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占了天下的刘氏新帝的癖好,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
这也太花了!
第33章 拉丝
◎像是粘在一处的糖画◎
“助兴之物。”
刘景天面色一变。
要给苏允棠入口的药, 他当然也叫嘴严太医私下先看过,问过药效如何,是否有害, 甚至还特意寻了苏允棠的药案来,看看与皇后在用的药性有无冲撞。
那太医的说法也与唐黄一般,只说了是叫人虚弱无力,昏昏沉沉, 回话时面上颇有迟疑之色, 几次欲言又止, 但等听到了皇后二字, 便立即噤若寒蝉,只说了一句虽无大碍, 不过这东西不易常用,便深深埋下了头去。
刘景天当时还只当太医太小心了些, 如今想来, 竟是为了这个!
他双膝一动, 看动作神情是像是要猛然起身, 可他浑身无力, 震惊之下,手臂忘了特意用力,怀中的苏允棠便立即软软的滑了下去。
刘景天一时不察, 这一下非但没有站起来, 反而一并被带倒, 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汪水般, 软软压到了苏允棠身上。
昏睡中的苏允棠身子一晃, 只是睫毛微微颤了颤, 并未如何, 可压人的刘景天却是汗毛一颤,不自觉的从鼻腔发出了一声说不出的轻哼!
原本就是唐黄自个备下的助兴药,服下之后什么模样,自然也是唐半仙最清楚。
之前只是刘景天一直防备着不显,如今只稍一松懈,用了媚药的情态便格外清晰的显现出来。
唐半仙立即瞧出了端倪,惊得连自个的性命都暂且放到了一边,忍不住的直起身疑惑:“这药,陛下也一道用了?”
不是,这是给女子用的药,吃了以后要发热发痒、浑身无力的,你自个吃了,这,这还怎么成事?
想他神仙道主,也是见惯了风月的人,怎么才隔了十几年,这富贵人家的新花样他没见过就算了,怎的竟连猜都猜不出了!
这老头的视线简直如有实质,即便是这样狼狈的时候,刘景天都能这视线气的呼吸一窒。
他面上杀意都已不加遮掩:“来人,拖下去砍了。”
唐半仙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求饶,便听得刘景天又道:“杀之前先审出他的丹方,叫工部与内造司试试,看是否与军中有益。”
唐半仙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立时就死,并且听这意思,他显然是还有用。
他还能寻着转机!
为了将功补罪,唐半仙被拉下去之前,还挣扎着补了一句,算是亡羊补牢:“陛下若想要药效尽快过去,不如喝些凉水,人也清醒些!”
刘景天怒色不减,但等唐黄被带下去之后,却还是吩咐人将竹榻抬进寝殿,再送冷水过来。
李江海知趣,除了未滚过的山泉凉水,也特意叫人取了可入口的冰块来。
刘景天没敢再碰苏允棠,只吩咐宫人伺候皇后喝水,自己则一个咬牙,狠狠嚼了几口拔牙的碎冰。
“娘娘小心,再进一口水?”
也不知是哪一边儿有了用,刘景天两口冰块下肚,矮榻边便传来了宫女轻柔的提醒。
是苏允棠睁开了眼睛。
刘景天闻声抬头,挥手遣退了殿内宫人,自己缓缓起身,稳步上前:“皇后醒了?”
苏允棠的眸色清明,只是没有说话,只有一种冷冷的眼神静静看着他。
刘景天毫无异状的在榻边坐下,又含了一块冰,面不改色:“阿棠,你在安巷醉了,朕正好遇上,便带你来了朕处。”
苏允棠都有些敬佩起了对方的脸皮,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能这样信口雌黄,这是不见光棺材不落泪,还是将她当成了傻子?
苏允棠嘲讽的抬抬嘴角:“身中淫药,还记得为军中审问雷霆之技,陛下当真是有道明君。”
刘景天微微一顿:“你都听见了?”
苏允棠闭眼侧头,没有回答。
她身上浑浑噩噩,神志却还清明,倒似是陷在了一个虽自知,却无法挣脱出的噩梦,周围的一切自然都听到了耳中。
只不过她现在虽也能说话,但若用正常的力气开口,声音就低微的有如蚊鸣,想要叫人听见,非得扯着嗓子。
她懒得在刘景天身上费这么大的力气。
只等药性过去,她有力气了再说。
但下一刻,身旁传来的动静就叫她又猛的睁了眼:“你干什么?”
跟着躺在了苏允棠身旁的刘景天理直气壮:“朕头晕。”
苏允棠:“活该!这种江湖术士你也信?“
提起这事来,刘景天脸色也是一黑:“若非他是唐皇,朕怎会轻信?”
苏允棠也是一惊:“唐皇?神仙道的唐皇?就他?”
刘景天:“就他。”
苏允棠沉默一阵,冷笑:“也是,你这模样,还是刘氏的开国帝王,他凭什么不能是神仙道道主?”
