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病号服倚靠在病床上,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衬得肤色更加病态,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小麦色的皮肤都变得白皙,脸上写满虚弱。
见她来了王冉和陈晨很有眼力见的走了出去。
许见的鼻尖猛地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见见,”江昼嘴角翘起,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许见再忍不住,快步走过去,脑袋枕在他没受伤的一侧,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声音哽咽着:“你是不是傻,这么危险你还过去,你就是个大傻子!”
江昼的下巴搭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手掌穿过发丝掌着她的脑袋,语气轻柔地哄着:“不哭了,没事的,不疼。”
哭够了许见才从他身上爬起来,手掌握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他一下,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断续着说道:“以后,你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
江昼忽然正色道:“那不行,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你是傻子嘛!”许见怒目瞪着他,搭上自己性命的傻子。
他抬手拉住许见细嫩的手掌轻轻捏了捏,眼底是从未见过的认真:“见见,我不会也不能看着你遇到危险,我不会拿你冒险。”
如果这一刀是插在许见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理智去处理后面的事情,他想,也许顾念辞会当场死在他的手下。
“江昼,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江昼,我爱你。”
下一秒江昼的唇就被另一抹柔软贴了上来,蜻蜓点水般,女孩笑着对上他的眼睛,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入他的耳中,认真且真诚:“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爱你,是我一直都很爱你,江昼,这六年,我对你有恨有埋怨,但更多的是爱,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在你走后我曾想过开始新的感情,也找到过和你很像的人,但他们不是你,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江昼,我爱你。”
恋爱期间,江昼经常逼着许见说喜欢说爱说此生只有他一人,但许见觉得肉麻不肯说,每次都要他把人折腾累了再逼着说,不说就继续,许见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说这些肉麻的话哄她,今天她却说了许多次爱,每一次都撩动着江昼那根快要断裂的神经。
“见见,你从未对不起我。”江昼揽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两具身体快要融入对方的骨血中。
“江昼,”许见抬眸,眼睛很亮,“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吧。”
这话直接砸断了江昼还绷着的根神经,汹涌的情绪一股脑钻了进来,他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哑声说了句‘好’,许见还想说什么却被那突如其来的吻全部堵了回去。
他的吻霸道却又轻柔,许见怕碰到他的伤口手掌小心翼翼地搭着他,下一秒就被人拉着带到了腰上,江昼坏心眼地拿着她的手捏了下自己精瘦地腰身,勾引似的:“听你的去健身了,有成效吗?”
许见离开他的唇,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闻言那迷离的眼神忽然明亮,甩开他的手朝更大胆的方向摸过去,她的皮肤很滑像是绸缎似的,顺着病号服的下摆向上摸去惹得江昼的下*猛地一紧,连带着下颌线都绷直,可罪魁祸首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还在摸着,江昼强压着体内的燥火把人的手拿出去。
“mo上瘾了?”
许见的手上还保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和弧度,不甚满意地搓了搓指腹,撅着嘴巴埋怨:“你自己勾引我摸得,还说我。”
江昼的肌肉练的恰到好处,观感和手感都很好,许见还想继续摸一把,那人却像是小媳妇一样红了脸。
“你真小气!”许见气哼哼地向后坐了寸,手臂随意地搭在病床上,却摸到了某个不可言喻的位置,两个人皆是一愣,就在许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脸瞬间红的滴血,气哼哼地把她的手拿走,十分羞涩地喊着:“许见!”
许见反应过来是什么了,故意坏着逗他:“江昼,你现在要不要这么纯情,摸你一下就*了。”
“闭嘴吧你!”江昼敛着眼睫遮去了眼底的情绪,指着门口的方向赶人,“出去!”
“我不,”许见不坐床了,拉了张凳子坐着,双肘支在床上,自下而上地对上他的眼神,笑吟吟地,“害什么羞,我啥没见过。”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色狼。”
“我就是色狼啊。”许见丝毫不在意这个称呼,在看到他眼底的羞涩时心底又柔软了下来,手掌撑着床边,在他嘴角印了个吻,‘啵唧’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十分明显。
“你咋这么可爱啊。”
江昼听到这个形容词瞳孔猛地收缩了下,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我可爱!”
“对啊。”
“我可爱?!”
“你有意见?”
“当然有!”江昼情绪激动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五官痛苦地挤在了一起,长长地‘嘶’了一声,许见连忙起身去查看,细眉微蹙,语气担心又责怪地,“你激动个什么,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江昼即使是疼着也不忘为自己正名:“我知道,但是我想说,我是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一百四十斤的肌肉男,我不可爱!!!”
