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老说完之后发现大家都没有回应,表情顿时尴尬无比。
关键时刻,还是迟衡给了反应:“本尊的态度让你难以接受?”
伴随着话音落下,迟衡手指轻动,一道风刃直冲沐长老的手。
沐长
老尚不及反应,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人从手腕处直接斩断,鲜血喷涌,浓烈的血腥气散开,随之而来的便是沐长老的惨叫。
迟衡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幽幽道:“本尊现下的态度你可能接受了?”
众人倏然起身,愤怒地盯着迟衡,倒不是他们有多关心沐长老,只是单纯觉得天幽境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江时寒将沐长老推给一旁的另一位长老搀扶,自己则上前一步与迟衡对峙:“迟尊主,我天幽境原本怀着满满的诚意请您至此就是希望解开误会,而您不仅不配合,反而当着应钧尊主、徐尊主和我天幽境一众长老的面出手伤人,此举是否太过目中无人!”
“误会?”迟衡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显然是并不将他放在眼里,“本尊倒是不知道和你们天幽境有什么误会!”
江时寒强压着怒意道:“前两日十余名修士手持望月刀擅闯天幽境,抓走了我师妹顾诗茵和应钧尊主的爱徒,迟尊主对此事可知情?”
迟衡这回倒是收起了那副慵懒的模样,冲着应钧勾了勾唇道:“应钧尊主的爱徒啊?”
应钧见他笑成这样,眉头倏然陇起,心中的不安开始加重:“迟衡,莫要触碰本尊的底线。”
浓浓的警告声响起,除了迟衡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应钧这话是因为江时寒刚刚的一番话,只有迟衡知道,这个万事不上心的人是在警告自己别动他的心尖尖儿。
可是,怎么办呢,别说他就喜欢看应钧着急上火,就算是不为了看热闹,他也容不下廖氏的人活在这世上更不用说给他当嫂...呸,别活就对了。
想到这儿,迟衡低笑出声:“我这人一向最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想干什么,这可怎么办?”
众人看着他这副恨得人牙痒痒的模样,不约而同地想:怎么办?就是欠收拾!
迟衡往应钧捏紧的拳头上扫了一眼,脸上笑容更盛,环视周围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江时寒身上:“本尊虽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将主意打到本尊身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时寒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正欲说话,却听迟衡又道:“不过,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本尊倒是很期待你的把戏。”
江时寒沉声道:“迟尊主请慎言!”
迟衡冷哼一声,张开手,大乘期修士强横霸道的罡气瞬间冲向四周,有人被罡气冲翻,有人被直接扫了出去,江时寒虽然立刻出手抵御,但仍就无济于事,鲜血顺着唇边滴落,而他周围设下的护体结界支撑不住直接碎开。
徐阳秋当即出手护住众人,怎料迟衡的目标本就不是这些人,他直接翻手一挥,撑殿的八根大柱咔咔裂开,紧接着天幽境屹立数千年不倒的乾阳殿开始摇晃。
众人脸色大变之际,迟衡已经大笑着扬长而去,事关生死,大家顾不得其他,争先恐后逃离大殿,当最后一人后脚迈出之时,古老的大殿瞬间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愤怒却达到了顶点,于是一场关于天幽境和北冥渊的恩怨就此展开。
江时寒原本想劝说应钧和徐阳秋,结果不待他张口,两人便主动伸出援手。江时寒心中欣喜的同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事情似乎太过顺利。
可惜,容不得他多想,背后似乎有一只大手推着他不断往前。
夜里,一个从头到脚皆覆着灰袍的人影极快闪过,掩于夜色,极快地跃下天幽境主峰,大块岩石快速从他身侧划过,大约来到山体半山腰处,下降的动作一顿,随即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他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无人跟踪,这才伸手在山体一阵摸索,随后在某处一按,面前缓缓现出一个山洞。
黑黝黝的洞口只有一米半,需要猫着身子才能进去,灰袍人迈步前又回身看了看,再次确认一番,这才弯腰入内,随着身后的山体重新合拢,洞内越发漆黑。
但是灰袍人却极为熟悉地迈步绕过机关陷阱,又行十几米后,面前地山洞陡然开口,四周墙壁挂着火把,十几名黑衣人面带青铜獠牙面具一动不动地站着,在漆黑的洞里显得异常诡异。
其中一人迎上来,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
“人怎么样了?”灰袍人纵使全身皆被包裹得十分严实,但是阴冷狠戾依旧隐隐透出。
那人恭敬回禀:“回少主,为了防止她惹出乱子,属下又给她喂了些迷药,人一直昏睡着。”
“谁让你给她喂迷药的!”灰袍人的戾气瞬间暴涨,“蠢货,我要取其血为用,你给她喂迷药,那她的血还怎么用!”
