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抬杠似的反应,让我本能的提高了声线,眼里闪过愤怒的火花。
“哈啊?那可真是对不起啊,这话我可从未听说过!”
某人什么都没说过,一句喜欢,一句爱意都没有真诚的传达到位,我靠什么说服我自己,脑补吗?
五条悟更是瞪大眼睛:“你蠢啊,非要说出来你才感觉的到吗?”
说好的情侣之间的心有灵犀呢?
我瞪回去:“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你特么女子高中生吗?居然恋爱脑到相信两个个体之间会因为爱情心有灵犀?你怎么不比翼双飞?
五条悟骂我:“那你怎么不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别这么双标好不好?我不服!
“……”我的手好痒,特别想一巴掌扇过去,愤怒之下我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行为,但是嘴巴已经控制不住了,干脆不要了。
“哈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蠢货,我爱你!你满意了吧!”
下一刻,我身体一轻,回过神来人已经陷入五条悟的怀抱里面。
拥抱我的这个人胸膛宽大,完美的容纳下了我。
我耳侧是他狡猾的吐息,五条悟隐含笑意的声线成功拉回了我的理智。
“现在我知道了,我很满意!”
“……”
一瞬间,我的理智回来了,我的人也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谁也别拦我,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恼羞成怒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一定先弄死这个姓五条的!
我还不知结婚的时候,提起姓氏的问题,这人非常随便的表示跟我老婆姓,然后被五条家的长辈死谏回去了,姓氏的问题他真得不怎么在乎。
我怨念的挣扎着,五条悟连忙控制住我,低下头就是满是笑意的一张脸,看得我不禁磨了磨牙。
“五条悟,你满意了?”
“嗯!”
“你算计好的!”
“哎呀,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就是想着机会难得,咱们两个是不是该同居啦?”
“……???”
“都是十年恋情的男女朋友了,继续分居下去也不是回事,我听悠仁他们说,现在的女孩子初中就联谊,高中就同居,那可真是不得了,我们这两个争强好胜的前辈不能被后辈们超越过去对不对?”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
还有这话绝对不是悠仁他们说的,肯定是你从哪里的留言软件里听来的!
我死死盯着他,用力咬上他的下巴。
“哎呀!”
直到我松口,他摸着下巴上的牙印,笑容消失,变得幽怨不已。
五条悟谴责道:“小玉叶,我不想再和你纠结下去了,干脆就说开,你的死对我打击很大。”
我心头一沉,刚才气血上头扬起的脑袋往下低了一个幅度。
五条悟眯起眼睛,眼底闪过狡猾的笑意。
“但是啊,小玉叶这么可爱我就原谅你了。~”
他两手捧起我的脸时,我阴着脸瞪了他一下,心结解开,我的手也覆盖在他的那双手上,轻轻摩挲。
又热又大皮肤没我好,可就是久违的安心。
“你少说了一句什么?”
“啊?”
“你少说了一句什么!!”
“玉叶酱,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砰!”
我捶了他小肚子一拳,他这回总算不敢继续皮下去,老老实实的对我说:“我永远最喜欢小玉叶啦!!”
我这才白了他一眼窝回他的怀里,按着他胸前的布料缓缓说道:“我是有私心的,比起让你认为我死了,然后忘记我,失踪总能让一个人牵挂的时光更长。”
“唉?”
我承认自己的想法其实挺悲观的,五条悟这样乐观的人应该理解不了。
果然他问了一个让我不是很好回答的问题。
五条悟问我:“失踪那么长时间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其实也没做出太多考量,那次刺杀发生的太突然,我只是本能的不想让自己就这么被一个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忘掉。
想了想,我释然道:“能多记住一天,我就多赚了一天,老实说,我没想过你居然能做到那么多男人都没有做到的长情,得知的那一刻我很震惊,然后就是愧疚,我觉得自己耽误你了。”反而更加不敢靠近说出真相。
我的心结,我的犹豫,我的惭愧,我是如此充满歉意,甚至想永远不出现。
我压根没想过他居然能一直坚持下去,老实说,看到他用来当手机背景的那张照片时我是震惊的!
因此所有的坚持在那一刻就已经溃不成军。
我输了。
五条悟拥着我道:“不用表现的这么消沉吧?明明是个大圆满的爱情故事。”
我仰起头认认真真提醒道:“你冲我发火也没关系的,我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五条悟听到我的话,按照我的建议顺着思考了一下,然后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攥紧了拳头,我明明这么认真!
