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峨盐【完结】
时间:2023-07-03 17:15:02

  边柏青忽然顿住:
  “不对,我的铃声换了。”
  余津津:
  “那就是我的手机。”
  她摸过自己手机,却不是。
  边柏青这才想起来:
  “哦,只换了你的来电铃声,别人的还是那个。那就是我的手机。”
  他到处翻,在床下,找到了手机。
  余津津听了那句话,心头一阵热涌。
  原对边柏青的评价是漫不经心,温泉时,他对她一样的判断。
  她本不服,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漫不经心的人了。
  ——她就没有他不耐烦中挤出的丝微耐烦,为他换一个特别点的来电铃声。
  余津津有点心虚,趁边柏青接电话时,偷偷为他换铃声。
  他的电话接通。
  卧室不算小,电话不算很漏音,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么、那么的刺耳。
  余津津偷瞟边柏青。
  他的余光有故作坦然——
  在给她演一种定定的若无其事。
  那边的女声有很大的起伏。
  撒娇的,亲昵的。
  以及她妈的该死的!
  余津津也演一种云淡风轻,已经想伸脑袋进边柏青的手机,看看那个女的是谁!
  边柏青朝电话里总是划清界限的口吻:
  “可以。”
  “没问题。”
  ——操·他祖宗的!
  她可不这么认为。
  上回边柏青说“没问题”时,就是对着想和他挂上茬的局长女儿。
  这回又来个“没问题”。
  边柏青和所有狗日的男的一样,挂了电话,压根就不解释。
  他明明知道旁边有个安静却虎视眈眈等一个解释的女人!
  可他,淡定下床,淡定洗澡,淡定换完衣服出来衣帽间,还臭不要脸俯身过来,要亲余津津。
  边柏青扣着衬衫纽子:
  “我穿这件,今天热不热?”
  余津津故作没事人:
  “刚才谁给你打电话?”
  “一个——同事。”
  边柏青无所谓的语气。
  垂下眼皮,扣纽子,又解开。
  有点不自然的小动作。
  他里面穿了件短袖T恤,外面罩长衬衫。
  扣紧,正经;解开,休闲。
  余津津不冷不热:
  “你爸还是你同事呢。”
  这王八一定在用普通关系弱化别的关系。
  边柏青随手揉了揉余津津的头发,笑了一下,出去卧室了。
  不打算纠缠的意思。
  过了会儿,边柏青收拾好了,进门:
  “我上班去了,今天很忙,不陪你早餐了。”
  装什么逼?
  俩个咖友碰一起,都是一人一杯黑咖啡续命一早上,午饭各自解决,晚餐偶有碰到一起的时候,是在外面吃。
  哦,唯一一次早上有点东西吃,还是余津津头晚买回来的可颂。
  放了一夜,失去刚出炉的风味,边八蛋只咬了一口,绝不再吃。
  打那,俩人谁吃过早餐?
  余津津诊断——
  这货有情况!
  边柏青忽然倒回来,伸长胳膊,食指隔空一点,带点严肃:
  “把胸针还给舅妈。”
  “任何人惹我不开心,都要付出代价。”
  余津津脸色更严肃。
  “那不是她的。她借集团里的。要登记还回去的。”
  他摆明了不和她纠缠电话的事,并没解释一个胸针还要“借、登记”的具体。
  电子锁“滴答”,边柏青出门了。
  女声来电,被他遮盖过去了。
  存着一头怒火,余津津去上班。
  刚上班,领导班子们居然提前来了,平日都踩点。
  大老板回头看见余津津,眉开眼笑:
  “小余,正好,你去机场接上海来的策划!你的911有排面!你形象也代表咱们报社!”
  余津津:
  “什么策划从上海来?我们广告部不是有策划吗?”
  李主任从大老板身后解释:
  “天青集团的广告,花了大钱投放,外来和尚会念经,咱得叫财主看出咱们钱花的实落!光靠咱们自己策划,一年才造出多少钱去?账面上不好看。”
  这话也太□□。
  毕竟余津津和边柏青的关系,满城风雨了。
  余津津听了,非常不高兴。
  当着她的面直接说造天青的广告费,说明
  一、不怕你回去跟边柏青吹枕头风——你不重要;
  二、这是班子的集体决定,听喝就行——你不重要。
  大老板催促余津津:
  “就这么定了。小余去机场,亲自接上海来的策划,李主任陪同,我叫人定好饭店,安排午饭。”
  余津津先去办公室放包,见办公桌没收拾,一早上的气顶到胸了。
  李主任听了大老板的话,已经要走了,见余津津还回办公室,催她:
  “走啊!”
