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这就算结束时,姜苒下一秒就用言语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
姜苒:“捏下你哥哥耳尖。”
谢蔷手伸到一半反应过来,动作一滞。
而谢洵意似乎以为是她够不着,还低头去就她。
那双眼睛太好看,尤其是在装着她的时候,像冰霜碎裂后的山涧水潭,清冷深沉,慵懒温柔。
谢蔷喉咙忽然有些发紧,咽了口唾沫,捏了一下后飞快松手,指尖开始发麻。
然而姜苒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紧接着又命令:“摸下鼻子,捂下眼睛,喂你哥哥吃颗花生,再喂一颗......”
谢蔷脑袋这回是真的冒烟了。
15道指令做完,她成了蒸笼里刚熟的虾。
唯有心肝鲜活乱颤。
老师们早已笑作一团。
“竟然还能这么玩。”
“姜老师你这一趴是在玩蔷蔷还是谢律师哈哈哈。”
“怎么脸皮这么薄,摸自己哥哥还害羞的呀?”
“比心四连拍get,蔷蔷你太可爱了。”
谢蔷没有心思应对他们了,默默将□□过谢洵意的那只手掌心向下贴在石桌上,进行物理降温。
姜苒掩唇努力压了压唇角,复看向谢洵意:“谢律师,到你了哦。”
“右手放桌上。”
“左手放桌上。”
“左手摸衣领。”
“左手放桌上。”
“左手揉蔷蔷头顶。”
谢蔷:“......”
头顶被熟悉的力道揉了一把,谢蔷已经放弃挣扎了。
可当微凉的指尖挠在下巴时,她还是止不住地心脏乱蹦。
同样的动作她在家见他做过无数次,不一样的是往日是对寻寻,现在是对她......
刚从脸上降下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迹象。
紧接着听见姜苒下一句:“和右边人贴贴脸。”
谢蔷一愣,立刻看向谢洵意右边。
是青律师。
她不觉松了肩膀,而谢洵意已经端起面前那杯酒仰头喝尽。
青辉直接气笑了:“怎么我脑壳是烫手吗?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懂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吗?”
说完直接喊话姜苒:“姜老师我提前表达一下诉求啊,不用给我其他什么指令了,我就想造我左手这位,随便抱还是亲我都没意见。”
惹得一桌哄笑,姜苒自然满口答应。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在风水转过来之前,谢洵意临时接了个电话,上楼处理工作去了。
青辉一脸无语。
在此起彼伏感慨律师职业太过忙碌的声音中,谢蔷看着面前的酒杯,再看身边的空空的座位。
忽然就觉得这个游戏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越呆越无聊,她几度回头看一眼二楼走廊亮起的灯光,最后用晕车不舒服做理由,退场上楼。
“先摸桌子再拍手,拍手。”
“哎,慢了。”
“周老师输了,该喝酒了。”
周行川将目光从空荡的楼梯口收回,无言笑笑,饮下一盏米酒。
谢蔷上楼,在自己房间门口停留了两秒,径直走过,改作推开谢洵意的房门。
在他投来的目光中掩门进去,自顾自搬了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谢洵意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笑起来:“这样感觉好像只是从家里的书房换到了外面的书房。”
谢洵意浅浅勾唇:“怎么不玩了?”
“有人假期还要工作,太可怜了,我上来陪陪他。”
谢蔷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又把脑袋枕上去,乖巧安静,什么也不做,好像真的只是上来陪他。
楼下的人玩得正在兴头,远远还能听见姜苒的声音传来,正在让杜律师给许湘剥瓜子。
许湘依旧是一贯女王的声线,直截了当拒绝:“杜律师是吧,我建议你直接把酒喝了。”
然而杜律师也有自己的原则:“抱歉,我从不在晚上九点后喝酒。”
谢蔷听了一会儿,转回头看谢洵意。
从眉眼,到下颌,再到耳尖......
循着她刚才碰过的地方逡巡一遍,拇指和食指指腹悄悄蹭了蹭,藏在臂弯的唇角在往上弯。
看来看去,还是什么都不如他好看。
谢洵意余光注意她的动作,看向她:“无聊了?”
