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的男人口不择言，祁景序的脸同样压下来，眼镜框硌得慌，隋烟干脆伸手胡乱抓了把，将给他带来禁欲气质的金丝边眼镜扔掉。
对上他有些疯狂的深沉眼眸。
隋烟红润的嘴唇缓缓张开，笑得明艳勾人：“不好意思，忘了。”
这句话显然是火上浇油，几乎要把祁景序的理智都给烧光。
他手掌缓缓摩挲着隋烟的脸颊，再度捏住她下巴，直接用行动让她去回忆。
站在他的角度，误以为浴室里那人是顾京洋的情况下，他故意将隋烟摁在墙上亲吻，惩罚性咬着她的唇……
完全是故意要让顾京洋看到。
简直疯了，不可理喻。
但哪怕只是一个吻，都成功给那些回忆添上色彩，记忆画面再度变得生动。
隋烟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去刺激祁景序，他还有可能做出更过火的行为。
大概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前女友，和一个在他看来不如自己的男人发生亲密关系。
这绝对足以挑他的理智底线。
隋烟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推开他，可她四肢已经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她长发更乱，贴在祁景序脸上，他们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对视，周遭一切都旖旎起来。
太可怕了，隋烟终于意识到了祁景序对她的影响力能够可怕到什么样的程度。
分手了这么多年，只要祁景序再回来，她依旧轻而易举投降。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得赶紧让他从眼前消失！
隋烟崩溃想要推开他时，浴室的门竟然就被打开了。
祁景序显然听到了动静，唇齿间的占有欲无限爆发，恨不得把隋烟生吞活剥。
“烟烟，我们的外卖到了吗，好饿啊……卧槽？”
叶笙在寻找隋烟，却看见了两道贴在门边，足够紧密亲热的身影。
这幅画面实在是过于张力，叶笙作为摄影师的创作欲通通被激发，二话不说，转过身就去自己的包里翻相机。
祁景序听到声音之后，也终于停下了惩罚隋烟的动作
隋烟报复性的一口咬在他唇上：“祁总，你觉得我到底挑还是不挑？”
祁景序：“……”
刚才气急攻心时的那些疯狂情绪已经瞬间消退，他没去管被隋烟咬出来的细小伤口，声音嘶哑：“不是顾京洋在你家里？你不解释？”
“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谁在我家里跟你都没关系。”
“隋烟！”祁景序恼怒不已，严肃叫她名字。
“再说了，就算今天里面的人是他，你能干涉吗？”
祁景序眼眸微眯：“他真碰你了！”
“如果是呢？”
隋烟认为自己是脑抽了，忽然间很想知道，祁景序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作为前男友的身份，他要怎么做？
她不该好奇，可实在没办法不在乎。
祁景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废了他。”
“……你认真的？？”
祁景序神色正经：“用合理合法的意外废了他。”
“所以你在华尔街多年，就学到这些非法手段？”
“都说了是合理合法……”
“咔嚓”快门声响，他们同时望过去，叶笙紧跟着继续按下快门。
隋烟皱皱眉：“你干嘛呢？”
叶笙淡定道：“拍照，你俩吵架这个画面很美。”
“赶紧删了，谁要看跟他吵架的照片。”
祁景序抬手捂住她嘴：“你好。我们的合影可以卖给我，我出高价。”
叶笙眼睛一亮：“你能出多少？我的商拍价格可不便宜。”
祁景序：“五万一张？”
隋烟瞪向他，声音含糊：“你钱多没地方花了？？”
五万一张的价格，也亏叶笙敢狮子大开口
叶笙已经立马冲祁景序伸手：“成交，我这里有三张，十五万，直接转我银行卡。”
祁景序松手，眼都不眨一下：“成交。”
隋烟无力地扶着额头，算了，这个事儿随便吧，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都懒得去干涉了。
更重要的显然是警告祁景序：“你要是敢对顾京洋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祁景序反问：“我说过什么？”
“……你刚才明明！”
“我什么都没说过，前提是，他没有做不该做的事。”
隋烟就知道，祁景序到国外去没学好，尤其华尔街那种只讲弱肉强食、不讲道德规则的地方，人被环境同化，绝对会变得野蛮。
“祁景序，我必须再重申一次，无论我跟顾京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绝对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好啊，你现在立马和他分手，我就保证。”
