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恨不得让黎清去死！
贱人，贱人！
黎舒迅速打了个电话，她充满恨意的目光埋没在黑夜里。
“帮我查个人，黎清。”
“对，她前十年在国外，查查她有没有什么精彩事件。”
对方应答一声，她得逞地笑了起来。
……
“清清姐，你起床给我回个电话呗！”
黎清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一通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来自季星宇。
季星宇难得叫她一声姐，一定没什么好事。
黎清轻笑一声，按了回拨键。
“星宇，有什么事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阮佳，嗯，还在睡。
“清清姐，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
黎清边说边走到阳台，关上门，避免打扰到阮佳睡懒觉。
“就是，阮佳平常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她看了眼阮佳，阮佳平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突然，她灵光一现，勾了勾唇。
“项链吧。”
前几天，阮佳追剧时被女主脖子上的项链种草，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发现项链的美。
黎清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脖子，陷入沉思。
她自己确实很少戴项链，除了出席重要场合穿礼服的时候。
季星宇在那边记录下来，又问：“还有吗还有吗？”
“嗯……其实她喜欢可爱的和粉粉的东西。”
黎清看了看阮佳的粉床单和手里的粉色爱心大抱枕，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好嘞，给清清姐磕头了！”
“咚咚咚——”季星宇用指关节在窗台上敲了三下。
“可以，接受到你的心意了。”
黎清忍不住跟着笑了，他跟阮佳就是俩活宝，活宝肯定是一对的。
她问：“你是要给阮佳准备惊喜吗？”
季星宇放低声音，悄咪咪地说：“其实我想在一月份，也就是她生日的时候表白。”
“哇！”黎清惊呼一声，“你还知道表白呢？”
阮佳喜欢的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现在才想着表白。
季星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我太蠢了，对不起两位姐姐。”
黎清扑哧一声漾开笑容：“祝你成功。”
“谢谢清清姐！”
第70章 订婚
黎清订婚那天，穿得正是之前挑选的那件黑色婚纱，裙摆曳地，香肩半露。
她依旧散着头发，两侧都别了发卡，直发倾泻而下，与婚纱融为一体，尽显高贵。
造型师给她肩膀和锁骨都抹了亮粉，婚纱上的珍珠装饰也反着光，此刻她在灯光下，像个发光的精灵。
席寒看着她优雅地挽上阎仇的手，彻底宣布不再属于他。
不对，她甚至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他看着阎仇的手抚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发表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一杯酒下肚，他依旧不尽兴。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将酒杯中余下的杯底往腿上一洒。
黎舒在一旁脸色铁青，她并没有戳穿他喝酒的原因，而是阴恻恻盯着黎清。
她现在有多么优雅，多么高高在上，往后她就会让她摔得多么惨烈！
阎仇被拉着灌酒，他也不好推脱，喝得脸蛋酣红。
黎清见状，让阎家司机在订婚宴结束后先送他回家。
阮佳坐在席间痴痴地看着黎清，她戳了戳季星宇，惊叹道：“天呐，黎清今天真的好美！”
季星宇点了点头说：“确实，首先穿黑色婚纱就已经让人敬佩了，她真的很有勇气。”
“那当然是她有可以任性的美貌好不好！”
阮佳托着腮，她现在就是黎清的头号小迷妹。
沈宜还不知道自己“黎清头号小迷妹”的称号要被抢了，她正叉着一小块甜品往嘴里送。
黎姐姐很美，甜点也很好吃！
沈宜吃得很开心，可她附近的沈仞并不开心。
黎妤一会儿让他喂这个，一会儿让他喂那个，就是不让他好好看黎清。
没办法，他只好借口帮沈宜拿杯饮料，才终于逃离这里。
黎清早就将杯子里的白酒换成了水，将原本的酒倒在香水瓶里，往身上喷了几十下。
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出洗手间。
刚出门，便看到沈仞在门口徘徊。
她失笑，上前一步打招呼：“哥哥，在等人？”
“没，就是想透透风，结果哪里都有熟人。我看这里现在人少，就过来了。”
黎清轻笑：“我差点以为门口有坏蛋蹲守呢，就为了掳走这里最美的那位。”
沈仞心中自然承认她是最美的，他看着黎清，说道：“谁又敢掳走新娘呢？”