他大大咧咧的张开手臂靠在沙发上,扬起一张帅气的脸蛋,墨镜后面的蓝色眼睛像是不断深远天空,清澈的帷幕将我整个人包裹在内。
“情有可原,我没那么小气。”
我看着他,仿佛看穿了他此时的装模作样。
所以五条悟又低咳一下,不好意思的偏开头。
“就是想你这件事你还是需要知道一下的。”
这么多年未曾出口的思念,他也是一样的。
我心上的冰棱在这刻融化成了流水,再也硬不起心肠。
一百三十五
虽然之前我们什么都没说,但相隔的这十年就是一根钉子,狠狠扎在我们两个中间,现在说清楚了,陪这人胡闹一阵,天空好像因此放晴,我有些恍惚。
五条悟看我一眼,搂过我的头在我眉心亲了一下。
“累了?”
我摇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整个人轻飘飘的,想笑。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飘窗,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我推开他起身,打开玻璃拉门,仰望头顶那一望无际的星海。
清爽的风自城市上空盘旋,我抱住自己的手臂轻轻打了个冷颤,忽然之间就对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有了实感。
我回过身,左手小臂抵在门框上,已经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手臂上那块皮肤发麻不过血,视线在城市的夜景上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客厅,那里有我深爱的男人。
五条悟正在翻找我今天从涩谷买回来的收获,从我丢在茶几上的那些纸袋里找出几件男款上衣。
忽然,他惊喜的叫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套不显山不漏水基本哪里都不露的男式睡衣。
挠挠脖子,脸有些烧,我故意说道:“不去试试看吗?”
下一秒,满含笑意的蓝眼睛看过来,朝我提提衣领。
他冲我做口型――“你的暗示我收到啦!”
我:(ω)
哼!
不就是同居吗?说得好像就你一个人起心思了似的?
脚尖频繁的敲打地面,卧室里开门声一响我就朝那个方向看去。
五条悟一边提起衣领,一边光着脚朝我走来,木质的地板温度正好,来到沙发的位置还有一层毛茸茸的地毯,就算是光脚踩在上面也不会着凉,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目光中的惊艳在看到他时不加掩饰。
他有些害羞的避开我的视线,低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说:“怎么是这个颜色?”
我没给他买黑色,我买的是米白,我觉得这件衣服上身后效果会不错,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五条悟居然能把这套睡衣穿得这么符合我的审美。
顿了顿,没有被他看出我此时的心思,我尽量正常的走过去,顺手帮他调整一下领子衣摆的位置,他全程乖乖任我处置,像是一头被驯服的大型犬。
拇指轻轻抹平衣领处的折痕,我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室内灯到了时间自己亮了起来,电视里还在播放魔法少女小圆的片尾曲……
我还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但他只需要这一身睡衣就夺走了我的心神。
五条悟这个男人的外表宛若神作一般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到底是怎么把这种极品搞到手的?
我疑惑。
五条悟趁着这个机会拉下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吻。
“亲爱的,我很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这套睡衣隐藏的含义。”
说完就饶有兴味的欣赏我已经变红的耳根,不论何时,我在言语上总是不合理的保守,就像是一位守贞的修女,哪怕这其实是天大的误解,但我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乐意维持这一份体面的。
“咳,别说这些用不到的。”我拽住他的衣领往沙发上一丢,两手捏腰色厉内荏的说:“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你帮我分好!”
五条悟的眼镜下滑了下来,他默默看眼那些纸袋,在我不容拒绝的催促目光中,认命的起身收拾,表现的非常听话,完全看不出平时能把人气死的性格。
我也没闲着,独自走进厨房,不管手艺如何,起码要做些东西犒劳这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说来现在已经是家主了吧?
我提刀的手顿住,后知后觉。
做赏金猎人时期的情报是受到严格把控的,因为当时的心理状态受不得任何一种刺激,所以我干脆是被太宰保护在密封的容器里。
与其说我是自由的赏金猎人,不如说是勤勉的打工人。
赚的钱被太宰拿去搞情报战了,那段时期听他隐约透露过有好几伙人暗中搜查我的情报,调查我真正的落脚点。
而太宰洒出大把金钱释放无数假情报,将整个黑暗世界的情报贩子玩弄在手掌之中才保下了我。
至于具体的内容和辛苦,他从没对我细说过,但我大概想象的出来,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不去追究?