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少主息怒,都是属下思虑不周,是属下蠢,求您饶过属下这次吧。”
灰袍人环视四周,过了许久,戾气慢慢散去,伸手将人扶起,还贴心地替他拍了拍身上地灰尘,温声道:“瞧把你吓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只是一时情急,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动作明明都温和了不少,可被扶着的那人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隐约能听见他的牙齿上下打颤发出的声响。
当然,除了他,其余人均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除了胸口还在起伏外,实在不像一群活人。
“你确定她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是,属下查看过,她背上确实有印记。”
灰袍人眉头紧蹙,依旧感觉心中十分不安,或许只有亲眼看到才行,
“带我去看看。”
“是。”
两人朝着北侧山壁走去,带路之人将掌心放在山壁上,随后便出现了一间狭小的密室。
带路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密室前等待着灰袍人先进去,可是灰袍人没有动,反而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进。
带路之人没有丝毫质疑便老老实实进去,灰袍人站在门口看了两眼,没有发现异样,这才举步踏入。
黑乎乎的地面横卧着两个人,灰袍人目光森然地盯着瘦弱些的那个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向另一个,带路之人立刻会意,上前将人一脚踢翻,随后直接扯下她身上的衣物,露出整个后背。
白皙嫩滑的背上嵌着两只漂亮的蝴蝶骨,右侧蝴蝶骨下赫然有一只蚕豆大小的卷云纹,颜色极其浅淡,若不细看,不太容易察觉。
灰袍人死死盯着那处看了许久,明明亲眼看见了,心中本该放松下来,可他依旧有些不安。
而此刻不安的人可不只他一个,天幽境客房内,应钧派人去岛上查看发现姜忆罗不在岛上,又联想到迟衡今日的神色,他立刻意识到姜忆罗的失踪和迟衡脱不了干系。
孔清见他神情有异,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惜考虑到眼下的情形,思索片刻,道:“尊主,不然属下跑一趟北冥渊,把姜小妹救出来,您留在此处继续...”
应钧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你和蛰寻留在此处继续守着,本尊去去就回。”
“可是...”孔清想提醒他眼下不该离开,不过一想到应钧好不容易找着了个心仪的姑娘,若是再被他那个混账弟弟给弄没了,搞不好会发生兄弟阋墙的悲惨结局,所以咽下了劝说之词,“您放心去吧,此处有属下和蛰寻在,保证不会出岔子。”
应钧看着他,欣慰地点点头,嘱咐道:“若有事情无法解决,便去寻徐尊主。”
“是!”孔清郑重应下,突然表情一转,扭捏道,“尊主,今日若是被抓走的属下,您、您会不会也不远千里奔走救属下于危难?”说着他竟然也知道廉耻地垂下头,看着脚尖。
应钧有些不适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此刻正是用人的时候。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还是无法忍受他那副八尺爷们羞答答的模样。
于是,应钧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孔清一脚踹翻。
作者有话说:
应钧:混账东西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第50章 第 50 章
◎中了药◎
此刻, 北冥渊内被人在心里惦记的两人分别打了一个喷嚏,不同的是两人打完之后的反应。
迟衡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面精巧的人皮拨浪鼓,状似不经意道:“你在心里偷偷骂本尊?”
姜忆罗站在石阶下边快速摇头, 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顺便吸吸鼻涕:“外面天寒地冻, 可能是被冻得。”
“冻得?”迟衡一挑眉,好像听到了一件新鲜事儿。
姜忆罗连忙点头,并解释:“天太冷, 容易受寒着凉。”
怎料不解释还好, 她刚一解释完便发现迟衡的脸色倏然一变,眸中寒芒闪烁。
“你, 看不起本尊?”
姜忆罗:“......”什么意思?为什么感觉没太听懂?
站在一旁的言韶也就是抓她的人十分贴心解释道:“尊主的意思是你方才这话是不是在嘲讽尊主身体不好?”
姜忆罗诧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迟衡, 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王八看绿豆。
迟衡凤目一眯,透着十足的危险:“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没有,我只是在为自己没能及时领悟您的意思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自卑。”姜忆罗满脸认真地看着他, 让人不相信都很难。
迟衡冷嗤了一声, 眸中杀意渐浓:“牙尖嘴利。”
姜忆罗心中一寒, 双腿开始发软, 怎么办?沧澜境的人可能还没发现自己被抓了,即使发现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查到北冥渊, 即使查到了, 等人来了, 只怕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见她眼珠子乱转,迟衡便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唇角一扯, 冷笑道:“别想了, 这一次,没人能救得了你。”
闻言,姜忆罗更慌了,余光中瞥见他掌心蓄起的灵力,她的体内猛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不行,不能死,师尊的名分还没给呢!
