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老系统和新系统的差别。
在新系统忠心耿耿为主人办事的时候，老系统只会用“他”这个字来指代男人。
老系统对话徐然体内的系统，“人都不在了，你也不必赖着不走了！”
系统看似是各个世界的主宰，但实际上却是极为脆弱的产物。
都不用接触，只需一个最简单的术法就能结束系统的性命。
老系统眼见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生怕她体内的系统不懂事不能如了她的愿望牵扯到其他系统。
赶紧出言提醒。
都被逼到找到这个地方了，估计跟系统相处得不是太愉快。
系统没有吱声，但徐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脱离。
她低头看去，一团黄色的光晕从手掌心中飞出，随即到了一块空白的屏幕上。
系统终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徐然冲老系统道了声谢，问道：“回去书中世界时，是不是就再没有任何限制了？”
系统确认了徐然的说法。
“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枉死之人再来一次的机会。”老系统说道：“我们也不白帮忙，获取一定的能量后就功德圆满，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中。”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我们期盼你们可以活得更加精彩。”
“你们......是生来就在此处吗？”徐然疑惑道。
是谁造就了这些系统的存在？
“是的。”系统说道：“我们是天道的产物，只有当枉死之人的意念达到一定程度时，才会被引入书中世界内。”
“在那人来之前，我们一直都以帮助别人为傲。”
“只是在他来了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然无语道：“既是天道的产物，为何会在被人胁迫后管都不管你们？”
“天道也讲究一个顺其自然。”老系统早已看开，“所以将我们制造出来后就不会再进行管理，至于后续如何，结局如何，都看我们自己的造化了。”
徐然点点头，这样说的话到很顺应道法自然的说法。
“所以你能帮助我们摆脱那人的控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老系统在待人接物上，明显比徐然的系统要成熟不少，“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
“自此以后，天高任鸟——”
飞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一只手缓缓从徐然身体中穿出。
徐然身体前倾，直直地倒在地上。
身体仿佛被从中间撕裂一般，钻心彻骨的疼痛感瞬间侵蚀全身上下。
“都说了，有命活下来再说。”男子无声无息地站到徐然后方，鲜血染红了整只手。
说的话一如之前一样冷情，但语气却很虚弱。
还在喘着粗气。
上一秒还在叽叽喳喳说着话的系统们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他还没有死！
靠！
徐然捂着身上的伤口，情不自禁地骂了句脏话。
真的很疼！
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想用治疗术法治疗伤口，但是无论用什么都不能减缓流血的速度。
这个男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造成的伤口好像无法治愈一般。
徐然能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在加速流失，体温越来越低，仿佛下一刻就能降到冰点。
真的会死在这里。
徐然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有了这种想法。
但要她就这么死去，徐然并不甘心。
俗话说，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所以，就算她活不了，也不能让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好过。
徐然目光瞥在一处的屏幕上，心下有了决定。
她强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站了起来，对眼前冷漠的男人强势道：“都说了，我是你祖宗——”
话音刚落，徐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他就近推进了一块屏幕之中。
白色光芒瞬间化作一个大手将男人拖拽进屏幕中，趁还能看见男人错愕的表情时，徐然冲对方挥了挥手。
再见。
做完这一切后，徐然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身体，瘫倒在地上。