祁景序似笑非笑和隋烟谈条件：“这个应该不难做到吧？”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如果不讲道理，他的经纪公司已经和他解约，并且断绝他要去国外发展的路。”
祁景序一点都没夸张。
他负责过大型时尚传媒的企业并购，那还是他在商学院读书时候的成功案例。
后来也陆续接触过一些在这个行业内非常有影响力的大型集团融资和收购项目。
他的一句话，影响力也不会小。
毕竟顾京洋只是个还在谋求发展之路的普通模特，没有任何背景资源，像只蝼蚁。
这是祁景序所在世界追求的成王败寇，如果他不站在顶端，也会像顾京洋那样任人宰割。
当然，祁景没有选择这么做，是因为他还理智尚存，不会因为一个彻底推远了和隋烟的可能性。
但假如有超出他理智承受界限的状况发生，他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径，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隋烟可不敢把顾京洋彻底拉下水，更不会去毁了他的事业，所以烦躁地解释：“没有！我们没有过！”
祁景序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瞬间犹如春风拂过，嘴角已经不可抑制地勾起：“烟烟，看来他果然不行。”
第39章 你和祁总……？
隋烟的回答是一记超大白眼，她要真和顾京洋有什么，祁景序不得发疯才怪。
现在还有心思去嘲讽顾京洋了……
真想让他看看，他刚才怒气满脸的样子，到底有多让人害怕。
祁景序此时心情不错，现场转账给叶笙，三张照片顺利到手，花了十五万竟然还很满意。
不过，这几张极具氛围感的照片，甚至都不需要过多后期修图，最原本的状态便足够完美。
叶笙连连感慨：“你要是没把这个照片买断，我肯定要放到微博上，说不定又能涨涨粉。”
隋烟一把拽过她：“行了，钱也拿到了，让他赶紧走。”
祁景序挑挑眉：“你不送送我？”
“送你干什么，你自己没腿还是没长眼睛啊？”
祁景序这时候心情好得很，一点都不生气：“行，晚安。”
隋烟重重关上门，叶笙立马笑眯眯说：“咱们一人一半？”
“不用，这个照片发我一份就行。”
不得不说，叶笙作为摄影师确实很有天赋，随便抓拍的照片里，都能感觉出他们彼此间涌动的浓厚暧昧，有种……
下一秒就会撕掉所有伪装的氛围。
隋烟只看了一眼，就把图片存到以前的那些旧照片相册里。
她还没有足够勇气去回顾和祁景序恋爱的点点滴滴，每看一眼都会觉得过分疼痛。
……
隋烟新一天的工作重心放在丽康生物医药项目上，她带着徐漫漫去了现场，忙到晚上才回公司。
准备把今天的工作收个尾，就下班回家。
因为行程排得很满，隋烟也没空去关注其他消息，一直到回公司，发现有些同事目光饱含深意，而刘盈也欲言又止……
才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什么情况？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我今天美得太过分了？”
刘盈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
她的小心翼翼，令隋烟心里更没底：“我不知道什么，你有事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刘盈拉着办公椅挪到她面前，压低音量：“我也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哎，我还是给你看聊天记录吧。”
聊天记录，是从群聊里面截出来的，某个人在吐槽自己的直属上司。
“就是我之前的那个带教啊，那女的，长得就很婊。”
“除了那张脸好看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明年还要升VP，估计是睡出来的升职机会。”
“她之前还老是暗示我，想要利用我的背景让我帮她，老说一些暧昧的话，但我都没搭理。”
“我要不是有女朋友，面对这种送上门的货也不会拒绝。”
“这回我被赶出投行一部的事情多半也是她因为暗示我不成功，怀恨在心才会去找老板……”
“说起来这个，我那天还看到她和空降的MD前后脚从楼梯间里出来，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刘盈观察着隋烟的表情，解释：“好像是胡恺在他的某个群里吐槽，说了这些话，然后被截图发出来……”
“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有什么事儿都喜欢八卦，所以我估计现在业内不少人都看见这个聊天记录了。”
隋烟一瞬间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发冷。
虽然这段聊天记录没有写清楚到底是谁，后续的人已经根据前面所暴露出的各种信息，推断出“她”是君合证券某位Senior Associate。
君合证券本来就是大型券商，平日里受到的关注很多，出了什么花边新闻就更不得了。
