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一脸自责的样子。
黎舒心中咬牙切齿，阿寒确实对她改变了态度，可绝对算不上恩爱。
她到现在都在怀疑，阿寒依旧对黎清余情未了。
席寒又是比较注重传统礼节的人，他坚持不领证就不碰她。
这让她无从下手。
她不知道，这都是席寒为黎清守身如玉的借口。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一家人。”
她话音刚落，黎清就笑眯眯地望着她：“对呀，我们都是一家人，那姐姐可以将姐夫让给我吗？”
“没礼貌！”
阎仇敲了下的她额头，见惯了她的毒舌，如今他只当这是在开玩笑。
“你！”
黎舒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终究是将所有话吞在肚子里。
“姐姐的脸似乎有些红。”黎清瞪大眼睛观摩着她，最后扶着下巴说道，“只是开玩笑，姐姐不要生气。”
她又戳戳阎仇，一脸担忧：“姐姐真的生气了？”
阎仇说：“人家格局跟你不一样。”
“……”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气得黎舒牙根痒痒还不好发作。
她只好背过手拽着席寒的衣角，可拽了几下，席寒也没说话。
黎清和阎仇回去收拾行李，黎舒才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席寒抿了抿嘴，说：“抱歉，嗓子疼。”
“阿寒！”
黎舒拿起旁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扔，却被他稳稳接住。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我想着她，又怎么会和你结婚？”
席寒面色如常，内心却想着：不是你主动招惹他们的吗？
如今的他，已经做到说谎波澜不惊。
黎清是个说谎精，他也有样学样。
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他就是妇唱夫随。
可惜，他们分开了。
与黎舒相处这么久，他越来越觉得她不可理喻。
如果用三个词形容她，那一定是：外强中干、绣花枕头、败絮其中。
黎舒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像头养不熟的狼。
周巧云怀孕时，她为了继承权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怀了，想必她也不会真的让孩子出生。
对待毫无反抗之力的黎清，她下手狠毒。
在黎清有能力自保后，她多次隐忍不敢发作。
黎舒是典型的色厉内荏笑面虎，以温柔为假象，欺软怕硬。
她努力在众人面前树立的温婉形象，而今也成了黎清对付她的利刃之一。
第85章 拿你怎么办
时间很快到了出发那天，四个人各自怀揣着心事，按顺序上了飞机。
黎清自然注意到席寒在故意对她冷淡，连正常交流也不愿意。
她要橙汁时，象征性帮其他三个人要了一杯。
席寒瞬间开口：“我不用，谢谢。”
于是她饶有兴味地瞥了他一眼，将纸杯收回。
小狗学会咬人了？
当然，现在只在生闷气不理人阶段，还算可爱。
她抿了口橙汁，眼神却飘来飘去。
黎舒在闭目养神，席寒在发呆。
阎仇在看头等舱的小电视，黎清也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她看屏幕，席寒偷偷看她。
路上，他没有再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在赌气。
黎清亲口说了结束，这一次，他要硬气一回。
可他心里终究是闷闷的，只能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他目光重新转向手时，黎清又偷偷看向他。
不错，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
席寒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靠着座椅最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冬日看海，别样风情。
安排好的车早已在远处等候，一路到达情人海。
湖面已经结了蓝冰，旖旎又浪漫。
在摄影师的指导下，他们拍了很多组照片。
只是开车花费了五六个小时，大家都很疲惫，拍了一会儿便商量好休息。
黎清望着美丽的蓝冰，听着耳畔传来的冰裂声，勾起了唇。
这里真的很美，冬季比夏季更美。
铺天盖地的雪色比多次见过的金色沙滩更为惊艳，风很大，幸好她提前编了辫子。
