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公司的每一天,都让她觉得晦气!
“你回来就是报复的?”
黎清看着愣住的黎舒,扯了扯唇。
“你才知道呀,姐姐。”
“不然,我为什么回来?”
“这个肮脏虚伪的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呢。”
“就算我们以前有错,那也是你的亲人——”
“别道德绑架我!”
“忘恩负义的贱人!”
“你对我有恩有义?”
果然,黎舒被激怒了。
下一步,她是不是就要自己开公司了?
黎清笑靥如花,她就在这等着她呢。
等她开公司失败,身无分文还债务满身。
黎舒,只会失败不会成功。
席寒睁开眼,眸光黯淡了几分。
他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多得到一眼目光?
原本黑曜石一样清冷不染尘埃的眼眸,在此刻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灰雾。
黎舒期待地看向席寒,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席寒可怜巴巴地望着黎清,那人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连只言片语也不给,
“目的达到了,便不要了,是么……”
席寒扫了一眼泣不成声的黎舒,大步跟上黎清离开现场。
黎舒呆呆的站在原地,片刻后,她的目光才转移到手心的钥匙。
钥匙表面,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
分公司?
黎清真有那么好?她不信。
黎舒沉思片刻,依旧决定自己开一个公司。
席寒追出来,在黎清的意料之中。
黎清心想,白捡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车门一开,黎清就钻了进去。
席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自己的魅力比不上做司机的。
“盯着我做什么?”
黎清冷冷打断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督促他快点开动车子。
席寒刚刚被她伤了心,一时间起了坏心眼。
“忘记怎么开车了。”
“?”
黎清充耳不闻,靠在后座装睡。
席寒从后视镜看到了一切,他打开车门出去,又跑到后座找黎清。
“那个人叫乔奉,对吗?”
席寒垂着头,不敢看黎清的眼睛。
他怕得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
“嗯。”
席寒又问:“你爱他?”
“不爱。”黎清笑眯眯的睁开眼,“我爱的是你。”
席寒眼角抽了抽,心底酸酸的。
“你亲口说过,我只是个替代品。”
黎清又变了语气:“这是你自己说的。”
席寒伸手去圈她,黎清柔韧的钻出他的怀抱。
小鹿一样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席寒有些意乱神迷。
她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对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黎清……”
他强制性的压住她手腕,喃喃着:“我也想要你的专属称呼。”
黎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小狗还不够?”
“你的,不是我的。”
“嗯?”
席寒蹭了蹭她的脸颊,在眼角处轻语:“清清这种的。”
“那就清清。”黎清被他蹭得痒痒的,偏过头,“现在这是独属于你的称呼。”
席寒内心有些雀跃,他根本控制不住。
“清清?清清!那是不是说,你已经不爱乔奉了?”
“从来都只爱你呀。”黎清张口就来,“从来都属于你。”
她心里说,不爱乔奉也不代表会爱你呀。
席寒对她的谎话已经免疫,甚至会自己欺骗自己。
她说出口的甜言蜜语虚假但好听,能够让他有意识的麻痹自己。
于是他更加抱紧了黎清,轻吻了一下她额头,喃喃着“清清”“清清”……
黎清也罕见的配合回应,他唤一句“清清”,她就“嗯”一声。
她不相信男人。
即使此刻席寒拥着她,将她视为容易丢失的野玫瑰,可她仍然觉得这一切会变。
或许没有哪个人,值得她为之破例。
不过那几个人算猎物的话,席寒倒还算得上是一只听话小狗。
气得了黎舒,也会帮她做事。
席寒边亲她边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那只手敏捷地打开糖纸。
正要递给黎清时,却被她一把抢过,塞进自己嘴里。
黎清眨着无辜的眼睛,小舌在外晃了晃,说道:“好酸呀。”
席寒看了眼包装袋,明明是甜甜的草莓味。
“这是草莓味。”
黎清哼了一声,捧住他的脸,心道:小狗今天让她心情不错,这是奖励。
第98章 吻的痕迹
“这是酸的,不信你尝尝?”
