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掉转过头，朝着远方驶去。
我无所事事的踢开脚下的小石子。
“小玉叶！干嘛不问我打算做什么？”
肩膀上一重，我背上多了一条大型犬，不过用事实说话，他五条悟可比普通的大型犬重多了，怎么说也是一米九的身高，达到日本男人生长极限的体格。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我斜眼看他，明明知道结果的事情。
偏偏五条悟不依不饶，“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说？”
“那我现在问了，你会说吗？”
“不・告・诉・你・哟・！~”
“………………”
我面无表情的把他扒拉下来，摆好，指着他的鼻子冷漠道：“废话这么多费不费嘴？”
五条悟眨眨眼睛，漂亮的蓝色调像是一滩被打翻的天蓝色颜料中混入了一颗颗钻石，说不出谁更加闪耀，谁更加广阔。
难为我如此美色当面居然还能冷下脸来，实在是这家伙飘了，不收拾不行。
“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像极了在男友那里找存在感的女友。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被胡搅蛮缠的十分窒息。”
我大声道：“你给我认清你的身份，装可爱一点也不适合你！”
你特么早就过了DK的年龄了，更遑论JK了！
我也是服了，这人就不能有点自己快三十的自觉吗？
他默默看着我充满了生气的眼眸，眼底的昏聩血色正因为他的存在一点一点抹去，这在五条悟看来非常明显的变化，就像是鼓励他继续折腾下去的甜头，所以哪怕被责备他也觉得十分有趣。
就像是看着茧中的蝶，孵化成功的那一刻，所有付出都是为了那一只蝶的美丽。
更别说这只蝶曾半途夭折，他要拿出远比当年更多的耐心和精力来呵护那双翅膀，期待它再次翩然起飞。
“小玉叶……”
我呵斥完就后悔了，脸上不由浮现起犹豫的神色，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太不给五条悟面子，此时听见他喊我的声音，下意识投过去迟疑的视线。
五条悟笑眯眯的看起来根本没放在心上。
“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
“……”
我当然是不渴的，但是恕我直言，你的反应有些奇怪。
换成DK的你早就和我吵起来了，你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反而让我觉得你在挖坑准备把我埋了。
他不正常的表现成功让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变得很是沉默，这种安静直到我被他带到野蔷薇，悠仁，惠他们面前。
见到我，他们很有精神的打招呼。
“距离上次好久不见啦！苍眼小姐！”
虎杖悠仁鞠躬，显得非常诚恳。
我挥挥手让他起身，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就是朝气蓬勃。
起身之后，我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跳过去，笑了起来。
“都很精神啊，看到我出现居然不意外，难道是接到通知了？”
虎杖悠仁握拳说道：“是的！五条老师给我们发了消息，让我们做好迎接苍眼小姐的准备！”
我：“哈哈哈――”暗中狠狠给了五条悟的侧腹一手肘，要你多事！
五条悟本来好好的看着我和他的可爱学生们交流，没想过会突然挨到这一下子，至于无下限……这玩意叛变的比他的大脑还快，发现猎人苍眼是川水玉叶后就从没对她起作用过！
揉揉被打的部位，五条悟委屈的说：“你们三个可要好好学啊，老师我可是付出不小的代价才把她请来的，今天差点没起来床……”
我一道眼锋丢过去，给我闭嘴！
在今晚可能真的会睡到床下的威胁中，五条悟总算产生了危机感，乖巧地拉上嘴巴上的拉链，老老实实在旁作壁上观。
没了捣乱的人，我挽起上衣的袖口，因为是体术教学我出门时穿得是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
对面三个小家伙一看就是高□□服，经过咒术加工后能防御住低级咒灵的袭击，混合上自身的咒力就算是高级咒灵也能起到一定抵挡的作用。
这样也好，我不用手下留情了。
几分钟的时间得出双方之间的差距，我活动一下肩膀，甩甩手，包括野蔷薇在内都没想到我居然说干就干。
都不客套几句的吗？
在我摆开架势，示意他们挑一个人上场时，伏黑惠和野蔷薇交换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然后整齐退后一步，把气势燃烧起来的虎杖悠仁推了出去。
上吧，就看你了！
教学开始后，仅仅过去三分钟。
“砰――！”
“啊！”
□□碰撞的声音回响在每个人耳旁，虎杖悠仁被我一个甩手毫不留情的摔向三米外的墙壁。
他从墙上滑下来后还能朝我瞪眼，只不过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我大致确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素质不一般，目光锋利，不过正因如此才需要多多调/教。
冲他勾勾手指，我道：“再来！”
“哦哦哦哦――！！！！”
虎杖悠仁又扑了上来。