黎舒也被这番景象惊艳到了，于是他们决定住一宿民宿，明天再来一次。
周围有个小寨子，黎舒刚说想去买吃的，席寒就应声而起。
黎清笑盈盈的看着他。
席寒连眼神都没给她，应该说，是不敢看她。
他怕自己见到那魅惑的眼神一秒破功。
摄影师也回去了，如此，只剩下黎清和阎仇。
黎清翻着刚刚拍的照片，顺便和阎仇搭着话：“你喜欢冬天看海还是夏天？”
“夏天吧，冬天穿太厚了不出片。”
黎清拍了拍他的肩：“没想到阎少这么在意形象。”
“毕竟我形象不错。”
黎清咯咯笑了起来：“那今年夏天我陪你再看一次海，去看金色沙滩。”
她不过随口一说，阎仇却饶有兴味地等她接着说。
于是她又开始胡诌：“我会重新烫回大波浪卷发，穿着波西米亚风吊带裙，再配上一双金色细带高跟鞋，好期待哦。”
阎仇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挑眉道：“你在沙滩上穿高跟鞋？”
黎清睨了他一眼：“拍照的时候换上。”
两人一人一句，时间很快流逝，黎舒和席寒带回来一堆小零食。
“姐姐，二人世界好不好呀，你的脸好红。”
她指指黎舒的脸。
黎舒面色僵硬，那分明是被冷风吹红的。
而席寒也只是像个木偶，她说买什么，他就负责帮忙拿着，根本没跟她过多交流。
本来她还想借此机会培养感情的。
“姐夫，这可不行。”黎清捂着嘴，她已经明白了刚刚的局势，“你们都结婚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呀，不许欺负姐姐。”
黎舒和席寒的脸都绿了。
席寒垂着眼没接话，他知道黎清的经典节目又开始了：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黎舒知道她是在阴阳怪气，明明办了婚礼还形同虚设。
周巧云也问过她，如果席寒在领证之前变心了呢？
她只觉得，席寒既然愿意办婚礼，那以后必然会顾忌这份情谊。
这一次，她错了。
从前的席寒知礼守礼，是高悬的天上明月。
可如今明月马上就要坠落人间了。
之所以至今没坠落，都是席寒在一口气吊着。
月亮撞击地面，必然会引起巨大动乱。
他明白，所以不想给黎清添乱。
可白月亮已经被黎清变成了黑月亮，心中早已存了罔顾伦理的倾向。
一场婚礼而已，黎清都不在乎，他席寒也不会在乎。
黎清自然不在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礼节又算什么？
她本来身份就不正，夺什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可她倒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毕竟她脸皮厚，是被打的，打多了就成茧了。
天天被辱骂欺凌，脸皮厚到能糊十层墙。
对此，黎清很自豪。
冬日看海，她真没联想到乔奉，毕竟现在乔奉对她的唯一价值就是除掉阎仇。
真心？
自然是有的，不过是曾经。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有一束光照进她的世界，后来她以为那是她的全世界。
但现在，她只觉得那不过是一段年少过往。
这束光，是他亲自掐灭的，怪不得她。
正想着，阎仇突然啄了一口她的唇，问她：“在想什么？”
原来刚刚阎仇一直在叫她，问她要不要吃零食。
黎清害羞地摇摇头，席寒在远处看着，手默默伸进兜里，摸到几颗糖。
他迅速拿出一颗，狠狠攥在手心。
走到角落时，快速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好苦。
他可能疯了，毕竟这种糖一直是甜的。
他忍不住，吐到糖纸里扔了。
好疼，尤其是心脏。
他站在门口，迎着冷风深吸一口气。
“黎清。”
他对着风，柔声唤着梦里的名字。
声音被冬风撕碎，瞬间消散。
他的心也像被撕碎了一样，分成两瓣。
一瓣属于黎清，面积很大。
另一小瓣，是他最后的道德底线。
“黎清。”
他又唤了一声。
“我要怎么办？”
“又该拿你怎么办？”
有行人路过，叼着烟头。
席寒望着那微弱的火星，头一次萌生了想抽烟的念头，可迅速又被他压下去。
黎清，好像喜欢干净的人。
不过他已经不干净了，是她把他变成这样的。
第86章 男人好烦
一行人各怀心事玩了几天，回房休息时，黎舒的手机疯狂响着。
黎清余光瞥见来电人是“小妤”。
“姐……姐，你快回来吧！”
轻微的抽泣声从话筒中传出，黎舒警惕地看了黎清一眼，向阳台走去。
“怎么了？”
“爸他进医院了！”
黎舒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说道：“我明天就回去，妈那边怎么样？”
黎妤说：“妈一直在医院守着，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里太焦虑了。”