  余津津不理李主任,快步到大办公室,“砰——”叩了下门。
  大办公室全部抬头。
  余津津呵斥:
  “来个人,打扫办公室!”
  草,靠着姥子,一年指标完成了,敢偷懒!
  小唐和冯庆梅都站起来,到处找抹布,生怕表现落后。
  其他人相互使个“真厉害”的眼色,赶紧低头办公。
  余津津脚步不停,看都不看李主任,匆匆下楼。
  李主任紧赶慢赶,笑呵呵的:
  “余记者,威风啊!”
  余津津才不理他,见他要拉副驾门,锁了,阻止:
  “接上策划,她坐后座,你是我领导,怎么坐副驾成陪衬?气势不能输!派个司机跟着,拿起领导架子。”
  被一派支使,李主任有点愣。
  余津津来了差不多俩月,波折不断,也出过风头,唯有今天气势格外不一样。
  李主任转头看停车场里有无更好的车子时,911“轰——”窜出去了。
  到了机场,李主任还没影,余津津已根据群里发的策划的姓名相片,在闸口接人。
  忽然,余津津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老谭!
  老谭离得有点远,背对着,没看见余津津,朝一个戴着墨镜、苗条白皙的女人招手。
  之所以说脸部捂得严实的女人白皙,是因为她的大腿全露着,身着短裙。
  而接她的老谭还穿着夹克。
  年轻女人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推着好几个箱子。
  余津津立马转头找边柏青。
  没他。
  老谭已经很热情上去,要接行李,那帮人没同意,他就在前面带路。
  似乎和年轻女人很熟悉的样子,老谭说说笑笑的。
  余津津那股子火,从天灵盖的骨缝里冒出来。
  她本想跟踪老谭来着,但还是留了下来,接上海的策划。
  工作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上海的策划出来了,余津津赶忙带路出机场,都到停车场了,李主任才匆匆下车。
  余津津朝李主任招手,叫他赶紧滚回车上,打道回府。
  故意在停车场绕了一圈,也没见到库里南和老谭的影子。
  余津津实在没忍住,趁策划接电话的时候,发微信给边柏青:
  在哪儿?干嘛呢?
  边柏青没回。
  都进了市区了,边柏青才回了俩字:
  开会。
  这真是一个好借口。
  集团下分司众多,又是繁忙的礼拜一。
  刚把策划拉回报社,大老板率班子其他成员招待来客。
  大老板笑呵呵的:
  “辛苦小余了。”
  余津津又成了无用之人。
  她朝上海策划:
  “辛苦。”
  余津津掉头就往办公室走,碰到满头大汗跑来的李主任。
  李主任急匆匆参与到接待上海策划的招待中。
  关上办公室的门,余津津的笑脸才垮成怒气冲冲。
  冲锋陷阵叫着她,分赃吃肉踢开她。
  一早上了,没件顺心的事情。
  小唐或者冯庆梅把茶泡好了,余津津端起来,直接泼到洗手盆里。
  老报社打来电话:
  “余记者,你舅妈来单位了,说是找你有事。”
  这是发现胸针被揪了,来要。
  消息不灵光,不知道余记者高迁,去了新报社。
  余津津:
  “让她等着!”
  挂完电话,余津津先拿出采访边柏青的那支录音笔,跳着听。
  真的如他所说,回答过很多,是她自己不上心吗?
  居然,在录音前部分就听见一段极其清晰的对话:
  ——“请问边总,回到桉城发展事业,感情有着落了吗?”
  边柏青——“没有。”
  空白几秒后,听见翻纸张的声音。
  余津津脑中还原当时场景:大概率是自己翻采访提纲纸的声音。
  录音对话:
  ——“那,那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边柏青没有停留——“考虑谁?”
  余津津明显慌了——“······不是,是提纲上的问题,不是我问······也不是考虑具体的谁。应该是考虑结婚不结婚?”