席寒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黎清已经深入其中。
浓烈的香甜气息涌入口腔,甜的发齁。
车内是甜腻的暧昧气息,两人之间暗潮涌动。
“好酸。”
席寒无奈,笑着附和她。
黎清舌尖卷着那块糖,示威般在口腔内动了动。
“席寒。”
她指尖轻轻点在席寒喉结上,按了一下。
小范围的冰凉触感在他喉结处引诱人犯罪,席寒垂眼看向她,她眼中流转着万般风情。
交错纠缠,黏腻窒息。
在黎清快被吻得喘不过来气时,席寒才放开她。
他舌尖还残留着香甜痕迹,可怀中的温暖早已消失殆尽。
黎清脸上红霞片片,他没看错。
她逃的很快,狐狸尾巴都忘记了藏起来。
可这一切,依旧是黎清装的。
她脑海里还想着周巧云的事,不知道她是否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供词。
保镖恭敬的为黎清打开门,她踩着红底黑色高跟鞋缓步进入病房。
安静的病房中,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空气中弥漫的药水味和肃杀气息,让黎清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她放下手里的果篮和鲜花,噙着笑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如同尖锐刀锋,倒是上演了一番先礼后兵。
周巧云见她到来,不受控制地捏紧床单。
黎清的目光有毒,装作不经意间扫向下方,见她手上的动作以及揉皱的被单,一脸嘲讽。
“阿姨,您是在怕我吗?”
她从袋里拿起一颗橘子,递给她:“阿姨放心,我不会对您做什么。”
周巧云依旧警惕的看着她,说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吗?”
黎清脸上笑意更甚。
“因为,已经有人替你承担了呀。”
“你什么意思?”周巧云梗着脖子,朝她嚷着,“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黎清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保镖,“阿姨太着急了,你们给她降降火。”
周巧云正瞪着她,直到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才意识到黎清对她做了什么。
“黎清,你再恨我,我依旧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周巧云凶狠地盯住她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想将她撕成碎片。
“罔顾人伦,不得好死!”
黎清拿出手机,屏幕对着她。
屏幕中是一张张黎妤的照片,表情由最初的恐慌到现在的欢喜。
最新一张中,她身侧还跟着一个五官立体的异国男人。
周巧云从不在意到紧张,她忍不住问:“这是谁?”
“你的女婿呀。”
黎清眼睛弯弯像月牙儿,嘴里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恶毒。
“只不过这个人可不是她能掌控的,也不知道她能活多久。”
“黎清,我们只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至于把我们逼到死地吗!”
黎清转过身,说道:“不好意思,我向来睚眦必报,斩草除根。”
她的心硬的像石头,无人能捂暖。
在周巧云绝望的眼神中,她潇洒推开病房门。
她又回眸,留下一句:“不说?那就继续问,问到她疯。”
“是。”
关上门前,黎清依旧能听到周巧云在门里的诅咒声:“黎清,你不得好死!”
她眨了眨眼:“给她好吃好喝,但时不时就去逼问,别让她注意。”
“是。”
周巧云以为自己闭口不言当年的事,就能膈应到自己?
当年病房里的话,她并非一定要知晓。
只是可怜周巧云永远不知道自己被她软禁的原因:单纯恨她罢了。
她根本不曾见过黎曼柔,能有多少母女情谊?
但凡是个正常人听到那般事情都会义愤填膺,更何况她是黎曼柔之女。
她甜甜的笑了,这算不算得是伸张正义呢?
不算也没办法,她天生一副蛇蝎心肠,摄人心魄,也能夺人性命。
……
席寒一直在外面的房子躲着,许久没回席家。
融晓露一从医院回来,就问:“儿子呢?”
席高远板着脸,说:“他有出息了!出去找女人了!”
融晓露“啊”了一声,瞪大眼睛,又反应过来那女人大概率就是黎清。
如果不是黎清,席高远肯定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席高远洁身自好,一向对私生子女颇为厌恶。
融晓露说:“那孩子其实还不错,我改变了一点看法。”
席高远冷哼一声,又说:“黎氏在那小丫头带领下迟早完蛋!”