通过几次交手，我能看得出来他的肢体动作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但也因此野生的战斗本能让他的每一个反应都摸不着套路，他或许只是凭借直觉在和我交手，看眼他抓住我后下意识甩胳膊的动作，这是我第一次把他丢在地上时用出的招数，这么快开始用在实践上了吗？不过――
“你需要更熟练的使用自己的力量！”
砰――！
刚还想趁机把我摔到地上的少年眨眼间就被大十字固定的一动不能动，我的膝盖弯曲顶在他的喉咙上，毫不留情的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感。
窒息的状态我让他保持了一阵就放开了，从地上站起来后，悠仁还瘫软不动，一边咳嗽，一边竖起大拇指，朝小伙伴热情推荐。
“苍眼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用咒力根本反应不过来，伏黑，你一定要来试试……”
伏黑惠：你刚被揍完就想拉我下水？
见我已经朝他看去，伏黑惠默了一下，认命的站了出来。
……
“砰――！”
我没留手的情况下，不一会他就去和悠仁作伴去了。
在体力上，他还不如虎杖悠仁，反射神经也比不上他，小聪明倒是不少，但是……
“你的想法多到拖累了你的动作！”
这就是他的最大问题。
我把人按在地上后，一脚踩上他的后背，弯下腰对半死不活的伏黑惠道：“把杀意变成本能，那么战斗也会变成你的本能，你自始至终怀抱的杀意都太弱小了，你在犹豫什么？害怕伤害他人吗？”
我能看出来这孩子有心结，不过这应该是五条悟这个正牌导师的工作，不属于我的教学范围。
思考中我朝一旁看戏的五条悟看了过去，发现我的视线后这家伙拉下眼镜丢个媚眼过来，又挥挥手，示意自己有数。
我皱皱眉。
五条悟，回家我们再聊，你现在先飘……
活动活动手骨，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声，我把脚撤开，让他自己爬起来。
刚才的交手我没有用对付虎杖的力量，教学因人而异，我不算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但也不想丢了师门的脸，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弥补他们的弱项是我来时做出的考量。
现在看着正在用力擦汗的伏黑惠，我的视线移动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虎杖悠仁先前被抽打的骨头疼，现在正坐在地上反思刚才战斗中的失误。
最终，我的视线落到钉崎野蔷薇身上，她愣了一下，然后迈开视死如归的步伐朝我走来。
我再强调一遍，教学我是认真的。
哪怕学生是女孩子，我也照揍不误。
“啊――老娘的脸！！！”
一百三十八
我抱住手臂站在三个遍体鳞伤的小家伙面前。
野蔷薇对着手镜试图寻找到一个可以将脸上的青紫完美遮掩的角度，然并卵，那是我专门挑好的部位，特意下的手，是仅次于眼睛的尴尬部位，比起折磨镜子折磨自己，不如早早放弃为好。
而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简直是难兄难弟，两个人都被我揍的够呛，脱了衣服身上怕不是一片青青紫紫。
熊孩子们挨打完毕，剩下的那就是教学。
我先是说了这么一句，“完全不行啊。”
三个人的脑袋低了下去。
杀手的战场需要无可撼动的理智，咒术师的世界则需要不顾一切的疯狂。
不行，完全不行。
我不适合作教他们的老师，但是……看眼望向这边的五条悟，皱皱眉，我决定相信他是有所考量的。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我能理解你们平时和那些奇形怪状的诅咒战斗，但是这么糟糕的身手实在让我说不出赞扬的话来，你们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的身体吗？了解你的拳头，你的挥力能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吗？”
我在他们认错之前冷淡的说：“你们没有，你们只会挥舞着拳头――啊啊啊啊――”
干架时容易热血上头叫两声的悠仁一听就知道是在说他，顿时羞愧的不敢看我。
“噗嗤！”偏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五条悟还能笑出声来，完全不顾学生们已经破碎的自尊心，惹来三双恼怒的视线。
可以想象的出来，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他可爱的学生们会变得一点也不可爱。
我看也不看他，把这几个人身上的问题一个一个挑出来，说明白。
“和诅咒战斗确实和人类战斗不同，毕竟不能期待咒灵就只有一双手一双脚和你玩自由搏击，但是合理的发挥出自己的身体力量，再附加上咒力，这才是你们咒术师使用的战斗方式吧？”
“术式，咒具，以及体术，我在来之前做过功课，恕我直言，前两者只要不是特别逆天完全忽视身体素质，可都是需要配合体术来发挥效果的，但是你们的体术怎么说呢……惨不忍睹！”
“我很怀疑在今天之前你们都学了些什么，老师又是怎么教你们的？”我甩甩头，这才看向五条悟。
收到我的质疑他举手回答：“我是实战派的老师。”
“实战吗？怪不得了，”这个答案说实话我并不意外。
虎杖悠仁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苍眼小姐？”
