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
结束后,
彼此躺在草坪上。
衣物散落一地,却没力气去捡。
头顶是幽深的星空,即使风凉刺骨,因为有他在,林蔓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周容止骨节分明的手指磨挲着她的脸颊,那枚碧玉扳指在夜色里泛着幽青神秘的光,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林蔓,我真的离不开你。”
林蔓翻过身抚摸他的眉眼,他仿佛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异常英俊蛊人,
“那就不要离开,一直一直都在彼此身边。”
第60章 危机四伏
说话的时候,林蔓眼角有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滚入草丛。这滴眼泪和从前不同,它的名字叫原谅。
她淡声开口,
“容止,你之前就会弹钢琴吗?不会真是临时学的吧。”
周容止轻笑着伸臂从后扣住她,
“很小的时候学过,为了弹给你听重温了一下。”
虽然已至冬日,两人身下的草坪却不断递来一股无形的温热。
林蔓有些疑惑,
“我们穿的如此单薄,为什么感觉不到冷?这可是12月的天气。”
周容止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她脊背上,
“因为建造别墅之初,我就让人将后山的温泉水引进,确保这里四季如春。”
他停下亲吻,探身摘下一簇花插在林蔓发间,笑意粲然,
“好美。”
林蔓把花取下来悬在半空中观赏,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风雅的爱好。”
花朵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的蓝色,花型如同一片片雪花。
周容止握住她的手,
“蓝雪花,和太阳并肩,在25度左右的温度中才能盛放。所以只有在我的花园里,才能看到它一年四季都枝繁叶茂。”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
“也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我种下漫山遍野的蓝雪花,看到它们,就像母亲还在。”
林蔓情不自禁搂他脖子,像安慰小孩那样轻拍他宽阔的脊背,
“我想阿姨在天上看到你因为想她,将思念化成花海,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母亲。”
黑暗中周容止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你说讽刺吗,她在我记忆里只是模模糊糊一个幻影,她走得太早,甚至没听我叫过她一声妈妈。后来我才知道,蓝雪花的花语是至死不渝的爱情。我母亲终究错付。至死不渝的爱情与残酷暴戾的世界永远都是相悖的。”
林蔓眼圈忍不住泛红,
“我们都习惯用铜墙铁壁封锁住自己那颗柔软的心,看似坚不可摧,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暖与爱。”
周容止再没有回答。
他起身将林蔓抱出花园,穿过冗长的走廊放到卧室床上。
林蔓伸手触摸他高挺的鼻梁,又将手指滑到眉眼处,周容止深邃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绯红的面庞,
“怎么,刚刚还不够?”
周容止抓住她的手贴在唇上,
林蔓吸了吸鼻子,
“没有,就是刚刚听你说话,有些感慨。”
周容止压着她探身到床头,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闭眼,还有个礼物。”
林蔓乖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接着,她感觉脖子上多出一条冰凉的物体,是项链。
“容止,我虽然迷恋物质,但我并没有那么贪心。”
周容止食指轻轻覆盖在她唇上,
“嘘,不准拒绝。”
“这条项链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品。你戴着它,我们一起替她完成梦想。”
他在林蔓唇上狠狠吻着,
一次又一次地喊她名字,
“林蔓,林蔓,”
磁性低沉的声音不断在夜色里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_
林蔓第二天很晚才起床。
不知道为什么,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她,只要周容止在旁边就很容易睡过头。
床畔早已空空如也。
她赤着脚起身寻找周容止,房间里到处都没人。
推开门,一个侍者向她走来,
“林律师,周先生交代过,等您醒了,带您去吃早餐。”
林蔓眉头微蹙,
“他去公司了?”
侍者摇摇头,
“泰老一大早来了,现在先生陪着他在花园里喝茶。先生还说过,如果您不饿的话,可以去花园里转转。”
林蔓,“早餐我就不吃了,等我换个衣服,你带我过去。”
…
简单收拾后,林蔓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花园。
来到门口,她还来不及欣赏园中景致,就听见一阵类似某种猛禽的凄唳叫声。
叫声连绵不断,似有划破苍穹之势。
林蔓循着叫声向前走,只见花园右侧伫立着一座双檐六角凉亭,凉亭周身花纹雕刻极其精美,刚刚的叫声正是出自凉亭内。
走进凉亭,林蔓终于见到那个庞然大物,它的腿被两条粗粗的铁链锁着,可那双眼睛不停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气势无比骇人。
它类似鹰科动物,或隶属于雕类。
反正林蔓从未见过。
不仅体态强健,还有一个短而侧扁的巨大钩嘴,脸部黑色,上半身羽色为深褐色,头部后面簇立许多长达9厘米的矛状或柳叶状冠羽。
喉咙处有白色条纹,大腿覆盖羽毛。特别长的尾巴上遍布黑色条纹。
仅站在旁边,就让人不寒而栗。
而青也现在带着厚厚的手套,正拿着一条花纹怪异的蛇喂食这只猛禽。
林蔓看到此般景象,更没了食欲。
回想起周容止客厅里那只恐怖的鱼,她觉得自己瞬间穿越到了最危险的亚马逊丛林中。
周容止欣赏女人的眼光挺正常啊,林蔓虽然不敢自诩倾国倾城,起码也是个五官端正的正常女人。
但他挑的宠物,一个比一个阴森恐怖。
青也看到林蔓,礼貌地打招呼,
“林律,你醒啦。叔就在旁边,泰老今天把这只食猿雕送回来,两人正在喝茶呢。”
林蔓远眺过去,周容止和一个老者坐在茶亭中,他手上握着一把强弩,似乎正在给旁边的人讲解什么。
她觉得此时不便叨扰,于是目标转向那只食猿雕,
“送回来?它之前是容止养的?”
