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女配重生后——乔甜【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8:27

  ◎用尽手段留在阿虞身边◎
  “怎这么晚过来了?”
  晨曦初现, 阿虞捧着医书,漂亮的眸闪着微亮的光,“你睡糊涂了吧。”
  她将医书翻到那页凑到江晏行眼前, “我找到解蔓蛊的法子了。”
  江晏行长睫轻颤,双眸刺痛空洞。
  他合眼又睁开, 仍是漆黑不见天光,身侧人欣喜道, “只要与陆衡之结血契,蛊人血便能与雪莲花入药,清除蔓蛊余毒……”
  他纤长的睫垂落, “我有些看不清。”
  阿虞翻书动作僵硬,目光落向病弱的男人,他身影清俊消瘦, 抿着毫无血色的唇,“能点灯吗?”
  阿虞哑然失声, 颤抖着手在他眼前晃, 江晏行脸近乎透明的苍白,黑眸失去神采,瞳孔无法聚焦。
  阿虞拿烛火点亮屋内的灯,他像只受伤的小兽虚弱靠于床榻, 可怜破碎。
  直至太医前来,他被太医扒开眼皮, 望闻问切,诊脉良久医者无力叹气,“毒素蔓延神经, 又日夜不眠操劳, 很难在复明了。”
  话落, 阿虞心脏闷的难以喘息。
  江晏行眉眼难掩病气,他捂帕清咳,强撑道,“阿虞,我没事,别因我伤怀。”
  蔓蛊每到午时便会发作,他额间渗出冷汗,手骨节青筋暴起,却朝阿虞温柔笑笑,“现下我想歇一会,待会再过来找我好吗?”
  一门之隔,阿虞站于门外,清楚听见江晏行的痛苦哀嚎,她眼圈微红,嗓音沙哑,“去派人寻雪莲花……”
  *
  城内破庙。
  “唔,你说我今该如何折磨你呢?”
  破草堆上的男人遍体鳞伤,睡梦昏沉,“跪下求我,求我便不让你吃狗食了。”
  陆衡之面白如雪,猛然睁眼,寻觅四周不见阿虞身影,良久后才反应过来是梦魇了。
  他垂下眼皮,胸口闷的难以喘息,身侧乞丐感慨,“阿虞姑娘真是心善,竟会给我们施舍粮食,分发汤药。”
  “唉,前段日子晋王联合姜家和净空那妖僧谋权篡位,让我们对阿虞姑娘和巫族多有误会。”
  破庙内聚集的皆是乞丐,若没汤药,他们这样的人染疫无需隔离,直接便会拖走烧死。
  陆衡之闻言起身,血淋淋的伤疼痛难忍,一瘸一拐地走向粥铺。
  耳边不停有人赞叹阿虞是观世音菩萨转世,陆衡之认真扫视周遭,只见丫鬟小厮。
  他鸦睫轻颤,被遮住的瞳看不清情绪。
  只为美名远扬而非真的心善又怎会亲自前来施粥。
  他心脏像被巨石碾过般,阴郁地将粥喝尽。
  已经四十五日了,她真的没来找过他。
  真的放下仇恨,不愿理会他了。
  他茶眸隐泛水雾,双臂见骨渗血的刀伤,思绪涌动,在她身边也没何不好。
  她虽然打他,却会寻人替他包扎治伤。
  说着再也不见,却又愿给他回春丹续命。
  一种很奇异的情绪浮上陆衡之心头,想到前世二人破庙时光,疯了般觉得那样也挺好。
  那时的阿虞满心满眼只有他,终日想法设法折磨虐待他,无心情爱,更不会理会他人。
  陆衡之清俊破碎,抬手脸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如玉的脸被自己打得通红,嘴角渗出血来。
  真是疯了,难道要如她所言当个下贱胚子吗!