“我知道了，现在买票。”
“嗯嗯。”
黎妤擦着泪，她焦急是因为黎阳辉一直拒绝检查，还一直说什么“他的报应”。
黎舒深吸一口气，一转身，被身后的黎清吓了一跳。
“三妹。”她扯了扯唇，“好巧。”
“真巧呀。”
黎清眉眼弯弯，搬了把椅子挡在黎舒面前，坦然坐下。
“姐姐要回去了？”
她抱着臂，饶有兴味地看着黎舒。
黎舒冷笑一声，准备从凳子和墙的缝隙中穿过去，却被黎清的脚挡住去路。
她没正眼瞧黎清，直接跨步过去。
下一秒，她摔在地上。
“黎清！”
她怒目而视，扶着站起身，揉着臀。
黎清就是故意的！
她猜到自己一定会跨过去，所以鞋前面特意放了几颗圆滚滚的小碎糖，她前脚掌刚着地还没站稳，就摔倒了。
“姐姐，你没事吧？”
黎清伸出手假装扶她，被黎舒一把打掉。
刚刚黎舒落地时，她特意往后挪了挪。
“姐姐，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啦。”
黎清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叮嘱起来。
黎舒瞪着她，又诡异的笑了。
“三妹，爸叫你回去照顾他。”
黎清挑眉：“长姐如母，姐姐一定比我更细心。”
“爸这是在锻炼你呀，三妹。”
“黎氏以后都是姐姐的，应该姐姐锻炼才是。”
黎清眯着眼，笑容灿烂。
黎舒面色不佳地走出房间，思索着。
现在黎阳辉正在病床上，也许就如黎清说的一样，这也是一个锻炼她的机会。
她看了看自己的购票记录，抿了抿嘴。
第二天，四个人都回了云京。
黎舒一到病房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黎妤，她问：“叫管家和护士来不行吗？”
黎妤戳了戳她，小声说道：“小声点，你不想在爸面前表现吗？”
黎舒点点头，将东西放下，看了看熟睡中的黎阳辉。
“我去公司一趟。”
黎妤说：“你先去，我睡会儿。”
可一进黎氏，很多人的表情都很诡异。
黎舒正想指挥一番，却见周围人突然恭恭敬敬低下了头。
她一回头，怎么是黎清？
“三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清用手捋了捋头发，说：“我来看自己的公司啊。”
“你说什么？”
黎清一步一步靠近她，笑靥如花：“你忘了吗，我现在才是黎氏第一大股东。”
黎舒脸色差到了极点，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冷声道：“三妹，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嗯？黎清眨眨眼，这时候又自诩姐姐了？
她笑着抱住黎舒的手臂，手掌故意轻轻划过皮肤。
黎舒本就觉得她晦气，如今更是觉得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假笑着将黎清的手拿开，却听她轻笑一声：“姐姐放心好了，我永远不会辞退你的。”
“你？辞退我？”
黎舒低声咒骂了一句“做什么梦呢”，大步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回响在大厅，周围却没人敢说一句话。
黎清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沈仞的消息：“回来了？见一面？”
她勾唇一笑，沈仞这是知道黎妤忙着照顾黎阳辉，头一次没空黏着他。
于是，他赶紧抓紧机会来叫她。
男人，就是如此。
她整理了下衣服，对旁边的工作人员点头微笑，进了电梯。
沈仞和她约在医院车库，如果有人发现，也可以美其名曰的说都是来看黎阳辉的。
车库里很安静，黎清左顾右盼，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嘴角上扬，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双修长温暖的手就覆上了她的双眼。
“哥哥，你来啦。”
她摸着那双手的肌肤，埋怨着：“好久没见到你了，哥哥是不是不想我？”
沈仞将她拉近，温声道：“黎妤总是缠着我，我曾尝试着和她说这场婚姻很荒唐，她就一边哭一边嚷，我……”
“二姐怎么这么不懂事。”
黎清抚上沈仞的脸，摩挲着。
“哥哥，你的眼里好疲惫，一定是应付姐姐太累了。”
沈仞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轻笑：“所以我来见你，以解忧愁。”
他还给黎清带了份礼物，黎清根本不关心盒子里面是什么，噙着笑放到包里。
“哥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