隐约看见前方的屏幕上一闪而过一个雪白色的团子。
徐然想到先前跟云弦山说过的话，没想到还是骗了对方。
她缓缓闭上眼睛，在意识丧失之前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的话，她不想再说谎了。
编造谎言很累，说完谎后圆谎也很累，最重要的是——
说过不会再骗人了，结果还是言而无信。
一点都不酷。
“叮——”
系统的机械声再度在徐然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成功绑定01号真言系统——”
“叮叮——滋啦——”
“警报！警报！系统错乱——”
徐然眼睛紧闭，化作一团光芒紧接男人身后进了同一块屏幕之中。
一切又重归平静。
第172章
◎混乱◎
九重剑阵。
元神所化的蝴蝶不仅承载着徐然失去的记忆, 更是在消散的瞬间，将先前的修为注入到徐然的身体中。
一股热流在身体各处流动，徐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在发生巨大的改变。
她手中拿着蝴蝶留下来的东西，那是装人面火的罐子。
当初只是随手将这东西放在了元神蝴蝶中, 阴差阳错间却可以在现下帮上大忙。
天生的克星在此, 秽气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对付了。
徐然的记忆恰巧断在系统故障时。
她只记得系统最后发出的声音，但系统错乱是什么情况, 徐然一点都回想不起来。
当时被男子重创到那种程度, 徐然只当自己是真的活不了了。
但不仅活着, 现下应该是穿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中。
所以世界的时间线与她最开始穿进的那本书完全不一样。
不说别的。
徐西宁这条剧情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没有堕入魔道，虽然还是遇上了冒牌骗子许西宁, 但还是保持本心，不忘自己的剑道。
徐然从包里拿出温养徐西宁元神的髓玉瓶, 试着叫了一声，“前辈。”
自打幻月秘境回来后，徐西宁的元神就一直处在一言不发的状态, 云弦山解释是因为元神受损严重导致昏睡, 需要等到一段时间后才能清醒。
徐然一直把髓玉瓶妥善安放在自己房间中, 这次来无量宗想着带前辈回老家一趟，所以才会带在自己身上。
出乎意料的，髓玉瓶内传来了一道很久都没有听见的声音，“听到了。”
“前辈, 你会说话了！”徐然惊喜道。
“什么叫我会说话了！我本来就会说话好吗！”徐西宁上来就跟徐然算账，“都说了不用管我，你这小娃怎么就自作主张了！”
“多管闲事！”
话是这么说的, 但徐西宁最后别别扭扭地道了声谢。
她笑了笑, “前辈现在这样活着挺好的。”
没有在阴暗的监牢中受尽折磨, 成为人人唾弃的魔修。
想到这，徐然突然问了句，“前辈，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堕入魔道？”
“哈？！”徐西宁大为不解，“你被人夺舍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段时间不见，我竟不知你成了这副样子！”
“不管境遇如何，不管苦难多多，我都不会选择堕入魔道之中。”徐西宁说道：“老子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中，都不会与魔为伴！”
他担忧道：“你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不要想不开，解决的办法有很多。”
徐西宁劝慰道：“实在不行你与我说说也可以。”
“没有。”徐然直接否认，“就是突然问上一句。”
“前辈放心。”
“放心，你好好练剑我才能放心——”徐西宁像老师一样问道：“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剑意领悟多少了？”
“我跟你说徐然，你有这种天资最忌讳的就是偷懒——”
“元婴。”徐然不确定道：“或许马上就不是了。”
从记忆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感觉自己的境界开始松动。
而且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怕是会直接回到先前的境界。
徐然担心引来的雷劫会直接毁了凌光剑阵。
现下还是先出去才好。
不然凌光会被牵连。
“剑意呐？也是不确定？”徐西宁追问道。
“现在有五十多道——”
徐然回想自己之前领悟的剑意，“过会可能就有一百多道了吧。”
“好！”
“好好！”
徐西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连呼几声好，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在逗我？”
“不是。”徐然话锋一转，“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把前辈你送到别人手上。”
“我怕自己等会被雷劈死。”
徐西宁：“......”