这一次,却刘景天换成了没有说话,他像是压根没有听见苏允棠的嘲讽,只是呼吸沉重,不知不觉间,便与苏允棠贴得越来越近。
苏允棠扬声厉斥:“刘景天!”
“这,这药……”刘景天面红耳赤,也有些咬牙切齿。
苏允棠恼怒:“中了药你在这儿干什么?想找谁找谁去!”
刘景天冷笑:“好啊,皇后瞧上了哪个美人?朕去替你受用?
苏允棠一滞。
自从体感互换,她在刘景天身上一直康健顺畅,第一次受到为难,却是这样尴尬的境地。
她咬咬牙:“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要不然就再去吃一口冰!”
可苏允棠不说这话还好些,听了她这话,刘景天反而像被提醒了什么。
他用力起身,翻过去伏在了苏允棠身前,一把按住她的手心:“咱们都说错了,这源头在你身上,朕便是找了旁人也不成,只能找你一个。”
苏允棠猛然瞪大眼睛!
随着刘景天的动作,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从下身窜进脊椎,又生生在小腹涨成了一团!
她竟第一次发现,刘景天的身子这样软,手指这样滑腻!
不,不是,这不是刘景天的,她身上是刘景天的感觉,这是她自己的手指和身子!
这巨大的荒谬与违和,叫苏允棠头皮都在发麻。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想要一脚将人踹开,但这药实在是厉害,便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也动弹不得一寸——
反而忙出了一头薄汗。
苏允棠自己只是出汗,面前的刘景天却是面颊红若朝霞,眼角眉梢湿润,处处都流露出一抹叫人看不下去的缠绵春意,一双桃花眸都仿佛能拉出丝!
用此同时,苏允棠身上也更热,一股热气在她胸腹之间氤氲凝集,横冲直撞,叫她斗志昂扬!
不,不是,这冲动才不是她的。
是刘景天!
苏允棠口下用力,狠狠咬向自己的舌尖。
她已经耗费了浑身的力气,但实际上,哪怕是借着牙齿的尖利,也只是叫刘景天微微蹙眉,含糊的唔了一声。
刘景天眨着嫣红的桃花眸,添了添微疼的舌尖,声音又低又沉,连带着她的胸口也一并震了起来:“这种花样,朕不喜欢。”
苏允棠:“你放开我!”
刘景天没有说话,只扭头含了一口冰,钳着她的下颌狠狠覆了过去。
将冰块渡过去的一瞬间,冰凉的刺激,叫刘景天浑身都是一颤,彻底失去了支撑了手上的支撑。
他身子完完全全的与平躺的苏允棠抱贴在了一处,简直像是热气之下化开,又粘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两张糖画。
苏允棠无声的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的冲动与快活,就是这样的蛮横无理,禽兽一般的猖狂野性。
苏允棠一时间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中药之后浑身无力,否则,这样猛烈的冲动下,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持清明——
说不得会比现在的苏刘景天抱得更紧更狠!
“刘景天,你住手,这样没用。”
苏允棠收拢着自己仅存的理智,试图叫他退让:“你现在是我的感觉,我告诉你,我侍寝时,只会难受,一点不觉舒服!”
这样紧紧的抱在一处后,口中的冰块便仿佛化成了甘甜的泉水,一丝丝安抚了刘景天的干枯焦躁。
他深吸口气,略微退开一寸,伸手探向苏允棠衣襟:“当真?朕怎么记着不是如此?昔日在荆州,是谁险些摇坏了朕亲手漆的架子床?”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苏允棠咬牙:“我与你成婚五年了,就是龙肉也该吃腻了!早就索然无味了!”
苏允棠说的这话也不算错,她与刘景天新婚时,最初的生涩过后,床笫之间,倒是也颇有过一段时日的闺房之乐。
但什么东西,都是最初尝试时来的新鲜独特些,太过熟悉了,难免就觉得寻常起来。
最初时几年还好些,一来情意浓浓,二来刘景天东征西讨,聚少离多,便是早已熟悉,床笫之间也仍是小别胜新婚的欣喜甜蜜。
等到进了宫,不知是日日见的多了,还是她心中生出了芥蒂。
每月的初一十五,她倒有大半都要借故推辞,剩下的小半,也是例行公事一般,十分的感觉里,有七分都是忍耐与无趣,偶尔能有一两分的趣味,剩下的就只是嫌弃刘景天怎得这样久?
听着这话,刘景天微微一顿,一时间竟也有些说不出口的复杂。
阿棠竟不知道,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事,她在其中是否得趣,不单看新鲜与否,更要看他这个丈夫是否愿意为她用心。
第一次,刘景天心底浮现出一丝隐隐的愧疚。
他在喘息中缓了声音:“这次不同。”
苏允棠:“有什么不同?女人就不是男人,你的那点花样,什么没试过?”
