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畏惧了吗?”
说话之间,蓝染已经来到我身前高高举起了刀。
“快躲开!”太宰治焦急的声音在耳侧回想,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走神,我傻了吗?
女人仿佛红酒般细腻的瞳孔狠狠收缩,生与死的危机下,她以快出之前十倍的速度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刺啦――!
刀刃与枪声碰撞出刺耳的尖啸,回过神来的我一头冷汗。
蓝染加医槊衅鹧劬Γ下一秒,我的腹部被他踢中,沉重到仿佛大象撞击一般的力道将我狠狠的击飞出去,满口都是血味。
日了狗了,一个个都这么强,要我怎么打?
空气摩擦过手掌,我在空中旋身落地,指尖用力按住地面,鞋跟在地面一碰,整个人飞速窜了出去,提在手中的枪口对准蓝染的方向连发数十发子弹。
蓝染加医橐谰赡歉辟瓢恋目谖恰
“没用的。”
他不过是挥刀就将子弹挡落。
我:“你以为就是这样吗?”
不知何时出现在右手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编织法则的纹章,我头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剑锋却速度不减的对准了他的心口。
空气被紧张的拉扯成细线,我满眼不成功便成仁的疯狂,蓝染也确实被我左右手互相掩护更换武器的行动惊讶了一瞬,但这一瞬过后,他低道:“黑棺。”
从天而降的鬼道阻止我的攻势,无数影刃割裂我的皮肤,我的血滴落纯白,在地面上异样艳丽。
“咳咳,太强了。”鬼道黑棺制造的黑色长方体消失,我虚弱的委顿在地,吐槽道:“这让人怎么打?”
“要放弃了吗?”蓝染加医槔吹轿疑砬埃不等我有所反应下巴就被他捏住抬起,我与那双冷淡的眼眸直直相对,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我咳嗽两声,五脏六腑在抽抽的疼,还不许我抱怨两句怎么的?
“要放弃吗?”他又一次问道,不讲绅士风度的冷冷追问,眼神中透出一种我无法忽略的审视,好像我如果承认,那我就彻底在那双眼里失去了位置。
“……”
啊,非常火大啊。
我为什么要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家伙评头论足啊?
我又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人眼里应不应该有我的位置啊?
从始至终,我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只有一样吗?
简短的沉默后,我的眼神越发内敛沉寂,像是一颗还不到爆发时候的蚀暗行星,沉淀着真正的杀意。
蓝染松开手后退,冷冷道:“继续!”
我不服输的站起来,即使已经遍体鳞伤,然而战斗绝不会就此终结!
此时正在另一处接受围剿的某位最强已经厌烦了敌人不断重生的情况,稍微审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决定乱来一下。
“伏黑……甚尔?久违了,但还是让你早早退场比较符合我的想法。”
在幻境中重生的暴君讥诮的嘲笑道:“居然说这种话,五条悟,看来这些年你长进不小?来打一架发泄你那无处安放的傲慢吧!”
五条悟轻声道:“我懒得搭理一个已经作古的死人,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我的女人在被欺负,所以你能早早下去吗?拖延下去,地狱里很快就会没有你的位置了。”
“呵,口气真大啊,你竟然也到了找女人的年纪了。”伏黑甚尔嘲讽道,见五条悟没有反应,他忽然问:“惠呢,他找女人了吗?”
五条悟:“……别把惠当成你好吗?他在我的教育下可是一个纯洁的好孩子!”
伏黑甚尔一脸被恶心到的模样。
“呜哇,那可真是糟透了。”
五条悟这下毫不犹豫的动手。
“虚式・茈。”
恐怖的咒力席卷,正反两道术式制造出的强光将前方万象泯灭的瞬间,伏黑甚尔似乎在光芒中微笑。
第58章 呦呵,掉马了
一百一十九
五条悟生有一双可以看破万物情报的眼睛,如果说一开始是被幻觉迷惑,那当他打算结束这空虚的战斗时,最合适的手段就是从概念层次上的分解销毁。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咒术师的六眼冷彻的倒映出虚假的敌人和场地,如敌人所愿的在这方土地上起舞与小丑无疑,他五条悟还没大方到搞怪给敌人看,那是独属于学生和挚爱的福利。
出生就被冠以神子之名的最强者体内澎湃的咒力大海最后形成了强大术式・虚式,将属于他五条悟的虚影挑衅般的投射到万千个幻象世界之中。
被激荡的光流吞没的幻境一个个都变成了飘荡在空中的碎片,断崖式的恐怖威力咆哮着将一切吞没,连带着他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诅咒,还有那个隐藏起来的无面女人。
六眼疯狂使用,大脑将幻觉和真实的数据进行对比,最后终于抓住两者之间仅差的那一点点微妙的数字,仿佛在无限逼近真实的幻觉世界,死死抓住那隐藏在数字之间的那一小段不合理公式,从根本上将这仿若镜花水月一般的伪象破坏殆尽。
虚构的形态被解体,幻觉破灭后是一片疯狂的土地,连带着我所在的那层世界都看见天顶上泄露出来的隐隐强光,某人的支援总是像随手为之,但又十分给力,给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我想我已经弄清他为什么会把整个咒术界宠坏了,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给信赖他的人带来无穷信心的男人!