  疼痛却未使陆衡之清醒,听到身后人提及阿虞与江晏行,思绪反而愈发混沌。
  阿虞对他的恨有迹可循,是他先折磨她至死的,她怎能善良大度放下血海仇恨,与他两不相欠。
  她该继续折磨虐待他,将所有视线放在他身上。
  身后人道起说书先生写的江晏行与阿虞情.爱话本。
  砰的一声骨肉相撞,那乞丐结实挨了一拳,脸高高肿起。
  粥铺乱作一团,两人动起手来,陆衡之全身筋脉尽断,又遍体鳞伤,自不是他对手。
  他被按在地上,乞丐下了死手,一拳又一拳打他,陆衡之猩红着眼,摸索石块重重砸上乞丐的头。
  丫鬟小厮见状惨状,前去拉架。
  陆衡之倒在血泊,茶眸亮起微弱的光。
  他要与阿虞结血契,当她的蛊.人。
  这样,就不能随意抛弃他了。
  *
  药童见江晏行仍在派人为阿虞宣扬美名,各地皆流传阿虞是救苍生出水深火热的神女时,才愿歇息片刻。
  药童违背命令,自私了一回。
  同时,阿虞在陆衡之院中,秦衍已寻到雪莲花,她原以为要费些口舌,甚至动些武力,陆衡之才能自愿与她结血契。
  陆衡之睁眼看了阿虞良久,她眼下乌青,憔悴不已。
  他抿了抿唇,沉默良久道了句,“你……与我结血契,我日后能帮上你很多……”
  他原以为阿虞定会不愿,讥讽他一番。
  未料她双眸微亮,二人划破指尖,血液相融,陆衡之漆黑的长睫垂落,心难以抑制跳动。
  身后丫鬟献上雪莲花,阿虞扒开陆衡之衣衫,他漂亮的眸轻颤,耳尖微红。
  心脏疼痛难忍,他看着阿虞拔出腰间短匕取起他的心头血,心头血滴向雪莲花。
  陆衡之眼瞳微怔,屋内丫鬟欣喜若狂,“太好了!江大人有救了!”
  陆衡之闻言如滩死水,茶眸蒙了黑雾,垂于袖摆的手骨捏得发白。
  他见阿虞嫣然笑起,甚至未在看自己一眼,便拿起锦盒快步离开。
  内室变得死寂,陆衡之苍白修长的手握得咯吱作响。
  他眼瞳漆黑无光,强忍伤痛从床上爬起,盯着阿虞背影消失,手背青筋暴起,又是江晏行。
  *
  药童蹲守门外,见阿虞出来便直直跪下,“姑娘。”
  阿虞见状细眉蹙起,药童满脸泪痕,“江大人发病不是因蔓蛊余毒未清,而是蔓蛊从未好转!”
  阿虞指尖打颤,看向锦盒雪莲花怔然,耳边那药童道着,“雪莲花只能清除余毒,是无法医治蔓蛊的……”
  她胸口闷的难以喘息,难以置信笑起。
  气运回归并未使江晏行体内蔓蛊好转,他近日的精神焕发是回光返照,他却骗她病已痊愈。
  药童声泪俱下,“大人让您与陆衡之结血契,是因蛊人珍贵,日后武林世家会因此帮扶您。”
  “他将时疫功劳归于您,想帮您洗清污名,让您美名远扬好掌管巫族,如若他不在了,大昭国破,您也能因此保全自身。”
  药童嗓音沙哑,“大人还打算服下雪莲花后,便借口遁入佛门,死在外面,不让您伤怀。”
  阿虞长睫发颤,泪蓦然滴落。
  一墙之隔,二人对话清楚落入陆衡之耳里,他病态垂眼,难以置信笑笑,也意识到,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灵月门掌门喜好男色,阿虞早就知晓,甚至可能他所受的虐待都有她的手笔。
  需蛊人自愿才能结血契,她筹谋算计,只是为救江晏行。
  陆衡之支离破碎,如堆燃尽的灰,抬手扇起自己耳光,暗骂着自己愚蠢,下.贱。
  给他回春丹也是因话本消失,他没了滔天气运,容易被折磨死,他死了便救不成江晏行了。
  陆衡之神情阴郁,门外哭声消失。
  他垂眸,笑意阴冷,既然江晏行瞎了又想让阿虞不要因他死而伤怀,他便帮他一把好了。
  *
  “江大人,这是今日的药。”
  江晏行乖顺喝药,眼前漆黑无光,不知几时了,他又有些想阿虞,今日她还未来看他。
  他如玉的脸泛起红晕,以为是蔓蛊发作,想到午时过后阿虞便会前来,他漆黑的瞳闪烁光亮。
  门被推开,江晏行眼眶湿漉漉,耳尖通红,身下滚烫难受,女人柔软的手抚上他,“大人,奴婢帮您疏解…”
  话音未落,丫鬟摔倒在地。
  江晏行用力甩开,跌跌撞撞起身,意识到汤药被动了手脚,他吐出大口鲜血,费力大喊人,却迟迟未得回应。
  丫鬟不死心试图抱住他,江晏行费力挣脱,踉跄地顺着门走去,桌角撞得他手臂青紫渗血,他强忍欲.望,将门推开,“来人…来人!”