黎清捂着嘴，有些诧异。
“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只要没有真正结婚，你我都是自由的。”
她的小睫毛忽闪忽闪的，蛊惑着沈仞。
“所以，哥哥你能明白吗？”
沈仞愣了愣，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是说，如果我和黎妤……”
“哥哥。”黎清笑盈盈看着他，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呀。”
沈仞闷闷地说了声“我知道了”，低着头离开，心里好像藏着什么心事。
阎仇实在喝不下了，黎清换了件便于行动的裙子，搂着他腰，半背半拖将他交给了阎家司机。
办完一切事后，她叹了口气，还好今天的订婚万无一失。
下一件大事，便是她的生日。
思及此，她利落转身准备回去，却被一道坚实的胸膛堵住。
她抬头，原来是席寒。
席寒眼睛有些红，眼里还泛着血丝，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黎清有些诧异，问他：“你这时候出来？黎舒呢？”
席寒苦笑一声：“订婚宴的主人公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黎清不打算理他，她还有事，转身便往回走。
席寒迅速而用力地抓住她手腕，哀求她：“别走。”
黎清屡次尝试挣脱无果后，语气软了下来：“席寒，今天是我和阎仇的主场。”
她鼻子嗅了嗅，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酒味，不过隐隐有些奇怪。
席寒突然松开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黎清回想起来阎仇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一时间烦躁涌上心头。
“对，能不能离我远点？”
此刻，在她的心里，这群男人多少沾点疾病。
席寒闻言，眼中有些落寞，他抿着嘴问她：“走之前，可以亲一下吗？”
“席寒，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黎清嫌恶地将碎发别到耳后，“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本就容易被人看见，现在你竟然还要在这里亲？”
席寒拉着她的手，将她牵到角落。
“席寒，这有监控。”
他装作没听见一样，揽着她后脑就往下亲。
鼻息间的酒香涌入黎清鼻腔里，她差点打了个喷嚏。
直到接触到他的口腔后，她终于确定哪里不对劲，他根本没喝什么酒！
她用力推开他，并迅速甩了一个巴掌。
席寒摸着自己左脸上火辣辣的温热巴掌印，勾起了唇。
“你没喝醉，装什么？”
黎清无语至极，脚踩小高跟火急火燎的离开现场。
她想的很多，如果被发现，就说是席寒强迫她的，所以她才迅速甩了他一个耳光。
黎清刚走到门口，黎舒就幽幽的出现在她面前。
黎舒眼里带着得意与嘲讽，她冷哼一声，与黎清擦肩而过。
她最近是总输给黎清，可她不傻。
席寒还在原地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根本没注意到黎舒的到来。
黎清回头瞥了一眼二人，自顾自回去了。
黎舒松开手，几张照片飘着，又散落在地上。
席寒低着头端详，突然，他闭上眼。
照片上的女孩虽稚嫩却难掩美貌，那张脸美的太具有攻击性和辨识度，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是黎清。
她身后的环境，倒不像国内。
揽着她肩的少年笑容灿烂，另一只手比了个耶。
黎清虽笑得腼腆，但依旧能看出来她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席寒的捡起照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人的脸上。
他顿了顿，眼中布满不可置信。
那张脸，竟然与他的并无二异……
回想起黎清总是痴痴看着他的脸，还有一句句的“我只喜欢你的脸”，他脚下一个趔趄，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他的唇剧烈颤动着，吐出的话难以成字句，心中五味杂陈，哀伤与被欺骗的羞愤全都涌上心头。
第71章 我算什么
早已泛白的唇轻启，不停喃喃着：“我算什么？”
黎舒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讥笑他：“席寒，你骗我和如曼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
“原来，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黎清啊。”
席寒起身将照片递给她，没说话。
黎舒一把将照片打掉，愤怒地嚷着：“阿寒，你在干什么！如今，你还是护着她吗？”
“她根本不爱你，你只是她所爱之人的替身……”
“够了！”
席寒低着头，嘴唇紧绷。
“就当我没见过这张照片吧。”
黎舒微微张着嘴，气得颤抖：“你说什么!”