我认为我还没自大到去质疑一个人的生存方式,哪怕我看得出来,太宰这个说说笑笑,被我戏称为男妈妈的人,行动之中总会流露出一股熟悉的黑。
那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氛围,他定然经历过不少修罗场,并踩着无数敌人的尸骸君临这个国家的黑暗面。
有过相似经历的人总是较之旁人对彼此多出一份宽容和理解,因此他配合了我的疯狂,我自然也不会故意去将他的秘密挖掘出来。
我重新使用的手机号码一早就已经发送给他了,如果他需要,不管何时何地,他都可以打通这个号码,将我拉上战场。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格外扭曲又笃信的信赖关系,不像是我对五条悟摸不着头脑的爱,我和他的关系清晰明确,就像是昔日生存在黑暗中时,互相舔舐伤口的两头野兽。
自危险的处境下塑造出的致命默契,让我们即使长久分离,不做交流,也依旧在需要的时候对彼此保持全无保留的信任。
厨房的灯光下刀刃雪亮的倒映出我清淡的眉目,我想着那个不知在那里的男人,凌厉的刀光在手中绽放,菜板上的哈密瓜一分为二……
这个手感,瓜保甜啊!
……
太宰是个挺经不起念叨的人,我不过是在心里嘀咕了他几句,这家伙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空旷的森林里,他的喷嚏声格外响亮,惊飞了一群夜中捕食的鸟类。
“啊呀,失礼了!”太宰治捏捏鼻子,脸皮很厚的示意正在和自己交谈的对象不要放在心上。
对方掀开一双树皮般的老眼,骨相被一层薄薄的皮覆盖很容易看出她的刻薄。
这个老太太显然看穿了太宰治不是人的身份,因此她没有如往常那样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鬼剥了皮,烧成灰,而是耐着性子赶人。
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个慈爱的性格,更别说太宰治还是个恶客,一举一动落到她眼里说不出的讨厌。
“哼哼哼,老婆子心眼小,喜欢的是讨喜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趁早走吧,这样老婆子心情好,就不主动留客啦!”
说话间,炉子里的炭火在她的拨弄中飞溅出大片火星,炙热的火光照亮她阴郁的长相,越发像是山林志怪传说中食人的山姥。
不过和山姥作比,她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太宰治扫过四周堆积的陶器,黏土,以及用来烤制陶器的专用炉灶。
“鬼陶婆婆,不要这么冷酷嘛,我来这里可是为了一样被你擅自拿走的东西,那种重宝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持有的……”
俊俏的年轻人眼含笑意,若非他本身的言语就不怎么客气,或许他在鬼陶眼里的形象会因为这个笑脸变得顺眼些也不一定。
“什么重宝?老婆子才不知道!”鬼陶脸色微变,蛮横的将手里的拐杖对准了他,“快走,不然就留下和我的宝贝们作伴!”
眼珠转动,视线偏落在一侧林木投射的大片阴影之下,太宰看到几个隐藏在树后的人形。
这些泥土塑造的陶块发现自己被看到时,齐齐发出轻快的笑声,引起一阵一阵阴森的寒意。
鬼女里陶有捏造泥土,利用亡者的骨灰制造傀儡的能力。
这只妖物本身的实力不强,但因这一门独有的手艺,烧制的傀儡成形后神态鲜活宛若活人般灵巧,一直在古老的神秘界很吃得开。
属于人类和星球的战争不断轮回,但这些和人类息息相关的妖物却一直没有遭到星球清算,漫长的年月下,它们隐藏在山海尽头,割裂现世的土地制造成名为“妖魔之森”的异界,并在里面繁衍生息,一直到几千年后的今天。
在人类还无知无觉的时候,居住的土地早就被异类大量占领,然而太宰没那个必要去提醒他们,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也只是因为鬼陶拿走不该拿的东西。
“不要再装傻了,那两个[意志]的马前卒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说到底,你干嘛要上赶着掺和进来啊,都一把年纪了,好好在这座森林里老死不好吗?偏要去做会引火烧身的蠢事。”
太宰治说的很感慨,像是他已经亲眼看到鬼陶是怎么因为一时的贪心把自己玩死的惨状。
他的手指一上一下的摆动,当着鬼女的面有恃无恐的嘲讽道。
“让我猜猜你想做什么?利用代行者留下的遗骸制造出另一个她对不对?想法不错,鼓掌赞美,干得好说不定能一举获得星球意志的恩赐,突破现有的生命界限变成真正的大妖怪……”
“主意打的不错,非常不错,我都能想象的出来,当玉叶那家伙看到另一个自己时懵逼的表情了。”
“正因为计划真的很完美,我才会找到这里来啊。”
鸢眸的青年嘴角上挑,眼底是一片醉人的笑意,神态凉薄,仿若草丛间轻轻滑动而过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