  阿虞到时,江晏行病弱滚烫,他长睫覆上黑眸掩住情.欲,竭力冷静,“喝些药便无事了。”
  春.药解法无非是灌些解药,多洗几遍凉水澡硬熬几个时辰等药劲过,可江晏行病体孱弱,如此下来便能要了他性命。
  门被合上,众人退了出去。
  二人凑的极近,呼吸温热。
  江晏行身形僵硬,黑眸颤了颤,难以置信地便要伸手阻止,“不行……很脏……”
  他肤色极白,如今从脖颈红到耳尖,不可抑制地闷.哼几声,被褥衣衫遮掩阿虞的手,她双眸微亮,“这是第二回 了。”
  思及此,江晏行黑眸湿润,苍白修长的手握住阿虞手腕,制止她的动作,“若是因那药童所言……”
  阿虞秀眉蹙起,失落不已,“亏我还以为你多欢喜我,我是那知恩图报的人吗?”
  江晏行鸦睫半垂,眼眸亮若繁星,温顺松手,阿虞靠的更近些,伏上他的肩头,“若非真心欢喜你,会如第一回 那般,用剪刀扎你的。”
  他皮肤通红,心跳地猛烈,骨节分明的手环住阿虞的腰,她腰身纤细,盈盈一握便可拥着。
  他浓睫颤了颤,浑身滚烫得厉害,蜻蜓点水般亲上阿虞脸颊,害羞到结巴,“我…自己来…”
  阿虞脑袋昏沉,沉默收回。
  江晏行乖顺垂头,动作轻柔仔细用帕子擦拭她手上水珠,“辛苦了。”
  见阿虞不理他,江晏行鸦睫颤了颤,眼底浮现担忧愧疚,“是不是…累到了…”
  阿虞忙甩开他的手,“少胡说八道!”
  她静静站在那,漂亮的脸染起红晕。
  药劲退散,江晏行清咳不断,心脏绞痛,他看不见,慢慢摸索阿虞,“不用担心我。”
  他身量比她高许多,搂住阿虞腰身,抱她坐在案上,就低头亲上她的唇。
  二人情.事懵懂,头回接吻,江晏行又眼盲,他将她那张脸亲个遍,阿虞呼吸急促,推搡男人,“我喘不过气了。”
  江晏行肤白胜雪,失明的黑眸清澈如水,“我命不久矣,此生难得善终,现下与你表明心意,实在自私。”
  他大手环住阿虞腰身,烛火昏暗,阿虞将手搭在他肩上,二人紧紧相拥,心跳的急促。
  江晏行被蔓蛊折磨极其消瘦,阿虞清楚摸到男人骨骼,听他低声道,“我死后,你也不必为我守节。”话落,他又笑了笑,“只是别那么快忘记我。”
  *
  屋外,下药丫鬟被杖责,陆衡之苍白张脸,远远看着。
  他神情病态,只觉丫鬟蠢钝如猪这都未爬上江晏行床榻,又觉江晏行实在命大,这都没折腾死他。
  陆衡之眼神阴如蛇蝎,盼着丫鬟将他这个幕后主使供出来。
  供出来,阿虞便会重新恨上他,又便会如从前那般,满心满眼只有如何报复他。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一命换一命◎
  “打死你个不男不女的腌臜货!”
