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下坡后,伏黎会立马放开,祁希予对此嗤之以鼻。
走到一半时,祁希予突然停了脚。
“怎么了?”伏黎在他后面,什么也看不见。
祁希予往旁边一站,一座坟墓露出来。
伏黎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也就一下,很快恢复镇定。
以前或许怕,但她见过父母被车辗轧过的模样,见过火化后的骨灰,还亲手将他们放进墓里。
“不怕?”祁希予问。
伏黎反问:“你怕?”
祁希予乐呵呵地笑了,几乎是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弱智。
“既然都不怕那就走吧。”伏黎说。
祁希予转身继续往前,手突然被拉住,她说:“等等。”
祁希予再次回头。
“我们拜一下吧,打扰到别人了。”
祁希予好笑,“又不是我祖宗。”
伏黎自己拜了一拜。
他们边说边往下走。
“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的。”
“不是迷信。”
“那你拜什么拜。”
“我妈教的。”
“哦。”
不知不觉到了山脚,伏黎看见温泉营地的灯光,开心地加快步伐。
走了两步,发现走不动,有阻力。
她回头看祁希予,“怎么了?”
夜色下,祁希予的眼珠蒙上一层静谧的月光,淡淡的,透着几丝懒洋洋的笑意。
他垂下眼皮,视线落在伏黎抓住他手腕的地方。
伏黎看看他又看看手,看看他又看看手,猛地反应过来后,瞬间将手甩开。
“我是忘——”
祁希予没给她这个机会,反握住,淡淡地岔她话。
“下山了还抓这么紧,你该不会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吧。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开《月明有川渡》,大家多多收藏(??> <??)
自闭鸵鸟学妹X假正经高冷腹黑学长
文案:
时月明被学长孟川渡拒绝那晚,爬下床做了一整夜的高数,没哭。
一个月后,高数成绩出来——十八分,没哭。
那晚,时月明看见孟川渡身旁多了个女人,直接哭进了医院。
时月明化情伤为动力,一年后成功考上top研究生,此时孟川渡成了某专业课教授。
彻底走出情伤的时月明积极参加各种活动,试图在迎新晚会上勾搭新的爱慕对象。
在一旁等了很久的孟川渡走过来,淡然地伸出手。
时月明:“?”
孟川渡视线略过她,对着那个爱慕对象,没什么表情地道:“不好意思,别插队。
然后。
回过头,冷冰冰开口:
“说好的非我不可?”
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喂你?◎
伏黎甩开他手, 战略性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的目光带有探究到底的意味,仔细看, 还夹杂了几分肯定之意。
“嗯嗯嗯,你说是就是吧。”伏黎语气极其敷衍, 潜台词是——你说的都对我不听就完事了
祁希予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
“我没放开是我忘了,也是人处在危及下的本能反应,跟喜不喜欢的无关, ”伏黎看向远处的亮着灯火的营地,“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万一罗晓微还没回来呢。”
祁希予站着没动, 静静地看着她。
“……”
“真的很谢谢你, 不过我得先走了。”伏黎心系着罗晓微, 撂下这句就迈开了步子。
祁希予:“……”
他没说话,在原地站了几秒,发现伏黎步子越迈越快, 撇了下嘴,快步跟上。
回到营地恰好看见众人拦着罗晓微上山。
罗晓微见伏黎回来,一下子哭出声, “你没事吧?”
她冲上来给了伏黎一个熊抱,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上山去采草药, 让你担心。”
伏黎松口气, “大家没事就好。”
祁希予站在一米远的地方, 双手抄在兜里, 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深情相拥。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 平复完心情后, 伏黎才想起祁希予。
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生活委员招呼道。
大家都散桌回了各自的房间。
伏黎以为自己和罗晓微一间,结果根本就没给她安排。
生活委员疑惑,“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吗?”