青也点点头,
“嗯,叔之前可喜欢阿猛了,只是喂食它很麻烦,它只吃蛇,猴子,还有一些中型家畜。后来泰老见第一面就非常中意,叔就把阿猛送给他了。”
林蔓瞪大眼睛,
“你刚刚说它叫什么?”
青也,“阿猛呀。”
林蔓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确实猛,真猛。”
还好周容止不知道她悄悄给他取了个“阿猛”的外号,这不和雕撞名字了吗。
青也疑惑地看着她,
“有这么好笑?”
他似乎想了想,
“叔给自己喜欢的东西取名字时,确实挺喜欢用猛字。”
…
两人顾着谈笑风生,全然不知危险早已悄悄降临。
林蔓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在阳光的折射下发着耀眼的光,食猿雕恶狠狠盯着林蔓的脖子,异常兴奋地抖动着浑身磷毛。
下一秒,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蔓俯冲过去,铁链被巨大的力量活生生扯断,
林蔓惊声尖叫,
“啊!!!!”
第61章 杀宠
青也第一时间飞扑过去试图控制住铁链,可食猿雕的力气不容小觑,它只是被青也稍微牵制了一下,周身轻轻一抖,青也整个人就被掀翻在地。
林蔓早被吓得魂不守舍,拔腿就跑,最后跌跌撞撞摔在一个草丛里。
食猿雕的特性是一旦发现猎物绝不放手,它会先用自己的嘴啄瞎猎物的眼睛,再伸出利爪穿透它头骨,最后将猎物活活生吞,就连以灵敏著称的猴子,都是它的手下败将。手段极端残暴。
它兴奋地嘶吼着,瞳孔呈放大状态,
强壮的双腿在空中猛力一蹬,以巨大的力量冲向倒地的林蔓,
林蔓知道自己难逃厄运,绝望地抱住头…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她听见上空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嘶吼,食猿雕庞大的身躯轰然砸落在地,铁塔般的大物倒地不起,它的头骨被一支利箭贯穿,鲜血直流。
濒死的悲鸣在园中久久激荡,令人心胆俱寒。
周容止从远处借力一块石头,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凌空,最后稳稳落到林蔓面前,手中正握着猎杀食猿雕的强弩。
他俯身扶起地上的林蔓,伸臂将她圈在怀里,低声安抚,
“小蔓,别怕,我来了。”
林蔓被吓得浑身哆嗦,嗓子眼就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
青也带着人赶到他们身旁,满脸愧意,
“林律师,对不起,是青也看管不当,我马上就去领罚。”
“废物!”
周容止厉声喝住他,
“罚晚上再领,去接泰老过来。”
没等青也到达茶亭,钱泰已经走了过来。
他冷冷扫了林蔓一眼,蹲下身抚摸食猿雕的羽毛,
“早知把你送回来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待在我那,陪我这个老人家。”
本来食猿雕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可当钱泰开口后它仿佛听懂话般扑腾几下巨大的翅膀。
周容止明白钱泰话里有话,而且明显不满食猿雕因林蔓而死。
他轻拍林蔓的肩,林蔓已经缓过来不少,对他扯了扯嘴角表示放心。
下一秒周容止眼底溢出阴鸷的杀意,
他阔步向前来到食猿雕身旁,当着钱泰的面,单手捏住它的脖子,猛然一拧,只听见咔嚓一下骨裂声响,食猿雕脑袋一歪,彻底气断声绝。
钱泰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遗憾开口,
“容止,你何必!”
周容止晏然自若,
“与其看它垂死挣扎,还不如快点将它送上西天。”
钱泰最后无比爱怜地看着食猿雕,再次抚摸它羽毛,喃喃自语,
“去吧去吧,下一世修个人身…”
周容止弓身把钱泰扶起来,
“泰老,您变了,从前,”
钱泰打断他,
“人老了,心肠也跟着变软。别提从前,都是过去的事了。容止,你和启宸的关系其实就像这只食猿雕,它虽然凶猛无比,可处处受制于你,不该赶尽杀绝。”
时下周容止漆黑的眼瞳就如化不开的浓墨,融不了的冰霜,
“知道自己受制于我,就要明白安守本分。若胆敢碰我爱的人半根手指头,我必不留余地,杀伐屠尽。”
钱泰闻言闷声不语。
只能无奈地摇头。
周容止将林蔓拉上前,试图缓和,
“泰老,给您介绍一下,林蔓。”
林蔓深吸一口气,换上笑颜,
“泰老您好。”
钱泰其实一直在旁边悄悄观察她,除了自己受到威胁时能从这个小女子脸上看到慌乱恐惧,可当周容止扼杀食猿雕的时候,她面目平静,甚至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是淡漠。
他挑了挑眉,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