许见被他逗笑,真是大直男没什么用的坚持,真是败下阵来只得顺着他说:“行行行,你不可爱,你是霸道总裁,行了吧?”
“吧?”江昼学着她的语气。
真是拿他没办法,许见只好又说了一遍:“江昼是集霸道和禁欲为一体的好男人!”
江昼傲娇地仰起头来,十分满意这个称呼:“这还差不多!”
第50章
‘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两个人连忙恢复了正经的样子,说了句进。
“爸。”许见看到他有些诧异地扬眉。
看清来人江昼也跟着紧张起来,条件反射的想要下床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许剑清看出他想干什么,开口制止:“还伤着呢,老老实实待着。”
即使是坐着江昼也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微微颔首十分谦逊地给他打招呼:“叔叔好。”
“别这么客气,”老头在自己家人面前是个随和的性子,身后跟着的阿姨帮他拉了张椅子过来,又将熬的粥放在一边才退了出去,许剑清声音浑厚,身上自带着混迹商圈许多年的气场,面上却是慈祥的,“刚醒不能吃油腻的,我让阿姨给你熬了粥,待会儿趁热喝。”
“谢谢叔叔。”江昼的脊背绷直,异常紧张。
许剑清看出他的紧张,爽朗地笑了:“年轻人,别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老头看着凶其实挺亲和的,别紧张。”许见握着他的手掌,帮他舒缓着压力。
“这孩子,没大没小,”许剑清嗔怪地拍了下许见的肩膀。
说着不紧张但江昼那根紧绷着的弦始终没放下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老人家不快留下个差印象,可是老人家在他拼命救下自己的女人的时候就已经将好感拉满了。
“江先生。”
这个称呼让江昼惶恐:“叔叔,您叫我江昼就好。”
“就是就是,谁家喊自己女婿还这么客气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皆是一愣,一个正在消化着这个称呼,一个在震惊和欣喜这个称呼,许见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也是奇怪,她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呢。
“不说这个,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只要结婚的时候通知一下我这个老头就行,”和六年前一样,许剑清不爱管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他就任由着许见去闹腾,过了这个话题,许剑清正色道,“江昼,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叔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江昼反手将许见的手掌握在手心里,像是看无价珍宝似的看着她,眼底是弥漫出的爱意,“六年前我对不起她,让她伤心了这么久,现在我拼了命都会保护她不再受一点的伤害。”
“老头不知道你们的纠葛,是是非非你们自己解决吧,”许剑清知道自己在这儿他紧张,主动提了离开,“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都会让阿姨来送饭,不许吃垃圾食品!”
后半句话是对许见说的。
她委屈啊,她为了保持身材已经很久没吃过垃圾食品了。
“爸!我不吃好不好!”
许剑清直接忽略了这句话,继续对江昼说:“你不能折腾,等能出院了就搬去家里住,养好了再去上班,行了,见见跟我出来,爸爸有事情给你说。”
“来啦,”许见捏了下因为这些话还懵着的江昼,“我马上回来哦。”
走廊的暖气比里面低了许多,许见泛红的脸蛋逐渐降了温。
“认定了?”
许剑清知道一些他们之前的事情,他原本对江昼印象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差,但经过昨天江昼毫不犹豫扑过去救许见的样子他对他完全改观,并且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们看向对方的样子和他看向关沁雅的一模一样,是相爱的。
许见古灵精怪的笑着:“他是您命中注定的女婿。”
“正经点。”
“认定了,”许见敛了笑,眸底说起他是难见的温柔,“六年间我尝试过许多次去找其他人,但是每一次的尝试都会让我再一次爱上他,爸爸,江昼真的很好,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既然你认定了爸爸也不说什么了,他也却是是个好孩子。不过有一点要记住,受了欺负立刻来找我,爸爸帮你出气,康盛和那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许剑清每每想起康盛给她造的谣和她被人绑在椅子上用刀抵着的样子都心痛不已,他在问顾念辞想要什么的时候已经做好将自己的性命送进去的准备了,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遇害还没有丝毫办法。
“放心吧爸爸。我会的。”
许剑清又交代了两句才离开,许见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脊背已经弯了些,原本漆黑的发也开始夹杂着白丝,整个人都老了许多,时间真是个催泪的东西。
一旁正在贴墙站的两个女人在许剑清走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王冉目光幽幽地看着许见,怨妇气息都快要溢满医院。
“许见你行啊,你父亲这么厉害你竟然瞒了我六年多!”