他们是指祁希予一群人。
伏黎问:“还有多余的床位么。”
生活委员摇摇头,“两人一间,女生双数正好,就男生有单的。”
“……”
生活委员为难道:“一米五的床挤不下两个人,你去找祁希予再要一张房卡嘛。”
伏黎直接去了前台。
前台说:“很抱歉,没房了,这二十几间房还是特意腾出来的。”
伏黎走出大厅,在外面站了会儿,突然想到李嫣儿。
李嫣儿等人单独住在另一边,每人一间房。
她给李嫣儿发消息。
伏黎:嫣儿,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拜托拜托
李嫣儿此时正哼着歌在泡澡。
看见消息,立马回复:【当然可——】打到此处,她突然想到今晚可能要办点事,立马删除重新回复:
—不行
—我习惯一个人睡
伏黎握着手机仰天长叹,无奈走向祁希予的房间,想问问他能不能给她找个地方。
她只敲了两下,敲完就在门边等。
里面没反应,她又敲了两下。
哐的一声,这次门瞬间打开。
祁希予长臂拉着门栓,露出半个身体,面色不善,似忍耐到极点。
冷冷的眼神明确在说——干嘛?
“没空房了,我没地方睡。”伏黎言简意赅。
祁希予看着她没说话。
“你能不能——”
“不能。”
“……”
伏黎深吸口气,“那好吧。”
“你们在门口站着聊什么?”方千山搂着小女友正好路过,忽然对他们很感兴趣,“为什么不进去聊?”他问伏黎。
伏黎唇线抿得僵直。
方千山上下扫视祁希予一眼,轻蔑地“啧”了声,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女友。
“进来慢慢说。”
祁希予把门大开。
伏黎站着没动。
祁希予摁住她的肩膀将人带了进去。
“砰——”,门摔得巨响,把方千山吓了一跳。
“有毛病。”他骂骂咧咧地搂着小女友走了。
房间内。
伏黎反手摸上把手,祁希予理她倒是很远,撇了一眼她手,淡漠道:“你总得给我个面子。”
“什么意思?”
祁希予轻呵一声,“你现在出去方千山可不得笑话死我。”
“他已经走了。”伏黎趴着听动静。
祁希予又冷呵一声,转身走到电视机前坐下。
“你待一会儿再走。”
伏黎松开门把手,“一会儿是多久。”
祁希予偏头看过来,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半个小时。”
“……”
伏黎在入门当做装饰的高脚凳坐下。
祁希予没理他,自顾自打着游戏。
伏黎眯眼看去,他窝在沙发里,长腿懒洋洋地搭在茶几上,手里握着全黑色的手柄。
再往屏幕看,竟然是魂斗罗。
没想到他还在玩这种童年游戏。
有一点幼稚,伏黎心想。
屏幕里的小人扛着枪在坡上跳来跳去,遇到坏人,开枪横扫。
小人还会连招,一边躲障碍一边打怪,动作灵敏具有高度预判性。
他打得还挺好。
不过——
伏黎依稀记得,这是个双人游戏。
“你手边有药。”他忽然偏头。
伏黎迷茫地看着他。
“难道要我给你上?反正我不介意。”
“……”
伏黎立马看向自己的手边。
“是左边。”祁希予下巴一抬,“柜子上。”
伏黎看到了。
是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
她磕碰的地方都藏得很好,所以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挽起裤腿,才看见满是磕破的小伤口。
伏黎用碘伏擦完所有的伤口,抬起头,祁希予仍旧在一丝不苟地打着游戏。
她把碘伏和面前放回原处,看手机还有十分钟。
困意突然来袭,她打了个哈欠,转身趴在身后的茶吧桌上。
渐渐地,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迷蒙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床上睡。”祁希予说。
伏黎抬起头,床上整整齐齐的,是没人坐过的样子。
她虽懵懵的,但仍记得问:“那你呢?”
祁希予没回答,打开房门走了。
伏黎实在是太困了,心想祁希予肯定有住的地方,忍着困意走向卫生间洗漱。
-
李嫣儿洗完澡抹完身体乳,她抬起胳膊嗅了嗅。
淡淡的白茶味儿,很不错。
她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身去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真丝吊带穿上,又套上一件宽大的外套。
脚步轻巧地出了门。
目的地是陆白所在的房间。
她只敲了一声,立马躲在门缝后。
“谁啊?”陆白发现没人后正准备关门,一截莲藕似的胳膊搭上了他的手,李嫣儿从他臂弯下钻进去。
她泡完澡,脸蛋红扑扑的。
陆白转身,上下扫视一眼,“有事?”