察觉到有人在挑衅的蓝染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而我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左手的宝具飞快转变形态,齿轮零件变动着露出中间空置的那段凹起,右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被完整的安放进去,然后零件闭合,我在一阵酝酿后睁开眼睛,霎时间,无数灿金色的魔纹从宝具身上蔓延出来,缠绕住我和枪身。
虚式破坏了镜花水月的稳定结构,我也得以从万千假象中找到对方的本体。
镜花水月,如水中月一般虚幻的能力,那是一旦被展开能将一整座城市纳入掌控的绝对且无敌的力量!
蓝染从出现之后就展现出来的高姿态证明了这个力量在他手中是多么无可撼动,然而我被赋予了使命。
被赋予了杀死这个人的使命!
“阿赖耶!”
“想活下去就拼尽全力!”
人类啊。
想活下来就拼命挣扎吧!
这原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这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人类在无数天灾人祸下挣扎求生的艰难景象,但不管有多么困难,他们都倔强的冲这个想让人类灭亡的世界说不!
我要活下去!
人类想活下去!
“怎么能让你如愿,盖亚!”
在我怒吼出来的瞬间,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一个声音。
那个混着一丝疯狂的沙哑声线问他们想不想活下去?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我(我们)要活下去!”
此时的代行者已经陷入全然的疯狂之中,情绪的开关一旦打开,内中的决意就仿佛洪水决堤般爆发开来。
审判罪人之剑与漆黑的宝具合为一体,数不尽的金色流光自炮口中流淌出来,我艰难的托起这沉重的武器,深知这是属于全人类的战斗,绝不容许我失败。
“我说,你不要太小看我了,就算是我,当背后站了那么多人的时候,我也能把奇迹创造给你看!”我的叫嚣让蓝染侧目。
女人柔弱的身姿此时异常巍峨高大,仿佛山川一般肩负起了种族同胞的未来,炮口流出的金炎从哑光的零件上滚落,制造出一副异常华美高贵的景象。
我的敌人轻蔑的嘲笑着我:“刚还爬不起身来的你,现在是在向我展示什么叫垂死挣扎吗?”
“啊,我就是挣扎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甩了下头,目光灼灼的盯紧了他。
被那双收敛起全部情绪只剩疯狂的眼睛凝视,蓝染加医椴皇实拿衅鹧劬Γ有什么开始脱离掌控。
“难看。”
他情绪不明的说道。
听起来像是责备,又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陈述,算了,我懒得思考。
我可能激动过头现在变得不太正常,大脑热得发烫,心脏活跃的像是要跳出心口,手中武器重得惊人,所以在我还没有崩溃之前,必须成功杀死他。
从全人类心中发起的诅咒不断叠加到我身上。
我要带领他们活下去!
“你嘲笑我的弱小,是啊,我很弱,没有你那么强,可是哪又怎么样了?”
我不知死活的叫嚣,看起来冷静已经完全从我的脑中消失了,但我却异常的爽快,异常的……
我清爽的大骂道:“你很强你就什么都拥有了吗?不,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是盖亚扶植的傀儡,星球用来毁灭人类的工具,别太嚣张了,混账,我啊,可有着必须战斗的理由!”
哪怕是为了这个……
有个人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咬牙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这个世界不能消失!绝对不能!
因为……
他还在!
一直以来的坚持以走马灯的形式展现出曾经最幸福时刻的点点滴滴,那个神气又嚣张,偶尔不讲道理,有时又会非常体贴最后长成一个非常棒的男人的青年在我心中定格,仿若信仰一般,托起了我颤抖的手。
模糊的视野中,我的敌人似乎欣慰的笑了一下,但当视野的焦距恢复正常,他依旧那副冷漠的模样。
“愚蠢。”他平放出一只手,以这种方式证明我的决意有多么渺小。
我轻蔑的笑了一下,七十六亿人的意志,你承受得起吗?
连星球在这股力量下也必然粉碎!
