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继承权,不是男人。”
“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要么成为助力,要么分开。”
她从他怀里挣脱,依旧趾高气扬。
席寒静静地听完,又看着她,一如往常。
他只听到了“我喜欢你”,原来自我欺骗是会上瘾的。
本该在天上高悬清冷的月亮,却在人间泪流成河。
月亮河的水是苦的,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她走后,席寒打开车窗,看着窗外。
明月正当空,几朵云若即若离。
席寒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黎清是云啊。
他无力地靠在座位上,右手一伸,摸到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根黑管口红,在黑色座椅上让人难以发现。
他愣了愣,脑海中千回百转,又将它放回原位。
只要是她希望得到的结果,他都会去做。
因为……
他只听得到她说:“我喜欢你”。
第65章 他变坏了
黎舒昨夜一直在乱想,现在只能疯狂遮黑眼圈。
席寒到黎家门口了,她才刚刚开始穿衣服。
在车内等黎舒的席寒百无聊赖,他开着窗吹着冷风发呆。
忽然,一抹祖母绿闯入他的视线。
祖母绿最衬肤色,黎清此刻白得发光,像落入凡间的妖精。
席寒看着远处一袭祖母绿丝质长裙的她,缓缓坐进阎仇车里,攥紧双拳。
更过分的是,阎仇为她开车门时,手还不安分的揽住她裸露在外的背。
先有珠玉在前,他再见到黎舒时便没什么反应。
黎舒穿着浅粉色连衣裙,多层纱轻朦胧,极尽温柔。
席寒循礼将她请上副驾驶,再坐回车里。
黎清一坐下,就感觉屁股有些硌。
起初,她以为是布料褶皱,手一摸,一根黑管口红赫然出现在手中。
黎舒有些发懵,席寒的车上怎么会出现女人的化妆品?
她咬着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阿寒”吞进肚里。
大方、温婉才是一个优雅合格的豪门贵妇,不能再让席寒看了笑话。
只是……
她攥紧口红,眼神渐渐变得狰狞。
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她一定会亲自揪出来!
席寒的手机放在台子上,一直不安分地响着。
黎舒快速将口红塞进包里,手伸向手机。
“阿寒,需要我帮你接吗?”
席寒头都没抬,快速用指纹解了锁,回她:“好。”
黎舒满意地拿过手机,在看到来电人后,她手猛地一抖。
辛如曼?
她为什么会背着自己,单独和席寒有联系?
黎舒颤抖着想点接听,由于她发愣太久,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辛如曼没有打通,便发了条消息:“席寒哥哥,起床了吗?”
黎舒心中的羞愤怒气一下冲到天灵盖,她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席寒哥哥”,咬牙切齿。
席寒一直用余光看着她发疯,恰到好处地问她:“怎么了?”
黎舒又恢复温柔的表情,说:“没什么。”
她将手机熄屏,稳稳地放回台子上。
家宴她根本没通知辛如曼,结果辛如曼竟然还和席寒扯到了一起?
难道,那根口红也是辛如曼的?
圈里的信任像薄纸,一戳就破,再难修复。
黎舒心中已经对辛如曼有着浓浓的怀疑,她坐在席寒的副驾驶上,后面会发生什么也不得而知。
她开始后怕,自己竟然为他们“牵线”那么多次,真是愚蠢至极。
席寒盯着路况,心中五味杂陈。
口红是他默许黎清放的,也是默许了她污蔑辛如曼。
而辛如曼的来电,也是他昨夜和她畅聊,暗示她自己需要电话督促早起。
他被黎清一步一步,变得越来越坏了。
到达目的地,黎舒带着怒气自己先下了车。
席寒跟在她后面,低着头慢慢打着字。
“抱歉,昨天忘记了今天是黎舒家宴,刚刚一直在忙。”
辛如曼几乎是秒回:“没事的,席寒哥哥。”
她心中却在嘀咕,怎么又和黎舒在一起?
黎舒难道没有丝毫察觉,席寒的心根本不在他那里吗?
第66章 笑话
周遭依旧是那些繁琐而客套的对白,黎清假笑着与他们一同惺惺作态。
宾客都举杯恭喜黎阳辉和周巧云,黎清虽然坐在阎仇身边,目光却一直锁着黎舒。
有些恭喜黎阳辉的人更是嚣张,直接说成了喜得贵子。
黎舒笑意再浓一些,眼尾纹就要溢出来了。
可她再怎么假笑,今天宴会的主人公依旧不是她。
黎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知此时此刻黎舒有何想法呢?