即便君合证券投行部里Senior Associate职位上有很多人，但如果把长得够美，年纪轻，还有投行一部，空降MD这些关键信息联系起来……
要猜出聊天记录里指的人是隋烟，并不困难。
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猜出她的身份开始八卦了。
隋烟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会有一部分人私底下和友商的同行讨论，无论好话坏话，对她没有直面影响，却不利于她的口碑维护。
还有那么一部分，甚至会跑到公共社交平台上去谈论此事，借着询问发生了什么机会，将事情传播的人尽皆知。
至于最恶劣的那些，可能已经给她定了罪，觉得她所有一切都是靠男人得来，他们天生就会觉得，女人凭什么有实力。
“烟烟……其实这个很明显是恶意中伤啊，你别太放在心上，咱们公司里知不知道你工作辛苦，又有能力？”
刘盈小声：“至于你和祁总……估计就是巧合？”
隋烟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
她必须在此时保持冷静。
“可是，往后新的合作方不知道。”
如果等她考上保代以后，可以单独承做项目了，哪个项目想要交给一个风评不佳，有那么多花边新闻的投行从业者？项目发行人又怎么信任她？
所以，这个看似没有指名道姓的花边绯闻，绝对不能持续下去。
她看着胡恺的头像，胃里一阵恶心，残存理智不断告诉她必须要在此刻保持冷静。
她不能够任由虚假消息继续传播。
只是要怎么解决胡恺？
刘盈关心问：“你没事吧？”
“没事。”隋烟摇头，“你忙你的，我去找他。”
不过找到胡恺之后，他的态度也和隋烟与预估差不多。
“我可没说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隋老师，你未免也太对号入座了吧，难不成是你自己心虚，觉得是在说你？”
胡恺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还是你确实做过这种事情？”
当一个人可以违背良心，如此坦荡泼脏水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从根里就已经坏透，烂掉了。
隋烟点头：“好，你不承认没有关系。”
她不再白费力气，转身就走。
胡恺在她身后嘁了一声：“装什么装啊，活该！”
隋烟回去办公室，没有理会那些异样目光，她现在如果去找祁景序，也许可以更轻松解决此事，但她不会去找他。
祁景序如果受到波及，他会用他的方式处理，她也有她的手段。
隋烟很清楚，她不能直接和胡恺开撕，就算最后赢了，她在君合证券的发展之路也会终结。
但她绝对不会让胡恺逍遥太久。
第40章 扯过他的领带
隋烟很清楚，胡恺绝对不可能承认他做过的事情，但以她目前手里握有的证据，想要完全给他定罪，可能性并不高。
何况胡恺还有天然背景，就算闹到公司领导那里，他们要么和稀泥，要么不轻不重惩罚一下胡恺，根本不可能真的惩罚他，把他裁掉。
胡恺如果不能为他恶毒阴暗的行为付出代价，隋烟也不可能主动把事情闹得太大。
她深知在自己没有太多底气的状况下，尽管可以让这件事人尽皆知，可最终会面临的状况，已经可以想到。
要么就是逐渐被边缘化，自己熬不下去了，主动走人。
要么就是被劝说换个岗位。
但隋烟对自己未来发展的路规划清晰明确，也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人渣而改变自己的方向。
所以要如何巧妙的解决此事……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之后，隋烟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想法。
给叶笙发了消息晚上见，隋烟暂时按捺了情绪，先处理手头工作。
由她参与的项目还要继续推进，她也还要向老板们汇报最新的工作进度。
只要她还是项目一部的高级经理，天上就是下刀子，也不能影响该完成的工作。
至于那些捕风捉影的讨论，确实有越演越烈之势，已经有几个和隋烟关系不错的业内同行来问她了。
“这种事情对女生伤害也太大了，烟烟你可千万别妥协。”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肯定声援你！”
“又发生这种事儿，好像只要对女生进行羞辱，就可以抹掉所有一切努力的前提……这种恶心的状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隋烟看着她们发来的消息，一一回复，至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暂时没有告知她们。
反正好戏马上就可以上演了，所有人都会有热闹可以看。
隋烟正在看手里的招股书，微信上收到祁景序的消息：“到停车场来。”
她现在确实也有些话要和他说，回复之后，按照他给的坐标，找到了他的车。
祁景序没开他那辆很显眼的迈巴赫，低调黑色轿车摆在停车场角落里，丝毫不引人注意。