刘景天垂眸看她:“这个没试过。”
说罢,他将口中的冰块咽下,低头亲向了她的身下。
第34章 互换的感觉
◎你打朕?◎
虽然苏允棠新婚前, 看过了避火图,但无灾到底也只是比她大了七八岁的姑娘家,不是积年的老嬷嬷, 给她寻的册子里头,也只是些男女最常见的姿势模样。
苏允棠是苏家女,出嫁以后也是南王正妻,眼下这样折节讨好的行径, 她不需要做。
而女子卑弱, 丈夫自然越发不会主动低头, 为妻子做这样卑下之举。
既然用不着, 自然不需要知道,免得半懂不懂的, 移了性情,失言漏出几句, 说不得还要叫夫君误会。
苏允棠是不知, 只以为夫妻亲热就是如此, 而刘景天虽然知道的多, 却不敢轻易冒失。
毕竟按照时下的世家的讲究, 婚姻乃是为了结两家之好,妻子身份贵重,敦伦也只是为了延绵子嗣, 不是床笫间亵=弄的玩意奴婢, 要讲究体面规矩, 连亲吻的多了, 都有些失礼。
外头那许多苏家的侍女们守着, 若是贸然开口, 叫她换个姿势, 这样那样,难免会有轻视冒犯之嫌。
就这样,刘景天在荆州时是不敢放肆,等到了京城,大将军病重,两人赌气,便越发没了这样的兴致。
以至于他们夫妻成婚这么多年,每当入巷,一直是用着这个最合礼的动作姿势——
她下他上,从始到终,至多就是有时躺着,有时跪起来,有时抱在一处……总也逃不过这个有礼有节的模子。
也难怪阿棠会觉索然无味。
——
苏允棠一开始,还不知道刘景天说的“这一次不同”指的是什么。
直到亲眼到了他的动作,苏允棠才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都是微微一颤。
刘景天,他竟然……
她确实没有感觉,但“情,欲”二字,虽总是连在一起,实则却也是分开的的两回事。
肉=欲之外,还需看心中否有情。
与有情人在一处,即便生疏青涩些,也是一种难言的趣味与快活,否则,便是身上再沉溺,也只会叫人难受恶心。
正如她进宫之后,与刘景天在一处,分明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事,但只是心中有了芥蒂,身上便也渐渐干涸如荒漠。
体感互换之后,在刘景天的影响下,她的丹田里仍在涌动着热气,一丝丝一缕缕的氤氲在她的胸前,越积越多,横冲直撞,却寻不到出口。
按理说,刘景天这样这样的动作,她的确是没有丝毫的感觉的,说不得还会愈发燥热厌烦。
但实际却并非如此。
她仍旧是无情的,可看着平日里英姿勃发、高高在上的帝王,这样俯身跪伏在她的裙下,狗一样的讨好添舐,无需真正感受,她的心里便已自有一阵阵的颤栗酥麻。
这是另一种因心念而起的满足与畅快。
“刘景天。”
苏允棠一字一顿的呼唤出声,满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可等到刘景天抬起头后,看着他嘴角那来源暧昧的湿润,苏允棠却仍旧瞬间冷了面色:“这就是陛下说的不同?”
刘景天声音缠绵低沉:“朕许久之前就想尝尝你的滋味了,从前怕吓着你,后来,是你总与朕赌气……”
苏允棠径直打断了他,眸色清明又冷漠:“做女子讨好自己的滋味如何?”
说得这样好听,说到底,天意之下,有感觉的是他自己。
“颇为奇妙。”
刘景天面上毫无愧色,甚至格外坦然的擦了擦唇瓣,低头靠近了他:“阿棠可要尝尝?你今个儿从外到里,都是桂花味。”
苏允棠猛地咬牙躲过:“恬不知耻!”
刘景天便低低的笑:“食色性也,天地至理,哪里来的耻?”
说着,便起身伸手,随意扯下自己的衣袍。
他的眉宇之间还带着嫣红的春意,可衣襟下的肩颈修长,背部挺括,胸膛的每一丝肌肉都流畅而有力,紧挨着心脏处,赫然一道醒目的箭疤,又透着十足的威武与野性。
苏允棠的目光流连在他心头刺目的伤口处,只要再移这么一寸,箭入心脏,便是神仙难救。
新婚之夜,她看着这道伤口心有余悸,感激他福泽深厚,险死还生,没有叫她记忆的少年成为遗憾。
如今,她却只恨刘景天为何不干脆战死在岭南,就让她的记忆的刘三宝永远停留在那最绚烂美好的一刻。
她是这样想,便也这样说:“你为何没有早早的死了?”
刘景天眸色微动:“你想杀朕?”
或许是刘景天的动作叫药性发散,苏允棠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些许力气。
她缓缓抬手,柔韧纤细的指尖掠过积年的旧疤痕,停留在跳跃的心脏前:“伤你的人箭术不精,若是我,不会犯这样的错。”
她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可以叫他死的干干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