她说这些年怎么许见一有负面新闻或者被造谣被欺负就立刻有人摆平,原来是背后有这么大个靠山,她这些天仔仔细细地想了下这六年来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得罪了许见的,一一排除后才将心放进肚子里。
“我这不是打算靠自己当上女强人嘛。”许见靠在一边,细长的腿被牛仔裤包裹着,白色的针织衫衬得人慵懒,就这么站着都让人的视觉受到不小的冲击,不禁感叹着怎么有这么美的人啊。
许见也确实靠着自己坐上了女强人的位置,她在圈内的咖位已经相当于商圈的许剑清了。
“更何况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偷偷告诉我,这些年你爸爸有没有帮过你?”
王冉被她的话激的牙根都冒着酸,她要是有个富豪爹,别说出来工作了,剪指甲都要单独配上一个佣人,这大小姐竟然还主动跑出来干着对她家来说连锦上添花都不算的起早贪黑,冬冷夏热的工作,果然有钱人的思维和她不一样。
许见挑眉看她:“帮我清理一下谣言不算吧?”
王冉摇头。
“那没有,我进圈前特意叮嘱过他不准插手我的事情,所以,冉姐,我现在的成就全都是咱们一起打下来的,”许见说着目光看向陈晨,“未来啊,就靠着咱们三个了。”
“行了,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剧播出前就当是给你们放个短假了,有事儿电话联系我。”
“现在就有事儿。”
“?”
“粉丝都在网上等着你的生日微博呢。”
“生日?”许见早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是的,三天前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再打开微博,自动发布的生日博下面都是粉丝的祝福,她有些苦恼地挠了挠眉,那里有时间发微博啊,“再说吧,等我晚上回去有时间了再发微博。”
“行,那我们先走了。”王冉也只是提醒她一下,今年的情况特殊,不单独发微博也可以,后期去拍摄一组照片就可以了。
“好,路上小心。”
白粥一打开香气就溢满了整个房间,勾的许见的肚子咕咕直叫,江昼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她:“吃点。”
“不吃,”许见接过小碗,蒯了一勺子粥放在他的唇边,“你吃。”
“我自己来就好。”
许见将碗向后撤了撤,果断拒绝:“不行,你伤的就是右手,不能再用了,在你好之前都必须吃我喂的饭!”
江昼拿她没办法,面上无奈心里却是甜蜜的,张口吞下一小口粥,许多天没进食了,这口粥直接唤起了他的胃口,一口接着一口将那些粥喝的见底。
他将放在一边的鸡蛋在桌子上滚了滚,完美地把蛋白和蛋黄分开来,蛋白递到许见的嘴边,哄着她吃:“吃点,不然胃要痛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敲响,跟随着的是一道铿锵有力地男声:“你好,外卖!”
许见看着那颗白滚滚的鸡蛋丝毫不心虚,起身去拿了外卖,只留下还保持着刚刚动作的江昼,于是,江昼就看着她接了两个外卖,一杯奶茶和一份寿司,许见坐在窗边的小桌子那儿将食物铺开。
“我怕你闻了馋还特意买了没有味道的寿司。”许见满脸都写着‘看我对你多好’,又想着江昼能看到自己吃饭的样子将正面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手指举着‘OK’高高越过头顶,“看不到了吧。”
“看不到了!”江昼目光幽怨地看着她的背影,将手里的鸡蛋直接吞掉,身上的怨气都能复活一个僵尸了。
午后的阳光怯意温暖,许见吃饱了饭便窝在小沙发上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昼聊着天,没多大会儿她的声音便渐渐消失,只留下均匀地呼吸。
她这些天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醒了她紧绷的神经也就卸了下来,再撑不住睡了过去。
江昼抬眼看去,女孩身上盖了条薄毯,那张素净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漂亮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给她身上增添了几分温婉,她从头到脚都是美的,江昼心底的那块空缺终于在今天被填满。
——
冬日的天很短,不过下午五点钟便暗了下来,窗外呼呼地风声几乎要将窗户敲碎,干枯地树枝被带落了满地,余下的枝干张牙舞爪地在窗外支着,好不吓人。
许见不安分地在沙发里挪动着身子,沉重的眼皮慢悠悠地掀开来打量着这个昏暗的房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再次被绑架,‘腾’地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掉落在地。
江昼连忙问道“做噩梦了吗?”
房间里只有江昼的床头灯是开着的,她借着那不明亮的灯光找回了记忆,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