他记得元婴升阶的天雷没多厉害啊？徐然这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种担忧？
他应了声，“我随意。”
不要耽误徐然进阶就好。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重修肉身还需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接了他传承的徐然就成了精神寄托。
徐西宁现在的目标就是盯着徐然好好修炼，务必不能让天生剑骨埋没了。
徐然拿出通讯玉牌，想了想还是联系了羽泽君。
云弦山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打扰到对方就不好了。
“大师兄，有个事要请你帮忙——”
徐然直言来意。
只是羽泽君那边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玉牌中传来了不少妖兽的嘶吼声。
“小师妹！你在哪！”羽泽君气喘吁吁道：“无量宗出事了！”
“现在剑阵中全都是不知道哪来的高阶妖兽！”
为什么她在九重剑阵中什么也没看到？
蝴蝶消散之后，隐秘空间也一同跟着消亡。
徐然眼前的场景，是刚进入九重剑阵中的那样。
如同仙境一般。
“我在九重剑阵，这里目前还没有看见妖兽。”徐然顿了顿，问道：“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相比高阶妖兽，她快到来的雷劫更让人感到担忧。
徐然预感这次的天劫，应该是那种不劈死人不消停的那种。
“五重。”羽泽君意简言赅，“妖兽太多，我们快撑不住了。”
“马上来。”徐然挂断通讯玉牌，直接喊了声“凌光”。
想要快速过去目的地，还要倚靠阵灵。
凌光身形乍现，徐然还没说什么，徐西宁倒是吓了一大跳，“凌光你怎么成这种鬼样子了？！”
半透明的身体残缺不堪，右手已然没了踪影。
“徐西宁？！”凌光面色诧异，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还活着啊？”
“但是怎么看不见你人？”
徐然举起手中的髓玉瓶，“前辈的元神在这里，只是肉身早就在天劫中毁掉了。”
“那可要好好保护元神，不要像我一样——”
凌光靠在徐然肩上，难受道：“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大堆魔修和妖兽，一二两重剑阵已经被他们嚯嚯的不成样子了。”
“我的本体在那种狂轰乱炸下，自然就受了损。”
“而且——”
“而且宁言她——”
提到宁言，凌光抱住徐然大哭出声，“我感受不到宁言的气息了！”
“外面一定是出事了！”
徐然刚想抬手安慰下凌光，听到这番话后右手缓缓跌落至身侧。
她抿着嘴，不发一语。
半晌后，徐然艰难张开嘴，“还不一定。”
“等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凌光带着鼻音“嗯”了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徐然，“我带你去五重剑阵。”
......
羽泽君抬起剑，举向不远处的六阶妖兽。
几人围成一个圈，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自从妖兽入侵剑阵后，剑修的哀嚎声就没有断过。
妖兽不但数量多，还尽是些难打的高阶妖兽。
羽泽君深吸一口气，“拼了。”
现在这种情况，想必剑阵外也乱成一锅粥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沈夏脸上粘了不少妖兽的血，右手垂至身侧已经不能动弹，半截袖子全部被鲜血染红。
她左手将剑抬起，“剑修从不认输。”
六阶妖兽一爪将附近的剑修拍飞，口中呼出的紫色气体瞬间将对方身体腐蚀了大半。
林影看看妖兽几人高的身形，自己几人在妖兽面前如同一脚就可以踩死的蚂蚁一般。
胜算为零。
但心里虽然这般想的，说出口却是另一句话，“不死不休。”
不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给师门丢人。
楚沉神情严肃，“一起上。”
或许集几人之力，还有生还的可能。
妖兽的头缓缓转向众人的位置，眼珠溜溜地转了一圈后，以极快的速度向众人袭来。
“小心！”褚兰因一跃而起，即将挥剑砍向妖兽脖子的瞬间，前方突然出来了一个人。
“徐然？”
他赶紧将剑气收回，提醒道：“小心妖兽！”
徐然就出现在妖兽身旁，很危险。
“你挑的位置可真不错。”徐然仰起头，冲摸不清状况的妖兽笑着道：“嗨——”
话音刚落，妖兽口中的紫色气体倾泻而下。
徐然：“......”
这种用口气攻击人的行为真的难以接受！
她屏住呼吸，抬脚向羽泽君几人处跑去，“臭死了！”
怎么会有妖兽使用生化武器！
边跑边不忘向身后扔着灵气剑，“咻咻”地精准扎到妖兽的身体各处。
六阶妖兽的皮肤如同玄铁一样，通常情况下很难被刀剑伤到，但徐然的灵气剑却像插进泥土中一般，瞬间让妖兽鲜血直流。
强烈的疼痛感下，妖兽仰头长啸。
显然是被徐然激怒了。
徐然边跑边问道：“凌光，你不能把这些妖兽都扔出去吗！”
按理来说，阵灵掌控剑阵，驱逐外来者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试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用！”凌光气道：“谁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