谢蔷摇摇头,忽然间心血来潮:“哥哥,拿水杯。”
谢洵意右手拿起了水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她。
谢蔷:“再放下。”
谢洵意终于意识到这是游戏,顺从地将水杯放下。
谢蔷体会到这个游戏当领导的乐趣,从臂弯里抬头起来:“拿支笔。”
谢洵意改换拿笔。
谢蔷:“再放下。”
谢洵意放下笔。
谢蔷:“捏捏脸。”
谢洵意照做,然而捏的却不是自己的脸。
谢蔷一愣:“捏错了,不是捏我的。”
谢洵意收回手,有理有据:“你只说了捏脸。”
“思想不灵活。”谢蔷对他的表现进行点评:“像这样的员工都不会讨领导喜欢的。”
谢洵意:“我没有领导。”
谢蔷:“万一呢?”
“没有万一。”镜片反射的清光之下,谢洵意神色坦然:“我只接受女朋友当我领导。”
房间安静下来。
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哄笑,不知道是谁又输了。
须臾,谢蔷才从喉咙里含糊应了一声。
默默趴回臂弯,只留一双眼睛羞怯躲闪:“快工作吧,不然要熬夜了。”
过了一会儿,干脆连眼睛也一起藏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布鲁斯:我说什么来着,男人不能太惯着
写不完写不完,看明天行不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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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和小谢老师谈恋爱◎
小院里静谧又热闹。
听领导指令的游戏结束了, 不知道又换了新的什么,谢蔷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有点复杂, 游戏黑洞陈老师又一次成为了群嘲的对象。
廊下的黄纸灯笼轻轻摇晃,影子也摇晃,和房间里柔和温暖的灯光异曲同工。
远的是好友们热闹的笑声,近的是指尖轻敲键盘声。
山野的空气催人眠, 谢蔷浑身放松下来, 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何时, 键盘声也停了。
陪伴的人许久都没有动静。
谢洵意侧目, 小姑娘已经枕着手臂安静睡着,呼吸平稳, 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清晰的阴影。
抱在怀里时轻如羽毛。
开了门,廊下风一吹, 脑袋自动朝着温暖的地方贴近, 额头抵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谢洵意脚步微微一顿。
收紧手臂继续往前走, 直到把人送回房间, 安稳放在床上。
抵在心口的重量消失了, 残留着温度。
谢洵意一手不慎被压到,却没有及时抽走,只是顺从地保持着俯身的动作, 垂眸看着睡着的人。
长发铺散在枕边, 不吝啬地也分了几缕虚虚卷在他手臂上, 像有意无意的挽留, 和主人一样矜持乖巧。
下午被撑起的窗户还没有关上。
夜里的青山都褪成了墨色。
浓郁的山雾弥散, 从床头屡屡倾入, 顺着床沿往上爬, 见无人阻止,得寸进尺地继续靠近。
夜晚时分,像是给万物罩上了一层天然的屏障,催生壮大着白日天光下潜藏不敢见人的情愫。
谢洵意静默着,终于伸出手,指尖很轻地碰了碰那只被他觊觎已久的,弧度漂亮的眼尾。
贪心不足。
他在群山明目张胆的围观下低头靠近,小姑娘轻阖着眼皮毫无意识,不躲不闪。
近一点,在近一点......
可惜最终还是停在了半寸之外。
夜色壮人胆,就是壮得不多。
眼前阴影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仅做了几秒停顿,继而随着喷洒在额角的鼻息和床边的凹陷一同消失。
门开了又合上,脚步声远去。
睫毛几颤,床上本应在熟睡中的人慢慢睁开眼睛,于昏暗中怔怔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重新闭上了,卷着被子翻个身,失望地将脑袋都埋了进去。
还是个胆小鬼。
-
山里不需要闹钟,雀鸟会拖着长尾站在树梢叫醒每一个贪图梦乡的人。
谢蔷已经算起晚的那批了。
下楼时,院子里已经许多人围在石桌边边闲聊着享用早餐。
姜苒招手叫她过去,夹起一只烧麦送到她嘴边:“来我的宝贝,尝尝青雨山特产,紫水米烧麦。”
谢蔷自从来了中国,吃的都是鲜肉烧麦,糯米馅儿的还是第一次。
薄皮裹着清香的紫水米,清清爽爽,和这座山给她的感觉很相似,多吃一点也不会腻。
姜苒:“怎么样?”
谢蔷竖起大拇指:“超级好吃。”
许湘给她让出一个位置,东西都帮她摆好了:“这里还有晾好的豆浆,坐下慢慢吃。”
“谢谢湘湘~”她坐下喝了一口豆浆,转着脑袋四下望:“我哥哥呢?”
陈老师沉着气哎呀一声,惹得一众目光投向她。
“陈老师叹什么气?”
“芽菜包不好吃?”
“关包子什么事。”陈老师故意拉长尾音:“我只是忽然发现,咱们中间混进了一个小朋友。”
“谁呀?”