黎阳辉对这个孩子越重视,她越危险。
往日板上钉钉的继承权即将化为乌有,而黎舒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黎清在默默等着这个孩子被黎舒亲手流掉,抑或周巧云根本就是假装怀孕。
她假装怀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陷害黎清。
于是今天黎清特意坐得离周巧云八丈远,唯恐避之而不及。
黎清将手放到桌下,敲了敲身侧阎仇的腿。
“查得怎么样了?”
阎仇在手机上回道:“那边正在逼问。”
黎清勾了勾唇,目光重新看向桌上的菜。
推杯换盏中,谁又会交换真心?
“招了。”
黎清看着新弹出来的消息,忍不住笑了。
果然,周巧云不对劲。
周巧云突然站起身,说道:“虽然我肚子里孕育着新生命,但我对你们姐妹三人是一样的情感。”
黎清静静地看着她做戏,眼里全是戏谑。
“小清,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在我心中,你胜似亲生女儿。”
黎清笑意加深,说道:“阿姨在我心里,亦是如此。”
她的“亦是如此”,意思是周巧云是她女儿。
周巧云听懂了,脸一黑,不好发火。
黎阳辉瞪了黎清一眼,从牙齿里蹦出来几个字:“大逆不道!”
周巧云打着圆场:“大喜的日子,别生气。”
她又看向黎清,招呼着:“小清,来帮阿姨拿礼物下来。”
“阿姨,我们家是没下人了吗?”
相较于黎清的反唇相讥,黎阳辉显得格外生气,他沉声说道:“就当你将功赎罪了,怎么那么多话!”
黎清翩翩起身,还不忘看了一眼阎仇。
黎阳辉和阎仇说话时,又恢复了尊重中带着谄媚的样子,而阎仇一直只是淡淡点头,听着他说。
周巧云一直温柔地笑着,给黎清带路。
她突然叫住黎清,黎清刚一回头,她就往后挪着步。
黎清笑盈盈地看着她,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表演。
那一瞬间,周巧云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怵,可她脚下的动作丝毫未停。
“啊——”
下一秒,一声尖叫冲破云霄,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黎清象征性地向前伸了伸手,悠哉悠哉的站着。
黎阳辉快速跑过来,看着地上脸皱成一团的周巧云,又看了看面目表情站在楼梯上的黎清,怒火冲心。
“为什么推她?”
黎清忍住笑意,问他:“父亲,您连我的辩解也不听,直接就定罪了?”
“难不成是她自己滚下来的?”
黎阳辉指着她,手指发抖,他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孽种!
“孩子,我的孩子……”
周巧云摸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哭着。
黎阳辉派人去叫私人医生,可得到的结果是他这几天请假回家了。
黎清靠在楼梯扶手上,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父亲,证据呢?”
“小清,我素来待你不薄……”
周巧云靠着黎阳辉堪堪站起来,腿也在发颤。
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这个关头,谁也不敢依旧坐着吃饭。
除了阎仇。
他冷漠地扫视着黎阳辉和周巧云,又看向黎清。
黎清眼中波光流转,语气恼怒又似玩笑:“阿姨,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说什么?”
周巧云被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措手不及。
“阿姨,我说您是不是记错了。”
黎阳辉心中怒火上涌,他克制住怒气就要清退众人。
“父亲,本来这么多人在场,想给您留着面子的……”
黎清伸手打断他,又垂下眼,脸颊绯红。
“您在质问我之前,不如先查查自己有没有得无精症?”
她转头看向阎仇,眼神又娇又羞。
阎仇顺势起身,大步走到黎阳辉面前,说道:“伯父,虽然这是您的家事,但黎清是我的准未婚妻。”
“另外,伯母是否怀孕,还是交由您自己判断吧。”
他拍了拍手,一个医生怯懦地跟在他秘书身后。
黎阳辉看着那人,皱起了眉。
“伯父可认识这人?”