轰隆――
终于这一层的幻觉世界在虚式的侵蚀下破裂,而我抓住万千虚像中那唯一的真实,将炮口对准了那个方向。
在整场战斗中一直划水的太宰治默契的跟上我的节奏,给出了极为关键的支援。
“领域展开・人间失格!”
能在瞬间消除所有异常状态,只为己方队友加上无数增益buff的全能辅助性领域展开,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破碎的幻觉碎片像是镜子般反射出我的面容,镜子中的女人疯狂的模样令我生出一股恍惚感,而在这个瞬间,我察觉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人。
“你要一个人硬撑到什么时候?”
我怔忪的被虚幻的她抱住手掌,黑发自我的肩膀上滑落,空气中流动着栀子花的清香,我意识到――她不该存在的。
她理应在我解决所有战斗后,在阿赖耶的祝福下回归平静的生活,她本是我在无数血战下保留下来的最后一份纯净,是可以不用顾忌那惨淡的人生,回到重要的人身边的“善良”。
我的手脏了,她的手是干净的。
我明明如此希冀!
然而全人类的重量不是一个人可以负担的起来的,“川水玉叶”也不是受我保护的乖乖女,她有自己的意志。
错了,是我们都是同一个意志。
我们就是一个人!
我是明白的,所以一见到她,我就心虚的呐呐道:“你不该出来的。”
我的精神状态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
川水玉叶用实际行动证明:是的。
其实从灵魂融合的那天,我和她就不分彼此,我接纳她,她拥抱我,才有了那一个川水玉叶。
不过在战斗中,前世的杀手性格会在行为处事中上浮。
可我最近糟糕的经历已经让我维持不住精神层面上的平衡,就和无数在战场上留下ptsd的士兵一样,我在自毁,然而精神上却以我可以理解的方式在进行自救。
那就是[她]的出现。
她在帮我,既然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把其他人卷入到危险之中,那只要是“自己”就没关系了吧?
川水玉叶的出现就像是揭穿了我内心的软弱,在灵魂责问下,我无话可说。
“我就是你啊,你不需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争分夺秒的战斗中,时间却如同停止了,思考时的体感总是格外漫长和凝滞,我试图说服她:“你可以在结束后,继续去过平静的生活!”
川水玉叶任性道:“哈?说清楚,那种无聊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我不禁严厉呵斥:“听话!”
川水玉叶还是摇头:“你应该想的是怎么让自己接受其他人,不要再独自起舞了,我们一直是一个人,你要承受的,我也会和你一起,但是我不想残破不全的回去。”
我还想阻止,然而川水玉叶已经自顾自的和我融为一体,论起自说自话,我们不愧是同一个人。
胸腔内的器官砰砰跳动,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的心脏早已使用一个幅度在跳动,我们不分彼此。
我……就是[我],没有谁是清白无辜!
“好吧,既然你也选择了战斗,那就不遗余力的干掉那家伙吧!”我眸子暗沉,神色之间展现出的狂态,如同炮口炙热的吐息,在顷刻间将那些凝固破碎的世界碎片席卷吞没。
“镜花水月。”
一声低喝,蓝染加医槭种械牡断失无踪,能将星球粉碎的力量撞入一潭沉寂的湖水之中,花叶飘落在水面,溅起一层层涟漪。
水波模糊了我和蓝染的面容,在一阵沉默的对视下,蓝染无奈的摊开手。
“你赢了。”
咔嚓――
水面如同镜子一般裂了开来,炙热的仿佛一颗太阳般的强大能量自湖底升起,水面成了金色的汤谷,我维持半跪的姿势仰望这个直到此时仍不见狼狈的敌人,实在说不清心底的滋味。
沉默等待的时光中,我忽然开口:“你放水了?”
蓝染加医槠婀值溃骸澳阄什么要这么想?”
我诚恳道:“因为很不真实。”
蓝染笑了一下,很好看,他拿出眼镜戴了上去,心平气和的说:“那可是星球上全部人类的业力,你以一人之身承担下来那难以想象的重量,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你确实做到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你在最后创造出了奇迹,你说服了全人类和你一起战斗,统一了全人类的意志,这是连众神都要承认的功绩和伟业,我被打败难道不是当然的吗?”
顺着他的话联想一番,我还有些怔忪。
蓝染加医楹闷⑵的建议道:“激怒对手也是战斗的方式之一,从心理上压倒对方事情就会变得简单。”
我站起身:“抱歉啊,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魄力。”
我的敌人不置可否,很奇怪,明明之前还在生死相对,决定胜负之后,我们又能心平气和的交谈。
曾经的我不是很懂,但现在我大概模糊的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强者的心气,于他们而言失败不是什么可耻之事,坦然接受就是了,至于打败自己的敌人,对对方怀有平等的尊重其实也就是在尊重自己这并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