  —— “我不婚。”
  余津津赶紧暂停回放录音。
  里面的自己,在干嘛?
  怎么会慌成那样?
  提纲上又列的什么鬼问题?
  余津津已经无法想起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采访边柏青了,她重新倒回去,从头回放。
  那次采访,关于边柏青的私人问题,余津津录音转文字写稿时,全部当废料跳过了。
  只用了“假、大、空”——只关于工作的那部分。
  录音还有一段非常清晰的对话:
  余津津——“边总多大?”
  边柏青——“比你大不到三岁。”
  ······
  余津津全想起了。
  她当时因为陈主任让烟边柏青,想起了鸿门宴后,边柏青给了余正海一条烟。
  采访时,她还在在意前天吃了顿相亲饭,昨晚又坐了他的车,今天他却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采访结束后,余津津无情跳过前面有关边柏青个人情况的对话,努力不去了解他,用工作关系消解他话里的钩子:
  ——“那,那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考虑谁?”
  这次采访前,他们可是以相亲的名目才见面,却问她,他感情应该考虑谁······
  ——“边总多大?”
  ——“比你大不到三岁。”
  完全可以直接说他自己的年纪,却要捎带上她,以她为坐标······
  所以,才有小唐问余津津,采访青年才俊的感觉。余津津故意干硬评价,似乎对边柏青印象不好的样子。
  其实,说给自己听:他差劲,不要研究他。
  余津津这才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她就躲避着边柏青,因为有点招架不住······
  座机又响,还是老报社的催促,舅妈在那边等急了。
  余津津终于回到现实,今天早上还有一通没算账的女音电话,加上老谭接的那个女人。
  有人来威胁她的爱情,分割边柏青。
  工作上敢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她彻底怒了。
  那就一个个的算账。
  玩起游戏,谁也别哭爹喊娘!
第35章
  舅妈老是催,反正领导班子们在商量怎么造钱,余津津索性提着包回家拿胸针。
  临出门,余津津想找个盒子罩起胸针,毕竟是钻石的,还不是自己的。
  但一想起昨晚受辱,她扔了找到的那个质感很好的丝绒盒子。
  去卧室换盒子。
  房子很大,心不在焉,余津津走错了卧室,到了后面的一间。
  这间屋子就只有一个巨大的书架,想是边柏青没打算长住,架子上只潦草摆了几本书,她以前也就伸头露脑知道有这么间屋子,并没细致观察过。
  可今天巧了,余津津瞟了一眼,感觉墙上似乎有道裂缝似的,有光。
  余津津进了这间从没待过的屋子。
  墙上的光是因为书架可移动,没闭紧。
  滑轨书架拖开,对面还有一套镜像格局似的房子。
  两房只隔一面墙,不是承重墙,所以打通了,书架成为两套房的界限。
  有种发现新世界的异样感,余津津迈进对面的房子。
  只是简单装修过,没有家具,只有边柏青用来训练的击剑设备和拳击柱。
  余津津忽然间想起边柏青曾经在电梯吻她时,说过一句“对面没人、这层只有我”——
  竟是这个意思。
  联系今天重听俩人之前的采访对话,老谭接了除自己之外的别的年轻女人,余津津有种重新认识枕边人的感觉。
  站在空房子,像进入他精神世界不知道的另一面。
  边柏青的电话突然打来。
  余津津接通。
  他带着未能调整过的工作腔调,有点严肃:
  “礼拜一周会。刚开完,什么事?”
  说的是她给他发微信的事。
  像抓到了他背着她的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余津津想静观其变:
  “没事。”
  边柏青忽然腔调转柔:
  “没事?那就是想我了?”
  他怎么可以让老谭接着其她女人,对自己的情话又是这么自然的?
  扪心自问,反正她做不到同时周旋两个男人。
  余津津没忍住:
  “老谭呢?”
  边柏青迟疑一秒:
  “找他干嘛?”
  她撒谎:
  “想叫他送我去个地方呢。”
  “去哪儿?我给你派别人。”
  “一个司机有什么可忙?你开会,他敢出去?”
  “不出去,待命。”
  余津津忍住没直接拆穿机场见过老谭。
  “老谭有女儿?”
  边柏青顿了顿,可能察觉到余津津话里的异常。
  “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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