“等一下!”姜忆罗气沉丹田扬声喊道。
喊完之后,包括姜忆罗在内的三人都愣了。
姜忆罗的呆愣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迟衡则是在想谁给她的胆子敢在自己面前叫嚣,而言韶想的却是好大的嗓门。
姜忆罗感受到诡异的气氛,努力克制恐惧,结结巴巴道:“那个...我能不能问问,您要杀我的原因?”
迟衡冷冷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姜忆罗连忙求助地看向言韶,气愤道:“你不是承诺会让我当个明白鬼吗?”
言韶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立刻察觉到石阶上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你,你别胡说...”
“你一个大老爷们,吃了我的饭菜就算了,还喝了我家小三花的羊奶,如今还准备出尔反尔?!”事已至此,姜忆罗有点豁出去了。
言韶气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噎得人十分难受,他堂堂北冥渊尊主座下第一大护法却抢了一只奶猫的口粮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姜忆罗嘴巴一张一合说得飞快:“你就提醒我一下吧,只要你提醒了,咱们就将此事翻篇。”
言韶气闷之余到底是信守承诺:“你的血脉!”说完之后便被当胸一掌击飞倒在了雪地里,吭哧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姜忆罗眨眨眼,陡然回味过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廖氏一族!
无辜受牵连,着实是冤呐!
可是,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眼见着迟衡掌心再度凝聚灵力,姜忆罗连忙道:“我不是,我可以证明。”说着她就将腰间的玉带解开扔在了地上。
迟衡先是一愣,眼见着她的手又去解身侧的系带,他连忙将她定住。
“你干什么!”
“给你看我的背...”
“荒唐!不知羞耻!”
姜忆罗:“......”怎么回事,连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都不给呗,就得弄死她???
迟衡觉得还是不管不顾将她一掌劈死最简单,可是不知为何却迟迟下不去手,尤其是看着她那副质疑中带着几分诧异的嘴脸,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言韶从雪堆里爬出来,眼珠子左瞟右看了一会儿,眼神中透出几分兴奋。
年轻漂亮的小嫂子和霸道英俊的小叔子,这不是妥妥的...
言韶还没来及给眼前一幕来个终极定义,便听上方有人喊了他一声:“言韶!”
那凛冽的声音好似掺了冰碴子,让言韶的情绪瞬间抽离:“属下在。”
“把顾绯娘叫来。”
“是。”
姜忆罗虽然不知道谁是顾绯娘也不明白迟衡这种时候叫顾绯娘来干什么,但是本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原则,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等待的过程中,天空又飘起了雪,雪花细细簌簌落下,显得四下越发幽境。
姜忆罗抬眸看了迟衡一眼,他的头上身上都落了雪,不知是不是雪色过于洁白,所以衬得他的脸色也有些惨白。
看起来,还挺...脆弱?
姜忆罗心里一抽,深觉自己的脑子可能是被冻坏了。
沉默是被一道爽利中带着三分媚意的招呼声打破。
只见一名体态丰盈、身段婀娜的漂亮女子,长眉斜飞入鬓,双目锐利有神,身着一袭红色劲装,闪身跃入,停在姜忆罗身侧,对着石阶上的迟衡拱了拱手,道:“属下奉诏前来,静候尊主吩咐。”
迟衡指了指姜忆罗道:“你、把她带进去,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什么印记。”
顾绯娘凌厉的眉峰一挑,转头打量了姜忆罗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腰带,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不过还是极快地应下。
她对着姜忆罗道了声“得罪了”,随后便揽着姜忆罗的腰将人带进了屋里。
伴随着房门关闭的瞬间,顾绯娘立刻回头,目光放肆地打量起姜忆罗,艳丽的红唇间轻轻啧了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忆罗无力地想着,北冥渊的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
“尊主想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印子直接扒了你的衣服自己检查就好,为什么要不嫌麻烦的让人把我找来?”顾绯娘绕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重新站到她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眼中满是兴味。
姜忆罗眨眨眼总觉得她这话怪怪的,但是仔细琢磨一下,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却被她的动作搅得心里有点紧张:“你要干什么?”
顾绯娘轻笑一声,涂着蔻丹的食指顺着她的下巴缓缓下滑,引得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却换来她又一声轻笑,手上动作却未停,直接拽紧了她腰侧的系带,扯开前,还不忘轻声安慰:“别紧张,我会对你温柔一点的。”
姜忆□□嘛说得这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