“……叫我川水小姐。”我揉揉眉心：“没有问题，实战一直都是最好的导师，可有个前提条件是，做好牺牲未来，体能将会永远达不到全盛时期的心理准备。”
虎杖悠仁一愣，看向其他两个人发现他们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见他们这个反应，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我不得不花时间耐心帮他们补课。
“虽说不是每次都是生死决命，但咒术师本就是活跃在一线的战场上，危险程度不用我说，到时受的伤，吃的苦头，损耗的都是身体潜能，收获变得巨大了，巅峰期相对也会变得短暂。这就是实战的弊端，也就是说会比较短命”
年轻时候受得伤会留存在身体里变成顽固的隐患，一次两次突破极限对身体的消耗也不是简单说说，咒术师的寿命本来就不高，大环境允许这么拔苗助长，但我的教学观念和这里就不是很配套，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是斥责了他们不够保护好自己。
这只能说是我继承自师门的那一点属于老师的责任心，被看做多此一举也认了。
看着这些还没有开阔出属于自己的未来的少年人，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责任重大。
空旷的草场上，回荡着我冷淡的声音。
“我不否认实战确实是最好的老师，它可以教会你们最致命的攻击，最稳固的防御，最迅捷的闪避能力，可这说到底是一种野路子，任何速成的战斗模式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极大的，年轻时候看不出什么，但等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迅速反馈上来，以至于正常情况下可能持续十年左右的巅峰期在你们身上不过三四年而已。”
“别得人能做到的极限，你们却会因为破破烂烂的身体永远都做不到。”
五条悟可以证明，我严肃起来的表情非常具备威慑力，尤其是话说的这么严厉，几个孩子暂时可能都会畏惧我一阵子，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扫眼这几个听得心有余悸的少年人，那副凝重神情在我看来说明他们听进去了，但我其实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我相信某个人已经把这些话真正记在心底了。
五条悟两手环胸，摆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架势。
我在成功把他们吓住后，话锋一转。
“当然了，我也知道咒术师都有一些很神奇术式，想必不留下暗伤的治疗方法还是有的。”
“不过这些常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们的，有所顾虑和无知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是不同的，我希望你们能理解。”
他们几个的表情渐渐有所领悟，我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他们，沉声说道：“不要一无所知的去战斗，尤其是和自己有关……不论大小，做到心中有数才证明你们有独自战斗的资格，懂了吗？”
这就和挥拳之前，需要做过无数次挥拳训练一样，通过重复刻苦的修行，使用的力量大小，手臂的长度，自己能控制这一拳超越何种程度上的极限，对此了然于胸才能在战斗时做到运用自如。
我所说的了解，熟悉，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知道自己能打人就行了，而是真正做到熟悉，掌握，把控，爆发！
背后一排名师的我其实最看不上那些平时不好好掌握力量，光期待在战斗时爆发奇迹的家伙。
这种人太不稳定，幸运儿不可能永远是你，奇迹总是落在有准备的人身上。
比起在极端愤怒下爆发出力量一拳干掉BOSS，就像是少年漫的主角们一样，我更希望他们能在平A时也能使出一样的力量来。
平A代表着稳定，也代表着这种力量已经被好好掌握。
我说完之后有些担心他们有没有听懂，毕竟他们的年轻肉眼可见，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骄傲听不进劝告的？
然而他们并没有让我失望。
虎杖三人神色一凛，齐声回道：“是，我们知道了，多谢您的教导！”
精神小伙虎杖悠仁尤为大声！
我不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他们叫过来挨个指出他们的问题。
“虎杖，你的战斗风格非常自由，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好事，但你需要改改你的动作，多余的动作太多了，招式一旦用老就很容易被敌人抓住破绽，减少可能受到的伤害也是战斗中需要注意的部分，别仗着抗揍就一门心思挨打，脑筋要灵活……”
“野蔷薇，说实话，你的战斗风格等于无，应该是依靠术式的特性拔除诅咒的类型，但是这早晚会成为你的限制，我听说任何一名成功的咒术师都要拥有独立拔除诅咒的能力，我想在未来你的体术会是你最强大的依靠，超越自己的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