“这是黎家的私人医生,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说。”
秘书推了那人一下,他吓得赶紧小碎步走到黎阳辉跟前。
周巧云求救的眼神不停给他示意,然而他并没有看到。
“周夫人他……”
周巧云紧张地抓紧身后的布料,嘴唇也在用力。
“没有怀孕”四个字一出口,那个人就感受到全场人员的目光一下齐齐全射向他。
黎清笑着走下楼梯,抬起那人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她红唇微张:“医生,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哦。”
周巧云早就爬起来,想跑到人群后面。
“巧云。”
黎阳辉冰冷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
黎舒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她此刻正在人群正中央,眼前的一切给了她太大冲击。
周巧云的计划,竟然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要瞒着?
周巧云惊恐地看着黎阳辉,心里想着,不是已经给够那个医生钱了吗?他答应过不再出现的!
“阳辉,我……”
黎阳辉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径自从大门离开。
他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黎清和医生的话。
黎清说:“父亲,您应该庆幸阿姨没有怀孕,否则,这到底是谁的种还不清不楚呢。”
医生说:“夫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流亡天涯,我、我害怕,又回家取东西,就被一堆人堵住了……”
黎清又说:“父亲,阿姨可能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要不您还是查查自己有没有……”
黎阳辉心中羞愤又恼怒,过了今日,他将会成为云京的大笑话!
黎清短短几句就提了三次“无精症”,那些远处听不清的宾客,估计真有人以为他是“无精症”了!
第67章 喘息
周巧云在仆人的护送下失魂落魄地回去,黎舒警惕地看着她,说道:“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不瞒着你们,终究要露馅啊……”
周巧云有苦说不出,她是怕黎妤知道,黎妤那个性子怎么守得住任何秘密?
黎舒垂着眼,心里终究是有些低落。
“可我能保密的……”
她关上门,沉默地走出去。
黎清从楼梯前穿过人群,走到阎仇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仇,你好棒。”
他们在人群中接吻,周围人皆是陪衬。
席寒看着那抹祖母绿脑后顺直秀发被阎仇托着,唇有些泛白,手上的叉子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黎清闻声望去,媚眼如丝。
而阎仇见她分心,掐了掐她的腰,吻上她眼皮。
席寒喉结滚了滚,一杯烈酒入喉,吞入腹中。
又一杯。
他有些醉,眼前往外走的人都好像重了影。
也许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因为他感觉周围比刚刚安静许多,好像眼前也没有那讨人厌的阎仇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能感受到那人手指很细。
“席寒?”
是黎清的声音?
他用力睁开眼,面前是浓烈的祖母绿。
黎清扶着他起来,问他:“喝醉了?”
席寒懵懂地摇摇头,嘟囔着:“没,我没醉。”
黎清噗嗤一声笑了,摇晃着旁边的酒瓶,果然是空的。
“怎么喝这么多?”
黎清托着腮,看着那张脸充满醉意的样子。
阎家有生意场上的急事,他便先赶回去了。
而她正巧过来看看他,没想到他喝的这么醉。
“席寒!”她托着他的头,敲了敲,“看我。”
席寒用力眨了很多次眼,傻笑着。
黎清说:“向左看!”
他眼神空洞,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向右呢?”
他眼神还是涣散的,身体不安分的在座位上扭动,伸出手想去够酒瓶。
黎清一把抓住他手腕,咯咯笑了起来。
眼神没有聚焦,看来他是真醉了。
她从网上学的判断真醉假醉的方法,终于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黎清从他身上摸出车钥匙,扔给刚赶过来的小助理,说道:“送他回去吧。”
小助理点点头,和手下人一起背着席寒出了门。
黎清望着月色,想起刚刚那张脸充满醉意的样子。
真诱人。
如果不是刚刚还有一些人在场,她一定会亲上那张脸,呢喃着“阿奉……”
可在那里,他只是姐夫。
那个人,也只存在于梦里。
席寒上一次喝醉,并不是她和黎舒宣战那次。
上一次,更加刺激诱人。
在黑暗中,在拐角处,在黎舒身后,他们忘情地吻着。
黎舒借着公司的事情,大晚上请席寒出去吃饭。
黎清说:“你去赴约。”
于是席寒去了,吃但他没什么心思吃,因为过程中手机一直不停的弹着消息。
黎清在远处偷偷拍下他们,已张张发给他。
席寒怕她生气,半途借口去洗手间,结果大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