  乌云漠漠, 暴雨如注。
  耳边咒骂不断,陆衡之清俊的脸苍白。板子重重落向腰身,他漆黑的瞳阴如死水, 笑得瘆人。
  这刑罚受了三日,阿虞却未见过他一回。可见, 江晏行已经亡故,她忙着处理后事。
  思及此, 陆衡之双眸发亮,病态笑起,又一板子狠狠敲上头骨, 他疼昏过去。
  *
  “起来喝药。”
  陆衡之遍体鳞伤,费力睁眼。阿虞坐于榻前,手里端着碗汤药, 见他醒了拿勺往他嘴里灌。
  他剑眉微蹙,被呛得直咳嗽, 一咳五脏六腑跟着疼, 才发觉不是梦境。
  药灌入他嘴里,陆衡之黑眸沉沉,直直盯着阿虞看,“我们如今已结血契, 割肉剜血这等小事也不无需我自愿,为何还要在此惺惺作态?”
  他垂于袖摆的手握的泛青, 茶眸隐泛水雾。
  细数对他好的几次,次次另有所图。
  阿虞嗓音沙哑,“江晏行死了。”
  话落, 陆衡之漆黑的瞳亮了亮, 虽早已猜到结果但听到那刻心底是久未有过的喜悦。
  阿虞深深看他一眼, 拎着食盒转身离去。
  他原以为今日刑罚定会令他痛不欲生,江晏行病体孱弱,若没春.药,许是能多撑几日。
  他加快他的死亡,只是可惜,那丫鬟蠢笨,让他清清白白地活在阿虞心里。
  他从天明等到天黑,院门紧锁,也未等到刑罚。晚饭时,阿虞拎着食盒前来,“吃饭。”
  她太过反常,陆衡之想。
  可见到她头上簪了朵素白的花,双目哭的红肿,又不觉奇怪了,江晏行逝世于她打击重大。
  知晓这一事实,陆衡之胸口闷的难以喘息,他极为不解,“你就那般欢喜江晏行?”
  阿虞沉默吃饭,片刻后,“别给脸不要,这个饭不吃,就滚去吃狗食。”
  他垂下眼皮,强忍伤痛站起,可被杖责受伤严重,未走几步,便直直跌倒在地。
  他结结实实摔倒,一双柔软的手却将他拉起,陆衡之难以置信,被阿虞扯到饭桌前。
  紫檀木桌,二人对立而坐,一如前世农院时光,他为她洗衣做饭,伺候她衣食起居,与她一同生活。
  陆衡之被鸦睫遮住的瞳看不清情绪,他想自己疯了,从前嫌弃的日子,竟是如今奢求不来的。
  “我还有什么值得你算计的?”他眼尾泛红,目光不离阿虞,她往他碗里夹菜,见他吃完又从食盒拿药,一如早上般灌他入嘴里。
  陆衡之双眸微怔盯着她消瘦的脸,喂完药阿虞便走了。
  依旧,没等来刑罚折磨。
  次日,他原以为阿虞不会来了,只当昨日是她的一时兴起,他抱着双膝,落寞坐着。
  午时她却推门而入,丰盛的菜肴一如昨日,她冷着张脸喂他喝药,而后又告知他,今晚还会来。
  陆衡之只觉自己下贱,只是一同用膳,便有些魂不守舍,他盯着燃断的香,只期盼过得很快些。
  他五官精致,高鼻薄唇,经历这般多折磨,那张脸虽病恹恹的,但稍加收拾便风光霁月。
  今夜见着阿虞时,她身着素衣,形容憔悴。
  陆衡之茶眸黯淡,这样也好,她对江晏行死越在意,便也会越在意自己。
  他害死江晏行,如今话本不复存在,无法重生。
  阿虞也不会纵他轻易死去,会用尽手段折磨他。
  刀锯斧钺于他只是皮肉之苦,还能被算计的只剩这颗心了。
  陆衡之鸦睫半垂,看着满脸病容的阿虞,冷不丁地开口,“江晏行就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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