“扔了它！“
席寒突然吼了一嗓子，子吓得黎舒往后退了几步。
反应过来后，她冷笑着：“我那么爱你，可你到现在还在为她说话，不惜欺骗自己。”
“你就是个笑话，席寒。”
黎舒接下来每跨出的一步都让她心口发痛，为什么，阿寒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相？
她缓慢地走回门口，临开门时又回头看了眼席寒。
他还是呆呆地站着，又蹲下了，头埋在腿间。
黎舒失望地转过身，用力甩上门，玻璃门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动，席寒却也没有抬头看。
他伸出一根手指，拨动着地上的几张照片。
除了那张之外，还有那个人和她一起吃糖葫芦的合照。
那个少年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黎清嘴里，她也含情脉脉看着他，好不惬意。
另一张里，少年在教室里为她弹奏着吉他，黎清站在旁边看着他，手里还捧着花。
最后一张是他们在海边，少年蹲在沙滩上，用一根树枝写下“QF&LQ”。
好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忽视名字，席寒倒真以为照片里的人是自己了。
他看着“QF”沉思着，突然，他会想起黎清曾经要叫他阿奉，被他否决了。
难道这个“F”指的是奉吗？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和黎清说，他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可他又怕黎清会因为无法欺骗自己，而真的将他丢掉。
他不想被丢掉，又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那是一种名为黎清的病，别名相思病。
黎舒临走时又骂了他一句：“你不过是别人的替身，却还处处为黎清着想，你不是可笑，是可怜。”
他头都没抬，回复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事到如今，这一切也许都是他自找的。
明知这是一段畸形又错误的关系，他还是忍不住深陷。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终究要面临惨淡的结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黎清总是强调只喜欢他的脸，为什么黎清从来不让他叫“清清”，原来他只是别人的替身，清清这个称呼也不属于他。
可他还是会羡慕那个少年，在许久以前就得到了黎清的真心，这让他心中不可控制的升起一股妒意。
但……
黎清如此爱他，为什么还会寻找替身呢？
难道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席寒想到这里，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一颗心又狂跳起来。
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不就说明他有机会了吗？
他笑了，笑得凄凉又欢快。
许久未动的姿势让他的腿部发麻，他扶着墙起身，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
原本还微醺的他，此刻已经彻底清醒。
在冷风的洗礼下，他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干笑起来。
“据说打喷嚏是有人想念。黎清，你想我了吗？”
如果黎清在他身旁，一定会用甜腻的声音唤他，再用冷淡的声音讥讽他做梦。
可她不在他身边。
席寒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快速跑到垃圾桶面前，狠狠撕碎又投掷在里面。
他要毁灭证据，清空记忆。
即使他知道黎舒有底片，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短暂忘却刚刚所看到的。
他在外面冻了太久，一阵冷颤过后有股想流鼻涕的冲动。
可他没带纸，于是他快速冲进门洗着脸，仿佛流水能冲走他的悲愤。
往日尊贵的大少爷哪里这么狼狈过，他中途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的镜子，自己眼眶发红，眼睛亮晶晶的。
他分不清眼泪和流水，又或者是清鼻涕，于是他又低下头狠狠用水搓着脸。
因为这张脸，他和黎清才有故事，可它带来的爱是虚假的。
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这张脸，还是痛恨它。
他还记得黎清一字一句红唇微张说着“喜欢席寒”和“我只在乎你”的样子。
真亦假，假亦真。
他宁愿黎清说爱他的时候有一份真心，哪怕半分也好。
据说谎言说多了，连自己也能骗过去，照着镜子想着，要是黎清将自己骗过去了，该有多好？
他想了半天再遇见黎清和她相处的方式，最终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她还会一如既往主动地勾着他，说着爱他。
就让他在虚假的梦境中沉沦吧，反正总有一天梦会破碎。
没过多久，他们还是在学校再次相遇。
那日是初雪，学校里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在路灯下接吻。
黎清正和阮佳在路边站着，商量着待会儿去买什么吃的，突然阮佳看到了席寒，欢喜地叫了一声：“席寒！”
席寒抬头看去，脸上有些不自然。
阮佳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席寒在的地方，季星宇肯定也在，她想见季星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