李嫣儿径直走向床边,外套一脱,直接扔在陆白脸上。
陆白眼疾手快抓住衣服,定睛一看,李嫣儿斜腿坐在床边,白皙肌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
陆白走了过去。
李嫣儿娇媚地眨了眨眼。
正以为陆白要做点什么时,李嫣儿眼睛一闭,外套兜在了她身上。
然后自己被拎出了房间。
陆白冷声道:“你不是鸡,我也不是鸭子。”
“……”
李嫣儿气氛地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人消失在拐角处。下一秒,祁希予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他不耐烦地咚咚敲了好几下。
“李嫣儿,你到底想干——”
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祁希予,陆白立马收了声。
祁希予眉头蹙了一下。
“李嫣儿来过?”
陆白否认,“没有。”
“哦。”
“你来干什么?”陆白问。
祁希予想了想,面无表情道:“没事,借个火。”
陆白狐疑,“房间里不有吗。”
祁希予:“没找到。”
“叫客房服务啊。”
“人睡了。”
“……”不24小时值班么。
陆白觉得他挺奇怪的。
-
翌日,伏黎很早就醒了。
她摸出手机看,才七点钟。
洗漱完,伏黎打算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她开门刚探出头,就看见鬼鬼祟祟背对她往前走的李嫣儿。
“李——”她突然想到李嫣儿是从前面第三个房间出来的,马上就闭了嘴。
那是陆白的房间,结合李嫣儿不让她一起睡,再加上两人在“后海”酒吧的举动。
伏黎觉得李嫣儿和陆白应该有点什么。
装作没看见不知道。
她转脚往另外一边走去。
走到大厅时,她又想起一件事。
度假村没有空余的房间,陆白和李嫣儿在一起,方千山又搂着小女友。
那——祁希予去哪里睡了?
伏黎在外面找了一圈,没见到祁希予人。
直到八点半,大家一起吃早饭时,祁希予才慢悠悠地从外面进来。
他无精打采的,眼底还泛着点青黑,走过来慢吞吞地拉开椅子坐下。
懒懒地靠着椅背,吃饭有一口没一口的。
伏黎戳着奶黄包,下意识去瞄祁希予。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陆白,“你昨晚睡得好吗?”
陆白干笑两声,“还可以。”
哐当——
祁希予一根筷子掉了。
他弯腰捡起来,动作跟生了锈一样缓慢。
伏黎收完视线,继续问陆白:“你几点起的?”
“八点过吧,刚醒就过来了。”陆白说。
“哦哦。”
李嫣儿是七点半从他房间里出去的,他在撒谎。
说明他昨晚和李嫣儿真的在一起。
“你呢?”陆白礼貌性询问。
伏黎笑着点头,“挺好的,一夜没醒。”
哐当——
另一根筷子坠地。
众人视线看过去。
祁希予把刚换的那根筷子重重地搁在碗上,“走了。”
“我还没吃完呢。”李嫣儿喊。
陆白耸了下肩,“那就走吧。”
伏黎把没动的一屉奶黄包打包,追上了祁希予。
祁希予走得很快,伏黎问他:“你怎么了?”
祁希予没说话。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还是不说话。
伏黎又问:“你吃饱没?”
祁希予在心里冷呵一声,还知道关心除陆白外的其他人。
这次他没回头地吐出两个字,“饱了。”
“饿着肚子开车容易出事。”尤其再叠加没睡好。
原来是怕出事。
祁希予猛地拉开驾驶座的门。
伏黎也跟着拉开副驾驶的门。
她看见祁希予在调放平的座位。
立马明白他昨晚是在哪里过的夜。
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丝愧疚。
祁希予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怕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睡觉。
砰——
祁希予关车门的力度比以往都大。
一定是没睡好在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