“谁呀,当然是起床就找哥哥的人呀。”
众人反应过来,哄然一笑。
慢了好几拍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陈老师口中的打趣对象,谢蔷默默扭回脑袋,喝了一口甜豆浆。
也太甜了。
“不用工作就是好啊,一大清早都这么开心。”
青辉跟着也下来了,看石桌上一片丰盛:“嚯,谁这么勤劳早餐都买好了,有我的份不?”
谢蔷把旁边一份推过去,想跟他问问谢洵意的,然而怕再被打趣,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好有姜苒:“青律师,谢律师还没起吗?”
青辉拆开一次性筷子:“没呢,他昨晚上差不多熬了个通宵,估计要睡到中午去了。”
“啊?”谢蔷蹙起眉心:“你们不是放假吗?”
青辉:“是啊,本来是没事了,可之前一个客户表弟的案子有了突发情况,只能紧急处理。”
他昨晚其实也小小熬了,不过谁让他有个空着肚子就睡不着的毛病,多睡一会儿就要被饿醒。
解决了早饭,半数人出门闲逛,半数人回房补觉,最后院子里就剩下三个,陈老师,周行川,还有谢蔷。
陈老师犯懒不想走动,周行川原因不明,而谢蔷只是因为不希望谢洵意醒过来后找不见她人。
要不要上去看看?
可是万一吵醒他......
还是算了,她也是深有体会的,补觉的时候被吵醒最难受了。
“哎,这里有糯米粉。”
陈老师在厨房溜达发现了宝藏,抬头征求除了自己之外在场唯二两个人的意见:“咱们中午吃米酒汤圆怎么样?蔷蔷,你来中国吃过米酒汤圆吗?”
“当然啦。”谢蔷禁不住自豪地回答:“我哥哥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做过了。”
陈老师看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就想笑:“知道了这位小朋友,你有个好哥哥,快别炫了。”
陈老师穿上围裙,手熟地拆了一袋糯米粉,还没开始和,忽然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对了,米酒昨晚上是不是都被喝光了?”
她在柜子里翻找一阵,一无所获,叉腰叹息:“看来昨晚上那两瓶真的是最后的存货了。”
周行川洗了水果回来,很自然地放在谢蔷面前,提出建议:“镇上应该有卖吧,让他们出去散步的人回来的时候带一下?”
陈老师摆摆手,开始脱围裙:“我还不了解她们呐,等回来估计都中午了,还不如我自己去买。”
“陈老师,我去吧。”
小谢老师不会搓汤圆,但试图在别的地方出力:“昨天上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卖酒的铺子了。”
陈老师停下手:“也行,不过咱们人多,两瓶估计不够,得多买点,你拿得了么,要不——”
“我也去吧。”周行川适时开口:“我去帮忙拿,两个人足够了。”
从镇子口进来只有一条大路。
谢蔷沿着路往回走,很快找到了昨天看到的那间店。
那确实是一家买酒的铺子,不过不巧,上一批米酒已经卖完了,新的还没有装瓶。
酒铺子的老板从外面进来,问他们:“赶时间要吗?不赶的话就等我下午和其他酒一起装回来,赶的话也可以现在跟我一起去酒庄子拿,不远,就在对面这条小路上去。”
他们要用米酒做午饭的,下午肯定来不及了,只能选择现在跟着老板上去取。
小路也是青石板铺成的阶梯,很好走,就是有一段旁边的溪水漫出来了,带着稀匀的黄泥沙,谢蔷没注意踩上去,脚底一滑。
“小心。”周行川落在她斜后方半路,立刻想去扶她。
谢蔷在条件反射之下却不是去寻求他的帮助,自己就眼疾手快抓着旁边的树干踉跄站稳了。
“没事没事。”她呼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跨过泥沙的地方继续往上走。
周行川伸出的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停了一会儿,握起指尖很快收回。
酒庄子跟谢蔷想象的不一样,或者说跟她之前在法国看见的酒庄不一样。
一进大门,扑面而来的空气里弥满着发酵的酒香。
穿过青草地,青瓦棚里摆满了红布系口的酒坛子,每一只都大得能装下三四个谢蔷。
周行川将门口的石子踢开,谢蔷随后进去。
老板就近揭了一坛子,浓烈的味道钻进谢蔷鼻子,冲得她脑袋发蒙:“这也是米酒吗?”
“这可不是米酒,这叫烧三刀,度数高的哩。”
老板扇着酒味闻了闻,封口之前拿了两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纸杯装了点儿递给谢蔷:“来,好奇就尝尝,给你男朋友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