“不,黎氏会蒸蒸日上!”
娇媚的声线中带着一丝狡黠,席高远抬头看去,是一身黑色西装的黎清向他走来,身后还跟着自家儿子。
管家小步挪到他面前,小声道:“拦不住啊。黎总拉着少爷一进门就往前走,有少爷在,我们不敢拦……”
席高远摆了摆手,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儿子,这是谁?”
黎清一进门,他就给了个下马威。
可黎清也笑着配合他演戏:“伯父,我是黎清。”
“黎清,哪位?”
席寒看不下去,手心却被黎清轻轻捏住。
她摇摇头,又对席高远笑着:“伯父,我就直说了,您放弃我姐姐吧。”
席寒也跟着说:“爸,我还不想结婚。”
融晓露端来一盘水果,插在黎清和席高远中间,温声说道:“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黎舒结婚?”
“……后者。”
融晓露看向席高远,使了使眼色。
“咳。”席高远咳嗽一声,“黎清,你不觉得你这样很……”
“没觉得。”
黎清将包里的合同拿出来,递给席高远。
“这份合同对您绝对有利,而我与哪些人不和想必您也一清二楚。生意场上,你我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席高远眼睛瞄向那几张纸,咽了咽口水。
“真的对席氏和您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黎清又将合同往他面前推了推。
席寒站起来,正要牵着她的手往上举,却被另一股阻力往回拉着。
融晓露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突然黎清用力挣脱了他。
“另外,伯父您应该好好劝劝他,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第99章 她想做
在席寒失望的目光中,黎清说道:“比起您儿子的花边新闻,我想此刻您最应该解决的还是他和我姐姐的婚姻。”
融晓露慢吞吞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咀嚼中思绪飞转。
黎清明显不喜欢自家儿子,而席寒举办过一场婚礼已经是板上钉钉。
她在犹豫,是要帮助儿子追求黎清,还是帮席高远追求利益。
突然,一道女声在她额前响起,是黎清靠近她轻柔说着:“伯母在想什么呢?”
压低的嗓音带着沙哑和诱惑,那一瞬间,融晓露明白了为什么儿子如此执着于她。
一身媚骨,浑然天成。
她还有满身傲骨,在男人眼中就是诱人且带刺的玫瑰,引人相继采摘。
终究,无人能拔得头筹。
像她这样的女人,看不上任何男人。
“或许……两者都可以达到呢?”
融晓露猛地抬头,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 她才看向席高远。
“啊,真的猜中了。”
黎清拿起叉子叉在苹果块上,随手递给席寒。
“伯父伯母,好好考虑。”
她起身,鞠了个躬。
席寒依旧恋恋不舍的望着她,席高远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暗自叹气。
融晓露说:“说不定是‘大器晚成’呢。”
席寒如果真心喜欢她,那她也未尝不可。
……
黎清思索着,究竟如何才能摆脱阎仇?
乔奉首先被排除,他不值得利用,更不配成为她的退路。
席寒?
她用席家做挡箭牌,和席寒订婚逃离阎仇,然后受万人唾弃?
不可行。
她刺激席寒和乔奉对垒,然后坐享渔翁之利?
先赶走一个是一个。
毕竟黎家和席家若是联手,阎仇也未必扛得下。
黎清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眉宇间渐渐浮现出倦意。
为了一张证,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事。
一张破证,男人而已。
她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些漩涡呢?
除非他们全都消失,或者谁将他们都除掉。
她手指搭在窗框上,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像极了拿烟的姿势。
可她从不抽烟,戒烟少酒。
声色犬马是她迷惑敌人的手段,而烟是她绝不会碰的东西。
沈宜作为医学生,也隆重告知过她不要吸烟。
有人说抽烟解忧愁,可她倒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愁的。
中指的茧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纵使聪慧如她,学习路上也难逃做题。
微微鼓起的那里,是她十年来在国外努力生活的证明。
懈怠之时,她便会像今日一样,用食指摩挲着中指的茧,警醒自己。
她留学时,有个老师曾评价她是一朵无人可摘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